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企业困境

当天下午迅达通信公司常务副总王汉荣带队一行人到实业公司下属的通信电缆厂开干部任免大会。

        王汉荣的车一到，唐文哲和实业公司分管财务的副总王海杰与通信电缆厂厂长黄弘毅，副厂长汪明霞已经在厂部大楼门口等候。

        3月的天气天空晴朗，厂区内绿树成荫，室外温度也就在20度左右，王汉荣未打开车门，摇下车窗还是感到有点热，唐文哲走上一步为他打开车门，王汉荣满脸通红从车里慢慢出来问道：

        “唐经理，会议都安排好了吗？”

        唐文哲闻道一股酒气，很多人都知道王汉荣就是喜欢喝点小酒的习惯，平时中午在自己的办公室也会喝一点，但他酒量好脸不会很红，下午参加会议没有问题。今天中午可能是喝多了点，脸色红润，跨出车子的动作也十分缓慢。

        唐文哲挽住王汉荣的胳膊往上提了下，帮助王汉荣从车里出来，说道：“王总，会议时间还有15分钟，要不去陪你休息室陪你坐一会儿。”

        “好，让他们给我泡杯浓茶吧。”王汉荣说道。

        大会场的贵宾休息室内，王汉荣喝过几口浓茶后双眼紧闭在沙发上休息。

        实业公司总经理王汉荣的妻子孙雅秋走了进来，唐文哲起身打个招呼。孙雅秋身体肥胖，1米75的身高，显得身高马大，慢慢在沙发上坐下，亮着大嗓子说道：“唐经理好久不见啦，最近忙吗？”。

        “哎，哪有你孙总忙啊，实业这么一个大摊子管起来一定很操心的，我还好啦，整天为领导服务。”唐文哲说道。

        “是啊，我这里你们当领导的应该多来走走，多关心一下，我们这里困难企业和历史遗留问题比较多，我也感到有点力不从心啊。”孙雅秋说道。

        “这情况我们都知道，这次也是秦总要求我们把通信电缆厂的股份制改造和企业转型的工作安排好，特地请王总代表公司管理层过来召开现场会议，解决这个厂的实际困难嘛。”唐文哲说道。

        “这样的困难情况我们这里还有几家，我们也是动足了脑筋，想改善一下，但困难重重啊。”孙雅秋说道，

        “关键还是要发挥你们领导班子的工作积极性，带领群众克服困难，加快业务转型，使得我们实业公司的产品和服务满足市场需要，改变现在的不利局面。”王汉荣其实没睡，孙雅秋进来他也知道，就是不睁开眼睛，听到孙雅秋又在诉苦就说了几句，说话间眼睛还是闭着。

        “你说话容易，你来管管看，说不定比我还要差呢，只知道喝你的酒，整天醉醺醺的，脑子有病。”孙雅秋说道。

        “嫂子，话也不能这么说，王总管的摊子还是很大的，为企业发展也是做了大量的工作，他喝点小酒的大家也很体谅的，他有点风湿关节痛，喝点酒能驱赶寒气，也不影响工作。”唐文哲听到他们夫妻吵了起来就改了称呼。

        “还亏得唐经理照顾你，否则早就让你下课了。”孙雅秋用手指着躺在沙发中的王汉荣说道。

        “哎，嫂子过奖了，我没有这么大的权利，只是尽量为领导们做好服务。这样，待会会议由我来主持，这是会议的议程。”说完唐文哲把一张会议议程交到孙雅秋的手里，继续说道：“其他同志的会议资料我已经放在主席台上了，各位领导按照席卡在主席台上就坐。会议开始后我们先请公司企业策划部经理曹维康代表公司体制改革领导小组介绍关于通信电缆厂体制改革方案，既宣布成立‘智能通信管道信息化管理有限公司’的有关决定的说明。

        然后我代表公司人事部宣读关于任命实业公司副总王海杰任‘智能通信管道信息化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汪明霞任公司总经理，由于年龄问题任免黄弘毅为实业公司高级经理，撤销他原通信电缆厂厂长职务的三个红头文件，以及按照干部管理流程成立一个专项的离任审计调查组，开展为期两周的对原通信电缆厂厂长黄弘毅的离任审计工作并公布群众举报电话，然后请王海杰，黄弘毅和汪明霞三位领导做个5分钟岗位变动表态发言，最后请王总代表迅达通信公司领导提点要求。

        说完，王汉荣走在最前面，领导们纷纷跟着离开会议休息室走上主席台，按照席卡在主席台就坐。

        会议已经开始，按照会议流程进展顺利，等到王汉荣副总最后发言时，他的酒也醒了。

        唐文哲昨天已经让他秘书提前把发言稿打印后交给了王汉荣，今天在他的会议资料中又放了一份发言稿。王汉荣起先按照稿子读了会儿，后来酒醒了他就放开了，把公司当前面临的形势，今年的主要目标任务以及这次成立‘智能通信管道信息化管理有限公司’的重要意义都做了一个很全面的动员，会场不断发出阵阵掌声。

        会议结束后在汪明霞的带领下参观了正在装修的‘智能通信管道信息化管理有限公司’，在原有的老厂房里，专门开辟出来一幢独立的办公楼，面积达2000  多平方米，完全按照现代化IT企业的环境装修，宽敞的大办公区域内已经在安装办公隔断和信息化布线工程。

        王汉荣一路上对‘智能通信管道信息化管理有限公司’的迅速启动工作给予了表扬，对实业公司领导大力支持表示了赞赏。

        王汉荣拍着黄弘毅肩膀说道：“老黄，你这工作抓得非常给力，坚决执行公司办公会议定下来的事，还从原有的厂房中腾出这么好的一个资源，为新公司的发展注入了强劲动力了。”

        王汉荣又转过身来问唐文哲：“小唐，股份制企业的组建和人员整合好了没有。”

        “据我掌握的情况，按照办公会议的精神，在你的指导下，我们和公司企划部，人事部，市场部，通信部共同参与，成立专门的协调小组落实推进工作。通信电缆厂已经与信息化网络安全公司共同出资500万成立‘智能通信管道信息化管理有限公司以及在人员整合方面达成了一致意见。新公司的工商营业执照正在审批过程中，对原有员工的上岗培训工作已经提前开始”。唐文哲说道。

        “这很好嘛，干工作就是要有一股子拼劲，松松垮垮干不成大事，还有原有企业员工的业务转型和不适岗的老员工安置工作一定要做好，稳定是首要任务啊。”王汉荣说道。

        “请领导放心，实业公司领导对我们也很支持，我们一定做好企业的发展和员工的稳定工作，不给领导添麻烦。”汪明霞说道。

        “很好，我代表公司管理层对实业公司积极支持通信电缆厂股份制改造所作出的努力表示感谢，对新生事物一定要多包容，希望把这个蛋糕越做越大。”王汉荣满意地说道。

        “请领导放心，我们实业公司领导一定全力支持新公司的发展，帮助解决发展中遇到的困难，减轻老企业的负担，让新经济企业放下老包袱迅速腾飞，创造新的业绩。”王海杰说道。

        “很好，你们实业领导有决心这很好啊，唐经理你这里也要积极协调，动用公司一切资源给与新企业最强有力地支持。”王汉荣说道。

        参观将近结束，黄弘毅在唐文哲耳边轻轻说道：“待会结束后到我的办公室坐一坐行吗？”唐文哲拍拍黄弘毅的肩膀点头同意。

        整个行程安排结束，唐文哲送王汉荣坐进小车的同时对他说：“王总，谢谢你今天参加这个重要会议，我还要留一会儿与黄弘毅谈一谈，那我就不送你了。”

        “小唐，这事你办得很好，但还不能松劲，还要一抓到底，抓出成效。”王汉荣说道。

        小车一溜烟开走了，唐文哲又送孙雅秋上了车，孙雅秋摇下车窗对唐文哲说道：“唐经理，这事让你操心了，我知道你为此付出了很多，需要我做什么事的时候打个招呼，有时间到我办公室来坐坐。”

        送走了两位领导唐文哲乘人不注意回头朝汪明霞看了一眼，汪明霞反应迅速，做出了一个跨前一步击剑的样子，唐文哲会意的笑了笑，并肩与黄弘毅向一幢小洋楼二楼黄弘毅的办公室走去。

        进了黄弘毅办公室，秘书进来为两位领导倒好茶，迅速退了出去，唐文哲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杯，吹了一口漂浮在上面的茶叶，刚想喝一口，黄弘毅把房门反锁上，来到唐文哲面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板上。

        唐文哲见状慌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扶起黄弘毅说道：“哎，黄厂长，你这是何必呢，来，坐下，你我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你信得过我的话就站起来，有话起来慢慢说吧。”

        唐文哲用力把黄弘毅拉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对面的沙发上，把一杯茶放到了他的面前。

        “唐经理，这么多年了，我信得过你的为人，我老了，有点糊涂了，犯了错误了，请求你原谅啊。”黄弘毅说完老泪纵横。

        原来黄弘毅担任通信电缆厂厂长已经有将近30  个年头了，原来这是一个街道的水泥加工厂，在改革开放初期，江海市政府要求迅达通信公司买断这个厂的土地并吸纳就业人员，解决社会稳定问题。

        黄弘毅原来是迅达通信机关总务科的副科长，主动承担起这个厂的厂长一职，采用技术革新带领干部员工艰苦创业，5年后成为一家全国通信行业著名的通信电缆制造厂，为通信发展造出了许多急需的通信电缆，产品遍及全国各地，并输出到多个国家和地区，成为当时市场的畅销产品。

        后来随着改革开放，60年代支援外地建设的员工和家属按相关政策返回江海市，为了减轻迅达通信公司的人员成本压力，通信电缆厂吸收了500位原迅达公司职工和家属，成为一个大集体的企业，尽管企业负担加重了，但还是每年大幅度的增产增收，部分利润返还给迅达公司主业，丰富了主业员工的福利待遇。

        黄弘毅说道：“这几年市场上通信电缆销售下滑，但是工厂还是竭尽全力保住市场份额，积极开拓新的产品，整体效益员工待遇还是每年有小幅增长，企业还是基本稳定。但是这两年来情况发生了重大的变化。”黄弘毅说到这里停了下看看唐文哲。

        看到唐文哲关注的看着他认真倾听的样子继续说道：“去年我们厂销售收入2000万，利润800万。”黄弘毅说道。

        “那相当不容易了，后来怎么会亏损的呢，我看去年的年报你们厂是亏损250万呀。”唐文哲不解地问道。

        “来自两方面的压力，第一是实业集团除了按照业绩考核要我们上交250万利润，然后要求我们把工会历年留存的500万工会费上交，让他们去搞什么房产交易，并按每年2%的利息返还给我们，这简直是敲诈，比银行利息还低。最大的麻烦的是迅达通信公司工程部下面有个合作企业，3年内拖欠了我们厂将近1000万元的合同尾款费用，拖欠至今没有支付，给我们企业带来了巨大负担，没办法为了企业的正常运转，我们已经向银行贷款超过了600万元，每年支付给银行的利息就将近了100万元，企业现在是支不付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员工的工资都要发不出了，我对不起大家啊！我担心我的离任审计会出问题，而且是大问题，我对不起全体员工的信任，惭愧！晚节不保啊！”黄弘毅说道。

        唐文哲无语看着黄弘毅，突然问道：“工程部下面的这家合作企业叫什么名字？”

        “天元通信工程建设有限公司。”黄弘毅说道。

        “又是天元通信工程建设有限公司，老板叫李天元是吗？”唐文哲追问道。

        “是的，这个李天元很蛮横，是...  ...是王汉荣的一个亲戚。”黄弘毅咬牙切齿的说道。

        晚上6点，郊区翡翠休闲山庄一辆小车刚停在大堂门口，酒店女老板朴翠花已经在门口等候，王汉荣下了车，让司机回家去，星期天早上来接他。

        车开走后朴翠花一手勾住了王汉荣的胳膊往里走，说道：“你怎么好久没到我这里来了，人家想死你了。”

        “这段时间比较忙，一直没有空过来，我也很想你宝贝。”朴翠花忸怩作态的从后面一把揉住王汉荣的肥腰往里走，酒店大堂装修得富丽堂皇，金碧辉煌的水晶吊灯高挂在大堂中央，彩色的折射光线与四周装饰华丽的壁灯遥相呼应。

        右边是一个开放酒吧，不少男女在喝酒聊天，左边一架三角钢琴前坐着一位少女，身穿白色连衣裙正在弹奏钢琴，总台服务员正在耐心接待宾客入住，几个小孩在大堂里追逐穿梭而过，背景轻音乐伴随着咖啡的芳香融合成一个悠闲舒适的环境。

        “翠花，你现在把休闲山庄山庄搞得越来越有品位了嘛，不错。”王汉荣说道。

        朴翠花40岁不到，身材高挑匀称，西装短裙露出修长的大腿，丰满的身躯尽显少妇韵味，皮肤稍微有点黝黑但也不失健康之美，脚穿一双白色高跟鞋，卷曲的长发披在肩上，背部挺直显得颇有精神，一手揉着王汉荣的腰部很是自然，说道“还不是托您的福啊，这块地还是你和区里领导打了招呼批下来的，这山庄里也有你的投资股份，我是为你打工的，你不要嫌弃我已经很好啦。”朴翠花把王汉荣揉得更紧了，把整个身子都贴到了王汉荣的身上。

        一位身穿紧身西装面色清秀的女领班快速走到他们面前，毕恭毕敬说道：“欢迎王老板光临。”

        王汉荣色眯眯的看着女领班，在朴翠花的耳边轻声说道：“这个小姑娘你哪里弄来的，长得很标志的嘛。”

        “人家是旅游学校刚毕业的，才上班2个月，你这花老头子看上人家啦。”朴翠花恶狠狠地说道。

        “哪里，瞎说。”王汉荣嘴里说着眼睛仍然看着新来的女领班。

        “我看你也不敢，老娘给你的时候也是黄花姑娘，你想喜新厌旧，看我今天晚上不整死你。”朴翠花恶狠狠地说着在王汉荣的腰部抠了一下。

“你表弟来了吗？”王汉荣说道。

        “哦，天元最近一直住在我这里，今天他们天元公司开了一天的董事会，讨论有关分红的事，他们去年做的不错，赚了不少的钱，今天在讨论分红方案，听他说今年给你这个名誉董事长分的可不少哦。他们董事会一帮人已经在包房里等你了，特地让我下来接你，今天是周末休闲山庄游客较多，不要让其他人看见你和他们在一起，也是为了保护你，你是大人物人认识你的人多。”

        王汉荣一般每个月第二个星期的周五晚上，都会来翡翠休闲山庄小住两天，“哦，能赚钱就好，公司亏了大家日子不好过，你说对吗，我的宝贝...  ...”王汉荣说着在朴翠花的手臂上拍了几下。

        此时，酒吧一个小圆桌旁，市委组部的肖文华副处长和一位检察院反贪局的检察员正坐着，背对大门口进来的客人正在喝着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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