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胆战心惊

从法国的尼斯到巴黎全程900多公里，坐小火车大约8多小时的路程。考察团一行在尼斯古城预览观光后，在一家法国乡村特色餐厅吃过晚饭，准备乘晚上10点开往巴黎的小火车。

        在导游朱斯蒂娜的带领下，一行人提前40分钟到达了火车候车大厅。候车大厅内人并不多，三三两两大概只有50多人在候车。

        朱斯蒂娜把火车票发到每个人手中，秦志刚与张志宏是两张红色的火车票，方浩指着秦志刚手中的机票，告知秦志刚这是单独的贵宾包厢，其余人手里拿着的是黑色普通车厢车票，普通车厢车厢里面两张床乘坐两人，他与金建军在一个车厢。

        大家正在交流今天在尼斯的见闻，汤鹏飞主动坐到唐青山边上，对今天上午参观欧洲研发中心发生的事做一些解释。

        汤鹏飞说道：“唐总，今天上午我们参观美国BZM研发中心，那地方确实不是我们公司的，但是我们在一些软件项目开发上与他们下面一些工程技术人员有合作交流，关系非常紧密，下周我们设备到了你们测试现场后，就有一些技术支撑工程师就是从这个试验室派来。”

        唐青山说道：“哦，这不违反美国BZM公司对公司员工管理的规定吗？你们与他们公司是否签定了有关互相合作的协议。”

        “不，其实国外的观念与我们国内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公司是许可工程技术人员在外兼职的，只要不违法公司的保密规定和相关法律规定。”汤鹏飞解释道。

        “哦，这我不是很明白，但我很难理解一个员工为公司开发的软件可以随便让其他公司使用，这好像也不符合知识产权的保护，对公司一定会造成一定影响的吧。”唐青山不解地问道，唐青山对于汤鹏飞的解释不但没有说服自己，反而在脑子里又多了一个疑问。

        “其实简单的可以这样理解，软件开发的知识产权是属于美国BZM公司的，但是后面的技术支持，售后服务是可以委托其他公司的，没有必要把售后服务吊死在美国BZM公司身上，他们派人出来做售后服务的技术人员是按小时计费的，价格十分昂贵，我们小公司就比较灵活，反正我把这些情况与你唐总沟通一下，你们在决策时也可以作为一个参考，就是部分买了美国BZM  公司的产品，售后服务也可以委托我们来做，其实达到的目的是一样的，但价格上要优惠很多。”汤鹏飞说道。

        唐青山也不希望与汤鹏飞继续讨论这种漫无边际的问题，婉转地说道：“谢谢汤鹏飞先生的指点，有情况我们保持沟通吧”

        候车大厅的法语广播响了起来，说完后朱斯蒂娜来到方浩身边说了一席的话，要求他把自己的话以及刚才广播的内容一定要翻译给大家听。

        方浩站起马上对大家说道：“各位领导，刚才广播讲了，火车启动后大家一定要把包厢的窗户关紧，我们这趟列车大约行驶一小时后将进入一个叫‘野狼谷’的地方，大约持续30分钟左右，大家不要探头向外张望以防意外。”

        曹亚韵说道：“什么叫‘野狼谷’难道真的有野狼出没吗？”

        “是的，那是一道宽20公里深不见底的大峡谷，那里是野狼经常出没的地方，刚才朱斯蒂娜导游对我说了，这个地方在法国很有名气，很多失恋或想自杀的人都会来到这里结束自己的生命，使人无法找到死者的尸骨，掉下去以后是必死无疑的。”方浩说道。

        “那我上车后就把窗户关了，吓死人了，那我们这趟列车不知道会有人在这里寻死吧，千万不要碰到这种倒霉的事。”曹亚韵环顾了四周人的面孔，惊恐万状地说道。

        正在此时一位身材臃肿，带着一顶黑色呢绒鸭舌帽，身上穿了一件脏兮兮的西装，领带松弛眼光呆滞，背着一个双肩包，50多岁的中国男子，朝候车大厅张望了一会，迈着沉重的步子朝这边走来，坐在了秦志刚与方浩座椅对面。

        方浩正在对身旁的秦志刚介绍明天到巴黎的一些行程安排，秦志刚饶有兴趣的听着，曹亚韵听见在讨论巴黎的活动，也凑过来坐到了秦志刚旁边，听着方浩的解释不断地提问插话。

        在说话的间隙，方浩已经注意到对面刚坐下的这名中年男子，手中拿着罐啤酒，眼睛不时朝四周张望，神经高度紧张。

那男子突然问道：“这几位先生...  ...你...  ...你们是从国内出来的考察团吧。”

        方浩已经知道到此人的举止不同寻常，但是能迅速判断出我们一行人不是旅游团而是出国考察团就很不简单，方浩问道：“请问这位先生是从国内出来自驾游的吗？就你一个人？”

        “哎，那是8年前的事了，我也是带队出国考察，出来就留在了外面，举目无亲整天在混日子，几年中还碰上了骗子和小偷，钱都花光了，我也该回去啦。”

        “老先生，你如果在国外有生活困难，可以直接找中国驻外大使馆请求协助。”方浩说道。

        “哎，不行啊！小兄弟谢谢你的关心，这8年年来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我老先生，这是那么的亲切，谢谢你啦，我看你这个年轻人一身的正气，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没问题，只要我力所能及老先生你说吧。”方浩放下手中的行程表，站起注视着对面那个人。

        那人从西装上衣口袋中拿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双手托着送到方浩的手中，说道：“这是我写给家里人的一封信，请你回国后无论如何一定要帮我寄出，邮资费...  ...”那男子说完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找零钱。

        方浩看了看信封，上面写着寄信的地址，信封的口开着，说道：“老先生你不用拿钱了，回到国内我就按照你上面写的地址寄出，你就放心吧。只不过请让我看看信封内的东西，我不看信纸上写的详细内容，就检查一下可以吗？”

        “可以，完全可以，我知道在国外就怕给别人带东西，如果里面有违禁品就要连累他人了。”

        看来这个中年男子还是很了解情况的，方浩见对方同意就从开口的信封里拿出一张折叠在一起的信纸，再看看信封中没有其他的东西，方浩又拿起信纸在光线下照了照，再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将信纸装入信封，放进自己的西装口袋中。

        “看来你这个年轻人很谨慎，检查一下是对的，现在有的人会把违禁品放入信封或融化在纸张中，这可要害人了，年轻人你可要相信我，我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看到你们从国内出来的人就感到十分亲切，谢谢你回国后能为我寄出这封信，我的担忧与顾虑就全部了结啦，我就没有牵挂啦。”

        “老先生你可不要这么说，大家出门在外互相关心是应该的。”方浩说道。

        唐青山坐在不远处听着这位中年男子的说话，顺手从背包中拿出一袋子原来准备自己晚上在火车上吃的几个圆面包，起身走到那位中年男子面前，双手交到那中年男子手中说道：“我们都是从国内出来的，有幸在这里见面，这些面包你就留着吃吧。”

        那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啤酒罐，双手从唐青山手中接过面包，说道：“老先生谢谢你啦，那我就收下了。”中年男子说完一行泪水已经夺眶而下。

        方浩乘那中年男子与唐青山在说话时，悄悄拿出手机对着那中年男子快速拍了一张照片。

        候车大厅的扩音器里响起通知，旅客可以开始检票上车了，

        通过检票口来到站台上，铁轨上静静停着一列小火车，大约也就50多节车厢，小火车的车厢外表图有红黑相间具有浓郁的19世纪传统特色图案。电动机车的火车头做成了复古的蒸汽火车头模样，偶尔也会像蒸汽火车头那样释放出一股蒸汽，开车时一声汽笛长鸣划破夜空。

车厢内舒适豪华，火车头后面紧挨着第一节是餐厅，尾部则是一节酒吧车厢，宽大的窗户能欣赏外面的风景。

        秦志刚与张志宏在乘务员的引导下，分别进入一个独立包厢，其他人都是两人一间包厢。秦志刚的包厢内铺满了深绿色的地毯，右边一张柔软的席梦思大床，左边一个带有淋浴的小巧盥洗室，一对绿色皮质配上木制扶手的沙发显得古色古香，两个沙发面对面放在靠窗边，当中一张小圆桌上面铺着一块白色桌布，上面放着一朵玫瑰红的康乃馨鲜花。进门口的一排控制开关旁边是一个红木酒柜，里面放着咖啡壶与几瓶小型瓶装酒，下面打开门是一个冰箱，里面放着各式饮料。车厢内的布局紧凑却显得十分舒适，让人回味遥远的18世纪皇家贵族的气息。

        一位老年男子乘务员帮秦志刚推着行李来到包厢，打开门内的照明，放好行李嘴里叽里呱啦说了几句话。秦志刚也没有听明白，秦志刚经常出国，知道这种情景下要给服务员小费的，在老乘务员一会指着这里，一会儿指着那里说话时，秦志刚从皮夹中拿出5欧元放到列车乘务员手中，老年乘务员接过小费，笑着走出包厢门。

        秦志刚关好包厢的门，环顾房间内的设施，将外衣挂在壁橱中，去盥洗室洗了个澡，不一会从盥洗室出来，穿着白色的睡袍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点燃一支烟刚想抽，房间里的警报器突然大声喧嚣了起来。

        不一会那位老者乘务员敲了几下车厢的房门进来，消除了报警声，态度和蔼微笑着说了几句法语，秦志刚也没有听懂，大概意思秦志刚明白包厢内是不准抽烟，秦志刚马上掐掉了烟头放在杯中，那位乘务员见状走进房间，把车窗打开一条缝，将装有烟头的杯子拿走，从红木酒柜中拿出一个干净的杯子，杯中放了些白水摆放在了在秦志刚坐的小桌子上。

        方浩闻声来到秦志刚的包厢门前，与乘务员说了几句法语致谢的话，老年乘务员微笑着离开了包房。

        方浩说道：“秦总你早点休息吧，我与金建军就住在你隔壁张志宏再往右的一个车厢，你有事可以随时叫我。”说完方浩退了出去，顺手把包厢房门关上。

        秦志刚毫无睡意，火车的包厢内尽管很舒适，但是秦志刚有神经衰弱的问题，稍微有点噪声就难以入睡，何况现在火车开启后车轮与铁轨之间‘咯噔、咯噔’的撞击声，尽管声音微弱，但在夜深人静时尤为显得刺耳难以入睡。

        秦志刚打开手机，翻看前几天收到了一大堆消息，在到了迪拜一路上还来不及看，秦志刚草草翻阅着，很多都是合作伙伴知道他出国后发来的一些祝贺的短信。也有的是出国前完成小签合同厂商发来的致谢信，表示已经将部分与公司集中采购中间商的佣金打给了秦伟峰，并报出了具体的佣金数字，并希望与秦志刚保持长远合作。

        秦志刚每看到一笔打给秦伟峰佣金数字总是感到心中一惊。秦志刚拿出一张纸，将收到佣金费用加起来，不一会已经到了300多万了。

秦志刚放下笔，看到这累加起来的300多万钱并没有感到高兴，而是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与胆战心惊。

        秦志刚的手有点颤抖继续滑动手机，突然看到一条消息是女佣梁彩琴发来的：“志刚，近来你身体一直不好，这次出国考察旅途劳累更令我挂念，寝食难安夜不能眠，望你注意休息劳逸结合，切不可操劳过度。近来你咳嗽频繁情况日趋严重，我知你担心身体有恙恐怕公司内其他人员多虑，故此我已经托人联络市里一家大医院的著名专家，请他为你做次全面身体检查，费用我已经支付，就等你这次回国后我陪你去就诊，你的健康是我倚仗望能一切平安，阿弥陀佛！最近你儿子晓峰好像发了大财，据说赚了很多的钱，你那凶婆子兴高采烈，我则忧心忡忡，不义之财不可贪，悬崖勒马为时不晚。平淡为上，无罪无孽。不患得，斯无失；不求荣，斯无辱；不干誉，斯无悔。彩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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