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打劫
安邑镇背靠安邑山,环境优美,入眼皆是郁郁葱葱。树木高耸,枝叶繁茂,就连灌木都比别的地方大些。
最近天气渐热,清洁工正在抱怨绿化带里的野草长得太快,早上割掉,中午就长起来了。绿化带里的大树树根有些已经突出地面。
来到人世间第二十天。
金灯灯在回去的路上,看到四五个十来岁的孩子将一只野猫,一只野狗堵在巷子里,拿着石头砸,被砸的小狗将小猫护在肚子下,呜呜叫着。
几个孩子越砸越兴奋,甚至有块石头脱手砸到了路过的行人,过路人平时就是个混不吝的人,当场过去删了小孩一巴掌。
孩子哭喊起来,引来父母,过路人也喊来他的朋友,双方当街互骂起来,大打出手,被砸的野猫野狗趁机溜走了。
金灯灯站在原地,直到两边打起来,才施施然走开。
走到十字街时,刚刚被打的狸花猫和一只脏兮兮的瘸腿黄狗出现了,他们蹲在金灯灯前面,明亮的眼睛盯着金灯灯。
金灯灯弯下腰,对着两只小动物说到,“小乖乖,你们赶紧跑吧,我可没有救你们。”
金灯灯确实没想救下那两只小动物,只不过对几个孩子的行为看不过眼罢了。
每个人都情绪暴动,有些人能克制自己,有着道德底线本来就不高的,只需要轻轻一推,不需要说什么他们自然就会发泄心中的恶念。
两只小动物冲着金灯灯叫了一声跑远了。
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美丽羸弱的少女,在和猫猫狗狗说话,看起来善良又天真。
让人恶意顿生。
巷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持刀的男子,直截了当地堵住金灯灯。
“把钱交出来,不然……”男子直接把刀贴在少女白皙的脸庞上。
“要是你敢喊人,我可不知道激动之下会对你漂亮的小脸蛋做出什么……你说对吧小姑娘。”男子三十来岁,又高又壮,身上充斥着汗水和烟的气味,嘴上威胁着,眼中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她今天异常亢奋,看到落单的金灯灯,歹意就上来了。
她看起来那么弱小,也不像缺钱的样子。
拿到钱他就离开安邑镇去潇洒快活,谁能抓得到他。
男子在心里得意着,已经想到了自己拿到钱要怎么花。
然后一阵剧痛传来,男子摔倒在地,刀子飞到墙角。
金灯灯皱着眉,这个男人好臭。
然后毫不客气地把人拖到警察局。
一路上引起不少人的注视,毕竟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女拖着快有两百斤的壮汉走在大街上,实在不同寻常。
但是另一方面,这也震慑了不少有着同样心思的人。
金灯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多久“怪力女”这么一个称呼。
登记的民警不好意思的告诉金灯灯,像这种携带凶器打劫未遂的,按常理来说应该关押起来,但现在只能对打劫男批评教育就把他放回去,因为警察局没地方关人了。
最近一段时间,安邑镇这座平平无奇的小镇,变得不再平凡。
先是进安邑山的驴友团失踪数天后,只找到被野狼啃噬留下的残骸。然后因为店家上错菜,客人不满引发冲突,最后发展到持械互殴,伤亡数十。
有些人甚至进了警察局都能因为口角和狱友打起来,非要一方见血才肯罢休。
入室抢劫、偷窃更是不计其数。
再加上每天安排人巡逻,现在的警察局已经是超负荷运转了。
“怎么会这样?”金灯灯惊讶道。
“哎小姑娘你一个人小心点,先走吧。”民警叹了口气,继续接待新的报案人。
打劫男冲着金灯灯恶劣地笑了。金灯灯看着打劫男,悄悄做了个割脖子的手势,眼睛盯着打劫男身上的伤。
打劫男不由打了个寒战,这个女的,太邪门了,回忆起刚刚自己被个小姑娘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一时间,愤怒涌上心头。紧接着,心中却更加兴奋。他渴望献血、暴力、杀戮。
金灯灯感受着种子传回来的暴虐和杀意,很是满意。
趁现在,多薅一点羊毛是一点。
反正这样的杂碎也不需要觉醒。在这里,它应该可以接触到更多的养分。
金灯灯走后不久,打劫男走出警察局门口,嘴上骂骂咧咧,心里还在想着,那女人那么好看,一定要划花她的脸,让她跪下来痛哭求我。
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捏住,揉碎,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来。
他的皮肤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翻涌、生长,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得跪倒在地,在被衣服遮掩住的地方,种子已经从伤口住钻了进去,接触到血肉,一点一点得依靠汲取到的养分,在血管里发芽、长大。
“砰”的一声,引来警察的注意,男子的一只手臂在在场所有人的注视下,炸开了。
“啊——”凄厉的惨叫声中,血液喷洒开来,男子的手臂彻底成为血沫,男子的身体停止了翻滚,昏死过去。
刚才的场景着实有些诡异,一时间竟没有人上去,直到男子停止翻滚,才有人反应过来。
“快打电话。”有胆子大的靠了过去,试探了一下鼻息。
谁也没有注意到,血液中带着的黑色种子,渗入泥土里,消失不见。
回到家的金灯灯,坐在小花园。
“想太多就是这点不好。”金灯灯摊开手,紫色的藤蔓缠绕上她的手臂,细小的枝蔓在风中摇了摇,仿佛是在回应她。
“你懂什么。”金灯灯使劲拉了拉藤蔓尖,藤蔓摆了摆,似乎是在不满,
“出来这么久,我还没见过这么快能摆脱我影响的人,你说你是不是越来越不顶用了,小废物”金灯灯晃了晃紫色藤蔓,紫色藤蔓瘫软下来装死中,一动不动。
“小黑都能自己觅食了,你呢?现在还要靠我养。”紫色藤蔓垂下“头”,讨好似的蹭蹭金灯灯的手指。
“再等等,现在还不到时候。”金灯灯慢慢走着,她在思考明天吃什么,第一次接触到火锅、串串、香锅这种美味的藤,恨不得一天三顿住在店里。
或者明天去超市,屯点材料也不错。
天黑了。
娘子庙周围的主街上都亮起了灯,尤其是娘子庙周围的泥偶店,多挂起红灯笼。
唯有一家,早已一片漆黑。
金灯灯走到无人之处,渐渐融入了黑暗中。
“好久没这么轻松了。”金灯灯伸开懒腰,如果有外人看到,就是上身是人,下身是藤蔓的奇异生物在扭来扭去。
藤蔓向娘子庙攀附而去,金灯灯感受到了她留下的标记。
娘子庙的后方是“美人冢”,也就是坟墓堆。
很难说清当年为何选择把坟墓设置在娘子庙附近,甚至于到了现在,镇上的人也没想过改建此处,而且他们还是会遵从古训,将自家早逝的女性埋于此地。
外来人基本不会知道,以娘子庙为中心的繁华商业街,竟与坟墓如此之近。
大风呜呜地吹着,穿过山林,带来阴冷的气息。
藤蔓隐藏在黑暗里,追逐着微弱的灯光。
越往里,坟墓越久远。
金灯灯注意到,中间靠里的一些坟墓,有被挖掘过的痕迹。
而且还是经年累月的痕迹。
金灯灯看到了那个胆大妄为的人,举着个小灯,佝偻着背,在挖坟。
金灯灯悄悄靠了过去,自从她在泥偶店看到店主,就放了点东西在他身上。
赵毅,也就是娘子泥偶店店主,他的本名,已经没有人多少会叫了,年轻点的给他取了个外号,叫“赵新娘”。
或许是出于同道相轻,这个外号很快就在圈子里传播开来,有人这样喊他,他也笑呵呵得应了。
叫的人不怀好意,应的人也不在意,后来叫的人少了,都喊一句赵先生。
泥偶算门艺术,在娘子庙附近开店的,多少是有祖上源渊的。
这个圈子的人,排外而且讲究师承,而赵毅是个野路子,一个人跌跌撞撞在安邑镇打拼。
安邑镇虽小,此地的泥偶却畅销海内外,大师云集。
赵毅刚入行时,有灵气,却并没有出色到能让大师收徒的地步。
那时候,他的小摊也不单做新娘,在大师云集的娘子庙附近的店的衬托下并不起眼。
直到有一天,他摆出了一只新娘泥偶。
无论是技法还是用料,这个新娘泥偶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却被一对前来旅游的富豪夫妻看上了,他们的女儿多年前失踪,看到了这个泥偶,就仿佛看到了他们的女儿,当场潸然泪下。
恰好有报社在采访,赵毅因此一炮而红。
赵毅开始专注做新娘泥偶,哭的、笑的、闹的,手艺越发精湛,所有的泥偶都是一身红嫁衣,定价也变高了。
有些人看到这些新娘泥偶只会惊叹于她的栩栩如生,有些人却痴迷疯狂。
赵毅很快就靠着新娘泥偶出了名,赚了钱,在安邑镇娶了妻子。
他也不再做新娘泥偶。
不幸的是,他的妻子在一年后因难产离世。
赵毅重新做起了新娘泥偶。
金灯灯现在知道为什么唯有赵毅做的娘子泥偶有红光了,他在用这些已经逝去多年的女子的坟土作为泥偶的原材料。
金灯灯倒也没有什么愤愤不平的想法,她只是惊讶于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安邑山非同一般,美人冢已有千年历史。漫长的岁月里,那些女子早已融入这片土地,她们的墓土承载着她们的感情与念力。
注定赵毅将命中孤寡,死于非命。
“刷”藤蔓困住正在挖土的赵毅,还贴心得堵住嘴,蒙住眼,一路拖拽着人,将他扔回泥偶店门口。
抬眼看了下黑暗的牌子,犹豫了下,将赵毅摔上招牌,贴心地拿了身子将她吊起来,像在吊腊肉一般。
现在就是在等异变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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