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草菅人命
香粉缓缓燃烧,升腾起笔直烟雾,散发馥郁芬芳。
袁自成吸气再吸气,神色陶醉,一副心醉神迷的痴迷样,“就说这香没问题,有问题,我哪敢站在这里闻呀闻。”
林浅从手提袋里拿出纸巾袋,抽出方方正正的小纸巾,堵着鼻腔,瓮声瓮气说:“里边的化工原料又不多,你闻上这么一小会,自然呈现不出异样。”
袁自成顺势坐进放在香炉旁边的黄花梨木椅,持续深呼吸,“那我一直闻,闻上几个小时。”
很怀疑他,又有点相信他的高志豪,徐徐转动佛珠,抬起下颌,朝着某一扇门示意,“你闻吧,别在这里闻。我不相信那个香,不敢闻。你把香炉搬到那间屋子里,在那里慢慢闻。”
年事已高,年老体弱的袁自成,使出浑身力气,搬起约有十几斤重的香炉,走进高志豪说的隔壁屋子。
是一间逼仄狭小的房间,仅有五六个平方,屋里空荡荡,不见任何家具。
墙壁上镶嵌着木格疏密有致的板棂窗,窗子半开半合。
他放下香炉,正要折返回去拿把椅子,林浅握住房门的把手用力一拉,“砰”地一声锁上门。
“开门!”袁自成抬手拍门,“你关门干嘛?要和高老爷子……”
他想说:要和高老爷子大行苟且之事。
想到这句话会刺激的高志豪,他强行咽话,改口大喊:“我警告你,说话之前考虑考虑。再在高老爷子面前,造我的谣,我做鬼都不放过你。来日你一命归西,我第一个冲上去撕了你。”
外边,林浅右手插兜,嗤笑:“蹲在阴曹地府里边,想撕碎我的厉鬼多了去。你想撕,慢慢候着吧,候到猴年马月,兴许轮得到你撕。”
她知道,很清楚的知道。香料里的化工原料就那么点,袁自成闻上几个小时,并没什么事。
可年纪轻轻,却老奸巨猾的她,有法子让他出事。
她回到原处,仰头盯着天花板。
看她回啦,高志豪时快时慢地转着佛珠,神色阴森森,“有句话,我不得不说,你揭穿了他,改变不了注定处境。还是那句话,我惜命,只想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必须牺牲自己,为我续命。”
短短几句,字里行间透着有己无人的自私意味。
他头顶,几乎明晃晃地顶着大写加粗的“利己主义”。
不,准确来说,这不叫自私,这叫:草菅人命。
林浅很自然的想起那个臭名昭著的“萝~莉岛”,想起那些骇人听闻,真真假假的传说。
像是看出她此刻的心思,高志豪毫不避讳,坦言:“是不是恨得咬牙切齿?恨也没用,在我们这些权贵富豪的眼里,你们平民的命不算命,杀了你们,犹如捏死蚊子或苍蝇,完全不往心里去。你别怨我,要怨就怨你老公没能力,护不住你。”
林浅的眸底,闪过冷光。
怪不得他和傅安凌交情匪浅,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俩的认知,如出一辙。
“不说这个,”林浅刻意回避话题,还说袁自成,“你知道吗?他已经将他的妻女,转移到异国他乡。他本人,也做好跑到爪哇国的准备。他为什么要跑呢?无非是知道,留在国内,必死无疑。”
“他肯定知道,”高志豪神色淡淡,“你落到我手里,顾砚辞发现出卖你的是他,他的下场,不是挫骨扬灰,也是碎尸万段。”
林浅眉心微动,很直白的告诉他:“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最怕的不是顾砚辞,而是你。你难道没看到,他为复仇,策划了三手阴谋。第一手,香粉。第二手,让你感染艾滋病。第三手,让你和顾砚辞结仇。”
她又一次说出“是袁自成让你染上艾滋病”,高志豪仍是不信,“借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干那事。”
林浅向后一靠,揣在衣袋里的手机轻轻一按,“狗急了能跳墙,人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
语毕,不过十几秒,“咚咚咚”拐杖敲击房门的声音,透过格扇门,传到正厅里,夹杂袁自成上气不接下气的咆哮声,“开门,让我出去,我难受,好想一头碰死。”
袁自成站在门那边,高志豪看不见他。
看不到,仅听那忽高忽低,混杂在急促喘气声中的嘶哑声音。高志豪听得出,此时此刻,袁自成肯定是五官扭曲。像即将渴死的鱼似的,张大嘴巴极力呼吸。一张脸憋成青紫色,活像坐在电椅上受刑。
进屋时,袁自成好端端,仅仅过了几分钟,他痛苦的死去活来。高志豪确定无疑的相信,香粉有问题,大有问题。
林浅从衣兜里抽出右手,看高志豪的眼神荡涤揶揄,“信了吧?他真有害你之心。”
高志豪的头顶响了个炸雷,耳边反复回旋林浅之前说过的话:他是摇尾乞怜的夹尾巴狗,更是报复心极强的疯狗。
这句话在耳边一再重现,另一句话夹杂其中:是他让你染上艾滋病!是他让你染上艾滋病!
铺天盖地的喊声犹如滔滔巨浪,淹没高志豪,忽而将他席卷的浪尖,忽而将他拖拽至海底。
当他大致回过神,他看到,格扇门已打开。老态龙钟的袁自成,仰躺在地板上。
他双眼大睁,暗红血丝密布的眼珠子凸到眼眶外边,脑袋尽力向后仰,脖颈紧绷成直线,嘴角溢出一团团白沫,身子像筛糠似的抖动抽搐,像是羊癫疯突然发作,又像是身中剧毒。
按理说,见多识广,手上沾着无数条人命的高志豪,不怕袁自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抽风样。
一想到躺在地上抽搐的人,差一点就是自己,高志豪瘫在太师椅里,“闻了一小会就难受得死去活来,你到底下了多少毒。”
袁自成张合嘴巴,他想说话,可惜发不出声音,唇齿间溢出的,唯有一团团从喉咙里涌上来的白沫子。
说不出话,袁自成在地板上划来划去,划出几个不成字形的文字:我没下毒!
高志豪老眼昏花,看不清他划拉出的文字。
林浅看清,看了只是谩笑。
冤枉受害者的人,最清楚,受害者有多冤。
她知道,袁自成没往香粉里下毒,香粉里确有化工原料,添料的那个人,是袁自成非常信任,根本不会怀疑的身边人。
她更知道,袁自成突然间痛苦至极,不是香粉里添加的化工原料导致,是受次声波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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