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斩断一切烂桃花
曲亦生逃离一般，站起身后拉着陆荣臻朝着门外走去。
两个人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曲亦生皱着眉看着陆荣臻，而陆荣臻却是满脸深情地盯着曲亦生，曲亦生被盯得心里发毛，咳了一声之后淡定地说：“你说吧，找我什么事。”
“果然女人的心，最狠，分手了你居然还有心情跟男人吃饭！”
陆荣臻委屈极了，一直憋着嘴。
娇羞的语气，引得曲亦生鸡皮疙瘩掉一地，打了一个寒战后，恶狠狠地警告道：“陆荣臻，你能好好说话么？”
“好吧，那我说了。”陆荣臻恢复了一下情绪。
“我……”陆荣臻张了张嘴，但没有下一句。
曲亦生眨了眨眼，歪着头看着陆荣臻，等他把话说完。
“那个，我……”陆荣臻再次欲言又止，“我……”
“你不想说，那我走了？”曲亦生用手指了指日料店所在的位置。
“我说我说我说！”陆荣臻知道自己再不说，曲亦生真的会走，于是下定决心挑明了来意，“我不想分手。”
“哦。”曲亦生没有感受到意外，因为每一次两个人闹分手，陆荣臻都会这样来挽回自己，但这一次她已经下定决心结束这段感情。
于是她干净利落地回复到：“对不起，我想分手。”
听到如此干脆地答复，陆荣臻瞪圆了双眼。
这和他预想的画面不一样啊，以往曲亦生见到自己这种滑稽的样子，一定会捧腹大笑，之后两个人开开心心一起再吃一顿饭，就可以和好了。
可是这一次，曲亦生的表情好认真。
陆荣臻慌了。
“不行不行不行，亦生，我们不能分手，你知道的！我离不开你啊！”陆荣臻焦急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你离不开我？”
曲亦生听到这个话，忍不住反问了一句，她感觉很刺耳，想起了那天，陆荣臻在日料店给另一个女人系衣带的画面，没有回话，只是紧紧地盯着陆荣臻，希望从他的表情里，找到其撒谎的破绽。
被曲亦生盯得心虚，陆荣臻知道自己在她面前，绝对不能撒谎。
叹了一口气后，决定全盘托出。
“我和那个女人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她是我妈闺蜜的女儿，我们俩是发小，她在国外长大的，所以比较……比较开放，最近她正好回国，我们就一起吃了一顿饭，至于后面……额，确实举止亲密了些，让你产生了误解，我向你道歉！”
陆荣臻小心翼翼地解释着，生怕一个措辞不当，将曲亦生气得离开。
“还有还有，我们结婚的事情……我也一直在努力啊！我妈那个老顽……咳，你知道的，她总是以死相逼，不让我跟你在一起……我最近都在想把车卖了，搞点钱出来之后跟你一起搬出去！我要独立！”
陆荣臻义正严词地继续解释着。
“搬到哪里？”曲亦生内心毫无波澜。
“先搬到你住的地方呀！哦，你还想问我们结婚房子的事情对吧，工作这么多年，我也攒了一些钱，我跟我哥也说好了，他会借我一部分，这样的话，虽然sz市中心我们没办法考虑，但郊区的小两居还是可以试试看的！”
陆荣臻述说着在他的规划里，他与曲亦生的未来。
“哦，是吗。”曲亦生打断了陆荣臻的话，“那祝你和未来的妻子能够幸福。”
“嗯？你不开心吗？”陆荣臻没反应过来，他还沉浸在自己的规划里，没有想到曲亦生会这样冷淡。
“荣臻，我们长大了，不是么？”曲亦生说话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
看着曲亦生丝毫没有原谅自己的意思，陆荣臻像做错事的小孩子，握住了手，低下头，喃喃道：“是啊，我们长大了，也该结婚了。”
“……”
曲亦生深吸了一口气，换了一个话题追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日料店，跟踪我？”
陆荣臻连忙摆手：“我没有！我……怎么会跟踪你呢！那个……”他又欲言又止了起来，甚至有些眼神闪躲，“亦生你可能忘了，这家日料店……也是我妈妈开的……所以你一来，我就知道了……”
“哦。”曲亦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对啊，怎么忘了陆荣臻他妈妈是做日料店起家的这件事了呢。
“亦生……”
见到曲亦生低着头在想着什么，陆荣臻决定乘胜追击，但还没来得及开口，立刻被曲亦生制止。
“我们长大了，就需要看清现实，你呢，还是听妈妈的话，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吧。”曲亦生一本正经地说出了这番话。
随后拍了拍陆荣臻的肩膀，“还有啊，下一次，不要再穿这么奇怪的紧身小皮裙了，附近有一个gay吧，你很容易成为他们的对象啊。”
陆荣臻听到这里，惊恐地抬起了头，发现不远处广场上，确实有一些不怀好意的眼神向他这边瞟了过来。
吓得他怀抱双臂，将露出的胳膊稍微遮盖一下。
看着他的样子，曲亦生不禁想笑，摇了摇头，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了陆荣臻的身上。
“后会，无期啦。”
说罢，曲亦生转身离开，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亦生！”
陆荣臻站在曲亦生身后，大喊了一声，伸出手想要抓住她。
“别抓我，不然你可能会被我踢死。”
好像预料到陆荣臻的反应一样，没走几步，曲亦生便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头也没回的，给予其最后一个警告。
陆荣臻动也不敢动一下。
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之后，曲亦生露出了满意地微笑，伸出手朝着陆荣臻的方向摆了摆。
再见啦，我的爱人。
还有那伴随着苦痛的过去。
眼泪顺着眼角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曲亦生眨了眨眼，试图将这种伤感的情绪憋回去。
但就像刺眼的烈阳无法直视一般。
伤心的情绪一旦爆发，就像泄了闸的洪水一样，倾泻而出。
这一幕，可不能让赵一鸣看到。
不然这散伙饭啊，算是没法吃了。
返回日料店，曲亦生在卫生间整理了许久情绪，最后终于调整好了心态，但眼睛依旧是红红的。
“嗯，要是问起的话，就说我被人打了吧！”曲亦生照着镜子自言自语道。
随后，走出了卫生间，朝着包间走去。
但打开包间门后才发现，内部早已空无一人。
而赵一鸣刚刚做着的位置上，留着一张字条，上面潇洒地写着四个大字。
“一路顺风。”
曲亦生看着熟悉的笔体，不禁微笑。
也许，这就是成年人之间的默契吧。
“服务员，结账。”曲亦生收下字条，将其放在了包中的最深处，随后打开包间门，朝着门外呼喊起服务员。
“您好小姐，刚刚同行的先生已经结过账了。”
穿着和服的服务员，听到曲亦生的呼喊后，走到了她包间的门前。
“结过账了？”曲亦生难以置信。
赵一鸣这家伙，一声不吭地走也就算了，居然还偷偷结了账。
好小子，看来是希望自己欠他一个人情，等以后从老家疗伤归来，再还他一顿更贵的。
曲亦生微笑着。
赵一鸣是自己在这座城市中，交到的为数不多的朋友。
但与这样知心的朋友相处，请再多次饭，也是心甘情愿的呀。
离开日料店后，悲喜交加的曲亦生，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灯红酒绿的世界就这样缤纷地展示在她面前。
最初来到这座城市之时，她希望自己能够在这里扎根，并且有一番成就。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灰头土脸地离开sz市。
怎么着也应该是衣锦还乡，成就惊人吧？
但查了一下银行余额，六位数的存款，可能都不够一套房子的首付吧。
不回老家，她又能回到哪里去呢？
无根的小草，只能随风飘荡。
一路上，思绪乱飞，经过水果店时，曲亦生买了一些价格比较贵的水果，拎上了楼。
回到家后，她敲开了房东阿姨的房门，将水果送上，并且表示自己即将离开这座城市，感谢房东阿姨一直以来的照顾。
虽然阿姨比较节约，但在周末时，经常会做一些美食分享给她。
聊到押金时，曲亦生主动表示，因为自己的租期未到，突然退租也会影响阿姨的房租收入，所以押金就不要求阿姨返还了。
阿姨听到这里，喜笑颜开。
一顿寒暄后，曲亦生回到了房间。
随着夜幕的降临，楼下的店铺已经到了结束营业的时间。
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返回家中，白天繁闹的街道，恢复了平静。
曲亦生贪婪地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回到这座城市。
母亲不喜欢自己逃避，她也希望自己坚强。
但是，妈妈，她真的支撑不住了啊。
对不起。
曲亦生歪下身子，躺回床铺，默默地流着眼泪。
关于过去、关于母亲、关于自己、关于陆荣臻的事情，在脑袋里轮番登场。
最后，眼角挂着泪痕，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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