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蓝山咖啡

唐文哲乘电梯刚到大楼顶层28楼，电梯门一打开孙雅秋已经在等候，说道：“欢迎唐经理来啊，来我陪你先转一圈，最近把这一层的实业班子领导办公的地方刚装修过，请你参观一下。”

        唐文哲在孙雅秋的陪同下看了领导小餐厅，装修的十分精致，水晶灯悬挂，，天花板四周彩虹灯带闪烁，整个房间处处金碧辉煌，靠窗还有个小酒吧，世界名酒一应俱全，现磨咖啡机都是德国进口名牌，孙雅秋特地拿起装满咖啡的一个密封瓶子，介绍买的咖啡豆是正宗的牙买加蓝山咖啡，一定要请唐文哲享用一下，她请吧台里的服务员现磨打了一杯蓝带咖啡。

        唐文哲捧起杯子先闻了闻，味道就不对，再喝了一小口，根本就没有蓝山咖啡的那种特殊浪漫情怀的水果香与清甜味道，唐文哲刚想说这是冒牌假货，话到嘴里的确变成了赞扬声：“嗯，味道不错，有点水果的香味，地道，有品位。”

        唐文哲顺手拿过咖啡豆的包装袋，一看上面的英文介绍，写的明白是蓝山咖啡混合咖啡，其实里面完全没有蓝山咖啡豆的成分，是通过调制模拟出蓝山咖啡的味道，出产地是中国南方一个偏僻小镇。

        唐文哲不好意思把喝了一口的咖啡给放弃了，就把咖啡杯拿在手中，随着孙雅秋继续参观，脑子里却在想着刚才停车时后面车里的那张脸。

孙雅秋笑着说道：“听说唐经理个很有生活品位的男人，对咖啡很有研究，能得到唐经理的表扬那咖啡一定是正宗的，我也不太懂咖啡的事，原来还以为是手下人瞎说说的，但办公室对我说就这样一小袋蓝山咖啡豆要2000多元，我起初还不相信呢，现在唐经理说好那就值了。”

        唐文哲说道：“孙总，咖啡最好是饭后喝，在咖啡中加点鲜牛奶，不仅能让咖啡口感变好,而且能够补充钙质,促进机体对钙的吸收，还能缓解咖啡对胃的刺激。”

        “哦，是这样啊，我原来都是早晨空腹就喝，一直感觉胃不舒服，以后按照唐经理的办法试试，原来喝咖啡还有很多学问啊。”孙雅秋说道。

“咖啡里的学问多着呢，以后有机会好好向孙总汇报。”唐文哲边走说道。

        接着唐文哲有参观了乒乓房和小图书馆，图书馆里一排红木书橱中放满了各类书籍，书都是新买的，有资本论全集，马克思全集，微观经济学，宏观经济学，决策论等MBA的全套经典教科书摆放得整整齐齐。

        唐文哲说道：“看来孙总这里学习风气很浓啊。”

        孙雅秋说道：“哎，现在不是要干部多读点书吗，我看这也是摆摆样子的，我们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哪有时间看书，而且现在年龄上去了，眼睛不好使，打开书就像吃了安眠药一样。”

        “吃安眠药，怎么理解？”

        “只想打瞌睡呗，哈哈！”孙雅秋亮着东北人的大嗓门风趣地说道。

        走进孙雅秋的办公室，唐文哲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奢华，挂在一面墙上有一人多高的法国印象派油画家莫奈的《池塘.睡莲》的仿制品占据了整个一片墙面，全套的红木家具和沙发，挤得满满当当，犹如进入一家农民企业家的办公室，奢华中隐隐流露出泥土的芳香。

        里间还有一个卧室十分宽敞，全套白色的法国家具，卧室里还有一个淋浴房金色的喷淋龙头显得格外高调，倒是有点像五星级饭店的装修水准。

        “孙总，你这里的装修可让我开眼界了，”唐文哲说道。

        说话间，秘书林锦安轻轻走了进来，帮两位领导倒了两杯水，而后退着出了门，随手把门关上。唐文哲觉得林锦安有点脸色苍白，走路做事都小心翼翼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奇怪。

        “哪里，唐经理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些普通的装修怎么会打动你呢，但是实事求是的说，我对这次他们办公室搞的装修还是很满意的，钱花得不多，装修得还是有点档次的。”孙雅秋说道。

        “是啊，不错，花了多少钱啊？”唐文哲顺便问了一句。

        “2300万元，后来项目验收审计时又被招标监理公司砍了200万，所以总共也就2100万，包括装修和办公室家具和软装修全部都在里面了。”孙雅秋说道。

        唐文哲手里的咖啡杯差点滑落，2100万元就花在一层办公楼的装修上，唐文哲感到无语，花起钱来如此的大手笔，把企业的钱都花在自己办公室的装修还不心疼，这也是我们有些企业领导贪图享受与安逸，要装门面讲气派，还不知道里面还有多少的猫腻。

        “其实这些钱化了也值得，尽管我们实业是三产公司，不能与主业比阔气，但也不能太寒酸了，面子工程还是需要的，原来没有装修前有些合作单位来我们这里都说我们太朴素了，毕竟我们下面所有企业一年的销售少说如也有几十亿，去年我们业绩完成是历年最好的，销售收入达到了33个亿，在江海市也算一个中等规模的企业了，当然和迅达公司主业不能比，主业去年全年营业收入是500个亿。”

        唐文哲问道:“那去年我们实业公司的利润我看报表大概是150万元吧。”

        “是的，利润这一块主要受市场竞争的影响，项目做了是不少，但项目材料和人工成本上升，利润没有达到年初预定的800万元的目标，还被迅达通信公司扣了不少绩效奖，希望今年能超额完成指标任务。”孙雅秋说道。

        唐文哲强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说道：“孙总，上星期实业公司打来一个红头文件，就是关于要调整领导班子分工的事，下星期一就要上办公会议让公司领导讨论研究了，我想来听听你一把手的意见，具体来说哪些问题需要在办公会议上进一步强调和说明的。”

        “哦，还是唐经理考虑周到，有些情况在上报的文件里也说不清楚，是这样的；你知道的实业公司领导班子一共4个人，吕树城老同志已经58岁到点了，原来管工会和办公室，建议他就退居二线了。王海杰副总原来分管市场和号簿公司，最近我们在和美国外商谈判成立一个软件开发合资企业，我想请他兼任这个公司的总经理。徐春荣副总原来分管纪委，团委和机关党委工作，他有意想兼任公司的工会主席，这当然要通过召开职代会有职工代表选出，但我们是可以做些前期的引导工作，你也知道职代会也就意思一下，做些调研合理运作一下就过了。然后我想提拔光华招标监理公司的副总经理贺建俊担任实业公司副总，充实一下公司领导班子的力量，分管光华招标监理，东升进出口公司和联赢呼叫中心的工作。”孙雅秋说道

        “这个情况我已经在你们上报的文件中看到了，我想问有关实业公司领导班子调整的事你与分管实业的汉荣副总沟通过吗？”唐文哲问道。

孙雅秋气愤地说道“他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喝他的酒，在家里碰面的机会也不多，想去他办公室汇报工作他都说没空。”

        “其他人员的安排我认为没问题，孙总还是考虑非常细致的，但贺建俊的情况我是清楚的，他原来是迅达公司工程部的项目经理，后来到实业公司下属光华招标监理公司担任副总，在2年前的一次财务大检查中发现有收受外包合作企业回扣的问题受过处分，现在马上越级提拔是否会有不妥。”唐文哲提醒道。

        “我们看干部要看发展，我们不能保证每个干部不犯错误，犯了错误只要及时纠正，企业要发展，还是要把有能力的干部提拔到关键岗位上来。”孙雅秋激动地说道。

        唐文哲仔细看看孙雅秋有点虚胖脸色发黄的脸上露出了一些红晕。女人的这种表情只有在欣赏自己喜欢的男人时才会不自觉流露出来。

        唐文哲知道像孙雅秋这种粗俗的女人疯狂起来是控制不住自己理智的，缺乏理性思考往往会做出不符合逻辑的事情那是必然的结果。孙雅秋和贺建俊的感情纠葛其实在实业公司内部早就有传闻，也有人反映到唐文哲这里，唐文哲也只当做笑话而已，贺建俊现年只有44岁，结婚晚，孩子还很小。

        孙雅秋49岁与丈夫王汉荣之间产长期缺乏沟通和了解，这个年龄段的女人体力精力已经大不如前，也是在做最后的折腾了。唐文哲心想孙雅秋竟然要与贺建俊热乎上了简直就是脑梗了，现在更要破格提拔贺建俊简直有点疯狂。

        唐文哲想劝她打消这个念头，因为这样提拔干部实在有违干部任免原则，在群众中会造成非常不良的影响，但是怎么劝，能劝醒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现在的孙雅秋已经深陷进去了，否则绝对不会想出这种馊主意，用利令智昏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唐文哲想，我今天带这里来不是和你来胡闹的，我是要解决实业公司工会扣押通信电缆厂工会历年留存500万工会费问题的。

        唐文哲话说道“孙总，这样吧，关于提拔贺建俊担任实业集团副总的问题，按照公司干部任用选拔的要求，你请有关部门补充一份书面情况说明，把贺建俊3年来的业绩和干部考评结果以及在重大工程项目中获奖的情况整理成文，这周五以前派人送到我这里，我把它作为下星期公司党委会讨论时的一个补充资料向公司领导如实说明，你看可以吗？”

        “那太好了，我马上让人准备一下，尽快送到你这里，有唐经理的关心和支持这事就有希望了。”孙雅秋说着扭动着肥胖的身躯。

        “孙总你这话是客气了，我并不是决策者，我只能多了解一些被提拔干部的情况，为领导决策时提供正确的信息和依据，培养和提拔干部既要大胆又要慎重，要防止带病提拔和任人唯亲，你说对吗？”唐文哲说道。

        “对，对，唐经理说得对，我们也是出于工作考虑选拔人才，可能有不全面的地方还是要请公司人事部把好关，为公司领导决策提供支持嘛。”

        “孙总，最近我听说实业公司工会扣缴了通信电缆厂工会的500万元工会留存费用，设立了小金库，投资房地产交易，这事你是否知晓。这可是严重违反国家有关财务管理有关法律法规的事件，你可能要过问一下了，在这次工会主席人员调整前把这个历史遗留问题尽快处理掉，以免发生意外。”唐文哲说道。

        “这事我好想听说过，吕树城副总和我谈起过，可能问题没有这么严重，可能是实业的工会临时调用下面通信电缆厂工会留存的500万，我想他们后来应该退回了吧。如果设立小金库和利益私分那就性质严重了。这样吧，我回头马上找吕树城副总谈一下，明确要求在3天内把这事处理干净了，不要离任工会主席后拖个遗留问题的尾巴给继任者，你看行吗？”孙雅秋说道。

        晚上，唐文哲在回家路上绕道去离家不远的一个私人汽车修理店，店里的刘老板是他的一个朋友，这个朋友退休前曾在刑警103做过外勤，退休后约了几个朋友开了个汽车装潢修理店，特别在对国外老旧汽车改装服务方面在江海市很有名气，集聚了一批老旧车辆的粉丝。

唐文哲把车停在门口下车，手里拿了条香烟，走到修理店门口往里瞧了瞧，老刘正在打电话，看到唐文哲来了在电话里与对方简短说了几句就挂断电话，说道：“唐经理，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车出问题了？”

        “老刘，这条烟是朋友送的，你知道我不抽烟，这就归你了。”唐文哲说道。

        “哎老朋友了送什么烟呀，我也不知道拿了你几条烟了，有点不好意思了。谢谢了。”老刘接过烟放在桌上上，出门绕着唐文哲的车子转了圈说道：“车没有问题吧？”

        “是这样，你帮我看看这车的底盘上有什么问题吗？”唐文哲说道。

        “底盘，难道有人放定时炸弹？”老刘笑着说道。

        “今天去一家公司，刚停好车，看见后面有辆车里的人盯着我的车看，眼神有点奇怪，这人我曾经见过，有一天晚上在我回家的路上这车一直跟踪我，我是担心他对我的车有什么小动作。”唐文哲说完把车钥匙给了老刘。

        老刘接过钥匙打开车门进入车内，发动了车子听了下发动机的声音好像没有异常，摇下车窗对唐文哲说道：“我把车开到车库里去看看底盘。”

        老刘把车开进修车库里的，下车后转身钻进了修车槽也叫地沟中，打开手电仔细观看着。

        老刘查看得非常仔细，每一个空隙中都仔细检查，过了10  分钟老刘从修车槽中出来，手里拿了个小圆盘，打着手电还在仔细看。

        “老刘，这是什么东西，好像很精致的。”唐文哲满脸疑惑地问道。

        “哎，唐经理，你最近得罪过什么人没有。”老刘问道。

        “没有啊，我一个小职员能得罪什么人啊，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唐文哲笑着说道。

        “这个东西是个GPS定位仪，一般私人侦探经常用来跟踪对象的设备，把它吸附在车辆底盘上就能方便的在手机导航中实时跟踪。这个东西是美国产的，精度高约误差在0.5米以内，使用时长能连续工作2年以上。我知道这个型号的GPS定位仪价格非常昂贵。这样一个小东西人民币要2万多元。这种产品只有我们刑事侦查部门才会使用，谁会把它放到你的车上呢。”

        “我哪里知道，肯定是他们放错地方了。”唐文哲说道。

        “这种可能性很小，这种东西我原来用过，对它的性能非常了解，我把它的型号和编码拍个照片，再请我一个朋友帮你查一下，可以查出购买者的身份和来历，因为国家对这种侦查工具是严格控制的。你不要小看这样一个东西，根据型号它还有两个不同的通途，其中一个不但带了GPS定位跟踪系统，同时里面还有一颗高容量的远程引爆炸弹，在1000米以内能引爆这个炸弹，威力相当的大，在引爆点5  米范围内没有人生存的可能。我看了，这个型号是不带爆炸装置的，只有GPS定位功能，你看怎么办？”

        “好吧，你把这个东西拍个照片，麻烦你朋友查一下来源。”唐文哲说道。

        “然后...  ...”老刘说道。

        “然后放回原来的地方去，我也没有什么要保密的东西，先放着，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派上用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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