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凤凰女主三
金世耀笑的无可挑剔,眼里暗潮汹涌,嘴边强挂着笑意轻声坚定道。
“不可能。”
这这句斩钉截铁的话,栖梧微微一滞。打量了那金世耀一眼,那一句笃定。那眼里没有丝毫迟疑,这包含了多少信息。
但如今一瞧,仿佛不止是竹马那么简单。
这是一个在等,一个知道对方在等。
只是这时候那金世耀还在和苍远道有这婚约呢,
地下情,禁忌之爱,在栖梧脑海里哗的化开。
栖梧缓缓的挑笑,觉得这件事情仿佛很有趣。
又见那京坤存心了要闹腾一番,笑嘻嘻的的指指自己的脸道。
“这脸,不用看也知道我父亲是谁吧。”
金世耀对他多了些打量,但随即还是神色自若的摇头,坚定道。
“不可能,你不可能会是他儿子。”
眼眼里的光芒一直未曾熄灭,未曾摇曳,未曾变化一分,话语里的坚决也没少一分。仿佛是守着什么重要的疆土,一寸不肯相让。
京坤并未知难而退,从腰带摘下一直用着的储物灵玉。上面京字赫赫在目,他贱兮兮的拿到脸前,像是在炫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刺激着眼前的女人。
“你看,这个是我父亲的储物玉,眼熟吧,他给我的,加上我的雷灵根,还能有假吗?”
末了,还带着一丝挪揄的笑挑衅她。
金世耀看到那些证物证明,果然神情微动,但她眼里反而被激的眼光更胜。脸上沉静,目光灼灼,仿佛带着无限自信冲破迷障,冲破一切哪怕所有证物都俱全,完全无从反驳的情况下,依旧没有迷茫。万分笃定,字正腔圆,没有一丝迟缓道。
“不可能,他现在不会娶妻。”
那如炬目光,连京坤都为之震撼,他呆默的看着那金世耀,那股从容不迫,得基于多大的爱意,才会有这样子一往无前的魄力。
栖梧看着那美丽端正的女人,她很自信的知道她爱的人在等她。自信到可以忽视一切摆在眼前的事实。
他们间会是怎么样的故事呢?
白航见着气氛尴尬,呵笑了一句,劝诫道。
“那脸一看就知道是京涛的儿子了,逃不掉的。唉,想不到我们同岁的玩伴,孩子都如此大了。”
说着带了一丝羞涩,一丝期翼的神情望向那神色如常的金世耀。
倒是莫还真始终一副不信的样子,蹙眉问道。
“他儿子的话,你几岁啊?他三十多岁的时候还没娶妻,下界不过七十年,你这修为”
京坤面带得意,拱手道。
“刚好六十。”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场上静寂下来。
久久的莫还真结巴道。
“不是吧,世耀清禾百岁出窍实属妖异,连宿千阳都未必比他们两个天赋高,你这六十岁半步出窍吗?”
京坤泰然自若的接受着那打量的眼神,毕竟也是习惯了。
白航嘲讽道。
“你看人家儿子都比你厉害了,还真,你这不行啊。”
莫还真怒视一眼,随即换言道。
“只是我记得京涛的天赋不算很高,为何儿子这般出众。”
白航想了想往事,不屑道。
“也不是吧,人家只是不用功,天天忙着享乐子,修为不是和你差不多吗?好意思说别人?”
金世耀听到他们交谈,不知道听到哪句,眸底一沉下去,泛起阵阵涟漪。
拌嘴的两人针锋相对的瞪视,气氛焦灼下来。
金世耀仿佛得心应手习以为常的阻止道。
“好了,好了,吵什么,别人的事也能吵。”
两人视线分离,双方面色带着不悦,不久白航倒是异常好奇的望向京坤,询问道。
“不过他说的也对,你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啊,什么样天赋的女人能把你生下来,总不会是异变吧。”
京坤被这问题问的一怔,下意识看向金世耀,却见她也打量着自己,他沉下头,沉吟片刻,脸上异常温情的怀念着什么,说道。
“不是什么人物,只是个泼妇,长得非常貌美的泼妇。”
白航与莫还真起哄一样哗开,脸上带着狭促的笑,眼神交换,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金世耀蹙眉,不信道。
“你是说京涛娶了个泼妇,不是什么端庄的世家小姐?”
京坤见她眼里的否决越来越浓,心里轻笑,又像想起什么,打趣道。
“对,不是世家小姐,只是个无名无姓,没有家族背景,没有修为的漂亮女人,很凶悍。每次我父亲喝醉了晚归,便被她罚在门外跪着,没叫他便不许起来。”
金世耀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震了一下。
白航更是喜闻乐见。
“哎,真没出息,一个那么高壮的大男人被媳妇治成这样。”
莫还真犹豫道。
“那他没想过休妻或者再娶,甚至反抗吗?”
京坤仿佛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开怀的笑出声,脸上温柔而隽永,眼睛含了一抹忧郁,轻声道。
“不可能的,连我爷爷都不敢插手他们的事情,我母亲凶悍,珂秋城无人不知。另娶,妾室都是不可能的。我也曾问过跪在房门外醉兮兮的父亲,说为何对没有修为的母亲那么惧怕,无一不顺从的。”
说着京坤沉默片刻,久到别人都盯着他看,随后他抬起沉重的头颅,眼里带着冲破混沌的光芒,轻柔绽笑的说道。
“父亲告诉我,母亲没有家了,受了委屈,也没有娘家可以回了。若是他凶她,她只能躲在别人家哭。所以,若有什么委屈他自己受着,他只管哄着就好。”
说着,眼里满是动容,还带上一丝丝遗憾怀念。
四周人被那暖意而忧伤的话语打动,迟迟未曾动弹,沉默许久后,白航吐出一句自愧不如的感叹来。
“这京涛糙爷们一个,挺会疼媳妇的。”
倒是莫还真惊觉出声,打破这局面静谧。
“世耀,你怎么了?”
京坤转头看去,却见金世耀泪流满面,斑驳错乱一片。
金世耀满脸的错愕迷茫,和抑制不住的感动伤怀,像是痛拗喘不上气息。那眼泪如哗哗的流水一样止都止不住。
看着他们关怀望过来,眼里带着心疼不解。
她胡乱的拿着手帕擦脸,脸上仍旧苦楚不堪,眼里晶光潋滟,纤长的睫毛湿的黏在一起,十分失态的哽咽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了,我自己也不清楚。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说的那些话,心里一阵难过,觉得好像什么被触动了。”
说着连忙制止两个黏上来的男人,手足无措的摆手道。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那京坤一脸的忧伤惊诧,栖梧看在眼里。
那个是京坤母亲的回音。
京坤真正的母亲,早已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而她记忆的碎片,她逸散的人格,却飘零到这里。哪怕只是小小的部分,是别人眼里的她,可是却带来造境者想象更多的东西。
例如她对自己的情感,她对京涛的爱,哪怕她如今不知,没有记忆,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女人。却依旧记得那份感觉,听到活着的时候没有听过的话语,心里头必然是会感动的吧。
到底基于多大的爱,才能不靠灵魂支撑,把人格造就的那么完整。
栖梧莫名的不开心起来,忽然的就想到了自己。
狰一族不奶孩子,他能理解,但忽然今天就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何人。会不会想他,会不会在他长大后找过他。
但一切只怕无解。
而这场寒暄也最终在金世耀情绪崩溃之下不欢而散。
是夜,京坤栖梧在白航安排的厢房里,两个人烛下桌前,相对两无言。
漫漫长夜,栖梧看着他静默不言,那阳光灿烂的高大男人人垂下头去,一脸的灰暗阴沉。
栖梧也不由的问道。
“怎么了?”
男人高挺的鼻子烛影下投在俊朗的脸庞上,看上去憔悴又忧伤。
“没事,就是想起来他们,很久很久不想了,再见到没想到是这样的。我仿佛从来没有了解过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印象里,他们总是去玩,很恩爱,也爱吵架。他们总是做好了准备与我告别,总是逼着我独立,去应对没有他们的生活。他们知道自己寿命无多,只能逼着我不依赖他们,可他们为我策划好了所有的未来。我现在忽然想起,他们最后的时□□着自己不找我,是得多难受啊。”
栖梧看着眼前的男人,总觉得他没有任何的烦恼忧愁,不想在这表面乐天,底下总藏着那么多波涛骇浪。
就像他父母的事情从来不说,就像他家族被灭从来不告诉任何人,总是笑的狼心狗肺,活的恣意潇洒。
但心里会很多可怕而难过的事情吧。
他们把他,教的很好。
很乐观,很坚强,明善恶,知恩图报。
栖梧静静对他道。
“既然他们是相爱的,那就不是件遗憾的事情。”
京坤静静坐着,抬头望着他,浅浅一笑,眼里尽是感动。
“我从来不面对,也不逃避我父母这个事情。却不知,看似那么平凡的他们,也有这样坎坷的故事。我想不曾说起,只怕是不想让我多添烦恼,想让我开心快乐的长大吧。”
这时,京坤怀里拿出一枚光华璀璨的纳戒,神色哀伤。
栖梧认得,那是凤凰传宝的纳戒,也是金世耀的遗物,不觉出声道。
“凤凰传宝的纳戒啊,只不过它不是给有缘人,是给了后代继承,当真有趣。”
京坤无比眷恋的抚摸着他,眼里伤怀道。
“这个纳戒,我一直打不开,想来是主人封印的,我只怕要出窍了才打得开。我当时花了很久才知道这个纳戒是传到我身上。我不爱洗澡,只用净衣咒,很久都没发现。发现的时候,会想这个纳戒的主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他嗤笑一声。
“没想到,竟是我的母亲,我从来不知道她是那样志向的人。从不知道她有那样光辉的故事。只以为她只是爱登高看花,爱寻古籍,偶尔欺负我们父子俩,叫我们罚跪。我真的…好失败,不是个好儿子。”
栖梧皱了皱眉,听闻他一般很久不洗一次澡,默默的坐远了他。
京坤狐疑的望着他,满脸怔愣。
但是夜里,黑暗中,一股寒意杀气传来。栖梧警惕心十足,急忙冲出门外。匆匆一声门扉拍打,疾风带着夜深霜露水汽,一个身影便停在他们身前。
一个低头不语的女修,满眼的锐利。
夜里寒蝉凄切。
星辰闪耀静谧。
那冷漠的脸,那坚定的眸,那清丽雅正,不可方物的容颜。绽艳下让人陶醉,让人为之倾倒。
金世耀淡声道。
“前辈可否让我与这位京坤说几句话?等了许久不见二位散开,只好冒昧拜见。”
那漆黑的夜,孤月照亮那人冰霜亮起的眸。
栖梧缓缓挑笑,轻声道。
“随你们吧。”
但是栖梧走开经过那拐角,便将自己的气息隐藏了起来,接着偷听他们的谈话。
那美丽容颜神色静静,一字一句威胁道。
“说,你到底是谁?为何会有京涛的储物玉,你可别说你是他儿子,我说过,我并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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