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8
主题曲考核那天程芷化了个淡妆，出于今天对镜头的尊重，重点画了眼部，眼妆最需要的其实是底妆的干净清透，程芷在上底妆的时候在想出去应该就要医美了。
在节目组熬夜成了太频繁的事情，短期内还可以靠着保养品保持脸部的状态，长期就不行了。
程芷不会允许任何人拍到自己的崩图，绝不——至少在她的爱豆生涯里，不可以。
前几天所有的练习和准备都有可能一剪没，独独这种考核肯定会给所有人镜头，而且还直拍镜头。
尤其是a班这种本来人就少的班级。
考核从a班开始，四人一组，每人单独表演。四个导师坐在演播厅看在线视频，孟佩第一眼还是落在了程芷身上。
程芷体态好，今天也没有扎头发，黑发如海藻般这个词用来形容真是刚好，在镜头里看着也赏心悦目。
《remember》歌词大意是选择我，记住我。稍微换点抒情的调子也可以当催泪歌曲用，但是选秀节目不同，尤其是主题曲，走的就是积极向上，热烈开朗。
程芷很娴熟，动作流畅没有错误，舞蹈动作有足够的幅度，声乐也很出色。关键的是她的情绪，程芷像是真的面对着粉丝，告诉粉丝要坚定不移地选择自己，要永远记住自己。
江诗雨用笔点了点程芷的名字，不知道是感叹还是夸奖:“她比之前又有进步了。”
比较激烈的动作间唱歌的声音也没有乱，甚至在一个跳跃的动作后，因为身后的收音设备掉了还非常冷静地捞了回去，表情都没有改变。
四人考核结束，江诗雨念了程芷的名字，程芷和屏幕里的江诗雨对视，她还有点喘，下意识舔了一下下嘴唇。
“舞蹈进步很大，临场反应能力也不错。”
程芷如释重负，鞠了一躬:“谢谢江老师!”
“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说你缺点了，让孟佩老师讲吧。”江诗雨看了一眼孟佩，孟佩啧了一声:“留着我当坏人了。”
“声乐没有像上次一样让我觉得有感染力，remember于你而言不该仅仅是个歌曲，更应该是写给粉丝的告白信，就算粉丝不选择你，也希望粉丝能记住你。”孟佩解释。
歌曲是很神奇的，它能够做到传达人的情绪与状态，孟佩只是点拨了几句，程芷就感觉自己已经要抓住方向。
程芷点头，连着讲了好几句谢谢孟老师。
a班考核结束，全班十二人都在舞台五十人名单中。纪程的声音从音响中传过来:“如果想要竞选c位的成员，请在明日之前找工作人员报名，c位由明天中午练习生集体投票决定。”
a班很安静，程芷开口:“我想报名哎。”
程芷很认真:“都来这个节目了，不可能一事无成吧，我肯定要竞个c试一下。”
程芷在对粉丝进行暗示，说是暗示也不尽然。更像是揭开她性格的一角，上面写着野心勃勃。另一方面也算是直说了，她来这个节目就是想要出道，希望粉丝能够为她而努力。
这总是要讲出来的，她不可能永远保持着温柔体贴，半天只能讲出个我觉得其他人也好。
最重要的是——
有镜头啊!
不管怎么说镜头量是保证了，无论是引起的好评还是腥风血雨，有了镜头好营销，有了流量好办事。
愁，在不知道第一次排名之前，最稳妥的做法就是蹭，四处蹭，哪里能保证镜头量去哪里。
程芷去了d班门口，她没有进门，只是探出身子:“大家这两天辛苦了，今天要加油哦。”
d班这两天更像是拼了命，饭是程芷带过去的，最后一天干脆连宿舍都没有回直接睡在了练习室。
0832:“等……等等!好耳熟……d班谁拿这个剧本啊!”
程芷面带笑容挥挥手就离开，打算回a班继续练习，在脑内对0832怪声怪调:“魔镜啊魔镜，谁是练习生中最美的人？”
0832迟疑:“乔玉？”
“猜对了。”程芷回答:“我以为你看到我给乔玉开小灶你就已经清楚了呢。”
“那不是因为她高，然后你怕她看不清动作…”0832停顿:“是你把她调后面的。”
“是啊。”程芷讲:“双重保险，一层是田裴安，一层是乔玉。”
0832:“你八百个心眼子吧!我还以为你被乔玉拼搏努力的状态感动了!”
程芷快到a班了:“感动和我有心眼没什么关系。”
程芷的确感动了，她本身就是很容易共情的人，d班，甚至还有几个f班的选手，她们一起练舞，一同一夜不睡，不吃饭，就只为了背水一战，希望五十人名单上有自己的名字。
为什么不值得感动呢？这非常值得感动啊。
但是现在处于同一境况的，并肩奋战的队友，有的人的努力会被看见。更多是没有被看见的人，没有被摄像头拍摄进去的人，悄无声息地来到这里，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非要说明白，就是程芷一个自己的镜头量都不一定能保不住的人，是没资格为比自己有背景的人落泪的。
除了爱豆和粉丝这种关系之外，没有哪个月薪三千的人会关心月薪过百万的人今天到底是哪里不顺心。
程芷去工作人员那里报名的时候发现a班参与争c的人还挺多，扫了一眼，有七八个。
下午d班考核结果出来，五个人被选上，f班更少一些，只有3个。
程芷回到宿舍就被田安裴抱住，田安裴很激动:“程芷!我可以上舞台了!我被选中了!”
程芷一边做夜间护肤一边听田安裴讲话，田安裴惋惜:“真的，当时纪老师说在乔玉和姜姝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姜姝。乔玉当时眼睛都红了，真的很可惜……”
0832:“我真的怀疑你去当编剧了。”
程芷:“不是我去当编剧了，而是选秀综艺本来就来来回回那么几个故事，你选择一个人，然后展开她的故事。可惜关于人的选择可能会有很多因素干涉，比如公司背景，家庭条件，相貌之类的。”
“举个例子，夏青是大魔王，乔玉是成长系，康念乐如果没有我横插一脚，应该是面冷心热。”
“谁有完整的故事线，谁就更有出道的可能，剩下就是粉丝努力了。”
0832问:“那你的故事线是什么？”
程芷像是被逗笑了:“就我这种没名气，全程蹭镜头，高光都在美丽和麦麸的人，前期不会有故事线的，只能靠着粉丝给我补全人设。”
程芷做完夜间护肤没有睡觉，她从夏青那里要了糖果，夏青敷着面膜，不能做动作，讲话含糊:“给谁？”
程芷披了羽绒服:“哄小姑娘去。”
乔玉宿舍在一楼，程芷敲门之后，开门的不是乔玉，是乔玉同公司的队友，也是a班的，程芷记得她，叫楚曦。
楚曦逢人就喊宝宝，问程芷宝宝怎么啦？
程芷戳她肩膀:“我来找乔玉。”
乔玉在床上，听到楚曦喊乔玉宝宝，程芷找你，乔玉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下来的。
引来好几个队友诧异的眼神，乔玉今天考核完以后就躺在床上，除了楚曦这个队长，没有人去搭话。
乔玉下来的时候随便踩了双夏季拖鞋就走出了门。
程芷就倚在墙边等她，乔玉个子比较高，程芷其实只比她矮半个头左右，可是程芷好瘦，乔玉有些时候都会怀疑她是不是个纸片。
程芷敷完面膜洗了脸，眼睛好像都湿漉漉的，她伸出手，手心里是三个糖果。
乔玉真的像是大型犬，她看向程芷的眼神都惹人心疼，乔玉选了一个，程芷反手把糖果全部塞在她手心:“全都是给你的。”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程芷张开怀抱:“抱一下？别难过了。”
乔玉是扑进程芷怀里的，力度大到要把程芷撞在墙上，程芷轻轻抚着乔玉的背，低声安慰。
画面实在滑稽，乔玉却觉得满足。
她和程芷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彩排，程芷应该完全不记得自己跑下台的时候与自己擦肩而过。
她跑到夏青面前站定。
这一瞬间乔玉知道了自己在渴望什么，与父母赌气，与朋友分离，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
她也在渴望有这么一个朋友，义无反顾奔向她，站定在她面前，对她张开怀抱。
“后天就是主题曲录制，就算没有在舞台上，你也有直拍。”程芷讲:“阿玉，还是要好好练习，好吗？”
乔玉闷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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