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女巫午夜
祖母！
王负剑心内皱眉。
商队众人都忍不住讶异望过来，内心好奇，没想到两人居然还能拉得上干系，一时间都瞪大眼睛观望着这位“博卡布”先生的反应。
巡林客泰琳达这些都是早早加入队伍，不在调查之列，她闻言眉头一皱，“摩多从小就是孤儿，被地痞流氓控制着作为扒手，后来才顺势加入黑帮成为游荡者，哪怕闯出一番势力，认识的可能性也不大？”
“或许是替对方家族处理过脏事的黑手套？”德鲁伊萨斯解释道。
“不。”泰琳达目光越发坚定，“如果这样，哪怕对方确实没见过博卡布先生，一开始见面也应该拉扯家常才对。”
德鲁伊萨斯反问，“同个城镇听过对方家族名号的话，知晓有一位祖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从此至终都被礼遇的老牧师麦克嘴角微露笑意，“塞斯克的沃顿家族那位老祖母，曾经是一位远近闻名的游荡者，当初正是因为一场机缘巧合才让她认识了沃顿老伯爵，此后金盘洗手嫁给了对方。后备向前辈的致意，本来就是无比正常的事项。”
两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居然是以职业论所以不带爵位称呼。”
唯独老牧师最后近乎无声地嘀咕了一句，“灯下黑。”
身处风暴中心的王负剑尽管没有听到这番对方，但是他确实把几个线条的可能性都推敲到了。
如果对方只是顺嘴诈他一句。
那么无论他回答什么，对方也是无法确定的，所以更大概率是对方确实知晓些许状况。
死了？
然后他大声质问对方是什么意思，换来对方一句记错了含糊过去？
活着？
回答还是那老样子的通用句式，进行搪塞？
如硬币般投掷的1/2概率。
偏偏王负剑不喜欢概率。
不远处黑色骑兵们清一色穿着的全身甲，那一片片铁板以铆钉及钩扣相连而成，覆盖全身，同时配有铁手套、厚重皮靴及遮面头盔，这种动辄1500金币板甲全在在身便如黑云压城。
骑兵们手中所握长枪更是泛着寒光剑芒，全都正清一色遥遥对着他。
依葫芦画瓢继续施展一次“惊恐术”惊扰一匹马，让整个队伍大乱？
可游荡者摩多手中淬毒弯刀正斜斜对着他，一旦自己施法绝对是借机攻击打断自身的施法专注。
可自己一枚超魔用的高环法术位，二也不会“法术默发”加“法术定发”，做不到憋大便般悄无声息地施展法术。
王负剑脑海里飞速闪过一幕幕可能性与失败的后果，
最终在迟疑两三秒的刹那间，在摩多即将皱眉怀疑的前一刻，他才轻轻张开嘴巴。
这位博卡布的远方姨妈寄来的信件半句都没有提到那位老祖母的存在，包括去信也没提，所以王负剑向“死亡”这个答案。
“我——”
不对！
一股悚然的凉意涌上他的背部，仿佛出了一身冷汗后又扎入大冬天的雪地里，透心凉。
最初王负剑觉得对方这种流氓团伙的老大，只不过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可眼是贵族都未必能够调动如此规模的正规军！
听候区区一位黑帮头目的调遣？
这种概率就好比他昨天午饭的桶装方便面漏了叉子。
正如坠机是小概率事件，发生也无需担心整个航空业安全。
但事件里的飞机型号系列“隐患概率”与机组维护工作“疏漏可能性”，必然远高于其它航班飞机与航空公司。
因此出现小概率事件，必须要怀疑背后的深刻必然逻辑。
所以他吃到没配叉子的桶装方便面时，第一反应不是去怀疑生产线上出纰漏这种小概率，而是老实翻看泡面包装，看是不是天生就不配叉子的“港版方便面”。
所以。
真正的幕后掌控人其实在背后！
一言不合掀棋盘！
“唰”地飞速一声剑啸，王负剑猛地拔出手中长剑，直指游荡者摩多。
“嘭！”
无数生死关头下过死力躲过黑手的摩多反应不俗，瞬间直觉架起弯刀，挡住王负剑长剑攻势。
他身后两位野蛮人更是当场一哼，准备撕衣咆哮进入狂暴状态。
但摩多还没反问，王负剑便已怒喝出声——
“你有什么资格过问吾等纹章贵族之家事？”
已经准备集团冲锋，碾压万物的黑骑兵团，闻言后气势都弱了数分。
说到底，王负剑还是按照地球的思维来思考，遇到暴力机构的问询就老实配合当一位良民。
但索伦却非如此，这是一个单体战力无上限的世界。
魔法能够驱逐风暴平抑洪水将暴怒的自然之力回归平静，也能够将恶魔放逐回深渊隔绝一域，甚至可以让死去的亡者恢复生命，所以法师与牧师们才能如此开辟自己的国度。
当他用贵族的心态来思考时，手段便不一样。
看着摩多一时发愣没有反应过来却不敢擅动，王负剑继续反手挥剑劈下，得势不饶人。
“够了。”
瞬间王负剑感觉全身一个恍惚，长剑凌空定住，待到数秒后剑身才飘飘然垂落。
被吓傻的游荡者摩多连忙连滚带爬地躲到后方。
瞬间后方角落处走出一位全身上下穿着漆黑长袍罩着斗篷的法师，隐匿长相性别，也仿佛一开始便隐形着。
王负剑靠着神秘知识，也推敲出了这道让他失去数秒行动力的法术，正是法师们的零环戏法——晕眩术。
作用是可以让他们这种低生命层级的生物心智被干扰而无法行动。
缺点是持续时间不过一轮（约6秒），因此战斗中地位不高，显然对方施展也不过为了挡下的他行动。
“是我们冒昧了。”黑袍法师冷淡抱歉道。
王负剑不屑笑了笑，头也不回地直直朝闸口走过去。
人在下风，气场得强，输人不输阵。
但他已经在朝老牧师麦克使眼神，有法师出现，那么这位密斯特拉的牧师介入也是情有可原。
大多数情况下，法师们都会卖女神的牧师一个面子。
毕竟当年那位天杀的卡尔萨斯搅乱魔网后，是靠着上一代的魔法女神舍身成仁重新稳定局面。
“请留步，博卡布先生。”黑袍法师冷冷道，“你为何孤身一人，贵族的排场呢？”
“哦？”王负剑背对对方，“那是我那位居住于莱瑟曼的远房姨妈的要求，不可以？”
“那请问是谁呢？”黑袍法师略带迟疑。
对此王负剑仅仅一扬手中那位姨妈的信件，上面刻有法师符文。
这才是他思索到背后另有主事者便掀桌的缘由，那时他这封来自另一位法师的信件，便是最大的证据，也只有这个情形才能合理拿出来。
原本不屑又是哪一位贵族的黑袍法师看到符文瞬间，全身僵硬得如同废弃的木偶。
许久，他微微躬身，“是吾等冒犯了，请代我向莱瑟曼的璀璨明珠--哈斯兰女巫午夜女士问好。”
王负剑叹气。
居然是一位强大的女法师？
这莱瑟曼，他还要去送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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