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通透
“曲丞相，这……？”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王喜见到那飞舞着白幔的灵堂还是觉得无法相信。
曲彦朝王公公拱手鞠躬：“王公公，小女曲若言昨日想不开自尽了。”
“还有这样的事？”王喜慢慢踱步朝棺椁走近。
远远就见那寒酸得不得了的棺椁由几块薄木板拼成，这样的棺椁甚至连家境殷实些的百姓人家都比不上。
想起昨日跪在地上接旨时曲若言那怯怯的可怜模样，王喜不禁皱了下眉头。
曲彦老奸巨猾立刻发现王喜眉宇间流露的不满，他在旁解释说：“若言抗旨自尽罪大恶极，下官想着该一切从简以消除她的罪恶。”
“没想到我死不成，几块薄木板拼成的棺材可浪费了。”伫立在角落的曲若言语带讽刺说道。
死不成？王喜愣了片刻，朝曲若言的方向望去，果然是昨日自己来宣旨时见到的相府嫡小姐。
只要曲若言没死就万事大吉，王喜立刻换上笑容：“若言小姐吉人自有天相，逢凶化吉今儿可进宫了。”
“进宫可以，但若言有个请求还请公公答应。”曲若言眼睛转动间现出慧黠。
奇怪，这小姑娘死了一回看这性子像换个人似的，王喜惊讶地望着曲若言。
见曲若言跟王喜提条件，曲彦借机怒骂道：“放肆！你……。”
“若言小姐请说。”王喜打断曲彦的话，说完还有意无意瞥了他一眼。
不理会曲彦，曲若言直截了当提出要求：“我要带她们俩进宫。”
目光落在张嬷嬷和小忧两个人身上，王喜露出为难的神色。
“如果不让她们俩跟着，那本小姐就不进宫了。”曲若言脸上挂着浅笑双手左右牢牢拉住了张嬷嬷和小忧的手。
曲彦终于逮着机会喝道：“大胆，曲若言，你还敢抗旨不成？你这孽女莫要牵连曲府。”
“曲府敢违抗圣意要我的命，我为什么不敢抗旨牵连曲府？”曲若言的眼神骤然凌厉起来。
曲若言一句话将这场闹剧交代个清清楚楚，王喜了然的目光落在曲彦脸上。
没想到这个向来胆子比蚊子还要小的女儿会当着王喜的面将真相揭露，饶是曲彦脸皮再厚此刻也不禁现出狼狈神色。
“没有的事。”曲彦喃喃辩解，“公公，没有的事。”
王喜笑得意味深长：“曲相不用再多说了。”
见曲彦吃瘪，曲若带着几分愉悦问道：“堂堂皇后要两个下人跟随入宫不为过吧？王公公。”
曲若言语气中自有股不可反驳的威严，王喜不再多说躬身道：“奴才遵命就是了。”
张嬷嬷与小忧又惊又喜溢出激动的泪水，曲若言吩咐说：“擦干眼泪吧。”
若言小姐怎么怪怪的？张嬷嬷和小忧看了看前方的棺椁心中释然，只要她没死其他的都不重要。
走到棺椁旁边，曲若言不假思索跆拳道出脚，那盖子被她一脚踢飞不偏不倚朝着曲彦的方向飞了过去。
眼看那块棺材板飞来，曲彦连连退了几步没想到脚突然一疼，他跌了个四脚朝天正好被棺椁盖压在里头。
大活人被棺椁盖压上，真是晦气，曲彦气得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当众人齐齐围了过去七手八脚搬开棺椁盖的时候，曲彦气得浑身哆嗦脸都黑了。
本小姐睡棺椁，该让你也尝尝这滋味，曲若言的手缩回宽大的衣袖内，刚才她只不过随手在棺椁旁捡到颗小石子当飞刀发出去而已。
嘴角微翘转过身来：“王公公，稍等片刻，身上的衣裳太晦气了，待若言更衣后再进宫吧。”
“是，奴才在这儿候着。”王喜暗暗称赞曲若言想得周到。
“曲若言！”曲彦好不容易站起来又一声厉喝。
飞快转过身来，曲若言盯着曲彦眼神中有着戏谑，她淡淡地说：“曲彦，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直呼本宫名字。今儿就不跟你计较了，下不为例。”
“你——！”曲彦被曲若言嚣张的言语气坏了。
曲若言回身走到曲彦跟前笑得异常灿烂，她压低声音用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冷冷地说：“你不让我进宫，我偏要进宫，就是不让你称心如意。”
“你懂什么？”曲彦心急火燎却不能多说憋得脸都红了。
“曲府的恩情本宫牢记在心。”见曲彦脸色微变曲若言再踩上一脚，“放心，本宫是什么都不懂，但却懂得当曲子颜和曲飞颜的绊脚石。”
曲若言话音落满意地见到曲彦满脸的震惊随即转为愤怒，原主傻傻不明白，她却脑子稍微动动就想通透了。
曲府云姨娘的女儿曲飞颜是大皇子南宫玳的王妃，娇姨娘的女儿曲子颜是二皇子南宫瑾的侧妃。
眼下皇上年迈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虽然未立太子但是暗地里夺位呼声最高的就是大皇子和二皇子了。
曲彦敢抗旨要曲若言的命，不只是因为女婿是皇子靠山硬有恃无恐，更重要的是怕到时候新皇继位，她这个废子儿成为俩宝贝女儿登上后位的障碍。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云姨娘上前拉住曲彦的手臂。
曲若言进宫当老皇帝的皇后等于断了曲府未来的繁荣昌盛之路，曲彦表情扭曲口不择言：“不能让她进宫。”
王喜勃然大怒：“曲丞相打算抗旨吗？”
“公公说笑了，下官怎么敢呢？”曲彦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一流，“小女能进宫为后，是皇恩浩荡啊。”
“谅你也不敢。”王喜十分看不惯曲彦的两面三刀。
曲若言后也不管曲彦与王喜你一言我一语，径自带着张嬷嬷和小忧朝后院缓缓走去。
曲彦眼珠一转忽然对云姨娘吼道：“哎哟，你拉着我干什么？若言要进宫了，还不快去帮忙收拾。”
听了曲彦这话云姨娘还没有反应过来，倒是从刚才就一直默不作声的芳姨娘如梦初醒一把拉住她朝后院走：“老爷说得是，是我们糊涂了。”
雁姨娘瞬间也反应过来了：“走走，咱们快走。”
娇姨娘接收到曲彦的暗示眨眨眼睛示意明了后火急火燎朝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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