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你见死不救,我理解你
惊叫过后,保姆费尽心思,辩解说:“没带药是忘了带药,人总有疏忽的时候。有人出门忘带手机,有人出门忘带钱包,我忘了带上药,在情理之中啊。没打急救电话,是我当时太着急了,眼里只看到近在眼前的少夫人,浑然忘记医生才是真正的救命之人。”
她说来说去,重点就两个字“忘记”。
拙劣谎言,骗不过顾砚辞,更骗不过林浅。
顾砚辞眉宇间涌现阴鸷,看保姆的眼神冷光凛凛,“这也忘那也忘,你忘性够大,莫不是患有老年痴呆症?”
他话音一落,林浅从容接口:“自己该做的事一概不做,不该做的事上赶着做。什么忘了!分明是故意不带药不打电话,故意耽误黄金救援期。老夫人有个三长两短,你得笑晕,因为你达到目的!”
她像剥皮般剥掉自个的伪装,保姆不寒而栗,“就知道乱说,顾总,别听她的。什么叫‘我达到目的’,我指望着老夫人给我发工资,害了她,谁给我发工资。”
顾砚辞绷紧下颔线,悄无声息地笑了下,笑意冷峭,“不听她的,听你的?不信身边人,信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外人,在你眼里,我就这么蠢?”
听他如此问,林浅神补刀:“了解你的人都知道,你某些时候,确实蠢不拉叽,像一头脑子进水塞满豆腐渣还被门挤过的驴。”
“咳!”顾砚辞咳了一声,掩饰窘态,“别打岔,话归正题。”
保姆咬咬牙,强词夺理:“我粗心大意是我不对,她的过错更大耶。我求你了,你看监控呀,好好看看她那副漠视老夫人,明明能救老夫人,就是不肯救的嘴脸。”
顾砚辞无视她言语,单刀直入地犀利诘问:“说,他花了多少钱收买你?”
猝不及防间,他话锋转变,保姆的眼睛里闪过慌乱,下意识矢口否认:“你说什么呀?没谁收买我啊!”
她拒不承认,顾砚辞不屑讥讽:“真以为世上所有人都是傻子?只信你说的,不会推测不会分析?”
保姆毛骨悚然,依旧予以否认:“真没人收买我,我不会说谎呢,你叫我编造一个人,我编不出来呢。”
看她装傻充愣,林浅拉长声音,慢条斯理里开腔:“跟个间谍似的守口如瓶,看来,直接问,问不出一二三四五。”
猜测到她此时心思,顾砚辞加以引导:“说说,怎么撬开她的嘴。”
林浅不加掩饰,坦然直言:“带回去,催眠了再审。到时候,她自会和盘托出,交代所有。”
顿了顿,林浅弯起嘴角谩笑,饶有兴致地说:“听完交代,顺便让她吐露些自身八卦。都知道,普通人身上的八卦,炸裂的不要不要的。”
保姆的文化程度,说高不高,说低不低。
前阵子,林浅被催眠,稀里糊涂地泄露机密。消息传回顾家老宅,家里上上下下一通谈论,将“催眠术”谈论的神乎其神。
他们说,被催眠了,叫他干嘛他就干嘛,叫他果奔,他立马扒了衣裤,光溜溜地冲出门……
怕自己被催眠后,说出以前做下的见不得人的丑事,更怕自己衣不蔽体的跑出门,满大街丢人。
保姆放弃抵抗,如实交代:“好吧,我说,有人打电话给我,叫我将老夫人推到少夫人面前,还说,老夫人若被少夫人气出心脏病,我啥都不用管,只管跪在地上,祈求少夫人……”
她所言,林浅已然分析出,自没耐心听:“说重点!他怎么收买你的?还有,他是谁?”
保姆状如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交代:“我儿子连年考公,连年失利。他求爹爹告奶奶,四处送礼,再考还是失利。那个打我电话的人,跟我说,事情办成,他动用关系,保我儿子上岸。我这辈子没别的念头,就想儿子端上铁饭碗,思考一番后,我应了他。”
查明原因,林浅不忘讥讽她,“给你点好处,叫你干嘛你干嘛,你儿子估计继承了你的秉性。他上不了岸真是民之大幸,他上了岸,不得变成头号贪~污犯。”
顾砚辞神补刀:“还是那种被捕后要么判无期,要么判死刑的贪~污犯。”
俩人口不择言诅咒自己的儿子,保姆火冒三丈:“我儿子好端端的,你们恶意诅咒他,真没口德,当心诅咒反噬。”
“说错了!”顾砚辞垂眸瞥了瞥她,状若法官般,下达冷血宣判:“你儿子成不了贪~污犯,因为他这辈子都上不了岸!”
儿子后半生的命运,顾砚辞一句话决定,保姆想想他不同凡响的权势,顿觉五雷轰顶。
“放他一马!”保姆声泪俱下,苦苦哀求:“他是无辜的,他没做错什么,冒犯你们的是我,不是他啊!”
顾砚辞挺直背脊,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语调盛气凌人:“现在后悔了?晚了!你仅仅是唯利是图替他办事,我不一定追究你。你诋毁少夫人,几句话激怒你,不追究你,我难消心头气。”
保姆:“……”
顾砚辞不再理会她,脑袋一偏说:“浅浅,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
……
回家路上,顾砚辞敲了敲键盘,敲出通话记录,“查到了,这就是联络保姆的号码,机主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通话时的IP地址,浅沙湾307号。”
林浅目光微凝:“浅沙湾,与鹭岛齐名的顶级豪宅区,哪一位竞争对手住这里?”
顾砚辞冷嗤:“还能是谁,是他。”
林浅按下车窗,眼睛盯着外边一闪而过的夜景,评价说:“不得不说,他差一点得逞。你母亲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必定怪罪我。我据理力争跟你吵,三吵两吵离了婚,他对付失去你庇护的我,远比现在容易。”
一席话,顾砚辞就听到“离婚”。
抓住林浅的右手,他一字一句声明:“别说离婚,出点状况就离婚,你当小孩子过家家呢。”
林浅挣脱他,冷声问:“我见死不救,害得你母亲撒手人寰,你还是不离婚?”
顾砚辞慨叹:“你不救,自有你不愿救的缘由,我无可责怪。换做是我,我亦是袖手旁观。”
说到这,他轻喟:“她自作孽,怎能怨你。”
怕林浅多想,顾砚辞加以说明:“在医院苏醒后,她也这么说。她说,如果她是你,她会暗地里痛下杀手。你仅仅是见死不救,已算仁慈。”
甄苒怎样看待自己,林浅漠不关心。
“说正事,”林浅看向亮着屏幕的笔记本,“他已将矛头对准我,你预备如何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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