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推迟验证
唐青山说话语气平稳，表达的意思却十分清楚，那就是按照公司对入围计算机主机厂商的‘验证测试’的要求，美国BZM公司已经完成了人员培训与前期的准备工作，设备也已经从美国运到公司现场，今天下午开始安装，两天后就可以测试了，然而你们阿巴克公司的设备还不知道在那里，这不是有点奇怪吗？
秦志刚说道：“哦，这个情况我可是第一次听说，汤鹏飞你能解释一下吗？”
汤鹏飞说道：“秦总情况是这样的，我们公司积极响应贵公司‘验证测试’的要求，但是我们公司的计算机主机设备是按客户合同下单生产的，因此... ...”
“这个按照客户合同下单我理解，这是很多公司产品销售的惯例，但是为什么比特先生美国BZM 公司能快速反应，迅速提供设备用于测试呢？”秦志刚问道。
“秦总，其实我们的设备也是从BZM代理销售商那里拿到的正宗设备，全部是世界一流的计算机设备，应该与BZM 公司提供的计算机是一样的，老实说，你们只要对BZM公司提供的设备测试完成后，如果能达到你们技术要求的话，我们的设备其实不测也是一样的，还可以节省很多的时间，签下合同直接下单就可以了。”汤鹏飞解释道。
“经你这样的解释好像也有道理，设备是一样的，只不过从不同的代理商那里得到的东西，就像在网上买东西一样，一件产品假如是同一个生产厂商出品的，质量应该是一样的，何况通过代理商价格上也没有增加基本持平，那我们也要尊重不同的市场营销模式嘛，采用不同的渠道采购，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志宏总，你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秦志刚听了汤鹏飞的话觉得有道理，至于在技术上有什么不同，他想听听张志宏的表态。
张志宏心里明白，秦志刚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放到了自己的手中，唐青山已经对自己汇报过，美国BZM公司的比特先生是负责销售的执行副总裁，已经对唐青山明确说过，美国BZM公司没有授权将产品卖给阿巴克公司，李婷在决策会上提出对入围计算机主机生产进行‘验证测试’，其实就是要检验阿巴克公司买的到底是什么货。唐青山现在是紧盯阿巴克公司的一言一行，这次在法国尼斯闹出了一个天大的骗局，说好我们技术考察团是来参观阿巴克公司欧洲研发中心的，结果除了门口那块出钱定制的欢迎牌子，里面居然是美国BZM公司的欧洲研发中心。现在唐青山步步紧逼要汤鹏飞拿出设备提交测试，这个想法当然是严肃认真的，现在看来这个阿巴克公司确实隐瞒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唐青山此时没有说话，因为汤鹏飞刚才的解释更加重了自己的担心，其实这种担心在国内时已经向张志宏有过一些表露，张志宏是知道自己对阿巴克公司的产品有些担心，现在就看张志宏如何表态了。
现在秦志刚逼着张志宏对此事表态，只能在要求阿巴克公司尽快提供设备测试这个问题上说‘Yes’或‘No’。但是现在享受着人家为你安排出国旅游的盛宴，马上拉下脸来提出对方表明无法实现的要求有点勉为其难。秦志刚现在把‘烫山芋’放在自己手中，表明秦志刚是不愿意看到汤鹏飞的阿巴克公司出什么问题。这是很显然的，俗话说‘吃人家的东西嘴软，拿人家的东西手短。’看来秦志刚已经中了圈套，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让这场戏继续演下去，不能就此中断，让秦志刚拿进去的东西甩不掉，陷进去直至... ...
张志宏说道：“国际上通过代理商拿货确实是一种惯例，有的生产厂商甚至没有自己的市场营销团队，全部是委托一家或多家代理商负责全球市场的销售与技术服务支撑，特别像阿巴克公司这样刚成立不久的高科技公司，将自己的主要精力放在应用软件开发上以及售后服务支撑上，将投入巨大的计算机主机产品选用国际上知名高的，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厂商也是一种商业模式，这本来就也无可非议。”
汤鹏飞犹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连声说好：“张总讲得真好，不愧是技术方面的专家与领导，对世界技术发展的动态与现代企业运营模式研究得非常透彻，我们阿巴克公司董事会就是沿着这个科学的发展方向而努力的，硬件设备采购世界上最好的，我们只做自己擅长的软件系统开发与及技术服务。”
秦志刚非常佩服张志宏的这种能力，在自己觉得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把皮球踢到张志宏的脚下，他总能回踢出一个漂亮的球，或直接把球打入对方的门框。
几个男人之间的对话曹亚韵听得清清楚楚，曹亚韵看出现在的问题好像在阿巴克公司一边，刚才参观欧洲研发中心就像侦探故事一样，场景变化得太快了，一会说是阿巴克公司的研发中心，突然从门里出来个比特先生，证实这里是美国BZM公司的研发中心，参观时还把汤鹏飞拦在了外面喝咖啡，像防小偷似的不让汤鹏飞进去，这也太有意思了，看来是阿巴克公司搞了个骗局。假如阿巴克公司真有问题，那我们法国购物还去不去，这旅行团还能继续下去吗？现在秦志刚把皮球踢到张志宏的脚下了，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了张志宏的身上，现在张志宏提出赞同阿巴克公司的这种商业模式，为秦志刚解了围，那‘验证测试’可是混不过去的呀，人家美国BZM公司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好像获胜的把握还很大，真是急死人了。
曹亚韵说道：“还是我们张总说得对，肯定了阿巴克公司这种商业模式是国际上通行的做法，那么原来大家说好了要进行‘验证测试’怎么办呢？阿巴克公司是要做还是不做呢？”
曹亚韵无意中说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秦志刚听了知道曹亚韵担心的是这次考察活动要不要进行下去，时间不等人‘验证测试’是躲不过的。
金建军说道：“我看曹主任这句话是说到了点子上，现在看来厂商都要对这次‘验证测试’予以高度重视，现在美国BZM公司领先一步了，不知道汤鹏飞先生有什么好的建议，如果对‘验证测试’有不同的想法，其实可以事先向公司领导提出来，不要等问题发生了再解释就有点被动了。”
汤鹏飞刚才在研发中心内被接待员拦下，尽管有好吃好喝好招待，喝着香浓的咖啡，心里却是怒气冲冲。这位比特先生的突然出现，把自己的计划全部打乱了不说，还出当场出了丑，就如演员在众人面前变魔术，突然被一个人上来当场戳穿了那样的尴尬。刚上了车又被大家七嘴八舌一顿盘问，而且每个问题都是那样的棘手，每个问题都要编出一个没有破绽的故事真是太难了，汤鹏飞还没有从刚才的混沌中反映过来，现在听到金建军提问，更是无从答复，结巴地说道：“这... ...这个... ...”
自从中巴车离开了欧洲研发中心后，法国导游朱斯蒂娜本来想说几句话，介绍一些法国的风土人情，然后告知大家到达尼斯城里大概还有1个小时的路程，大家可以休息一下，但是看到大家上车后就一直在讨论什么问题，就轻声问了方浩他们在车上讨论什么问题，是否对导游的安排有什么意见。
方浩告诉朱斯蒂娜，他们在车上正在讨论一些与刚才参观有关的内容，朱斯蒂娜竖起一个大拇指，车厢内正在播放法国最著名女歌手伊迪丝·琵雅芙演唱的香颂歌曲《玫瑰人生》。
朱斯蒂娜请司机把音量调到了最低，并对方浩说道：“你们这个旅游团的科技含量还是很高的，人们都说你们中国人很勤劳，你们在旅游途中还去参观研发中心，车上还讨论技术问题，太美妙了。”
方浩没有说话，顺手从装满饮料的纸盒中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了朱斯蒂娜。
张志宏语气轻松地继续说道：“汤鹏飞先生也不要太过虑了，既然我们邀请你们阿巴克公司参加‘验证测试’是对你们公司实力有充分信心的，秦总一再表达了我们对你们阿巴克公司的信任与关注，也相信你们能通过合理的安排尽快配合完成‘验证测试’工作，否则商务合同的签订就要延期了，我们这个项目本来时间要求很就紧，几乎每天都是计算着用的，秦总希望我们这个项目不但要在年内完成，还要打开市场，满足一些重要客户的应用，取得市场的主动权，争取成为明年公司业务收入新的增长点。”
张志宏停顿了一下，他要看看秦志刚的态度，因此没有往下说。秦志刚听明白了张志宏话中的意思，张志宏这次在公开场合把自己对阿巴克公司的好感提了出来，这也并不是完全故意推卸责任，这是为后面要说的话做铺垫，把与阿巴克公司的合作提高到了一个非常高的重要性。
秦志刚说道：“张总说得对，我完全赞同，这个项目的时间性很强，我们还是希望参与方能与我们步调一致共同努力，实现我们预定的目标。”
曹亚韵在迪拜购物时买了些网红特色巧克力，放了几块在自己随身小包中，这时拿出两块一块给了坐在对面的金建军，大概也算对金建军从迪拜出来一路上帮她推拉杆箱的回报吧，金建军见领导们在说话也不便于参与，就笑着接过曹亚韵的巧克力，边吃边在关注讨论。
张志宏说道：“汤鹏飞先生，据我了解，我们当时在标书技术指标应答中明确要求，厂商在签订商务合同后2周内将货物送达江海市海关，你们的应答是同意的。”
“是的，我们是认同的，并签署了确认书。”汤鹏飞说道。
“当时美国BZM公司由于要3周内才能将货物送达我们海关，作为补偿还主动在合同总价上减去了2万美金。”唐青山说道。
曹亚韵嘴里含着巧克力说道：“对！这件事我还记得清清楚楚，阿巴克公司是同意2周内送达的，我这个引进办主任连这点还记不住就白当了。”
“那好，说明你们从下单到出货最多也就两个星期。”张志宏对汤鹏飞问道。
“是的，这个我们还是很有把握能做到的。”汤鹏飞回答道。
“那我们公司与阿巴克公司的合同小签也有一个多星期了，换句话说，最多下个星期你们提供测试的计算机设备也应该送达了。”张志宏不紧不慢问道。
“张总说得对，其实这几天我们公司都在加班加点组装设备，你看这次我的搭档程克文先生没有随我来一起陪同领导一路考察，他就是专门做美国BZM公司计算机设备代理的，这几天他正在美国组织技术人员组装测试，今天早晨给了我一份最新的日报，表示下周初可以发货了，我估计采用最快的飞机运输，下周四最晚周末就能送达你们公司的测试现场。”汤鹏飞信心满满地解释道。
张志宏说道：“那好，秦总，我看公司的‘验证测试’团队本周就集中精力对美国BZM公司提供的设备进行验证测试”，估计也要一个多星期才能全部完成，那就让阿巴克公司晚一个星期提供设备，这样也不影响我们原定两周的测试计划，也就没有不要非要阿巴克公司在这周立即供货了，你看这样安排可以吗？”
秦志刚当然听明白张志宏的建议，说道：“志宏，我看这样很好，对阿巴克公司产品的‘验证测试’就推延一个星期，这样也不影响我们测试进度，也不要把阿巴克公司逼得太急了，也要实事求嘛，但是这次汤鹏飞先生你可要说话算数，不能再出什么问题喽。”
张志宏还想听听唐青山的意见说道；“唐总，你看这样安排可以吗？”
既然领导都同意了，唐青山这个时候不能说任何的反对意见了，配合领导作了几十年的技术主管工作，这点基本的素质还是有的，当然还必须说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唐青山说道：“我看张总这个建议很好，我们的测试团队也就一拨人，设备也就这么一套，也不能同时对两家厂商设备进行‘验证测试’。我看也只能这样，阿巴克公司下周设备到了后，我们在前面对美国BZM公司产品测试的基础上，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后面的测试工作应该会顺利一点，对项目进度的影响完全可以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区间内。”
张志宏说道：“秦总，既然唐总在技术上也认可这个方案，我看就这么定了，差一周的时间我们还等得起，原则上不会影响我们的建设速度，希望阿巴克公司在后面有很好的表现。”
张志宏的话里也没有说出对今天参观欧洲研发中心的不满，但是话里的意思所有人都听明白了，就是千万不能再出错了。
秦志刚笑着说道；“很好，大家通过民主讨论各抒己见，充分发表了各个方面的关切，现在问题得到圆满解决，我看就按照志宏的原则意见操作下去吧。”
曹亚韵此时也乐呵呵说道：“问题解决了，那我考察团可以继续往前走了，各位领导，明天我们就要到法国巴黎了，我怎么感觉离法国的‘老佛爷’奢侈品店越来越近了。”
车内一阵笑声，法国地陪导游知道讨论会结束了，站起理了理下垂的头发，拿起车上的话筒，语气温和开始详细介绍法国的风土人情与待会要去游览的尼斯城几个主要景点情况。
唐青山还在回味刚才张志宏提出意见后汤鹏飞回答的每一个字，汤鹏飞说了：“其实这几天我们公司都在加班加点组装设备... ...这几天正在公司内组织技术人员组装测试”。这个汤鹏飞为什么一直在用这个‘组装’，而不是用生产、制造或开发这些词来表示呢，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同吗？
唐青山有点不敢往深处去想，一切需要到美国阿巴克公司考察时一探究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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