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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心软


于是花卷的耳根子真就一整天没清净过。

        她做菜,楚去辞就在伙房外蹲着,她习武,楚去辞就在练功房外守着,她回屋,楚去辞就在后院里站着。

        为了能不被挂到墙上,也为了能把事情说清楚,楚去辞再次循着自己喝醉时的思路,从自己五岁那年讲起,事无巨细,喋喋不休到了日薄西山。

        当然了,此番叙说的重点不再是他自己,而是落在江游身上,力图塑造出一个身手出众、有礼有节、信守承诺、热情仗义的江湖好儿郎形象。

        楚去辞对自己这在生活化的真情实感中又赋予了戏剧化的一波三折式的叙述,可谓是非常满意,自得地认为手里若能多个惊堂木,那也不输茶楼里的说书人了!

        然而,听书人花卷显然不这么想。

        她全程面无表情地听完,自己该干嘛还干嘛,不置可否,也不为所动,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大冬天都说得口干舌燥的楚去辞终于败下阵来,直接把裤腰带解了,然后满门派找结实的树枝,想着也不必等江游动手了,先自挂东南枝吧。

        一番主动“寻死觅活”之下,名不副实的魔教江少主果然心软,一脚把人踹出了卷卷门,让楚去辞自己上街解决食宿问题,只记得派人捎个口信,告知在哪家客栈落脚即可。

        整日下来,江游相信楚去辞已经把酒后没说清的误会都解释通了,于理是解决了。剩下的就都是于情的问题了,旁人插手不上,江游也不肯容旁人插手,必须自己出面。

        只是花卷进进出出,无论江游如何搭话,她都还是照样不理不睬,当他不存在,夜里忙完后,更是直接把屋门和窗子一关,请守在院里的江游吃了一大碗闭门羹。

        豆卷洗漱完回来,见花卷坐在床上心不在焉的模样,又想起还立在院里的江游,就劝道:“这发火也得找个靶子发吧,我和你师兄是都不想看你这么一个人自己生闷气,气坏了身体,才把人放进来的。你要是实在懒得骂,直接和他打一架也行?楚司官不会武功咱们不好欺负人,魔教少主总不至于不经打吧。”

        “噗嗤!”豆卷提这法子确实是认真的,但花卷听了也确实觉得逗,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可笑完,她又鼓着腮帮子,而后有些孩子气地叹了口气:“他轻功那么厉害,身法自然也快,内力肯定也比我多修了好几年。真打起来,我估计不是他对手。”

        所以说,可她不是不想赶人,而是赶不走。

        “那他还能跟你真打不成?我瞧着不会。”豆卷笃定地说着,也坐到她自己的床上,床板就熟练地发出了一声令人牙酸的吱嘎。

        “谁让他自己理亏。”花卷嘴上不饶人,却显然是没那么气恼了,反而磨磨蹭蹭地披衣又下了床,嘀咕了一句,“咱们买的炭火都是便宜货,烧了一天,屋里有些闷,还是开窗透口气吧……”

        豆卷其实不太怕冷,当然是随她心意去开窗,却听得花卷又冷了声问道:“师姐,你刚才回来的时候,江游就不在院里了吗?”

        “在啊。”豆卷诧异,都已经钻进被窝了,又撑起身想探看一眼,“才这么一会儿就走了吗?”

        可她还什么都没看着,花卷已经又“砰”一声把窗户给关上了。

        这真就只透了一口气啊。

        豆卷也看出小师妹本是心软了,现在见人一声不吭就走了,明显又气上加气,便讷讷的不再开口,把被子往脸上一蒙,心想江游居然只有这点儿诚意,今早就不该放他上门了。

        但这个反思的念头还来不及再深入些,从来好眠的豆卷就已经睡着了。

        鼾声在身后规律地响起,花卷回头去望,不禁想起了前夜里为避着睡下的师姐,江游倚窗含笑,一笔一划在她掌心里写字的情形。

        当时掌心里的那一点儿痒,其实是直痒到了她心底的。

        花卷在窗前摊开手掌觑了觑,有些着恼地抿唇。自己不过是晾了他几个时辰,他可是骗了她将近一月呢。

        屋外也无风雪,竟就不肯为她再多呆一会儿。

        书案上的烛火跳得她心烦意乱,她也不欲再想,吹熄了灯,转身正准备回床上盘膝调息,修炼功法。

        昏暗中,眼角余光却瞥见院里一道人影闪到了窗前。

        花卷脚下一顿,屏息等了片刻。

        来人的影子也在窗前停住了,像是看屋内灯烛已熄,就迟疑着并未出声。良久之后,他也没有拉开窗子,而是从下边的窗缝里缓缓塞进了一张纸。

        第一张纸成功塞进来,那人又开始往里塞第二张,接着是第三张,第四张……

        纸页一张张不甚齐正地叠落在小书案上,就挨着花卷那本手札。

        尽管满心好奇,但花卷却没有立刻回身去拿起来看,她不想让自己的动作叫窗外人觉察了去。

        好半晌,最后一张纸终于也顺利塞进来了,窗外人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又静立一会儿,见屋内始终没有动静,这才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

        未免对方杀个回马枪,花卷沉住气且等了阵子,方蹑手蹑脚地踱回书案前坐下,伸手把窗沿下的纸页拢了拢,放到眼前近处,也不去重新点灯惊扰师姐,只借着透过窗户纸的黯淡月光一页页的眯眼看了起来。

        她本以为会是什么道歉信,还暗道若不如自己的悔过书言辞恳切,就退回去让姓江的重写!

        可看清的一瞬,花卷不由愕然,居然是一幅幅画?而且这画的画工……她一时半会儿找不出词儿来准确形容,只能说每根线条都还挺直击灵魂的。

        花卷使劲抿平了唇角,决定忽略表象看本质。

        而本质就是,这些画画的都是江游来到卷卷门之后的所见所历。

        看频率,起初是两三日画一幅,第一幅还是个想象创作。花卷清楚地记得江游初来乍到那晚的饭菜里没有鱼,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画自己磨刀霍霍向死鱼的情形。莫非是爱吃鱼但没吃上的执念?

        后来的内容就基本都走了还原现实生活的路线,作画的频率也渐高。画面里的主人公以江游和花卷居多,有时也会有楚去辞、豆卷和蛋卷三人的身影出没。有时是独立的单幅,有时则是多幅连起来只画了一件事,跟连环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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