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顿生疑虑
唐青山首先对比特先生参加今天的合同小签表示了祝贺，并对接下来开展对主要计算机设备进行‘验证测试’做了耐心地解释。
李婷作为唐青山的翻译，准确地把唐青山的讲话翻译给了比特先生。比特先生也通过自己的翻译对唐青山表示了谢意，对于唐青山提出的尽快组织‘验证测试’的要求予以了充分理解。
比特说道：“唐先生，我们十分重重贵公司的安排，项目合同小签后开展对主要设备的‘验证测试’是国际商务招标中的惯例，这样可以充分认证计算机硬件设备与软件系统的可用性以及与技术规范的匹配程度，我们将配合贵公司的安排，其实我在来到中国以前，已经从美国本部临时调拨了两台验证机，一周后就可以到达江海市海关。”
唐青山对比特先生表示了由衷的谢意，并对比特先生提前安排相关部署表示了赞赏。
比特先生说道：“唐先生，不用说感谢，这是我们应该提供的服务支撑，如果你们愿意，我们可以安排美方的技术支撑团队尽快来到这里，对你们现场技术人员进行为期3天的设备安装与调测的技术培训，以便设备到了后马上能进入安装调测与性能测试。”
唐青山听后与李婷交流了一会，觉得比特先生的提议是积极的，三天后可以开始现场人员的培训工作。
正在交流中张志宏陪同秦志刚来到唐青山旁边，唐青山赶紧闪到一边，比特先生已经知道刚才这位发言的人就是迅达通信公司一把手，主动上前一步，伸出一双有力的大手与秦志刚紧紧握手。
秦志刚则由于长期受糖尿病折磨，手部肌肉已经严重萎缩，尽管人的骨架还是很高大，但手里已经没有缚鸡之力，整个手都是软绵绵的。
比特先生一触碰到秦志刚的手赶紧缩了回来说道：“这位秦先生你好，你没有什么不舒服吧。”
秦志刚也正在为对方有力的握手感到疼痛难忍时，只见比特先生突然松开了手，秦志刚使劲转动了几下手腕感觉就像散了架似的，说道：“哦，最近我有点不舒服。”
唐青山在旁边介绍道：“秦总，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美国计算机BZM公司的执行副总裁比特先生，他是昨晚从美国专程来参加今天合同小签仪式的。”
秦志刚从站在旁边的办公室副主任林自勇手中接过一张自己的名片递交给比特先生，比特先生也拿出名片与秦志刚交换。
秦志刚说道：“谢谢比特先生的光临，我早就听说你们公司是一家国际著名的计算机设备供应商，希望你们能把最好的设备与服务支持我们，但也不要把项目全部一口吃下，让其他厂商也能有口饭吃吃。”
李婷犹豫了一下，知道在秦志刚旁边的张志宏是懂英语的，不敢怠慢把秦志刚的话如实翻译给了比特先生。
比特先生听完哈哈大笑说道：“总经理先生说话很风趣，非常幽默，我们是来最生意的，不是来请客吃饭的，我们当然会把最好的东西提供给客户，也希望客户能做出明智的选择，出同样的价格买最好的东西，在服务方面请贵公司放心，我们是按设备售后服务的国际惯例操作的。”
“那就好，希望你们在这个项目中有优异的表现。”秦志刚说完正准备转身离开。
比特先生突然说道：“秦先生，听说你们这周五就要出国考察，我们已经拿到你们在美国期间的行程安排，你们在美国的行程有9天，其中在HSD住两个晚上，我将非常荣幸地邀请你在HSD行程期间能抽个时间到我们公司的研发与生产工厂去参观一下，如果你能花2个小时看看，我们将不胜荣欣，谢谢。”
秦志刚听言犹豫了一下，刚才在与前来参加签字酒会的汤鹏飞交谈时，汤鹏飞把嘴巴凑在秦志刚的耳朵边，轻声告知出国考察的飞机票已经订好在本周五下午3点，乘坐阿联酋航空公司的飞机开始出国考察。
秦志刚也在汤鹏飞的耳边问了下今天在酒会上怎么没有看到汤鹏飞的助手刘曼莉小姐，汤鹏飞又在秦志刚耳边说了几句话，秦志刚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
秦志刚思忖着怎么这位比特先生已经拿到竞争对手汤鹏飞安排的出国考察行程，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只能说明这些商业竞争非常激烈，对相互之间的商业秘密了如指掌。
秦志刚笑着说道：“看来比特先生的消息很灵通啊，尽管我们这次出国考察在美国的时间安排很紧，我尽量请下面人安排一下到你们公司去看看，也不能辜负了你的一片好意，保持联络我们在美国见。”
比特先生再次与秦志刚握手表示谢意，但这次的握手比特先生没有用力握住，就简单与秦志刚的手轻轻碰了下。
比特先生的邀请其实是一种强烈的暗示，说明你们与汤鹏飞的交易的情况都在我掌握之中，你想在商务招标上表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那后果很严重。
当李婷把比特先生邀请秦志刚在美国期间参观的话翻译给秦志刚听了以后，秦志刚心里确实打了个寒颤，这个比特先生太厉害，把竞争对手的情况了解得如此的清楚，对于出国行程的安排都掌握得如此清楚，这位比特先生在汤鹏飞公司的高层中一定有人安插其中... ...那是否还有哪些背后的秘密在他的掌握之中不得而知，汤鹏飞私下给我的那张银行卡是否也会知情... ...
秦志刚离开后，比特先生从西装内袋中拿出一个皮夹，把刚才秦志刚给的名片放入其中，皮夹中有个透明的夹层，一张彩色照片十分显眼摆放在里面，一位长得漂亮性感年轻女子的照片夹在其中，比特先生轻吻了一下照片后把皮夹放入了口袋中，照片上的这个女人正是汤鹏飞的助手——刘曼莉小姐。
今天酒会上曹亚韵身穿一件中袖真丝旗袍，包裹着圆润的身体，走起路来胯部来回扭动，头发也是经过了精心修饰，高高盘起用一个深红色的发髻国定，浑身上下洒满了浓重的香水，大红唇膏勾勒出性感的双唇，更显十分妖艳。
曹亚韵一手挽着秦晓峰的手臂，一手拿着一个高脚酒杯，里面有半杯的香槟酒，大幅摇摆着髋部在宾客间来回穿梭。
秦晓峰今天穿了件白色圆领运动衫，露出粗大的脖子和部分胸毛，生怕别人看不见他挂在脖子上一根大金项链。
这根项链可能是定制的，由一根根镀金的圆柱体串联而成，显得非常的结实与厚重，挂在脖子上一看就知道分量不轻，完全不是以克来衡量的，应该至少有1斤重。
男人脖子里带粗项链初看有点油腻与落俗的行头，不知是从什么时候突然盛行了起来，根本无法考证。可能是看到某个电影里的反叛角色觉得很阔气，也有人认为是流行歌舞中嘻哈歌手的特征，但总的看起来则是此人内心对金钱极度渴望与扭曲的表现。
曹亚韵挽着秦晓峰的手臂，走到每一位与秦晓峰公司有业务合作人的面前，都主动碰一下手中的酒杯，半开玩笑的说上几句叮嘱的话，大致意思都是要求对方尽快兑现承诺，合同小签后把相关的佣金打到秦晓峰的账户中。
秦晓峰则显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方主动伸出手来准备握手的动作，秦晓峰眼角中斜过不以为然，弄得对方有点尴尬，但嘴里还是说道：“请秦董事长放心，今天签字后我们马上把部分佣金打过来，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这些供应商都知道，没有秦晓峰这层关系，他们能拿下这个合同的机会相当渺茫，现在市场竞争太激烈，你不与秦晓峰合作，将被拒之于公司统一采购平台厂商名单之外，抢着要挤进这个平台的供应商多得是，保住了与秦晓峰的合作关系，今后就不愁没饭吃，因此对秦晓峰都是毕恭毕敬，秦晓峰也是故意拉长了脸，一副趾高气昂盛气凌人的样子。
曹亚韵拉着秦晓峰胳膊来到北京嘉华机房环境监控公司代表陆敏男的身旁。
陆敏男正在与人交谈，看见曹亚韵陪着秦晓峰走了过来，与谈话方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就朝这边走过来说道：“秦董事长，曹主任你们好，今天的签字仪式搞得很成功，我也正要过来对你们的大力支持与通力合作表示感谢。”
曹亚韵说道：“陆经理，你还说什么感谢呀，应该是我们感谢你才对，你们的产品和服务得到了专家评标组的一致好评，这部分还没有其他有实力的厂商参与你们竞争，你们拿下这个项目是理所当然的，完全是你们公司实力取胜的，祝贺你们了。”
“哎，我们北方有句俗话叫做，一个好汉三人帮，如果没有秦董事长和你曹主任的大力支持，恐怕我们再有实力也不一定能拿下这个项目啊。”
“你这位朋友就比较‘拎得清’，这话就说对了，只有我们双方真心合作，以后就有话好说。”秦晓峰说道。
“请董事长放心，既然我们事先有承诺，今天合同小签后我们马上就会兑现部分佣金给你打过去，也希望曹主任在项目实施过程中给予更多帮助，我们真心希望把这个项目做好，为你们公司的发展作出我们一份努力。”
“是的呀，就是与你们的合同签订了，项目也做好了，后面的验收与付款我们还要做很多工作，不是签了合同就什么都搞定的。”曹亚韵说道。
陆敏男知道曹亚韵的话里有威胁的意思，但还是笑着说道：“曹主任说得对，我们要面向长期的友好合作，这点请曹主任放心。”
曹亚韵说道：“你们公司领导上次去拜访我们的秦总好像送了一个什么进口的‘钟’吧。”
“是的，在你们的启发下，我们公司领导专程从北京来拜访秦志刚总经理，我特地去买了一个美国进口的镀金艺术座钟，相当昂贵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我花了好多时间反复挑选，秦总他当时看到后说很喜欢这个座钟。”
曹亚韵冷言冷语说道：“我们江海市‘送钟’与‘送终’读音是一样的，所以送礼是不会送钟的，你送的这个钟还是老美制造的，‘美’与‘霉’也是谐音的，这是‘触霉头’的，那是很不吉利的。后来秦总也没有把这个座钟拿回家，否则‘霉头’就触到家里去了，现在还放在办公室呢。”
“啊呀，有这种事，我们原来还以为送个座钟表示与时间赛跑不断进步的意思，不知道触犯了你们当地人的送礼习惯，非常抱歉。”陆敏男内疚地说道。
“我在秦总办公室里还拿出那个座钟把玩了一下，到了整点，从座钟的顶上有个小门会自动打开，转出来一只大公鸡，还会叫‘哦、哦、哦’呢，你们在买的时候要看一看的呀，为什么是一只鸡呢？换个猫头鹰不是更好吗？伸出来一只鸡，你们在骂谁是‘鸡’呀。”曹亚韵一本正经说道，脸色也气得有点发红了。
陆敏男强忍住笑，一再弯腰表示歉意，说道：“曹主任，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没有想得这么复杂，由于我们的知识浅薄无意冲撞了领导，以后要多注意了，在买东西以前听一下你的建议，不然出了大价钱没有办好事，惭愧啊！但是这次项目你尽可以放心，我们一定会将北京奥运会场馆使用过最先进的机房环境监控系统应用到你们公司的数据中心项目中去，将你们公司机房监控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秦晓峰说道：“过去事也不要追究了，以后你们送东西要多动动脑筋，我们还是要长远合作下去的嘛。”
“董事长批评极是，我们以后一定改进我们的市场营销工作的水平，细心考虑客户的感受，让客户满意。”
秦晓峰与曹亚韵一行离开走远后，陆敏男带来的几位同事不约而同的‘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拥抱在了一起。
酒会结束后，酒店服务员迅速将会场魔幻般调整到了自助餐的形式，会场中央放置了几张桌子，上面放满了具有不同国家风味的餐食，供会议参加者食用。
比特先生酒会结束后就起身要离去，唐青山与李婷礼节性陪伴比特先生离开会场。
在电梯大厅等电梯的间隙，比特先生说道：“谢谢贵公司的款待，也谢谢两位专程出来送我，我赶时间回酒店与美国同行开个电话会议，商讨下一步的工作安排。因此只能不礼貌地提前离开了，为此我深表歉意。”
唐青山一再转达了公司领导对比特先生专程出席商务合同小签表示感谢。
最后，比特先生握着唐青山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慎重地说道：“尊敬的唐先生，我出于职业的良心非常支持你们对计算机设备做‘验证测试’，因为我知道汤鹏飞先生的阿巴克公司在你们这个项目中采用了我们公司生产的计算机产品，但是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们，我作为公司的执行总裁，从来没有授权卖给他们公司任何的计算机设备和产品，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从那里得到这些主机设备的，我们也在派人做深入调查，希望你们在‘验证测试’时仔细加以辨认，我也只能做出这样一个善意的提醒，仅供你们参考。”
比特先生说完摇着头走进了下行的电梯中，在电梯门关的瞬间，比特先生朝唐青山与李婷挥手示意。
李婷把刚才比特先生说的话，原原本本翻译给了唐青山听，唐青山听罢脸色异常地凝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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