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咎由自取
这个电话挂断，庄嘉琛又接了一通，得知股价狂跌之后，她当机立断，决定在全国范围的酒店实行折扣活动，竖立口碑，临时抢救。
没过一会，第一通电话又拨了过来。
“查清楚了，是联华的人。”
庄嘉琛脑门上的火一瞬间就顶了起来，她忽然觉得眼前一片眩晕，咬牙勉强道：“追加投资，稀释股权，立刻，马上！”
那边的声音迟疑道：“庄总，可是我们的资金链已经有了问题……”
庄嘉琛咬牙：“资金链的漏洞找银行贷款，股权必须要稀释，立刻！”
那头勉强应道：“是，庄总。”
庄氏企业这么多年来危机不是没有，庄景荣还在第一把交椅上的时候，庄氏里的漏洞一个接一个，几乎是拆东墙补西墙的状态，但凡庄景荣靠谱一些，庄氏的发展就不至于是这么个状态。
现在庄嘉琛接管了庄氏，才稍微好转了一些，可这次千不该万不该，她打算盘打到了庄秋的头上，又偏偏有个联华在虎视眈眈。
这场危机若是渡不过去，庄氏就这么垮在庄嘉琛的手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庄嘉琛开始极度焦躁，她新做的指甲已经被她啃得坑坑洼洼，这个模样，着实不像是那个平日里一直风度翩翩的庄嘉琛-
江明迎来了入冬之后的第一场雪。
与往年相比，今年的这场雪着实是早了一些。
江明的气候从来都是不温不火的，就连这雪，都是下在了静谧无声的深夜。
距庄秋的那场微博风波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世间总算是给了她一个公道。庄厉十年之内被禁止再参赛，而且他这个“抄袭”的大帽子被扣在头上，估计他若是还想在艺术这条路上混，恐怕是处处碰壁。
王明海在热度稍稍下去的时候，发了一条微博，表示自己之前完全不知情，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一直看重的学生竟然是这个模样。
他的那句话让庄秋现在还印象深刻：“这个世界需要给艺术创作者能够自由呼吸的空气、空间，但这并不等于创作者就真正自由，艺术是一件神圣的事情，我并不希望这个神圣的东西因创作者的人品问题就受到玷污。”
庄秋看到这条微博的时候，心里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只是感慨这不过是人之常情，庄厉现在就是个墙倒众人推的实例，就连一开始支持他的老师，都转了方向。
庄秋淡淡一笑，在这条微博上点了赞。
这半个多月里，法院受理了庄秋的起诉，她还记得法院传票邮寄到庄宅的时候，王嫂给她打来了电话，说庄厉看着那张传票破口大骂，骂完还哭了，那场面极其惨烈。
庄秋一点都不同情庄厉，他这全都是咎由自取。
开庭审理的时候是鲁野陪她去的，庄嘉琛请的那名律师也相当厉害，据理力争，硬生生地把那个录音证据给说成了是证据不足，只凭一个陌生男子的指认还不足说是庄嘉琛幕后主使。
当时宋宏瑞曾经想把庄嘉琛用钱包尖角了结宴明性命的录像给发上去，却被章言给拦住了。
章言大抵还是记挂着庄嘉琛对他的恩情，想要留她一命。
法院的判决出来的那一刻，就是庄厉彻底跌入泥潭的时候。
年纪轻轻，上着国内顶尖的艺术院校，有老师和家人的疼爱，却一念之差，就吃了官司，从神坛跌落，声名狼藉，姐弟反目成仇，恩师对他失望，还背上了全国亿万人的骂声，现在只怕他想出人头地，都难了。
走出法院的时候，鲁野就那么轻轻地捏着庄秋的手，平淡又激动地说：“赢了。”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字字千钧。
而她们两个也心照不宣地都没再提那一巴掌的事。
庄秋站在窗前，颇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庄秋猛地掏出手机，熟悉地在键盘上摁下一串烂熟于心的数字。
她甚至都不用去翻联系人名单，这串号码就那么不经任何思考地出现在了她的手机屏幕上。
是章言的手机号。
庄秋拨了过去，连一下都没等，那边就传来了一道熟悉又低沉好听的声音。
“秋秋？”
不知道是章言嗓音的缘故，还是章言这个人的缘故，只要庄秋一听到他喊“秋秋”这两个字，整个人就能愣在那，从心而生一种不可名状又无法言喻的喜悦，从心尖尖那里的酥麻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喜欢极了。
“章先生……”
那头的章言一阵无奈，说过多少次都没用，庄秋就像是非要跟她对着干一样，罢了罢了，自己选的人，只能惯着。
“怎么？”
听筒里传来了汽车鸣笛的声音，庄秋猜章言应该是已经在了去新睿的路上。
临近年关，有一系列的事情都等着他做。这才连天都还没亮就去了公司。
“没什么，你在开车吗？”
章言道：“没，有司机。”
庄秋这才放了心，她道：“外面下雪了。”
章言一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就转头往车窗外面看去。
雪还没停，飘飘扬扬的，晶莹剔透，静静从高空之上飘落，飘落坠地，给整个世界都蒙上了一层梦幻色彩。
凭空就给这个空间，这个时间，增添了几分静谧之感。
章言嘴角轻扬：“嗯。”
庄秋不知该说什么，她的大脑告诉她一定要把下雪这件事情跟章言说，可大脑却没教她接下来该怎么继续说。
听说，只要一下雪，第一个想起的人，就是心里最喜欢的人了。
无奈之下，庄秋又道：“今年的第一场雪，还……挺好看的。”
章言：“嗯。”
“章先生，你在忙吗……”
章言瞬间就把手里的文件扔到一边，道：“不忙。”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章言，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眼睛。
庄秋道：“章先生……我的这件事算是……过去了吧……”
庄秋一边说，一边停顿。
这件事确实是算过去了。
庄厉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庄嘉琛虽侥幸逃过一程，可现在庄氏企业乱麻一片，也足够她操心的。
之前章言曾与她通过电话，大致告诉了她庄氏企业迎来了近十年之内最大的一场危机，银行都不肯放贷给他们，最后还是庄嘉琛自掏腰包，进行了融资，不过这么一来，庄氏总股值上升，各股东持股百分比也有小幅度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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