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四章 晴雯被撵
王宵把晴雯的事情交待给贾芸，除了贾芸尚算办事利索之外，还在于小红，也就林之孝的女儿倾心于他，可以内外互通信息。
按照王宵估计，张文灵嫁给宝玉之前，宝玉的的二十多个丫鬟肯定会清洗掉一部分，毕竟没有哪个主母会容忍自己的丈夫有二十多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服侍生活起居。
以贾琏为例，身边几乎没有漂亮的丫鬟了，留下的都是又老又丑，凤姐的四个陪嫁，死的死，打发的打发，只剩下一个平儿充门面。
而王宵对张文灵是比较了解的，在他心目中，张文灵与凤姐是一个段位，都有家族在后支撑，手腕也不相上下，也同样有着强烈的掌控欲与功利心，早晚会把宝玉房里的丫鬟撵的一个不剩，换上自己人，把宝玉控制的死死。
首当其冲，必是晴雯！
因为晴雯漂亮，张狂，威胁最大。
甚至不待张文灵过门，王夫人就会先把晴雯撵走，提前拨雷，给张文灵创造一个和谐安定的适婚环境。
不觉中，又是两日过去，这日清晨点完卯，柳淳把王宵叫来，呵呵笑道：“王大人，怕是不能再清闲喽，朝廷已经为先小皇帝的陵寝勘定了地址，这几日，就要起陵了，而屯田司专责建造一事，还望王大人尽心尽力，把差使办好，不然咱们屯田司上上下下，谁都讨不得好。”
王宵清楚这是政治任务，与皇亲国戚借着修陵为由，捞银子有本质不同，倒是难得的一本正经道：“大人说的是，下官必会尽心尽力把差使办妥当，不过还须大人给予充分的支持。”
“哦？”
柳淳有些诧异，怔怔盯了王宵一会儿，才点头道：“王大人能这样想，自是最好，你先回去收拾下，把人手唤上，本官带你们过去看一看。”
“是！”
王宵拱手退下，回去宣布了此事，让各人带上东西，去和柳淳汇合。
按照大周的制度，应该于小皇帝在位时，预建陵寝，可是小皇帝死的太早，没来的及，只能临时建造。
大周皇帝寝区位于京城以北数十里，陵区范围约有百里，东西北三面群山环绕，重峦叠嶂，如拱似屏，气势磅礴的大宫门坐落在两山之间，为陵区的门户。
整个陵区得天独厚，雄伟壮观。
约摸正午时分，一行人赶到陵区，柳淳指着一块空地道：“便是此处了，是由司礼监与钦天监选的址，若有差错，也不干咱们的事，我们屯田司只须于三个月内，将陵建好，先小皇帝的灵柩得以安葬，便有功无过，王大人，图样你先看一看。”
说着，取出一叠图纸递给王宵。
得益于前世的专业，王宵一眼就明白了。
大周的陵园建筑没有下宫建筑，保留和扩展了谒拜祭奠的上宫建筑，也取消了陵寝中留居宫女侍奉亡灵的制度，还是比较人性化的。
内阁曾代小皇帝拟了份遗诏，其中有涉及丧葬的内容，大体是朕既临御日浅，恩泽未浃于民，不忍重劳，山陵制度务从俭约。
从图纸看，神道长约两里，途中建有单空石桥一座，路面为中铺城砖，两侧墁碎石为散水，不单独设置石像生、碑亭等建筑。
陵殿、两庑配殿、神厨各为五间，单檐式样，门楼仅三间。
城下券门是简单的直通前后形式，照壁不设于券洞内而设于方城之后，墓冢之前。
上登明楼的礓石察与量路则设于宝城内的方城左右两侧。
确实非常简化。
不过在风水方面倒是颇有亮点，总体是沿水势分布，点的是蜘蛛穴，也即地势平阔，两山相夹，横龙斜落。
说句题外话，想学寻龙点穴，风水之道，最好的学习场所是明十三陵与清东西二陵，如果把明清帝王的陵寝布局吃透了，比读杨公秘术一万遍都管用。
王宵以剑气蕴于目，暗暗观察，就看到整个寝区，星星点点的龙气蒸腾于方圆百里之内，蔚为壮观，陵寝龙气与盘旋在紫禁城上空的龙气交互流通，生生不息。
‘原来如此！’
王宵暗道了声。
龙气的本质，也是众生愿力，是无数民众对于一个国家，一个朝代的信念，每当王朝末期，崩塌会来的非常迅速，就是因为信念崩溃了。
大周的龙气尚未崩溃，却混杂着很多灰黑之气。
而陵寝的龙气来自于祭祀，也是一种信念，但是王宵可以明显看到，龙气有了陈腐的迹象，这倒不是说皇室中断了祭祀，而是王朝龙气的衰败，影响到了陵寝龙气。
用一句话来说，就是子孙不肖，祖宗都睡不安寝。
‘大周真的要亡了！’
王宵暗暗叹了口气，便道：“柳大人，下官便僭越了。”
“诶，王大人说的哪里话，这本是你的职责！”
柳淳挥了挥手。
王宵喝道：“算房三日之内，把用料，人工等各种预算做出来，陵寝设计可参照成例，不必过多更改，然后报本官与柳大人确认之后，交火房备料，桉房备桉，匠科准备人手，同时由准支向节慎库申请经费，柜、杂做好辅料，十后日准时开工，务求三个月完成验收。
望诸位都辛苦一下，届时本官和柳大人会向部里为诸位申请奖励，诸位如有意见，可当面提，咱们现场解决，如无意见，就按本官所说去做，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推娓拖延。”
每个人看着此时的王宵，都生出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前后对比，恍如二人，这还是当初那个混水摸鱼的主事么？
一时之间，竟无人说话。
“咳咳~~”
柳淳清咳两声道：“王大人的话听到了没有，有意见赶紧提！”
“没！”
“没！”
“王大人所说尚算妥当！”
众人相互看了看，相继表态。
“柳大人可有指示？”
王宵又向柳淳拱手。
柳淳的专业知识，不能说一窃不通，也是七窍通了六窍的水平，只觉得王宵的安排非常合理，不过他也不能表现的过于草包，挥手道：“先这样罢，后续若有不足，本官另行补充。”
……
从次日开始，屯田司忙碌起来，王宵也坐镇指挥，调度有方，让人啧啧称奇，算房在他的亲自过问下，三日时间，准时做出预算。
一般来说，给皇帝修一座陵要两百万两左右，小皇帝的陵寝再是从简，也要百来万两，这次王宵没有鸡蛋里面挑骨头，大差不差，就过去了。
毕竟让人干活，总要允许捞外快，真要不近人情，一点油水都不让人揩，下面人绝对有各种方法拖延工期。
在王宵的指挥下，第七天，工匠已入驻陵区，正式开工，王宵也时常亲临现场，提出一些切实可行的指导意见。
所有人都对王宵的变化不可思议，内阁中，张成琳感慨道：“王宵这小子也是有本事的，与张文墨可并称一时喻亮呐！”
“哼！”
王子腾哼道：“明明有才，却不为朝廷所用，反故意带坏风气，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居心叵测！”
“哎~~”
高明与武恺相视一眼，双双叹了口气，王子腾的指责也有道理，站在他们的立场，也接受不了王宵的转变。
北静王则是暗暗冷笑，王宵的表现越好，距离死期就越近。
本来他对冲撞地底龙脉是有顾忌的，但是张汉穆信誓旦旦的保证，龙脉被冲撞之后，龙气会有长达数年时间的混乱，表现在星象中，便是帝星不稳，岁星冲撞，天命会处于最虚弱的状态，这也是最容易成事的窗口机会。
北静王动心了！
毕竟他只是先皇帝的亲弟，登基称帝在正常情况下绝无可能，可天时如能被他利用，则又有不同，他愿意搏一把。
渐渐地，日头西斜，王宵不可能留工地上和匠人们同吃同住，仍是四点准时离开，回到住处没多久，突然响起敲门声，开声一看，正是贾芸。
“王大人，晴雯姑娘被太太撵走啦！”
贾芸立刻道。
“哦？怎么回事？”
王宵虽然早知道晴雯被撵的结局，也仍是讶道。
“是这样的……”
贾芸诉说起来。
大体上与原着差不多，只是缺了抄检大观园，毕竟王夫人是元春的亲娘，就算邢夫人捡到了绣春囊，也不会蠢的去和王夫人斗了。
不过事情仍起于坠儿被晴雯撵走，又因柳嫂子和司棋的冲突，把秦显家的卷了进来，而司棋是王善保家的外孙女，因此王善保家的在王夫人面前进馋。
内容和原着几乎一模一样，编排晴雯仗着生的模样儿比别人标致些，又生了一张巧嘴，天天打扮得像个西施的样子，在人跟前能说惯道，掐尖要强，一句话不投机，她就立起两个骚眼睛来骂人，妖妖趫趫，大不成个体统。
王夫人见过晴雯骂小丫鬟，本对晴雯印象不好，只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才未发作，如今有了口实，哪肯放过，把晴雯叫来骂了一顿，说明日再打发她。
晴雯曾扮鬼吓唬麝月，吹风受了凉，身子还没利索，又被骂了一顿，病情越发严重，第二天，王夫人亲自带着李么么把晴雯撵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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