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惊变
村子靠山而建，密集的房屋群后有一条小路直通山顶，此山并不险峻，顶部开阔平坦，平常村里人晾晒都在此处。
此时，靠近山顶位置的位置，站着十几个中年男子，顶盔掼甲，罩袍束带，好不威风。
山顶处，几名年轻人盘坐在一块一人多高的石头前，似乎是在安静参悟，存活下来的村里老人孩童在蜷缩在不远处，身上血迹斑斑，模样很是凄惨，一些较小的孩子想要哭嚎，被其母亲用手牢牢捂住嘴巴，无声，泪水却不止。
“再杀一人……”
姜衍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神石，眼神火热，石头外形如剑，细细感应，如同一柄未开锋的神剑，内蕴神华。
“是。”
一名中年人应了一声，在村民的惊叫声中，一刀落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被杀，鲜血喷涌，直接溅在石头上，石头如同感知到了一般，符文显现，不停震动。
“果然，这东西诞生了灵，若是再过些年，怕真成了山神一般的存在。”
姜衍感叹一声，他在姜族内部也是有名的天才人物，至于荒野中一些无知村民，又怎会在意，在他眼中，怕是还不如蝼蚁吧。
“子鸣呢？”
“这村里有数名猎户外出狩猎，算算时间应该归来了，子鸣少爷去村口‘迎接’他们。”中年恭声回答。
“去找找，毕竟他还未入先天。”姜衍吩咐一声，重新闭目参悟。
“是。”
“嗯？”姜衍突然睁开双目，眼中两道神光闪现，冷声道:“不用了，看来子鸣栽了，靠近山顶左侧，给我拿下。”
“不好，我们被发现了。”
靠着对这块的熟悉，王默几人绕了另一个方向，悄悄爬了上来，不曾想对方神觉如此敏锐，只是偷偷看了一眼，竟然就被察觉到了。
“子鸣呢？你们将他怎样了？”姜衍目光如同穿透了山体，朝着王默等人方向冷声开口。
“他们当然是去见阎王爷了。”王立冷声开口，对方已经察觉，几人也是从隐藏之地走了出来。
“他两死了？”姜衍语气冷漠道。
“自然，你要不去追追，黄泉路长，他两可能还没走多远。”王默视线望着远处的亲人，那里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抱着两个五六岁的孩童，正转头望来，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焦虑。
“呵，杀我姜族人，你们这群蝼蚁……真是好胆啊……”
盘坐在姜衍身边的几名年轻人长身而立，看着王默等人，杀气凛然。
王立等人再不回话，双手紧紧握了握手中兵刃，冲向姜衍一群人，亲人凄惨的模样历历在目，凶手就在眼前，纵然是死，也得咬下对方一块肉才行。
“杀……”
十几名顶盔掼甲的中年汉子手持长刀，很快两波人战在一处。
“砰”
“砰”
王默一拳一个，这群中年汉子不过外家横练功夫了得，自身未曾跨入先天，所以不难对付，一瞬间，就有四五个倒地不起，一拳一爪间，不是断手断腿，就是筋断骨折，鲜血四溅。
“先天？这等年龄的入境级，难怪子鸣两人会栽。”
姜衍低语，随后身形如同灵猿一般腾跃，瞬间出现在王默身前，单手握拳，直取王默面门。
“哼”
王默并无惧色，直接放弃眼前对手，举拳对轰姜衍。
“轰”
两拳相碰，竟然发出音爆之声，王默噔噔噔退后数步，而姜衍直接被轰的倒飞了出去。
“气海天开？”
姜衍稳住身形，喉咙间一股鲜血上涌，嘴角淌血，眼神惊疑不定地看着王默。
“衍哥，怎么回事？”
另外几名年轻人迅速围了上来，虎视眈眈看着王默。
“这小子留不得，气海天开，就算在我族中，能够达到这等天赋的也寥寥无几。”姜衍低语。
“嘶……气海天开？”
几人倒吸一口冷气，随即看着王默的眼神愈发冰寒。
看着几人迅速围拢站位，知晓对方想要围攻自己的打算，王默脸色平淡，周身一股股火红色的气流浮现，最终汇聚在手掌上，略显稚嫩的手掌斜向伸出，一抹亮眼的火红色顺着指尖伸长，足足三尺有余，光华吞吐，符文跳跃。
“你们一起上吧。”王默冷然道。
“剑气离体，符文呈剑型，这奇石内蕴的经文，你练成了？”姜衍道。
“送你们上路。”
王默低喝，率先出手，双手舞动间，手中剑气再度涨大，如同惊世神剑，在大地上留下道道沟壑。
“狂妄。”
一名年轻人开口，他们几人最大的已经二十岁出头，最小的也十六七岁，今天竟然被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逼在下风，心中自然不畅快。
“锵”
姜衍手中出现一杆长枪，整具长枪寒光流转，乃是上好的镔铁打造而成，右手紧握枪身，大力一抡，枪尖带起阵阵火光划下，立劈王默。
“砰”
王默侧过身子，让开袭来的长枪，迅速回身跟另一方位袭来的一人对了一拳。
“轰”
四个方位都有人出手，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双方交手不停，王默最终还是挨了一记，有一人持一柄巨锤，狠狠砸在少年肩头。
“呵，虽然天赋惊人，但毕竟只是初入先天而已，先天境，我们可是有四人。”姜衍看着被一锤砸飞的狼狈少年，轻笑出声。
“你们……高兴的太早了。”
被轰飞的王默瞬间稳住身形，双脚如同钉在地面上，周身火红色气流喷涌，整个人就像惊世神剑出鞘般，一道庞大的剑气透体而出，直冲云霄。
“这不可能……先天境界怎么可能出现剑气冲霄的景象……”一名年轻人骇然道。
另外几人看着这一幕沉默不语，这名敌手太过惊人，而且看模样他只有十岁左右。
“是那奇石，看来内部怕是蕴有仙道剑经，这小崽子怕是已经突破了御剑通神的剑道境界。”姜衍咬牙，突然转头说道:“拿下那帮贱民。”
几人迅速行动，王默也是毫不迟疑，如同离弦之箭，速度快的惊人，裹挟着惊世剑气，迅速靠近几人。
姜衍爆退，口中大喝道:“分开，先拿住那帮贱民。”
“好。”
两名年轻人一前一后迅速被追上，火红色剑气划过，两人被拦腰斩断，血雨飘洒。
“哪里走！”
少年怒吼，毫不停歇，再度追向姜衍。
“停手，不然我拍死他们。”
远远的一道惊怒声传来，王默转头，目眦欲裂，只见几名中年汉子站在村民中间，一个中年人的手掌停在老者头顶，稍稍用力，村长性命不保。
“放开他们，我让你们离开。”
说话间，王默追上一人，手掌掐在其咽喉，可惜的是，这几人中姜衍实力最强，逃的也是最快，不曾追上。
姜衍缓缓停步，站在远处冷声道:“束手就擒，不然，他们都得死。”
王默环顾四周，王立他们的实力还是差了一些，已经被那帮中年汉子尽数拿下了，此时正恶狠狠的盯着姜衍，少年微微摇头，道:“束手就擒，那所有人生死不都在你一念之间？我们一起放人，否则，他们有事，你们也都得死。”
“啊”
少年手掌用力，被制住的这名年轻人手臂断裂，一声惨叫。
“黑狗，不用管我们，弄死他们。”王全旦怒吼出声，张嘴就撕咬在旁边中年人的盔甲上，他的双臂已被打断，往日嬉笑打闹的亲人惨死，让这几名见惯生死的汉子彻底疯狂。
“孩子，爷爷很开心几年前能把你带回来，几年相处，爷爷已经很知足了。”老者开口，手掌微微抬起，像是想要抚摸一下少年稚嫩的脸庞。
“爷爷……”
王默沉默了，他看着远处这个可敬的老人，数年前，他本是一个没爹没娘的遗弃儿，从他记事起，就在丛林中跟野兽撕咬争命，见到老人的第一面，他就浑身充满了攻击性，甚至还对老人出手，在那个时候，他脑海中可能并没有人的概念。
后来，老人很耐心的接近他，在他不远处放好烤熟的猎物，不断以平和的语气安抚他，那是他第一次吃到熟食，很美味。
最终，他跟着老人回了村子，这几年，老人细心教导，教他识文断字，辨别好坏，让他知道自己是个人，并非野兽之流，也让他感受到亲人是什么样的，他知道，老头子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
“我随你们处置，放过他们……”少年眼神坚定的抬头，语气平淡的说道。
“孩子不可，这群人视人命如蝼蚁，你这么做无非是搭上自己的性命而已。”老者急声说道，他已经年过古稀，虽然身体还算硬朗，但这一番折腾下来，也是大伤元气。
“闭嘴。”姜衍低喝，示意老者身边的中年人出手，不让老者说话。
“住手，你要敢对他们再出手，我让你们死无全尸！”老者中年人的动作，王默爆吼。
少年周身剑气翻滚，直冲天际，荡开无数云朵，在王默如狼一般的凶狠眼神下，中年人讪讪停手，沉默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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