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随机应变
是谁盯上了祖霞？单从裙带关系上分析，祖雪的老公是韩硕，自己的老婆是祖霜，祖霞的男人是时创丰，利用刑侦设备监听祖霞，肯定是公安内部成员干的。那么这个人是谁？是要获取谁的信息？又有谁知道祖霞与达兴旺一家人的关系？毫无疑问，这个人只能是段虎，因为他首先负责侦察的公园凶案，头号嫌疑人便是时创丰，而在案件无法正面突破的情况下，从嫌疑人的社会关系入手，寻找其密切接触人，从中找到蛛丝马迹，便是正常的侦察手段。可想而知，达兴旺是在月亮湾与甄小菲从事不法交易时，被段虎带队抓获送进看守所的。段虎从达兴旺搞的是趣味用品买卖，联想到公园杀人现场出现的物证g塞，继之暗中调查达兴旺的爱乐趣品店，意外见到祖霞后便对她进行实时监听，看她在达兴旺出事后将找什么人帮忙解救。于是问题来了，现在案子不在他手上，他便不能光明正大去侦察祖霞，加上被新成派出所的事务缠身，他也不可能长时间去爱乐趣品店蹲守，说明他要侦察祖霞的话，还需要一个有刑侦专业知识且对他十分信任的帮手。那么他这个相互信赖配合默契的帮手又会是谁呢？
高云天想起了向阳和慕容孜在监控室里亲蜜拥抱的一幕！莫非这两个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普通的一对平时并没有恋爱的迹象啊！向阳把达建国押回看守所之后，不像顾学军和万海通一样回家休息，而是留在警局跟慕容孜缠绵，连自己进去并观察他们时，他俩都不能发现，这也丧失了刑侦专业人员最基本的职业警觉呀？再回想讯问室的摄像头被扭转对着凳子的方向，以及自己在特区私人旅店欲强上慕容孜、却因她处心设防而不能得手的场面，还有自己明明给慕容孜放了假、她却于晚上赶回来参加讯问的情况，高云天断定段虎一定联合慕容孜和向阳在秘密监督他的工作，甚至手里已经掌握着对他不利的证据。
见高云天一直苦思冥想的不出声，等得不耐烦的祖霞催促道：“姐夫，你搞鬼事一胯裆都是劲，办起正事来咋就蔫了呢？你倒是说呀！”
“小霞，你别急，有人想陷害你，可能是冲着时书记来的。”高云天预感到事情不妙，神色凝重中带着一丝丝慌张道：“你先冲杯茶来喝，我得紧急安排一下工作，迟了的话，不但你男朋友父子俩有难；你有难；时书记有难，连我也吃不了兜着走。”
高云天说完掏出电话拨通了市公安局的内线，“喂，技术科吗？”
“是，请问领导有什么指示？”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
“我是高云天，叫谢卫兵开侦测车即刻赶到c县来。”没等对方回话，高云天立即挂机并随即拨通了谢卫兵的电话。
“高队，有什么任务？请指示。”谢卫兵在电话那头说。
“你立刻开侦测车赶到c县爱乐趣品店，具体位置我把信息发到你手机上。”高云天语气急促地说。
谢卫兵大声说是，随之收了线。
祖霞见高云天神色严峻，频繁打电话，如临大敌。向来聪明的她看得出问题严重，便懂事地去厨房里烧水准备冲茶。
水很快烧开，祖霞泡了两杯铁观音，和高云天边喝边等。大约五十分钟左右，谢卫兵驱侦测车来到爱乐趣品店门口。
高云天让祖霞把卷闸门锁匙给他，叮嘱她呆在房里别露面，他则打开店门出来迎住谢卫兵，指示道：“谢卫兵，你马上去一趟市交警大队，秘密调取bc公路段的监控，查看从达兴国被抓到现在为止，段虎、慕容孜和向阳这三个人当中，都有谁来过爱乐趣品店附近。如有发现，及时向我汇报。”
“是！高队。”谢卫兵响亮问答。
高云天跟谢卫兵互换了车钥匙，让他将侦测车留下，自己开警车回去。谢卫兵遵命驱动高云天开来的警车回b市执行任务。
待谢卫兵离开以后，高云天把祖霞叫上侦测车，发动引擎，打开电脑，链接公安内网，翻出段虎、慕容孜和向阳的警察证照片给她看。
“祖霞，你有没见过这三个人？”高云天问道。
祖霞一眼认出段虎，惊讶道：“怎么警察也买这东西啊！”
高云天问道：“是哪个人？买什么东西？”
祖霞指着段虎道：“是他，前不久来店里买了一只荡跳器，又说要买一部跟我的车同款的小q车给他老婆代步，还上车体验了一下我的小q车，并给了我20块钱油钱。”
“这个人叫段虎，市公安局原刑警大队长。就是他抓了你男朋友的父亲达兴旺。他不是来买东西的，而是想拿你做文章扳倒时书记，因为是时书记把他调去派出所的。”高云天气愤地嘀咕了一句，继续问道：“他具体是那一天来你店里的，能想起来吗？”
祖霞不假思索道：“就是下大雨你在车上欺负我的那天。”
祖霞说完就去商品陈列柜里拿出一只荡跳器来，接着说：“在b市我又见到他，当时大雨，我刚给你打完电话，他就开车过来跟我说这东西不通电，要我拿回店里修修，他过两天再来拿，结果他到现在都没有来。其实这东西没坏，估计是他家插座坏了。”
高云天听了祖霞的叙述，就想到他和祖霞的车颠过程已经被全程录音了。他叫祖霞先不要说话，之后打开探测仪器对她的小q车进行侦测，结果扫描到了一只跟踪器。
“祖霞，把你的车钥匙给我，我去看看他有没有在你车上做什么手脚。”
祖霞哦了一声，从衣兜里掏出车钥匙给他。
高云天从小q车副驾驶室的座位下掰下跟踪器装入衣兜，重新回到侦测车上时，他没把跟踪器给祖霞看，只是提醒她以后别让陌生人随便上她的车。
祖霞不明所以地连连点头。
高云天根据这只跟踪器的使用时长和有效射频距离，推测到只要这部小q车进入b市近郊，段虎就能接收到信号并在适当区域内通过祖霞包里的窃听器进行监听。
现在把柄肯定是被人抓住了，该如何应对呢？他左思右想，不得其法。
祖霞听到高云天说段虎来找她是为了对付时创丰，心中未免忐忑。看到个性一向豪横的姐夫突然间如此紧张，她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于是不安地问道：“现在咋办啦？”
高云天正想安抚她的时候，电话铃忽然响起。见是谢卫兵打来的，他急忙按下接听，“喂，什么情况？”
谢卫兵道：“高队，就是国道黄泥坡路段发生护坡垮塌事故当天，慕容孜和段虎先后去了爱乐趣品店一带活动。没见到向阳的车在附近出现。”
“好吧，没事了。你去忙。”高云天说完挂机。
高云天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认真分析了一下情况。他认为是段虎负责跟踪祖霞，慕容孜负责监听记录，向阳负责掩护慕容孜复制审讯材料并拷贝监控视频。不出意外的话，现在所有对自己不利的东西都已经到了段虎手上。如果对公园凶案不肯彻底放下的段虎将这些东西交到检察院，势必掀起轩然大波，后果不堪设想。
高云天好不容易爬上大队长的宝座，更不甘心自己办妥的案子被人翻盘。他不想这个明显存在瑕疵的怪案将自己打回原形，甚至使他成为阶下囚。
来者不善，已经没有了退路，必须设法应对！高云天这样想来，随即拨通了时创丰的电话。
时创丰早上就听韩硕汇报了情况，知道达建国已经承认杀人并签字画押，只要等到一个星期以后，他的dna鉴定结果一出，即可移送检察院起诉，再由法院择日审判罪刑。
此时的时创丰正怡然自得，单独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吹空调看报纸喝茶，见高云天绕过韩硕直接给他打电话，满以为他是表功来了，便按下接听道：“云天，我都知道了，很好！你做得很好！”
“时哥，不好了！大事不妙！我迫不得已才直接打您电话。”高云天心急火燎地说。
“什么事大惊小怪？”时创丰被高云天不好不妙的一闹，好心情瞬间就跑没了，沉声道：“说吧，什么情况？”
高云天道：“专案组成员慕容孜和向阳暗中勾结，向新成派出所副所长段虎泄露组织机密，企图阻挠破案。而且段虎和慕容孜已经掌握了祖霞的去向，并试图利用。我现在正与祖霞沟通，提醒她切勿上当。”
时创丰一听高云天的电话内容罕见丰富，立感问题空前复杂。尤其被韩硕早就安排去了外省避风的祖霞，竟然与段虎、慕容孜以及高云天都有交集，唯独他和韩硕反而蒙在鼓里。莫非阴沟里要翻船？一念及此，他头都大了，强压怒火道：“看你如何力挽狂澜。”
“时哥，我已有应对之策，但要分化他们的力量。事不宜迟，麻烦您不动声色，一个小时之内将向阳调离公安局。”高云天简直是气急败坏地说。
“好，你不要有顾虑，大胆去做，我配合你。”时创丰从高云天反映的情况和讲话的语气里感觉到事态严重，满口答应他之后挂了机，并随即拔通了黄河浪的电话。
“时书记，真巧！我正要打电话向您报告喜讯，您的电话就来啦！”黄河浪张口就来的一句套话，任谁听了都不得不信，“请问书记有什么指示？”
时创丰本来无心寒喧，但官场上必须圆滑，便耐住性子道：“黄局你先说喜讯吧。”
黄河浪似喜非喜道：“8．25公园凶案已于昨晚成功告破。”
“黄局英明，指挥若定，惩恶治乱，造福一方！”时创丰加快语速说完，接下来话锋一转道：“案子破了正好，请黄局即调专案组向阳去交警大队上岗，有人指名要他这个人才。我半个小时之内过来接人。”
黄河浪见时创丰无心谈案子，而是急着要人，而且是个小人物，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堂堂政法委书记都开口了，他也没有拒绝的必要，便当即回示道：“还要时书记亲自来接？这会助长年轻人的骄傲的。您到交警大队等就是，我会负责衔接好工作，保证向阳半个小时内到交警大队报到。”
“谢谢黄局通融，有空聚聚。”时创丰说完收了线。
半个小时之后，向阳果然被调派到市交警大队任巡逻交警。
时创丰当然然所必然地在交警大队等他，但不可能见他，理由就是没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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