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深空探测
“各位，去年年底我们根据市委的要求，在全公司各级党组织开展了一次三学习的活动。并结合本单位实际工作查找薄弱环节效果显著，带动了公司各项工作上了一个新台阶。”秦志刚说道这里，伸手摸出香烟。
唐文哲在秦志刚发表演讲的时候，脑袋里还想着早晨秦志刚办公室里卧室门口的香水问题，马上拿出手机给邱卓栋发了条消息：‘请安保中心把今天早上7点到9点公司各个楼层的监控视频发到我邮箱里。’
邱卓栋马上回复‘没问题，立即照办。’
当正在讲话中的秦志刚伸手拿烟的时候，邱卓栋迅速做出反应，从旁边拿过一只早已准备好的烟灰缸放到秦志刚桌前。
照理说公司本部大楼内是全部禁烟的，烟民只能到大楼门口外指定地方吸烟。但是对秦志刚就不能约束了，秦志刚有句名言‘不抽烟就没有思路了。’
秦志刚每次在大会主席台上从不抽烟，但开公司管理层会议遇到棘手问题时会偶尔抽烟，像这种碰头会也算是非正式会议，那抽烟就由着性子来了，所以邱卓栋把烟灰缸早就准备好了。
秦志刚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放进自己嘴里，把烟盒递到了坐在他左边最近的常务副总王汉荣面前。
王汉荣很自然接过烟，刚要从衣兜里拿出打火机，刚才起身拿来烟灰缸的邱卓栋并没有离开，为秦志刚点好烟后赶紧帮王汉荣点上烟。
王汉荣57岁，长着一张圆脸，下巴肥厚，头上已经一片荒芜，喜欢喝点酒，分管工会工作，为人随和脸上一直堆着笑容，是班子里最温和的一位领导。其实王汉荣的城府是很深的，久经官场考验，对局势判断非常准确。
点燃烟后王汉荣脸色有点沉重了，他知道秦志刚开口就把今天会议放到了一个政治的高度上去了，后面肯定有文章。
秦志刚紧接着猛抽了口烟，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听到香烟火苗蹦出的‘嗤，嗤’声音。
秦志刚吸了两口就把烟头掐掉了，原来微笑着的脸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说道：“但是从这次基层反馈意见中，我们看到各个单位学习态度和效果是有差别的，特别在公司本部机关没有引起高度重视，对于这一点下面基层领导曾经多次向我反映。”
秦志刚说道这里，带上老光镜，打开自己笔记本继续说道：“我这里把大家反映的问题归纳为以下几个方面：第一，机关办事效率低，有时候基层单位一个报告上来半年没有回音。第二，机关统筹能力不强，互相推诿，把小事办成了大事。第三，不敢承担责任，什么事都要放到公司办公会议上作决定。我不是说我们分管领导也有问题，这是群众有意见。”秦志刚说道。
稍停片刻，秦志刚继续说道：“机关本部甚至有些人上班无辜迟到早退，不准守起码的劳动纪律，这些问题很严重，上星期我让人事部去抓一下，唐经理这事落实了吗？”
唐文哲马上回答：“秦总，上星期你说了以后，我们人事部就开始检查了，确实发现一些情况，我们调用了一些监控视频，对有些迟到早退的情况我们正在处理。”
“群众反映这些问题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程度了，这反映了这几年来，在我们在公司业绩稳步上升的同时，有些干部员工思想上有固步自封骄傲自满的情绪，现在群众有意见，甚至有人写信到国资委，到集团去告状了。昨天集团派调查组来江海市做调研了。”秦志刚说到此情绪有点激动起来。
“所以今天我请大家过来就是要和大家商量一下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要采取一些强有力措施，改变现在被动局面。”秦志刚说道这里巡视了在座的各位，只看到大家忙着做笔记。
王汉荣知道此时秦志刚要看自己的表态了，谁让他是常务副总的呢，现在秦志要提问，我不先说谁敢发言啊。
王汉荣放下手中的烟，摸了下光头，满脸堆笑说道：“秦总说的问题确实存在，机关总部效率低下劳动纪律松散的问题，已经到了一个相当严重的程度，看来需要认真抓一下了，否则要影响公司业务发展了，但我认为还是要在保持安定团结，稳定的基础之上，逐步推进机关的整改工作。”
唐文哲听了王汉荣的话感觉这人确实厉害，王汉荣已经看出了秦志刚要把这次上面派调查组来公司调查的事，引导到公司机关办事效率低下，个别干部责任心不强的问题上去，对有些人可能要下重手了。
张志宏感到自己不说不行了，开口说道：“秦总说得对，我完全赞同，可是人民来信这个事我们也要做客观分析，只要自己站得正，也不怕他们闹。至于迟到早退这个事，有时候是有点原因的，有的部门早上要去基层单位协调点事，下午去基层开会办事这种情况也是存在的。”
秦志刚对张志宏的表态非常不满意，一下子胸口感到有点痛，猛烈咳嗽起来，服务员赶紧拿来一块热毛巾，秦志刚用毛巾捂住了嘴巴还是咳嗽不止。
唐文哲看到秦志刚咳嗽，心里打了个寒颤，联想起刚才闻到那股冲鼻子的香水味道，唐文哲看了看手表大概过了15分钟，应该是到了香水中香阶段或称核心调时间了，这是香水中最重要的部分，它在香水前香约10分钟消失之后开始散发出来的，一般可持续数小时。现在这个味道比刚才更难闻了，唐文哲在想秦志刚不会因为这个味道过敏而剧烈咳嗽吧。
唐文哲转眼一想也不太对，虽然唐文哲不是专业的医生，对健康和中医保养还是有一定研究的，这股味道其他人没有产生如此剧烈的反映呀。莫非秦志刚... ...
唐文哲此时眉头紧锁，朝秦志刚脸色看了看，秦志刚脸色灰暗，几乎没有血色，眼圈有点黑，乌黑的眼珠旁有明显的黄斑，声音尽管音量很大但是夹杂着嘶哑的噪声，刚才见秦志刚咳嗽时用手猛锤自己胸部，对于像秦志刚这样几十年的老烟民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这倒是符合肺癌的早期症状表现，唐文哲陷入了沉思中。
秦志刚慢慢缓了过来，喝了口水，把毛巾折叠起来，又翻开朝里看了看，然后把毛巾放到了一边。
最后一位发言的是刘平副总，他同时分管纪委工作，是个资深干部，退伍前做过团级参谋，办事认真平时说话直爽。他想既然秦志刚提到了举报信，应该属于他分工负责范围，就说道：“最近各单位上访主要集中在实业集团下面电缆厂下岗工人的问题，我们与实业集团工会也做了大量的思想教育和引导工作，我也出面开过几次协调会，但是这个问题有些历史原因，一下子还没有找到突破方法，我们还在协调。至于有些群众反映个别干部生活作风方面的问题也没有掌握实质性线索，我们就... ...”
“这些生活作风问题不是我们工作的重点，我们班子领导要集中精力抓生产，抓职工思想教育，老实说一个领导干部与一个女同志谈得来，多说几句话就是生活问题？这还是要看证据的嘛，我们现在要抓干部队伍的作风建设，把政治素质高，把能密切联系群众的干部放到重要岗位上来，干部要能上能下，不称职的干部要坚决调整下去。”
会议室里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秦志刚清楚地知道，下午调查组就要到公司机关本部来找领导班子个别访谈了，现在不下狠手，访谈中如果出现问题就难以收场了。
秦志刚看到三位副总都表态了也不等其他部门的领导是否要发言，拿起笔记本说道：“这样，下面几件事请几位副总抓一下。
第一：请刘平副总全面负责这次集团调查组的接待工作，据我掌握的情况，调查组上午去市里有关部门了解情况，下午来公司本部找领导和部分干部面谈，你安排纪委和人事部各派一位同志做好配合工作，认真做好记录，把调查研究中发现的问题带回来，以便整改。”
秦志刚说完朝刘平看了下，只看到刘平直着眼睛朝他看着，秦志刚回过头看到唐文哲正忙着做记录，知道唐文哲是领会了自己的要求。
“第二，请王汉荣常务副总和工会，总务处与实业公司领导一起，对解决实业集团所属电缆厂下岗工人福利待遇问题，在近期内提出个一揽子解决方案。
第三：请人事部结合去年年底对各级干部业绩考核和群众打分的结果，提出一个干部人事调整方案，做到干部能上能下，在任何时候干部是企业发展的决定因素。”秦志刚说到这里有意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特别要看干部在重大问题上的表现，立场和态度！”
唐文哲在想，秦志刚这分明是在借集团派出调查组的机会，化被动为主动，借机下手，借刀杀人。
与会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就是一把手的站位优势，你只能服从，反抗了就是自找没趣了。
会议结束后，唐文哲马上把人事部的组织科科长许伟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吩咐道：“许科，下午调查组来公司做访谈时，对每一位接受访谈的领导，你都要为每一位被访者主动倒上一杯水，不管你认识的或不认识的，你都要主动亮明你的身份，报上姓名和担任的职务明白了吗？”
许伟30多岁，胖乎乎的身材，推了一下深度近视的眼镜，问道：“要一直随同调查组吗？”
“是的，你要一步不离开调查组，每个接受访谈的领导发言都要有完整的记录，每天把录音记录发到我的邮箱里。”
许伟低头快速把唐文哲说的每个字都记录在了笔记本上，许伟接受任务出去后，唐文哲又打电话给办公室主任邱卓栋：“邱主任，调查组的接送工作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你老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上午调查组去市里汇报工作，中午你尽量安排他们午饭后在宾馆多休息一下，北方领导都习惯中午要睡一会的。”唐文哲说道。
“这个我知道，我安排了办公室两个人随车一直和他们在一起，安排好他们的饮食和休息，中午把他们送回酒店休息，下午2点再去酒店接他们。”邱卓栋说道。
“还有下午他们休息好以后，你安排辆车把我送过去接他们过来，晚上下班后我也一直送他们回宾馆。总之调查组在江海市期间我们的人一定要紧随他们，安排好他们的一切生活，他们找什么人谈话都要我们的人随时在场作陪，不留断点，知道了吗？”唐文哲再三嘱咐道。
“明白。”邱卓栋心领神会笑着在电话里说道。
一切结果都在预料之中毫无悬念，调查组原定要在江海市迅达通信公司调查5天的，经过3天的调查和访谈毫无结果，班子成员和处室主要领导反映的都是一些皮毛的东西，没有实质性内容。
调查组在没有与秦志刚打招呼的情况下，提前一天就匆匆回北京交差去了，第三天下午3点多唐文哲送他们去了机场，一场风波在严密的防控中悄然结束了。
当唐文哲在机场入口处与调查组成员话别时，国资委的康建主任握着唐文哲的手笑着说道：“唐经理，后会有期，再见。”
唐文哲目送着他们进入了机场安检口后长长舒了口气。
这场调查组的行动在和风细雨中化解了，其实不然，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
晚饭后，唐文哲一人独自在书房中打开电脑，妻子曹珊珊今晚有演出，一般情况下音乐会结束后唐文哲会准时去音乐厅接妻子回家，但是今晚是为地震捐款义演，音乐厅在演出结束后会安排一辆大车把演员接送到家，因此，唐文哲可以安心研究自己的东西。
女佣邓晓兰轻轻敲了书房的门，书房门并没有上锁，邓晓兰将一杯水与一盆水果放在唐文哲书桌的空闲处，看见唐文哲的电脑屏幕上一副满是星云的图片感到很好奇，说道：“叔叔，你喝点水，晓兰打扰你了。”
“哎，晓兰不要客气，谢谢你了，阿姨今晚可能要10点多到家。音乐厅今晚有车接送他们回家，我就不用去接了，阿姨回来后你来书房叫我一下，我带着耳机可能听不到门外的汽车声音。”
“哎，晓兰知道了，叔叔你忙吧。”邓晓兰转身往回走的时候看了看挂在唐文哲身后墙壁上自己画的那张水墨梅花图，暗暗笑了下走出了书房，把门轻轻带上。
唐文哲是世界上著名的业余深空探测研究会的成员，这个组织的成员一般都拥有较高的学历智商，对探索宇宙奥秘有十分强烈的好奇心，对宇宙天体理论有很深刻的认识。
这个组织成员主要有美国、澳大利亚、中国，俄罗斯、法国、阿根廷、西班牙和加拿大等国的业余天文爱好者组成，目前的深空探测技术手段基本上还是通过无线电传播技术捕捉和探测。
唐文哲与其他深空探测研究会的成员都坚信除地球之外一定有高智慧的生命体的存在，我们绝不会是宇宙中孤独的存在，至于究竟深空中的智慧生命以那种方式存在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观点。
这是一帮勇于探索的人，他们在网路上发表各自不同的观点，互相借鉴现代科技的最新成果，当然他们通过地球上拥有顶尖的地面巨大观测雷达天线国家的免费网络入口，收集外层空间发来的每一个无线电信息，在浩瀚的宇宙中寻找智慧生命。
这群人秉承了一个信念，他们深空探测的目的不是为了征服外星生命，更不是为地球寻找一个可以躲避瘟疫、战争、气候灾难的除地球以外的避难所，而是为了改善地球人的现状，增强人们保护地球的意识，让地球人能正视地球与人的关系，摒弃世俗的偏见、不同的肤色，不同的信仰，无论富贵贫穷都能自尊的永远生活在这个绿色的地球上繁衍生存，而生生不息。
唐文哲突然看到屏幕上跳出一个帖子，这样说道：“中国的‘敦煌三号’冥王星探测器在冥王星地表成分的分析中首次证实了冥王星大气中确实存在磷化氢。”
唐文哲看到这条信息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知道过去很多人有个误区，认为探测生命的关键元素是‘氧’，因为只要有了‘氧气’人们就能自由的呼吸，地球上的氧是生命的基础，其实通过无机化学方式也能产生出氧，所以即使找到了‘氧’也不一定能发现生命，但是磷化氢却是只能有生命体才能生成的，话句话说，只要发现了‘磷化氢’就可以推论出有潜在生命体的踪迹，许多科学家曾经通过对冥王星高空大气层中监测出‘磷化氢’的存在，一直没有在冥王星的地表中证实‘磷化氢’的存在，人们过去一直认为冥王星环生存境恶劣不是人们探索地外生命的热门星球，现在从这则消息中已经确认了冥王星存在地外生命的科学依据。
唐文哲只所以对冥王星如此关注是有原因的，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唐文哲得到了一把精致的小木梳，里面隐藏了一个进入平行世界的密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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