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受之有愧
“夫人，您不能进去，您…….”
颜莫莫一手甩开慕子澈的女秘书，“出去，我有话要跟你们慕总说。”
女秘书看了慕子澈一眼，看到慕子澈示意她关门的眼神之后这才退了出去。
“啪嗒”一声，大门紧紧关上。
慕子澈看着颜莫莫这一身的打扮，皱了皱眉。
“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
说到这个，颜莫莫就一阵生气，她把菜篮子猛地丢在了地上，“你还有脸问我，家门口那么多记者是怎么回事，你自己不清楚么？一大清早给我这么一个惊喜，好玩么？”
慕子澈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早该料到，颜莫莫迟早会知道这件事的，她是记者，对于所有的新闻都是有强烈的捕捉能力的，她恐怕一早就知道是自己出卖了沈时谦，这会儿是来兴师问罪的。
“怎么不说话了，没有话要跟我说？”颜莫莫冷声问道。
慕子澈从办公桌上站起身，朝着冰箱走去，“你先坐，我给你拿果汁，鲜榨的。”
他不想跟颜莫莫吵架，这会儿他没有精力面对更多的问题了。
沈时谦和洛冰的安危已经让他坐立难安，公司现在又陷入了一片低迷。
“你还有心情吃喝！”颜莫莫瞪大了眼睛，“慕子澈，你还是人么？”
“别生气，对孩子不好。”
慕子澈拿了果汁过来，递给颜莫莫，想要扶着她坐到沙发上的时候，却被她一把推开。
装着鲜榨果汁的玻璃杯就这么摔在了地上，“哐当”一声巨响，在地板上碎裂，橙黄色的果汁洒了一地。
“是你举报的，是不是？”颜莫莫沉下声音。
慕子澈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混蛋！”颜莫莫一拳头砸在慕子澈的胸口上，连踢带踹的，“你有没有良心啊，你那些什么大义灭亲都是什么狗屁啊，你怎么能这么干，沈时谦是你兄弟，洛冰是你妹妹，是我闺蜜啊，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爸的感受啊！”
慕子澈仿佛被抽取了灵魂一样，像是行尸走肉，半晌都没有说话，任凭颜莫莫对着她连踢带踹了好久，身体微微的晃动，黑色的西装裤上满是颜莫莫踹上去的脚印，整个人看着狼狈不堪。
“你说话啊，你给我一个解释啊，混蛋！”颜莫莫打的累了，眼泪都流了出来。
过了很久，慕子澈缓缓抬起头，“我只能这么做。”
颜莫莫直视着他的双眼，充满了失望，“就算你觉得沈时谦有错，你去举报他，那洛洛呢？洛洛有什么错？”
慕子澈没说话，他避开了颜莫莫的目光。
“你告诉我，昨晚我从保险柜里面拿的那把钥匙，是仓库的钥匙么？”
“不是。”
“你把它换了？”颜莫莫攥紧了外套的下摆，整个指节都发白了，她咬着牙问道，“你早就知道我会偷你的钥匙对不对？”
“……”
是，洛冰不是会正面跟慕子澈发生冲突的人，所以她想要避免这样的冲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件事处理好，所以她一定会到江城来想办法把那批货弄走，钥匙在慕子澈这里，她只能找颜莫莫帮忙。
“我不知道她会非法爆破。”这算是慕子澈对自己唯一的辩解。
颜莫莫此刻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样，她拍着慕子澈额胸膛，“那把钥匙你要是给了洛洛，或许就没事了，或许最起码现在洛洛不会是在拘留所里面，为什么你做这些事情不跟我商量？”
慕子澈无话可说。
颜莫莫像是失望极了，她手指颤抖地从慕子澈的身上挪开，转过身背对着慕子澈，“要是洛洛有什么三场两短的话，我和肚子里面的孩子，以后都跟你一刀两断。”
“你别怪我，我怕以后要是跟你过得太好，想起因为我们俩毁掉的我最好朋友的家庭，我会愧疚一辈子，你给的幸福，我会受之有愧。”
“莫莫，你冷静一点，或许，或许能挽回呢？”慕子澈慌了。
他没想过颜莫莫会这么决绝，当初他提到沈时谦的事情的时候，颜莫莫的态度分明是中立的，她不反对的啊。
“不，我支持你做的所有事情，所有的后果我也跟你一起承担，但是洛洛的痛苦，我也会跟她一起承担，她失去的，我也没有资格继续拥有。”
既然慕子澈让洛冰失去了丈夫，那她也主动放弃自己的丈夫，算是还债。
“莫莫……”
颜莫莫闭了闭眼睛，抬起手腕擦了擦流出来的眼泪，然后毅然决然地朝着门口走去。
慕子澈扶着办公桌的桌角，心里面满是动荡。
“夫人…….”门口忽然想起一声尖叫。
慕子澈冲出去的时候，看到摔在地上的颜莫莫，她紧闭着双眼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失去了全世界。
“莫莫，我错了，我错了。”他不断地在颜莫莫的耳边说着话，想要看到她有所反应的样子，可是颜莫莫仿佛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一样，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两天后，
医院看护病房里。
兰姨握着颜莫莫的手，拿着温热的湿毛巾给她擦了擦手。
“这孩子怎么看着这么憔悴？”
慕温良站在床边叹了一口气，“还不是被那臭小子给气的，莫莫跟洛洛是多少年的交情了，肯定受不了这种打击。”
两天前，颜莫莫在慕氏晕倒，送进医院周幸好治疗的及时才保住了孩子，只是医生给用的药有些副作用，平时比较嗜睡，现在基本上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将近二十个小时都在睡觉。
“这孩子也不能一直睡着啊。”兰姨有些担心。
“医生说，莫莫这是心病，她自己不想醒过来，药效就更加明显有些，不用太担心，等事情结束了，或许就好了。”
慕温良皱着眉头安慰着妻子，道理所有人都明白，可是这事情什么时候结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洛洛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么？”兰姨抬头问道。
慕温良的神色紧了几分，“已经在找关系了，人走茶凉，从商会会长的位置上下来之后肯帮忙的人少之又少，加上现在慕氏又这样了，这件事还是有些难。”
“多给点钱疏通疏通也不行么？”
兰姨不怎么懂这些商业上的往来，更不太懂人情世故，她只是一个安安分分的家庭妇女而已，所能知道的，就是大概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两天已经花了不少钱了，该给的都给了，人家钱照样收下，但是帮不帮你办事又是另一回事了。”
“洛洛这孩子，恐怕在拘留所里面要吃苦了，她哪儿吃过这种苦啊。”
“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慕温良拍着妻子的肩膀安慰着，“没事，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要把这孩子护好，这是我当时答应过老洛的。”
病房门外，慕子澈站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进去面对。
这次他做的事情，真的是众叛亲离了。
此时，洛冰在拘留所里面已经呆了整整两天的时间了。
连夜的审问让她的精神必须高度集中，整个人看着憔悴不已。
“洛女士，你要是再不说出沈时谦的下落的话，我们就这么一直耗着，不如早点说了，你舒服我们也舒服。”
洛冰抬起头，面对着审问自己的那个小警察，露出有些苍白的笑意，“我说了，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知道贩毒是多严重的罪行么？你知道你丈夫这种行为会害死多少人么？”
“事情还没有盖棺定论，嫌疑人只是嫌疑而已，你现在没有权利说我丈夫害死了谁。”洛冰清晰的逻辑，几乎让整个缉毒队的警察抓狂。
“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小警察把案件记录本拍在桌面上，愤怒地离开了审讯室。
在另一边观察室里面，可以清楚地透过双面镜看到洛冰的一举一动，空旷的审讯室里面只有洛冰一个人，警察离开之后她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像是困极了一样。
“李队，她真的在睡觉么？”小赵问道。
李广清皱起眉头，点了一根烟，“思维清晰，逻辑鲜明，她以前是干什么的？”
“听说是个律师。”一旁的小赵翻着资料，“全缉毒队的人都想尽了各种办法去问过了，她就是什么都不说，会不会真的不知道沈时谦的下落？”
“不可能，”李广清狠狠吸了一口烟，“就算她不知道沈时谦的下落，她肯定也有别的消息，她知道的事情远远比我们想象中的多。”
“那现在怎么办？”
“先耗着，一个女人而已，意志力不可能那么强。”
李广清把烟蒂在烟灰缸里面捻灭，红色的火星在白色的烟灰缸里面跳跃了一会儿之后，化为灰烬。
正说着话，观察室的门口响起男人的声音，“李队在里面么？局长找。”
“您去吧，这儿我看着。”小赵看向李广清。
“嗯，看紧点儿，一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我汇报。”李广清丢下这句话，转身大步走出了观察室。
洛冰手上戴着手铐，她闭着眼睛睡了一会儿之后，有些百无聊赖地观察周围的环境。
作为律师，以前倒是来过类似的地方，不过都是那些犯人被审讯之后了，没想到自己也有机会来这儿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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