第55章 教子无方
裕王府
世子放下了头上的发冠,一头长发披散在肩,施施然回了自己的院子,面色平静的让人心生寒意。
裕王妃所在的院子里,灯火通明。
王妃看着端坐在榻上看棋谱的王爷,心里有些不落忍道,
“王爷真不去看看世子?”
“他哪用的着本王费心!”
裕王把棋谱往棋盘上一扔,起身伸了个懒腰,
“时辰不早了,早点歇着吧。”
王妃忙上前帮他脱去外衫,心里叹了口气,这父子俩的别扭真的是…
灯熄了,下人都退了出去,王妃正感觉睡意袭来时,就听睡在外侧的王爷在自己耳边道,
“徐家二小姐你了解吗?性情脾气如何?”
这觉是没法睡了…
皇宫
皇贵妃所处会宁宫里,顺和帝心情甚好的看着眼前随乐起舞的贵妃,纤细的腰肢,翩跹的舞姿,那欲语还休的娇态…
顺和帝心神荡漾…
“陛下,宫门处送来了安乐公主的折子。”
正和皇贵妃眼神缠绵的顺和帝回神,真想把这没眼色的太监给踢出去,又担心女儿出了什么事,终是伸手取了折子,匆匆一阅后,
“啪”
折子被重重的摔倒了案几上,顺和帝龙颜大怒,
“真是荒唐!”
好好的朝廷之栋梁,偏偏为了个女子争风吃醋,现在好了,一个吐血晕倒,一个气到昏迷,怕是要沦为全京城的笑柄了。
皇贵妃停了舞步,挥了挥衣袖让四周的人都下去,自己轻移莲步来到皇上身边跪坐下来,轻抚他的后背柔声道,
“这深更半夜又有什么紧急国事让皇上烦心啊?能否说给臣妾听听?”
“你自己看吧!”
顺和帝指了指案几上的奏本,
“安乐今晚办了个荷花宴,谁想出了这么大纰漏,明日怕又有大臣上书弹劾了。”
他有些头疼,皇上的家事一直被大臣们牵挂着,他其实挺苦恼的,偏偏这些人还不知体谅自己的难处,经常落些把柄让大臣朝着自己口诛笔伐。
一听是安乐公主的折子,皇贵妃就没什么犹豫的伸手取了来一阅,‘呵呵’她心里一声冷笑,只一瞬间就脑补出了完整的一场大戏,安乐好一手避重就轻。
裕王世子、镇远侯,哪个不是京里享誉盛名的人物,一夕之间都因为徐家二小姐受了重创,你说是起了争执引起的后果?
还有那五小姐,怎么会那么巧的就在镇远侯身边呢?说是救人安乐那傻子就信了?万一是姐妹俩合伙谋害镇远侯呢?不过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徐家、齐家、裕王三家若是因此结仇,自己可只有拍手称快的!
“这点小事皇上可犯不着着急上火,一家好女百家求在民间可是让人欣羡的好事,”
皇贵妃用签子插了一块寒瓜喂进圣上嘴里,漫不经心道,
“要臣妾说啊!还是徐大人家的孙女太出色了,惹的英雄竞折腰呢!”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顺和帝心里当下就对徐家二小姐升起了反感之情,可是徐中丞又是他看重的臣子,他又不能把罪责扣在他孙女身上惹的臣子寒心,逸宸也是,明知那两人定有婚约还纠缠,怪不得这么多年就是不肯娶妻,可是镇远侯岂不是更无辜?心里反复权衡,三边都是他看重之人,最终他决定:各打五十大板!
徐家
“父亲,母亲,女儿不孝!”
徐欣怡直挺挺的跪在父母面前,她的心情到了现在反而有种尘埃落尽的平静,
“女儿确实对世子有了倾慕之心,可我们并没有私下定情,今天见面他突然说世子妃之位给我留着,我知道他是想让我提出退婚,可我凭什么退婚?女儿气急之下和他争辩了几句,他就气的吐血晕了过去…”
徐欣怡是个聪慧的姑娘,她的心自己管不住,世子若是良配并给予她信心她自然愿意反抗自小定下的婚约,可他不是!
就那么若即若离、似无情又似有情,她不是十四五的小姑娘,虽还未成亲,可戏本子也看过不少,各家的赏花宴她几乎从不落下,有些事她心里明白,祖父给自己定的这门婚事于她是最好的。
“啊?”
徐正南夫妇面面相觑,裕王世子?这真是太出乎他们意料了。
“那你现在的打算呢?”
“事到如今女儿是决计不可能嫁给镇远侯了,”
今晚的事让徐欣怡彻底清醒了,总之是自己摇摆给了他可乘之机,毅然决然道,
“女儿对不住他,不想让他以后为此蒙羞。”
“那世子呢?”
徐正南小心的问道,难道想嫁他?
“女儿谁也不嫁!”
徐欣怡已经心灰意冷,
“这辈子都谁也不嫁!”
徐正南夫妇面面相觑,却都闭嘴没在这关头劝女儿,还是等镇远侯醒了看情况再说吧。
他们哪里知道从女儿嘴里听说的只是今晚的冰山一角,事情远比他们知道的复杂的多。
另一边,徐欣芮在祖父的书房里把今日自己所遇的事情仔细的讲了一遍,饶是老奸巨猾的中丞大人都惊出了冷汗,拍了拍欣芮的肩膀,
“好孩子,今晚多亏你机灵。”
若是事情真按他计划的那样成功了,徐家和齐家肯定反目,这对于很珍惜和镇远老将军多年情谊的徐中丞来说,真的接受不了,其实孙女若是真不想嫁齐钧,他也不会勉强她,但是绝对不能是如此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局面。
而且那张家大小姐天生心疾谁人不知,若是因此…镇远侯真的是要身败名裂了!
幸好幸好!徐中丞心里庆幸不已,现在就等镇远侯醒来,自己厚着这张老脸上门,这门婚事还成不成由他说了算!
第二日一早,宫门一开就有一队人马出了宫。
镇远侯府迎来了皇上赏赐的名贵药材以及两名发须皆白的老御医,两人依次给镇远侯诊过脉后,面色凝重的凑到一起商讨了一会儿,那个面色红润些的来到齐老太君面前,
“镇远侯脑后有淤血,可能是他昏迷至今的主因,李御医尤擅金针刺穴,由他先给镇远侯施针,老太君你看如何?”
“自然是听王御医安排。”
齐老太君心里一松,当即点头应允。
那边李御医马上从药箱里取出金针…
“还有一事老夫不明,想问问老太君。”
王御医手抚长须面露疑惑。
“太医但问无妨。”
“侯爷以前可曾中过毒?”
王御医年轻时曾经游历过大江南北,所见之广乃太医院首屈一指,刚才一番诊脉那脉象可不是中了助兴的药酒那么简单,当然也许是侯爷晕过去了,那药劲没有疏散所致,总之这脉象委实古怪了些…
中毒?老太君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孙儿曾经中毒过,忙吩咐身后的婆子,
“砚青呢,去把砚青喊过来!”
“没有,”
刚被打过板子的砚青一瘸一拐的进来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小的从没离开过侯爷身边,侯爷没中过毒。”
齐老太君都要气死了,从没离开侯爷身边,昨晚不就被人两句话骗走了,真是个蠢货!
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王御医显然也疑惑了,
“也许是脉象相似,侯爷喝的那药酒可有剩余,让老夫看一眼或许能找到原因。”
“那人证物证都已送交了大理寺,”
齐老太君为难道,
“而且那酒壶当时就已经空了。”
昨晚她亲自去的驸马府接的孙子回府,孟虎在她赶到时把罪证提到了她和公主面前,她正忧心孙儿的安危,就索性把人证物证交由大理寺审理了。
“那就只能等侯爷醒过来再看了。”
王御医无奈道。
李御医把侯爷头上的金针一一拔下,又试了试脉象,对旁边一脸紧张的老太君点点头道,
“脉象比刚才好多了,只是这淤血不是一次就能消掉的,待明日老夫再来给侯爷施针,若是所料不差,这两日侯爷就能醒来了。”
齐老太君一脸感激的说道,
“劳烦两位御医了。”
“多给侯爷喂些温水…”
李御医又仔细的叮嘱了几句,方和王御医起身回了宫,面见圣上把刚才的事一一说明。
听说镇远侯并无大碍,很快就会醒来后,皇上开始了各打五十大板来堵安抚还在昏迷中的镇远侯,也为了堵那群臣之口。
第一个被宣进宫的就是安乐公主,御书房里响起了雷声怒吼,安乐公主垂头丧气的出了宫门…
第二个是裕王,顺和帝看着他叹了口气,
“好好一个孩子偏让你教的如此偏激,你这个做父王的太失职了,明知他到了成亲的年龄,也不知道早点给定下门亲事让他收收心,你看弘宣,自从成了亲后懂事多了…”
只是打脸来的太快,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刚把裕王说了一顿,罚了半年俸禄舒坦了心情后,小太监捧着一沓新送来的奏本上前,
“皇上,这都是今日送来的急报。”
顺和帝顺手拿起最上面的奏本,
“咦?岳台县的急奏?”
现在两个主将都不在岳台县,他马上把折子打开来,看过一遍后他不相信的又从头看了一遍,老脸有些发红的顺和帝猛然发现,在教子这一方面,自己好像也没什么资格去笑话裕王的,有心想把教训皇长子的事情往后压压,又转念一想那岳台县那么多的人正在等着,倒不如一块发作了了事,
“传信王进宫见驾!”
“启禀皇上,信王陪王妃出京给王妃的□□贺寿去了,估计现在还没回来呢!”
知道信王行踪的大太监忙上前禀道。
“传朕旨意,让他回京即刻进宫见驾!”
顺和帝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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