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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新婚夜


从南兴国皇城到西锦国皇城,足足走了近两个月。

        何林意等着所有人都离开了新房便偷偷掀开了红盖头,扶着头上颇为沉重的金冠站了起来,蹑手蹑脚往门口靠近,看到门上隐约映出两个婢女的身影,只能悻悻然地退回来。

        杨烨显然是担心她逃跑,当天下午就让裴隽宁带着她回南兴国皇宫了。毕竟从别苑逃跑是极有可能的,但从皇宫逃跑就……

        留在南兴国的那大半个月时间里,她一直都有在想方设法打探晓海的消息,却始终一无所获。她曾经想过向隽宁公主求助,却又担心因此让杨烨知晓,反而带来麻烦。不过没有消息也算是一种好消息。她们两人的身份,如果被抓住的话必定会引起骚动,如此风平浪静也侧面说明晓海应该是还未暴露。

        一路上她虽然想过逃跑但都不敢贸然尝试,毕竟一旦失败就可能会丢掉小命。不知不觉就到了现在这个境遇,她总不会真的要跟这西锦国大将军做夫妻吧?

        思及此,她不禁焦急地在房间里踱步,思考脱身之计。

        过去这段时间里,她大致也摸清了此地的风土人情。这里完全就是封建旧社会的风气,男人是主宰一切的天,女人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就算她装病装虚弱估计也不能轻易蒙混过关。毕竟她嫁的是整天打打杀杀的将军,总不能期望他有怜香惜玉的绅士风度。除非她病得不轻,病到能骗过大夫的诊断,像弄个流血的伤口。毕竟“流血”对娇贵的公主而言可是非常了不得的“病”了。她四处寻找可以充当利器的东西,在翻动梳妆台的时候被梳妆盒里一块奇怪的石头吸引了目光。

        这块石头的形状就像医院硬币,放在手中却没有石头一样的冰冷感,表面有些凹凸不平,显然是从什么地方抠下来做成吊坠的;翻过来的另一面浮雕着一个抽象的图腾,仿佛是老鹰,树木,云彩,宝剑交叠在一起。

        她惊奇地发现玉坠上的浮雕竟会在烛光中发生细微的变化,看起来就像活动着的图像。

        忽然门外传来轻微的说话声,她心中一惊,急忙跑到床沿坐好,罩上红盖头,来不及放下的玉坠只好藏在手心里。

        下一刻她就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有脚步声缓缓靠近,从盖头下那一小方视野里看见一截紫色的衣角。她心中一怔,既然穿的不是喜袍,便不是大将军。会是谁呢?

        盖头忽然被掀起,她惊愕地抬起头,眼前站着一个英俊的男人,微眯着的漂亮眼睛里流动着戏谑的光芒,嘴角噙着一抹邪笑,浑身透露着一股风流邪魅的气势。

        男人也正打量着她。

        传闻南兴国隽宁公主倾国倾城,瞅一眼都能让人如痴如醉;可眼前这女子虽长得清秀好看,可远算不上绝色。她那双晶亮有神的眼里透出的也不是什么似水柔情,而是精明勇敢的气势。

        就在他们盯着对方沉默不语的当口,良妈慌张地跑了进来:“太子,这是新房,您可不能进来呀!”

        男人手指一松,红盖头又落了下来。

        何林意一愣,不禁握紧了自己手心中的玉坠。西锦国太子?他突然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良妈跑过来,见新娘头上的红盖头还好好的,才略松了口气。

        “我现在便出去。”

        何林意虽看不见却清楚地听出了他话中还带着笑意。

        另一个慌乱的脚步声进了屋,还带着焦急的喘气声。

        良妈开口责备道:“不是让你们在门外候着吗?跑哪里去了?”

        来人用微微发颤的声音说:“刚才院子外有奇怪的声音,所以小莲就留在这里,奴婢去查看……奴婢不知道小莲为什么也走开了……”

        何林意认出了这个声音是南兴国带来的侍女小珞。当初遣散侍女的时候,她擅自做了变化,决定将所有侍女都遣散。如果有侍女跟着自己,总归不方便她往后的逃跑计划。结果当时的小珞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苦苦哀求几乎要哭死过去。她有些担心事情闹得太大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只好勉为其难地把她留下。

        良妈说:“院子外有奇怪的声音,有护院可以管!你们就这样随随便便走开了,夫人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奴婢找过护院了,可是没有找到……”小珞的声音越来越小。

        “算了算了,我看还是找几个牢靠点的侍女来服侍夫人。”

        小珞急忙抓住了良妈的手臂,跪在地上恳求道:“求求你,让奴婢留下来!奴婢再也不会犯错了!”

        良妈果断地拒绝:“不行!在将军府里办事可是容不得一点马虎的。你就去厨房帮忙吧,今后做事可要留心些。”

        “不要……求求你……求求你让奴婢留在公主身边……”

        小珞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哀求着。

        何林意为难地皱起了眉头。小珞是她的陪嫁侍女,西锦国是不便随意处罚的。显然良妈还不知道小珞的身份,小珞这傻女孩也不知该表明。虽然初到西锦不想节外生枝,但也实在不忍心小珞这么委屈。纠结再三,还是决定为小珞解围。

        “是我让她去找护院的。”

        何林意和宋彦启异口同声地说。

        一时间,气氛反而变得尴尬起来。

        “这……”良妈来回望着宋彦启和还蒙着红盖头的何林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何林意顶着红盖头,看不见眼前的情景,对现在这尴尬的情况失去了准确的判断,一时间也不晓得该怎么反应更好。

        良妈刚刚只觉得小珞看着眼生,慌忙中并没有细想。如今见南兴国公主竟出面解围,立即领悟出小珞的身份,自然也不会再将她调去厨房。今天这特殊的日子也不适合在这新房里多折腾,于是对小珞说:“快下去洗洗脸吧。”

        小珞抽抽搭搭地问:“奴婢可以留在公主身边吗?”

        宋彦启抓住了小珞的手臂,顺势将她拉起来,笑着说:“当然。”

        良妈见小珞竟然还要太子去扶,急忙搭把手将小珞扶起来。

        小珞泪眼婆娑地望着宋彦启脸上迷人的微笑出了神。

        这时,喜娘一行人领着赵承晋来到了房门口,见到宋彦启在新房里,急忙跪下行礼。

        良妈见小珞哭得脸都花了,急忙催促道:“快去打理干净,这里交给我了。”

        小珞抹了抹脸上的眼泪,低着头离开了房间。

        宋彦启走上前,拍拍赵承晋的肩膀,语带调侃地说道:“恭喜晋兄娶得美娇娘。”

        赵承晋只是淡然一笑。

        何林意一惊,原来这所谓的大将军已经来了。刚刚小珞这一茬事占了时间,让她完全顾不上思考脱身的办法!这下可完蛋了!

        宋彦启开怀笑了起来,接着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晋兄不用送,我识趣的,自己走了。”

        何林意听到这话,心里扑腾扑腾的,手心都出汗了。

        喜娘笑嘻嘻的声音传来:“将军,莫要错过了吉时,该揭盖头了。”

        赵承晋走上前,坐在何林意身边的床沿上。

        何林意从红盖头下方那小小的视野里瞟到他放在喜服上的手,左手虎口上有一道清浅得几乎看不出的疤痕。

        那只手抬了起来,随即她的眼前豁然一亮。她抬起头正好看见他的脸。

        何林意心中有一瞬间的惊叹,这个大将军长得还挺好看的,跟她想象中的粗壮莽汉完全相反。尤其他深邃的眼,在满屋子红烛的映照下散发着奇异的光彩,在他眨眼的瞬间忽明忽暗。不知是否因为他体形壮硕无形中造成了一种压力,坐在他身旁让她莫名觉得紧张,甚至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赵承晋看着眼前人,难掩目光中的细微疑惑。

        传闻南兴国隽宁公主倾国倾城,容貌才艺皆是举世无双。才艺尚不可知,但容貌有些言过其实。她的额间渗出微微的汗珠,红唇紧紧抿着,明明紧张到整个脸都僵硬了,一双眼里却没有羞怯与躲闪。

        喜娘示意两名婢女端上了酒杯。

        何林意一直都没有喝过酒,也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但这杯酒是婚礼礼俗,无论如何也是逃不掉的。于是她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一下肚,便觉得一股热气窜上脑门,忍不住咳了两声。

        赵承晋饮尽酒,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何林意察觉到他的视线飘过来,整个人很自然地就有些僵硬了。

        喜娘捧上一只镶了黄金的玉镯。

        西锦国的婚俗中,男方会为女方戴上一只镯子,直到女方生下儿子后才可取下留存。

        赵承晋向她伸出了手掌。

        何林意原本抬起了左手,随即才意识到左手心里还藏着玉坠,便将右手放到他手掌中。他的手掌很粗糙,特别大,显得她的手特别小;她紧张得双手冰凉,只觉得他手掌热得滚烫。

        赵承晋自然注意到她临时换手的动作,心中虽有疑惑,脸上却依然不露声色。他察觉到她小小的手在自己的掌心里微微颤抖,冰凉僵硬,还带着汗。他拿起玉镯,缓缓套入她的手腕,随后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膝盖上。

        这也是西锦国的婚俗。

        何林意坐在赵承晋的右边,原本她伸出左手就能轻松地交握在赵承晋膝上。如今换成了右手,使得整个人要尽量偏向赵承晋,肩膀已经贴上了他的臂膀。刚刚隔着间距坐在他身边,都因他壮硕的身形而倍感压力,如今不得以地贴着他的臂膀,她紧张地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咳嗽起来。

        喜娘本还在讲着婚俗的套话,被她这几声咳嗽硬生生打断了。

        何林意知道此时的咳嗽确实非常不合时宜,但是咳嗽这种事毕竟是生理自然反应,实在不是意识能够控制的。

        赵承晋见状轻声问:“公主身体不适吗?”

        这是何林意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低沉又有磁性,非常好听。可语气却出奇的平淡,不带丝毫感情。明明是句关切的话,却无法让人感受到有任何关切。

        至少何林意没有感受到。

        这么冷冰冰的将军,恐怕是不可能有怜香惜玉的可能了……

        她竭力地止住咳嗽,轻声应了句:“没事。”

        赵承晋的视线转向喜娘,示意她继续。

        于是喜娘便接着开始念那长长的祝词,跟随喜娘的两个婢女有节奏地将屋里的红蜡烛一盏盏地扣灭,只留下新床两侧和外室圆桌上的三盏。等到喜娘把祝词说完,婚礼仪式也就宣告结束了。

        所有人依次退出了新房,只留下新郎新娘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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