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陈桉的手机是从一本模型书里的拿出来，很厚的一本红皮模型书。陈桉拍自我介绍vcr里就有一堆书，书里掺杂着这本模型书，专门用于放手机的。
自然雨也是第一次做限定团选秀综艺，还没有突击检查来收手机，大楼里也没有置办信号屏蔽器，加上女生宿舍不方便安装摄像头，对带手机的人简直是便利。
罗文瑶说其实带手机的人没那么多，自然雨是第一次办选秀，练习生也是第一次参加选秀综艺，肯定是按照节目组的规则来。
“我们带是因为经纪人鸡贼，经纪人和我们说带了顶多没收，不带血亏!”罗文瑶话音刚落，陈桉就一阵咳嗽。
陈桉无力讲话，从床上给程芷顺了个抱枕垫在腰上，又摇摇头:“看见没，傻子。”
罗文瑶做了个鬼脸，问程芷:“你怎么知道我们带手机了啊？”
因为上次罗文瑶在小游戏环节起哄时说了红白玫瑰，事后乔玉问到了这是粉丝给她俩取的cp名，程芷就知道虹盛的人应该是带手机了。
程芷点开x博，输入萧澄，宿舍楼位置偏信号有点差，等缓冲的时候，程芷脸麦在抱枕上，只有半边脸露出，非常无辜:“我就是试探一下。”
罗文瑶差点没呕出血，起身就对着程芷的脸揉捏:“好啊程小芷，学坏了!”
0832锐评:“那倒是不用学，本来就坏的。”
萧澄两个字之后出现的是不堪入眼的字词，萧澄的关联词条也变成了小三，插足，绿茶女。
最热是一个娱乐论坛帖子截图，点开就是在控诉最近的流量小生，这个新晋流量小生是和萧澄同公司的。萧澄的公司在内娱其实查无此名，全靠这个新晋流量小生才有了名气。
发帖人说流量小生在和自己谈过恋爱之后就聊骚出轨，出轨对象就是萧澄。
其实没有什么说服力，这段帖子讲萧澄是小三比较有说服力的证据就是萧澄和那位小生的合照，发帖人说是在小生手机里翻到的。
后面就是无差别攻击，说得像整个公司练习生是小生的后宫。
由于那张合照公事公办的气息实在太浓，程芷不太相信，她甚至去翻了原贴，发帖人讲的话半真半假，有人质疑她也没有回复任何人。
程芷又点开了萧澄的超话，超话的置顶还是萧澄后援会的帖子，说是公司暂时没有回复。
下面的评论翻到最后才能看到一两个支持萧澄的，剩下的都是在骂萧澄小三插足别人恋情。
程芷把舆论发酵起来的时间推了一下，刚好是考核那几天，萧澄在承受巨大舆论压力的同时还有主题曲考核要准备。
两道大山压下来，惶恐与痛苦之下一时冲动做出不受自己控制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萧澄这次在你们组吧？”陈桉看了一眼屏幕。
程芷点点头，有点忧心:“我觉得这个爆料关于萧澄的部分是假的。”
“我们也觉得是假的。”罗文瑶赞同，她手指还跟着一起比划:“就他们的合照来说，我们进节目组前还和公司的前辈拍了合照呢，就是为了最后决赛夜发博。”
“就算是假的。”陈桉看着程芷，像是害怕她会做出什么事情:“你也尽量不要和她同框出现。”
说着陈桉也转向了罗文瑶:“你也一样。”
“我知道你们两个容易心软，觉得她现在处境困难。”陈桉顿了一下:“但是现在网上吵的太激烈，几乎是在无差别攻击和她有过互动的人。”
像是有什么人在故意引导一样，这句话陈桉没有讲出口，程芷却理解了。
0832:“容易心软……谁？她在说你？”
程芷:“闭嘴吧你。”
第二日的训练还算平静。
舞台离不开合作，程芷的part虽然少，但是换位挺多，第一天的训练里她只感觉自己好像在飞，而且是四处飞。
左边位置还没待够十秒就要换到右边去，加上这首是国风歌曲，编舞老师还融了不少古典舞的动作在内，程芷柔韧性不错，每个动作也还标准，一首曲子下来也觉得够呛。
曲有秋看她有些累，问要不要休息一下？
井芳清手搭在程芷肩膀上:“她这走位，不知道要轮个多少趟。”
程芷不觉得疲惫，她运动后容易红脸，伸手推了推井芳清:“接着练吧，我们今天把换位和舞蹈熟悉一下。”
前奏的十五秒属于程芷一个人，十五秒里也没有什么复杂的舞蹈动作，但是她要招手，像是引着人进精怪的府中。
这个动作要魅惑，腰肢更要软，程芷好几次都没找到感觉。程芷不太耐烦地把头发上的皮筋扯下来，头发披下来的瞬间仿若真的成了哪里来的女妖，这位女妖像是不知道镜头此刻紧跟着她，只微微晃了晃脖颈，满头乌发像是再柔顺不过的丝绸。
程芷中午去吃饭的时候仍旧心不在焉，把花椰菜咽进去的时候才皱眉。
夏青主动把程芷餐盘里的菜夹到自己的餐盘上:“想什么呢？”
程芷灌了两大口水才回答:“我在想什么可以让一个人心甘情愿地背黑锅。”
夏青挑眉:“有利可图？”
程芷夹了块鸡胸肉往嘴里送:“确实。”
夏青的队伍带着应该挺轻松，她一改昨日低气压。
别人的轻松始终不是自己的，程芷回到练习室后看到属于队伍里的d班和f班练习生像是相依为命似的，一边看视频一边学。
程芷加入进去，一边教一边讲那些动作分解来做更容易，她头发没有扎，羽绒服还披在肩膀上，嫌弃动作不够利索又扯开。
曲有秋和井芳清结伴进来的，看到她们四个人热火朝天在练习，即刻就加入。
下午的练习时间已经快结束了，萧澄还没有来，曲有秋皱着眉:“把站位空出来吧。”
恰好这时候执行导演进来:“方不方便让程芷拍个赞助商广告？”
组员们当然说方便，工作人员随手放了提词板，提词板写着广告词，说让程芷先自由发挥看看。她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提词板:“那试一下我这个版本吧。”
程芷随手从窗台边的柜子上拿了瓶无糖饮料，痛快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对着镜头展示了一下饮料，晃了晃饮料瓶，念出羞耻的广告词:“疲惫不堪，也有你陪伴。”
井芳清明白了自己人气为什么比不上程芷了，她面对这种台词应该会先脚趾来回扣个十几遍地，直到全世界都成为她的魔仙堡。
程芷不是，她表现不出半分表演的痕迹，连口播都不生硬，就像是真的练习完觉得累了，喝完一口就满血复活。看个瓶子都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对象，浓情蜜意。
执行导演很满意这个效果，让程芷再换了两三个口播各来一遍，结束后收拾器具，道:“行，你们接着练习，不打扰你们了。”
下午练习时间已经结束后练习室空无一人，独剩下程芷一个人，程芷以训练为借口没去吃晚饭，一个人回了宿舍楼。
0832:“你打算去找萧澄？”
程芷嗯了一声。
宿舍楼有些空荡，练习生不是去了练习室就是在食堂，程芷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就到了萧澄的宿舍。
萧澄的宿舍灯都没有开，程芷敲了一下门，传来闷闷的一声:“等一下。”
门开了，萧澄像是个大病未愈的人，脸色苍白，赤着脚来开门，紧裹着羽绒服。
她的眼睛打量着程芷，不像是昨天一样警惕，比起昨日，现在更像是彻底丧气了:“有什么事情吗？”
“有。”程芷回答:“我可以先进去吗？走廊有摄像头。”
萧澄盯着程芷，程芷就大方站着任由她直勾勾地注视。
萧澄侧过身子:“进来吧。”
宿舍乱得无从下脚，程芷只是站在门口，表现得很无害。萧澄靠着床梯:“有事吗？”
程芷单刀直入:“你要退赛了吗？”
萧澄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又松手:“和你有什么关系？”
程芷轻笑了一声:“当然和我没关系，和我的一公舞台有关系，你连练习都不想参加，是想做什么？最后一天退赛？反正自己的路也被毁得差不多了，顺带把其他人一起拖下水？”
萧澄怒目而瞪:“你懂什么啊!”
“我是不太懂。”程芷讲，她用脚轻轻踢开了摆在前方的杂物，靠近了萧澄一步:“你又没有插足别人感情，公司也没有发澄清，你们在打什么算盘？”
程芷每讲一句就靠近一步，萧澄没有想过她会拥有这么大的压迫感，程芷已经要抵住萧澄了，萧澄想往后退，却无路可退。
萧澄印象里的程芷还是舞台上的模样，还有就是舍友们聊天的时候提到的她，仿佛世界上所有美好的字眼都属于她，温柔，体贴，有耐心，可惜每一个都与现在的样子不相符。
萧澄扭过头，干脆沉默。
程芷和萧澄差不多高，她伸手捏住萧澄下巴，萧澄被强迫着转过脸，程芷眯了一下眼:“真的有人插足了对方情感，对不对？那个人不是你，但是既然错了，不如将错就错，免得把真的那个扒出来。”
萧澄眼里蓄着泪，她忍不住颤栗了一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程芷轻声细语:“别哭啊，我看不得女孩子哭的。”
“难不成你真是小三啊？我误会了？”
“我不是!”萧澄反驳得好猛烈，程芷松开扼住她下巴的手，嗔怪:“不是就不是嘛。”
程芷适当地拉开了距离，随后用一种不容拒绝的态度圈住了萧澄的手腕，把萧澄紧握着的手张开。
萧澄感觉到刺痛，她手指紧紧掐着手掌心，有个地方已经掐出血印了，血印接触到了手中因为紧张而产生的汗水，痛得她真的落下了眼泪。
程芷面不改色地替她揉了揉手掌:“宿舍有创口贴吗？”
萧澄哽咽着点头，程芷从萧澄讲的地方拿了创口贴，吹了吹伤口再贴上去。
萧澄呆呆地看着她，路灯的光照在了程芷的头发，程芷的面孔变得柔和，程芷伸手擦掉了她腮边的泪:“现在能讲了吗？”
萧澄抽噎了两下，幅度非常小地点了一下脑袋。
发帖人是小生的pao//友之一，拿到的手机也只是工作手机，所谓小三的确有其人，也是pao//友，是同公司的女演员。公司的意思是先退赛，反正这件事情全都是漏洞，不如退赛之后等事情平息，就进行澄清，再拿这件事情导致了萧澄的退赛来卖个惨。
萧澄说公司只要求一公之后退赛，但是她每一天一睁眼就能听到室友在谈论歌曲和舞蹈，到了练习室还要跟着队伍里的人一起练习，就算练习了也没有办法登上舞台。
恶性情绪滋生，她看到什么都觉得愈发厌恶，所以想干脆最后一天退赛，把所有人都拉进泥潭里。
萧澄哭得好痛苦，每说一句都要落下无数滴眼泪，她以为自己只需要为出道与否担心，以为公司会出声明发澄清，唾骂，指责，全都一股脑地冲向了她，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大浪打翻。
程芷自始至终没有松开过手，唯有在她哭到不能自己时会抽出一张纸轻柔地擦去眼泪。
感觉到萧澄情绪平复了，程芷松开握着萧澄的手，萧澄届时感觉手背又冷了起来，程芷和萧澄对视:“我不会管你和你的公司到底想做什么的，但是你要来练习，也要去参加一公。”
萧澄吸了吸鼻子:“好。”
程芷又抽了一张纸，仔细地擦去萧澄脸上的泪痕，这才起身离开。
走向宿舍门口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回头:“不要骗我哦，我好像不小心录音了。”
宿舍没开灯，即使有路灯的光照进来也有些昏暗，萧澄可以看到程芷纤细修长的手指间的录音笔。
萧澄呼吸都急促了不少，她匆忙点头。
程芷像是在嘱咐一个小孩子，语气中带着安抚:“好姑娘。那我友情提醒一下，在娱乐圈，面对公司画的大饼，及时录音，防止背刺。”
程芷从萧澄宿舍出来的时候遇见了萧澄的室友，有一个人是d班，和程芷相识，语气颇有些惊喜:“小芷，你怎么来了？”
程芷作出忧心的样子:“萧澄今天没去练习，我有点担心，就来看望一下。”
几个人寒暄一下，程芷就下楼了，d班练习生的舍友望着程芷的背影感叹了一句:“她人可真好啊。”
0832仔细思索了一下，完全不记得程芷买过录音笔，最后还是问:“你什么买的录音笔？你一进去就开始录音了？”
“录音笔？”
程芷轻叹了一口气，解释:“我诈她的，录音笔是之前我和夏青练习声乐的时候向节目组借的。至于录音……这个录音笔早就没电了，我只是假装录音，用来威胁她参加一公而已。”
以及防止澄清以后萧澄公司反咬一口。
0832羞愤:“你每次给我解释的时候，我都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程芷:“这倒是不用觉得，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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