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马士英之心

阴沉的大殿上，王家彦，史可法与朱大典三人齐齐一排站在大殿之中，面对着眼前的密折，众人也是被吓得不轻。勿论言语，便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良久，炉子里的炭也烧的差不多了，但那些太监宫女却没有一个敢上前舔的。最后负责炉火的一个太监终究是怕被责罚，壮着胆子去添炭。上面坐着的朱凌却突然一声怒吼，将这小太监吓得当场跪下。

        “尔等早就知道了吧？”

        “臣不知。”

        三人吓得赶忙低头，不敢抬头面对暴怒中的朱凌。

        “南京发生了这种事，身为兵部尚书，你王家彦和史可法就什么也不知道吗？”朱凌冷冷地注视着下面跪着的三位大臣。南京的这件事已经触及到他的逆鳞，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竟然在南京发生，而自己之前竟全然不知。

        “臣惶恐，这几日忙于战事，南京那边的消息也一直没有传过来，我们根本就不知道。”王家彦依然在沉声回答。他知道陛下的性子，只要给出解决方案便可平息怒火。

        “那你们说怎么办？”朱凌内心已有杀人的想法，只是奈何大局不容许他胡来，只能暂时将这份怒火忍下。

        “臣认为，此事应当从长计议。”史可法也在一旁附和道。

        “今日之内，南京发生的事情连带上午你们所提到的，必须全部解决。先第一件事，南京马士英企图谋逆，你等觉得该如何处置？”朱凌按耐心中怒火，强忍自己理智议事。

        “应该立马发文告知周围各省，命其各省指挥使，按察使与当地总兵配合先行进入南京。以此来暂时震慑马士英，毕竟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皇后，太子和几位皇子都在马士英的手里。再者，吴麟征他们也估计情况危急，否则早就应该给兖州传信了。”

        王家彦思维敏捷，立即开口回答。

        “臣认为，应该按兵不动，那些文书也不要急着告知各省，以免引起马士英的警觉。而应该先派人试探南京局势，再行定夺。”一旁的史可法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意见。

        最终，经过朱凌的一番考虑后，采取了史可法的建议。随即立即让王国兴派出锦衣卫打探南京局势，并嘱咐王承恩将兖州伪装成尚未不清楚南京目前的局势，以此来稳固马士英的疑心。

        “另外，吴三桂和京师该如何援助？我们绝不能让孟兆祥真的战死在京师，也不能逼得吴三桂投敌。”

        这一个问题立即难住了史可法和王家彦，他们对于此事还无任何办法，只能哑然。但身边的朱大典却高声说道:“臣有办法，但不知道陛下愿不愿意去做。”

        “什么办法？”

        “第一个办法那便是放弃山海关和京师，将军队撤回全力防守山东，这样一来闯贼也不会被京师和山海关分心，从而被建奴击败。”

        “但这样一来，若是建奴掠夺北去，闯贼可就有精力对付我们了。况且，丢失了京师，那里可是我大明的核心，这份千古骂名，你担当的起吗？”

        王家彦立即冷声呵斥，其气势足一让在场的人为之一震。

        “大人莫急，我还有一个办法。”

        朱大典眼见王家彦不满这个办法，也只能换另一个。

        “那个办法是什么？”朱凌继续追问。

        “主动进攻！打通京师与山东的道路！那样就可以实现陛下之前的想法。稳固山东，打通通道，支援山海关和京师。但这样一来我们所要承受的压力必然要大很多，风险也会上涨。”说罢，见众人一时之间沉默，朱大典知道这个办法同样令陛下叹气。

        “但我们眼下后方失火，哪里还有精力去主动进攻？”朱凌却是一声叹气，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

        “那眼下，实在没有解救京师和山海关的办法了。”朱大典也只能退下。

        突然，殿外一名锦衣卫突然来报，扰的众人内心一惊，朱凌立即让其进殿。也许这份急报就是拯救目前朝廷的希望。

        那锦衣卫跪下恭敬道:“贺喜陛下，方才传来消息，前日建奴与李自成大战于通州一带。两方势力皆损失惨重，建奴按照入关路线原路退回！”

        “可有塘报？”殿中的王家彦闻言也不由大喜，立马问道。

        “念！”

        朱凌也不掩饰脸上喜悦之色，急忙让其念出塘报内容。

        “据密探来报，建奴于三日前在通州一带率兵五万与闯贼八万人马大战，双方激战一日。齐用火炮轰击，骑兵接连激战，最后双方皆损失惨重。据打听，闯贼损失五万人马，而建奴损失两万人马。建奴按原路线撤走，山海关的建奴也原路返回。”

        锦衣卫说完，将塘报内容交给了一名小太监，再由小太监交给王承恩，这才给了朱凌。

        看到上面的塘报内容，这几日一直以来并未有多少笑容的朱凌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喜悦。真的是意料之外啊，自己等人还在这里苦苦纠结该如何是好，没想到闯贼与建奴竟然已经打起来了。最关键的便是建奴撤退，这才是最有用的。

        “陛下，如此说来，建奴暂时对我们并没有威胁了，相对而言，京师与吴三桂也解围了，自当是可喜可贺。”王家彦立即上前贺喜道。

        长呼一口气后，朱凌心头的一块石头也终于暂时地落了下来。从这份塘报上面便可以看出，建奴的铁蹄确实不一般，人家五万打李自成的八万，竟然只折损两万。战力对比太明显了，李自成远远不是建奴的对手。

        真若是同等兵力的对战，李自成必会大败！

        “虽然建奴暂时离开了，但我们的眼前还是有一个心头之患。”朱凌随之又拉下脸来说道。

        王家彦等人自然知道陛下说的是南京的马士英，不由也回归沉默。这马士英也是一个人才，竟然敢在南京造反，当真是觉得大明要倒台了吗？

        话说这件事，其实马士英并不打算这样做。只是自从那日南京朝会之后定下了许多国策，而这些国策却又都是京师南巡来的官员谋划，与他们南京的官员没有半毛钱关系。提高商税之后，许多商人来他这里诉苦，说今年又会损失多少银子。

        毕竟他们每年都要给马士英上供，他就是那些商人的护身符。这出了事，自然都来找马士英。但马士英怎能扳得过吴麟征他们，他们本就是中枢官员，而且手里又有几千铁骑。若是一般的大臣也许能弄下去，但是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大臣。

        本来他让那些商人忍忍算了，毕竟他们每年赚的加起来比国库税收都要多。但偏偏有件事直接撞在他心口了，那日本来他偷偷地伪造账目，将缺的，破损的多写了些，本以为可以捞些油水。却没想到竟然被人查住了！

        而这人竟是那户部尚书倪元璐，直接呵斥了他一顿。并且告诉他说那些缺的兵备让他自己补上，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又恰巧看到生病的太子，不由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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