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晚上八点多，一时间，路上全都是通校生。
天色已经黑的彻底，迎面的风还很暖和，两人在路灯下走着，灯光把两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温裴没摘口罩，又将其往上扯了扯，给足了身旁那人面子。
来接的专车司机发现殷择木出了校门根本没往车里进，而是跟着一个少年一起往前走，司机也不敢鸣笛，只敢在后面慢慢地跟着。
前方几米处站着四个混混，混混头子用那吊梢眼瞄来瞄去，不怀好意地看着放学的学生，似是在看哪个长得好看，边抽烟边笑着聊天。
殷择木把温裴护在左侧，自己站在马路的一边，直到走过那群混混，他偏过头，不轻不重问了句：“那几个人总在这附近吗？”
温裴思索，“大概一周出现一两次。”
“他们欺负过你吗？”他又问。
温裴摇摇头，“没有，我平常都低头走路，戴着黑色的眼镜，很多人都注意不到我。”
殷择木晲过温裴的侧脸，目光沉了几分，“你以后和我一起走。”
灯光黯淡，温裴抬眸，视线从路上转到他的身上，光弱之处，少年侧颜精致薄凉，下巴弧度流畅好看，薄唇正微微抿着。
好似注意到有人在看他，转过脸与温裴对视。
两人四目相对，脚步也同时停了下来。
殷择木深邃的目光紧盯着他，没长时间看那双漂亮到足以勾人心魂的眸子，似有点紧张，慢慢移开了视线，“你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
温裴把口罩摘下，露出可爱的笑容，眉眼弯成月牙，“真的可以吗？”
殷择木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唇角弧度轻浅。
“你是我在十班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方天林同学是第二个，”温裴低头认真数着，“我同桌是第三个，我也交到这么多朋友了。”
看到温裴开心的软软模样，殷择木恍了神，想伸出手摸摸他的头，rua几下。
但是又怕吓到这个单纯呆萌的少年，他压下那种强烈的想法，眼底漫上温柔的笑意。
“我是第一个，”殷择木顿了顿，“要跟我最好。”
温裴乖乖点头，眉毛细长，脸上挂着笑容，“好的殷大哥。”
殷择木一口气没上来，大手重新覆上那张好捏的肉肉脸上，惩罚般地又捏了两下。
温裴以为自己哪里惹对方生气了，也不敢说话了，任由对方在自己的脸上揉捏，抿起嘴巴，只露着那小巧的鼻尖。
看到那脸颊上的软肉可怜兮兮地团着，殷择木轻叹了一口气，第一次遇到一个人会变得这么不知所措，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大哥大哥那么叫，我是黑/社/会吗？”殷择木垂眸看他。
温裴摇摇头，笨笨的小脑瓜确实想不到应该叫什么了，他能想到的称呼都不允许叫，“那我以后不这么叫了。”
话音刚落，他又说了一句：“殷择木……”
温裴肤色如雪如玉，睫毛纤长卷翘，眨的几下仿佛天使扇动着翅膀，唇瓣被挤压，软软地嘟起，说出的话带了点娇嫩青涩的味道，直直戳人心扉，像块甜甜的棉花糖化在了心上。
脸上的手好像颤了一下。
殷择木高冷地收回手，淡淡地应声，面无表情往前走。
昏暗的灯光遮住了那攀到脸的红色。
飞蛾不断扑向微弱的灯光，发出轻微细小的声音，路上很安静，足以放大胸腔中的心跳，仿佛跃然于耳边。
在一个岔路口，温裴要拐进去，便提前和对方告了别，身影消失在巷子的拐角。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殷择木的脚步停了下来，专车司机也懂了是怎么回事，停在了他的旁边。
他打开车门，坐到后排，脸上是滚烫的热度，即便打开窗户，让冷风吹在脸上也无济于事。
那道比糖还要甜糯的声音不断徘徊在耳畔。
司机叫了后排的男生好几声都没听见，后来嗓音大了些才打断了殷择木飘忽的思绪，他掏出兜中的电话接起。
听着对方说了几句话，殷择木语气淡淡：“不回去，我国庆和朋友一起过。”
第二天。
早自习的时间一过，每个班级的学生开始找自己的考场。
学生们一起走出，温裴被挤在中间，甚至没有怎么走，直接被其他人挤着往前动。
等人少了些，温裴不小心踩了前方同学的脚，刚说完对不起，一个没站稳，身子就要往一边栽倒，下意识闭上眼睛。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臂扣在他的腰上，将他的身子往回带了些，没有摔倒在地。
温裴站直身体以后连忙道谢，等回过头来一看，那道熟悉的高瘦身影已经走远了。
来到考场以后，温裴看了眼黑板上的座位号，坐在第二排的中间位置。
这个考场的学生基本固定了，甚至他们都混的熟了，但所有人完全没想到考场里会进来一个好看的男孩子，脑袋都在疯狂运转，想知道这个男生到底是谁。
原本闹哄哄的考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目光紧紧追随这个小漂亮，等他们看到男生坐到第十名的位置时，顿时目瞪口呆，不愿相信这个男生是温裴。
监考老师还没进考场，此时气氛竟然比考试还要安静的多，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温裴的身上，但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有人开始低语。
“我靠，那真的是温裴。”
“昨晚有人跟我说温裴长得特别可爱，我都没相信来着，但现在我人傻了。”
“我以前以为他特别丑，现在去跟他交朋友还来得及吗？”
“救命，他完全长在我的审美点上了！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温裴没发现自己又成为焦点了，还在拄着下巴垂眸思考，想到方天林和他说，全校前三名，六班占了两个，前十占了四个，刘唆为此经常拿这个去和老韩炫耀，话语里都是满满的得意。
温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却在心中默默下了一个决定。
这次要争取考第一名。
考场只有笔摩擦在卷子上的声音，一个监考老师在讲台上，一个监考老师在教室的后面，目光不断扫着底下的学生们。
几个小时过去以后，铃声打响，监考老师说道：“停笔收卷了。”
等收完卷子，之前从来对温裴爱答不理的六班学生朝他这边走来。
其中那个全校第三的男生还背后八卦人可能长的丑，被温裴撞见了，结果连一句道歉也没有，转身就走。
“包子……”那个男生开口意识到不对，之前班里人人都这么叫惯了，但现在可不能那么叫了。他换了个称呼：“温裴，你换发型了。”
温裴看到这些原本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不友好的同学，一时间全都靠过来，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双脚紧张并拢着，内心抗拒他们的靠近。
雪白的小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惊慌。
可那帮人浑然不觉般，依旧没眼力见地待在温裴旁边，问这问那，甚至还有人想去捏捏他的脸蛋。
-
两个人从楼上的考场下来。
方天林：“你语文考的怎么样？哦，你是一个考试只会睡觉的人。”
殷择木挑眉看他，“知道还问。”
在经过一个班级时，听到了温裴的名字，殷择木脚步顿住，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目光就往班级里看去。
身形单薄的少年被其他人围在中间，手不断捏着衣角，眉头皱着，眼眸里面盛满慌张，脖颈线绷的紧紧的。
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方天林还在自顾自地说，聊着聊着感觉身边没人了，歪头一看，殷择木面带冷意，迈着大长腿进了旁边的班级。
干啥去了？
方天林疑惑，伸着脖子一探，才发现他可爱的小前桌好像在被人欺负！！！
温裴已经缩到座位里面，不让那六班几个人触碰，出也出不得，躲也躲不了，像一只被堵在角落不会炸毛的小猫儿，紧张又害怕。
就在年级第三的男生马上碰到温裴的脸时，肩膀被人推了下，直接被推到了一边。
见到来的人是殷择木，好几个围着的学生都慢慢散开，不敢跟着凑合了。
身后也传来方天林咋咋呼呼的声音：“怎么着，我们裴裴在你们六班的时候还没欺负够是吧？个个手这么欠呢，没看到人家不想让你们碰？也不知道自己手脏不脏。”
温裴见到殷择木的那一瞬间，提起来的心才慢慢落下，手腕被一只大手握住，将他带离了班级。
六班的几个学生脸色不太好看，怒瞪着方天林。
一个男生讥讽：“眼睛这么小，成绩也不好，怎么好意思说我们的？”
方天林笑了：“还好你爹我眼睛小，不必看清你这个丑逼。”
几个六班男生气得直颤抖。
温裴默默让人牵着，身前少年墨色的发，校服被穿出了懒散地痞感。
直到离那个班级很远了以后，带给他安全感的那只手才松开。
殷择木转过身，漆黑的眼睫似鸦羽，没什么表情，语气很轻，似是怕再惊到他，“你要学会拒绝一切不合理的要求。”
温裴垂着头，吸了吸粉嫩小巧的鼻子，乖乖点头，“我会努力学会拒绝的。”
殷择木听见那两声鼻尖吸气声，以为温裴哭了，动作停住，僵在了原地。
他微微弯下腰，想要凑近垂着的小脸，看温裴是不是真的哭了，在这时，对方突然抬头。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安静半晌。
温裴见到殷择木离得这么近，眨着稚子般纯澈的眼眸，回望着他。
殷择木沉默了一瞬，立刻直起身，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不紧不慢道：“我腰疼，活动一下。”
温裴想到邻居有个奶奶被腰疼折磨的只能让儿子帮忙按摩，四处看了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帮你按按。”
殷择木凝眉深思，神色僵硬，还没等说话，温裴就已经走到他的身后，帮他按着腰，还学模学样地揉了揉。
刚巧赶过来的方天林就看到了这荒诞一幕，在他的角度无论怎么看，温裴都是正在摸殷大佬的屁股。
左一下右一下，还很用力。
“……草。”
校园里要不要玩的这么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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