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谋事在人，挖人墙脚

　　曾丽明明不是一个典型的宅女，但自从那天醒酒，仓皇失落地坐上火车，灰溜溜地回到出租屋，一呆就呆了4天。
　　她披肩的长发略显杂乱，睡衣的一角耷拉到肩下，露出一抹锁骨,  萎靡的精神没有因为唐大年带来的好消息而振作。
　　“我演万人迷，没搞错吧？”
　　“没搞错，剧组那边，我和阿飞帮你搞定了。”
　　唐大年的前半句话，曾丽只当耳旁的一阵风，后半句带着“阿飞”两个字,  突然脸色一变。
　　她心情五味杂陈，甜酸苦辣麻交融。
　　“是阿飞帮的忙？”
　　“当然,  不是他,  这角色还真不好争。”
　　唐大年添油加醋地复述了一遍陆飞当时的话，大致如“‘万人迷’我要定了，耶稣来了都没用，我说的！”
　　曾丽握电话的手握得紧紧的，另一手的五指在桌上抓着，抠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唐大年以为她是高兴拿下“万人迷”，但她其实高兴的莫过于，他心里有我！
　　“唐总，谢谢你……”
　　唐大年道：“哎，客气什么，阿飞说你是汉唐未来的一姐，必须争！”
　　曾丽隐隐地啜泣了小会儿,  猛然意识到自個也许抢了程好的角色,  又愧疚又自责。
　　事实上,  她对拿不拿下“万人迷”并不在意，在大火之前，又不是没有过试镜失败。
　　喝酒那天的失态,  那天的难过，无外乎伍宗德的评价让自己破防，想到无疾而终的爱情，再加上酒精，积压的苦闷一次性爆发了。
　　如今又因为陆飞替她争角色这么个举动，哇凉的心顿时暖暖的，死灰都复燃了。
　　“唐总，心意我领了，可我觉得‘万人迷’，程好比我更合适，我演不了，我倒适合演男人婆。”
　　“曾丽，你不是开玩笑吧？”
　　唐大年被她两级反转搞得发懵。
　　“这可关乎阿飞的面子，不是儿戏，说演‘万人迷’就演‘万人迷’，不能出尔反尔！”
　　曾丽抿了抿嘴，纠结万分。
　　想到要演出“万人迷”的千娇百媚，压力山大，想到抢走学妹的角色,  心生内疚，但再想到是陆飞的好意，又不能辜负。
　　脑袋里，有几股心思乱撞，混乱不堪。
　　关键的关键，演砸了，不是给陆飞丢脸嘛！
　　…………
　　第二天，陆飞、刘镪东上午到圆通，谈得相当顺利，运费同样减到韵达一个水平。
　　下午，到申通。
　　别说像聂鹏云、章小娟一样亲自接待，只有一个副职领导迎接。
　　“陆总，刘总，你们好，我叫赖海松……”
　　陆飞跟他握了下手，嘴角带着一丝笑。
　　搁这儿刷到一张S级卡，中通的老总啊！
　　赖海松把他们领到接待室，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临时来了重要贵客，陈德君兄妹抽不出身。
　　“贵客？”陆飞诧异不已。
　　“是易趣。”赖海松犹豫道。
　　陆飞、刘镪东眼神交流，一切皆在不言中，趁着喝茶静等的工夫，他眯了眯眼，“赖总跟圆通的章总是同学？”
　　“陆总竟然知道？章小娟说的吗？”
　　赖海松点了下头，“我还和她老公以前一块合伙做木材生意。”
　　陆飞好奇道：“木材生意？怎么会突然转行干快递？”
　　“政策、家庭，反正各种原因吧。”
　　赖海松说得含糊，但有一点斩钉截铁，就是他特想干快递。
　　“快递里面的学问大，一单快件看似小，却关系重大，涉及方方面面，比如我们的员工、合作伙伴和加盟商，像我原来的木材生意，一年只有几个客户，模式非常简单，前途更没得比。”
　　陆飞对这位中通老总感兴趣，从快递话题切入，两人的对话，又勾起刘镪东的嘴瘾，他也加入论战，慢慢地聊起网购、物流。
　　“赖总有想过单干吗？”
　　陆飞这露骨直白的一问，一下子让赖海松，也让刘镪东吓了一跳。
　　“嘿嘿嘿，喝茶，喝茶。”赖海松顾左右言它，
　　“赖总见谅，我们飞购有打算投资创立一个供b2c的物流体系，正缺一位舵手。”
　　陆飞语气里充满诚意，“我也是求贤若渴。”
　　赖海松一怔，心突然砰砰一跳。
　　刘镪东连忙拉住他，“陆总，你前些天不才说时机不成熟吗，怎么突然变卦了？”
　　“谋事在人，之前不成熟，关键少了一个懂行的主心骨，现在这人才不就送上门了吗？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行！”
　　他可太行了！
　　陆飞翘起嘴唇，这可是金色传说。
　　中通起家可就50万，用了20年，硬生生干到总市场的20%，虽然有阿狸粑粑专门扶持。
　　刘镪东得到他递来的眼神，故意介绍：“我们对快递物流的投入是不遗余力的，第一笔注资500万，承担晶东商城所有商品件……”
　　赖海松吞了吞口水，你们俩别念了，再念我就要流口水了。
　　陆飞喝了口茶，“赖总，你觉得呢？”
　　赖海松心跳得厉害，“咳咳，我、我不行，我才呆了2年，快递上上下下还有很多没通透，陆总还是另请高明吧。”
　　“不要这么说，赖总，2年前，我还在中关村开小柜台，当时陆总拉莪入伙，我连电商都不懂，那又怎么样？”
　　刘镪东霍地站起来，走上前。
　　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换句话就是大丈夫处世，碌碌无为，与朽木腐草何异！
　　顷刻间，戳中赖海松心底深处。
　　气氛在突然的沉默中，变得异常安静，很快地，传来一阵琐碎的脚步声。
　　前台小姐进来，通知陈德君他们出来了。
　　“陆总，我再考虑考虑。”
　　赖海松起身，把陆飞两人带去陈德君那边，好巧不巧，迎面撞见易贝副总裁马特，还有易趣的邵亦博。
　　只见他们仿佛故意卖弄炫耀，祭出易贝的物流合作，只要通过了合作测试，申通就能拿到易贝在华夏的快件揽收服务。
　　傍上百亿美刀市值电商的大腿！
　　“陈，你要想清楚。”
　　马特撂下这句话转身便走，邵亦博像一个跟班跟着，在陆飞、刘镪东的注视下，露出尴尬僵硬的笑容。
　　陆飞轻声道：“镪东，这就是易贝入股的结果。”
　　“陆总高见！”
　　刘镪东不屑地瞥了眼邵亦博，突然间，马特快步凑了过来，人高马大，立在他们中间。
　　“陆，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我也一样。”陆飞道。
　　“你干得很棒，陆，你是个值得对付的狡猾对手，但易贝不是微软，易趣也不是MSN。”
　　马特放话道：“我们有笔帐迟早要算。”
　　“据我所知，至少还有一笔。”
　　陆飞摊摊手，“梅格那一摔，没摔坏吧，像她这样要经常补钙，要不要我送一瓶新盖中盖？我们华夏人集体都补过钙了，软不下来。”
　　马特强忍着怒火，“You  lose！”
　　陆飞笑眼眯眯，眼里闪烁着杀气：“拭目以待吧。”
　　在一旁，陈德君这帮看客，面面相觑。
　　这场面，赖海松哪怕下班回家，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也忍不住回顾。
　　就是申通因为易贝的生意承诺，立场偏颇，让他有一点儿不爽，虽然搁他，他也这么做。
　　妻子递上剥好的橘子，“你又想什么呢？”
　　“我再想，要不要出来单干？”
　　“别，可别再折腾，你还嫌折腾的不够啊！”
　　妻子数落埋怨道：“木材生意做得那么好了，不做了，非要换个行做快递，现在你还想单干，那不就成天东奔西跑，孩子就要上小学了。”
　　“我东奔西跑，碍孩子上学什么事？”赖海松摇摇头，“你呀头发长，见识短。”
　　“怎么没关系，你单干工作能稳定吗？工作不稳定，家庭怎么稳定，没个稳定的家庭环境，孩子怎么上学？”
　　妻子叨叨着，看到丈夫不耐烦，闭嘴前埋怨道：“你就折腾吧！”
　　“折腾？我这叫奋斗！”
　　赖海松双手怀抱，想到老朋友喻渭蛟，就靠5万块创立圆通，如今干得风生水起，自己也不比他差不多！
　　何况，是给飞购网做物流。
　　一时间，心怦怦狂跳，吗的，大丈夫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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