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虫)卷宗文档(八)
从户籍档案中查过去五年或是更早, 城中突然搬走的有女孩儿的人家,或者是有年轻女子原因不明突然自杀的。
度蓝桦和司马通都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第一名死者葛大壮死于三年零八个月之前,将期限放宽到五年也是留出凶手调查和准备的空档, 这样遗漏的可能性就比较低。
明知死罪还肯为对方复仇的,必然与当年的受害女子有着某种极其亲近的联系,只要找到那名女子的身份,就能顺藤摸瓜, 找到凶手。
司马通朝肖明成和度蓝桦拱了拱手, “来日查明真凶,若果然其情可悯,还望肖大人从轻处罚。”
多年旧案查起来必然困难重重, 而他不日就要离去,未必能亲眼看到结果。
两人还了一礼,“这是自然。”
法律之所以存在,为的是维护秩序, 保护百姓;而官员之所以存在,某种意义上则是为了将人情融于律法。
法律是死的,人却是活的, 很多时候的爱恨情仇也不仅仅是几条冷冰冰的法律条文就解释得清的。
就目前调查来看, 葛大壮和胡兴业既是本案被害人, 也极有可能是某起被隐匿的恶性案件的加害者。度蓝桦之所以坚持查明真相,不仅为维护法律尊严和公正, 还要还那悄然逝去的无辜者一个真相。
或许曾经有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本可以拥有美好的未来, 但因为几个人渣, 她的一切都被毁了,而世人对此一无所知……
不该是这样的。
不知不觉天都黑了,管户籍的官员已经下班回家, 且度蓝桦忙活一天着实累得够呛,就决定明天一早再干。
回到后院后,她先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换了轻便的家常衣裳,一边跟肖明成说话一边等开饭。
“对了,有个地方我一直很在意,”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当初在平山县朱浩案中拿来做实验的玻璃球,看它在桌上滴溜溜打转,“你说赵小黑口中那个偷偷送来银子,救了那两名小厮的人究竟是谁?”
肖明成亲自拿了一条雪白的大手巾,坐在后面给她擦头发,闻言顿了顿,又笑道:“是谁很重要吗?”
她的头发生的极好,黑鸦鸦一大把抓在手里,沉甸甸的。擦干之后表面泛着淡淡的光,灯火下握在掌心,像捧了一束月光。
度蓝桦也跟着笑了下,“不重要,只是好奇。”
是啊,究竟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而且胡家的主子统共就那么几个,有能力安排人送银子出来的就更少了,多猜几回就能猜中……
擦干头发之后,肖明成还非常心灵手巧地帮她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用自己亲手雕刻的竹制发簪固定好,上下左右打量几回,满意地点点头,“好了!”
当年他惴惴不安地送了自己亲手所制的青竹发簪,度蓝桦意外的爱不释手,从那之后,他闲来无事就更爱捧着竹子、木头玩儿雕刻了……
度蓝桦揽镜自照,发现有点像简化版的堕马髻,休闲范儿中透出优雅,衬得人都高贵典雅了,“你可真厉害,比我弄得好看多了!”
说老实话,这么好看都够出门会客了!
她以前就只会扎个马尾,挽头发也是最简单的那种扭三扭,还是有一天肖明成自己看不下去了,亲自动手,结果三下五除二震惊全家。
对此,肖大人很是云淡风轻地表示,他下头还有两个妹妹,儿时基本上就是自己带大的,头发长了,自然也要帮着扎。
“又不是什么难事,一回生两回熟,三回四回便可触类旁通……”
是的,没错,肖大人不仅会最流行的十几款发髻,甚至还非常牛掰的是自创达人。
对此,手残党度蓝桦表示:比不了,比不了……
那头莲叶看着她换下来的衣裳,忍不住抱怨道:“夫人总这样拼,才来了新家几天呐,衣裳都磨破三套了!这么下去,您自己的身子骨吃得消吗?”
李嬷嬷也在后头唉声叹气的帮腔,“是啊,别总仗着自己年轻就不爱惜身体,如今你觉得磕磕碰碰没什么,等以后老了啊,有你们受的!”
莲叶仔细检查时才发现两只袖子下面都被磨炸毛了,应该是之前在赵小黑家时,从墙上抓人贩子的时候蹭的。
度蓝桦有点心虚,看了看那料子,又心疼,“身子还是好的,光把袖子剪下来换换吧。”
那料子还是宫里专门做骑装用的呢,皇后知道她爱骑马,所以才特意赏的。看着不大起眼,但柔软舒适贴身透气,还远比其他料子耐磨。当然了,造价也相当高昂……
“您还心疼衣裳,倒是心疼下自己个儿啊!”莲叶老实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又道:“对了,夫人今儿让韩东带回来的那小姑娘,奴婢暂时让人将她安排到西边了,跟小丫头们住隔壁,也好有个照应。您这会儿要见见吗?”
知府宅院真的太大了,别说一个小姑娘,就是再来十个二十个,也依旧填不满!
度蓝桦还没开口呢,肖明成先笑了,“我听说颇有过人之处,年纪又小,想来刚到了新地方正不安呢,且叫人好生送过来我和夫人瞧瞧。”
度蓝桦眼珠一转,“你没见?”
肖明成点头,“哪儿顾得上。”
他今天在司马通和通判赵立兴的陪同下亲自去检查了粮仓,午饭都是在外头凑合的,下半晌刚回来核对册子,还没弄完呢,自家媳妇儿就抓了一串儿人贩子回来……
“听说才十三,”肖明成好奇道,“还是个孩子呢,又是怎么得了你的青眼?”
当初一个雁白鸣,后来又有韩东,如今又领回家一个小丫头……前面两人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价值,可见度蓝桦做事并非一时兴起,就是不知今天的小姑娘又有何过人之处呢?
那头莲叶刚打发了两个小丫头去叫妞子,回来听见这话,噗嗤一声就笑了,“老爷等会儿自己瞧吧。”
别吓着就好。
见她们主仆都这么卖关子,肖明成越发来了兴致,忍不住对着门口翘首以盼,然后盼啊盼,盼来了一个小巨人。
肖明成:“!!!!”
他嗖地转回头来,两只睁得溜圆的眼睛直勾勾看向度蓝桦,嘴巴微张,满脸都写着“十三岁的小姑娘?”
度蓝桦都记不得上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是什么时候了,觉得特别有趣,心里就很有点恶作剧得逞的得意,凑过去笑道:“是不是天资惊人?刚知道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呢。”
肖明成啼笑皆非,又看了几眼,点头赞叹道:“若在战时,必为一员猛将!”
这体格,不做将军可惜了。
妞子第一次独自离家,虽然一路都有韩东陪同,但后来安排了住处后,周围全都是十来岁的年轻小姑娘,韩东倒不好再跟着。她也不敢到处走,就老老实实缩在屋子里,看什么都跟做梦似的,然后又想家。
她想娘了,还想苏姨她们,想着想着就忍不住要哭鼻子。
可妞子又想起来临走前苏姨的话:客栈的女人不能哭。
她就狠狠吸了吸鼻子,努力憋住了。
刚才她正在屋子里发呆,忽然有两个仙童似的小姑娘来喊自己,说是老爷夫人要见她。
老爷?夫人?
妞子并不算特别灵光的脑袋转了下,然后吓了一跳。那不就是知府大人和夫人吗?
夫人她见过,又漂亮又和气,她是不怕的,可知府大人?
临走前娘说过,知府大人足足管着一百多万人呐!云汇府这么大的地界,一眼望不到边,全都归他管……
一百万人究竟有多少,妞子想不出来;一眼望不到边的云汇府究竟有多大,妞子也想不出来,但总而言之,知府大人是个很大很大的官儿,她有点怕。
“站在那儿做什么?”正想着,白天见过的那位夫人笑着说话了,还朝自己招手,“过来我看看。”
屋里点了灯,亮堂堂的,将她脸上原本英气锐利的线条都柔和了,又梳着漂亮的发髻,比白日更温柔和煦,瞧着越发像菩萨。
妞子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同手同脚地往前走,又见那位从没见过的,很好看的官老爷也正笑吟吟瞧着自己,脑子里顿时嗡的一声,索性直接跪下砰砰磕头,“老老老老老爷。”
屋里先是一静,然后便从各个角落蹦出几声憋笑,带头的正是度蓝桦。
肖明成:“……”
他愣了半天,噗嗤也笑了,有些无奈道:“起来吧,我真就那么老?”
妞子疯狂摇头,结巴的更厉害了,“不不不不不”
他自然是不老的,非但不老,还特别好看,简直就跟说书人口中的神仙似的。
度蓝桦跟着笑了一回,把她拉到跟前,“我知道你想家,这不要紧,只是别害怕,这里住的可都是抓坏人的呢。晚饭吃过了?”
妞子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吃了两碗。”
别的小姑娘都是吃一碗的,可她实在饿得厉害,就厚着脸皮又加了一碗,可饶是这么着,这会儿胃里还是火烧火燎的。
后院的碗有多小度蓝桦是知道的,一听就明白了,“没吃饱吧?”
妞子黑黑的脸上泛出点红色,哼哼了两声,揪着衣角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不想对夫人撒谎。
度蓝桦拍了拍她的手,“你还小呢,正长身体的时候,只要别撑着,想吃多少吃多少,我以后还指望你保护我呢。”
“我保护您?”妞子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又使劲摇头,“不不不,我不行的。”
“你行,”度蓝桦斩钉截铁道,“只要你用心学本事,以后就能保护自己,保护你娘和客栈的人,自然也能保护我。”
听了这话,妞子的眼中明显多了几分坚定的神采,度蓝桦又说了几句,她就用力点头。
“我,我好好学本事,以后跟着夫人抓坏人!”
正好自己这头还没用饭,度蓝桦本想留她再吃一回的,可妞子死活不肯,她也不勉强,就叫莲叶叫人送到妞子屋里去。
妞子前脚刚走,肖知谨后脚就来了,进门后还朝外多看了几眼,“刚才那人是谁?看背影好像没见过。”
“一个小姐姐,以后就跟咱们住在一起啦。”度蓝桦见他打了油纸伞,“下雨了?”
小姐姐?肖知谨回忆了下,总觉得那背影并不似寻常小姑娘,不过天黑看错了也是有的,当下也不在意,只点头,“刚下,还不算大,说来,这云汇府雨水真多啊!”
才来了几天,这都第三场了。
度蓝桦忙叫人去给妞子送雨伞,闻言点头笑道:“这比你们老家和平山县都靠南多了,雨水自然多些。呦,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小少年也快到十二岁了,正在抽条的时候,如今他营养跟得上,每天也都和父亲母亲一起锻炼身体,长得比其他同龄人还要高一些。
肖知谨有点小骄傲的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一条缝,努力矜持着说:“长了一点点。”
度蓝桦给人量身高喜欢在门框上画一条杠,肖知谨觉得有趣,也在自己屋里画了一条,每天都会努力挺直身板比一比。
“我瞧着可不止一点点,”度蓝桦拉着他的衣袖和裤脚看了看,又招呼肖明成,“老肖,看你儿子,这衣裳才做了多久?四条腿儿都短了一截!我这几天忙,你还是当爹的呢,也不盯着点儿?回头叫孩子穿了这样的衣裳出去,还不被人笑话死,说堂堂知府大人却穷的连儿子的衣裳都做不起了。”
肖明成半晌无语,“是是是,夫人忙,可为夫也没闲着……”
怎么这话听着,倒像是自己吃闲饭似的。
那头李嬷嬷听见动静,就出来嗔怪道:“指望你们两个大忙人,少爷饭都要吃不饱了!老奴知道这年纪的孩子长得快,早就叫人裁了料子,一套衣裳都快缝完了!”
一番话说得肖明成和度蓝桦都羞愧难当,肖知谨嘿嘿一笑,“嬷嬷真好。”
李嬷嬷被这句话说得喜笑颜开,不过也知道分寸,马上道:“老奴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甭管这家底儿还是衣裳,可不都是老爷夫人自己个儿挣得?论好,也是他们好,有老奴什么事儿呢?”
度蓝桦真挺喜欢现在的李嬷嬷的,其实本来她除了当初不分主次那点儿毛病之外,办事也从来没出过差错。
晚饭是三盘时鲜菜蔬,一盘清炒虾仁,一碗桂花鸭,另有一道菜心蛋花面疙瘩咸汤。因肖知谨正是吃穷老子的时候,度蓝桦和肖明成俩人也都不是小鸟胃,所以数量不少,分量也不小,最后还是吃的干干净净。
不过现在肖大人已经不太担心养活不起家人了。
云汇府虽然是府城,但因物产丰富,物价倒不算高。如今他是四品知府,每年的俸禄、米粮和例行冰敬、碳敬折算下来能有二百二十两左右。而度蓝桦是四品诰命夫人,同样也是这个数,两人一年就有小五百两。逢年过节朝廷还会专门拨给地方五品及五品以上的官员节日福利,也都不是小数,又不用交税,日子过得还是挺舒服的。
吃完了饭,一家三口围坐夜话。
屋里暖意融融,黄澄澄的灯火泼洒,而外面也是寂静雨夜,春日特有的细密雨丝像银针,像牛毛,落在草木上沙沙作响。
空气中弥漫着草木清香和淡淡花香,自有一番宁静景象,肖明成考了肖知谨一回,又让他现场做了两首诗,满意地点点头,对度蓝桦说明年就让他下场试试。
度蓝桦正这对学霸父子佩服得五体投地,闻言不由愣了下,“他今年十月才满十二岁吧?是不是太早了点儿?”
考试是要回原籍的,这爷俩的户籍在西北,云汇府却在东部,走官道也得三四个月呢!也就是说,假如肖知谨想赶上明年的县试,又不想顶着寒风冻雪赶路,那么至少今年秋天就要出门了。
这该死的落后的交通!
肖明成还没说话呢,肖知谨先就急道:“母亲,不早啦!父亲十二岁的时候都是秀才了!”
度蓝桦斜眼瞅着肖明成,就见这人虽然没做声,可身体却悄然挺直起来,灯光下一身青衫,擎起茶壶倒水的样儿十分赏心悦目。
她却毫不留情地拆台,“大半夜的,喝什么茶?等会儿又睡不着。”
肖明成:“……里头是干菊花和竹叶!”
有点气鼓鼓的。
度蓝桦噗嗤一笑,伸手搔了搔他的下巴,“我错怪你啦,向你道歉好不好?我们家老肖最厉害了。”
肖明成哼了声,下巴仰得更高了点。
肖知谨在旁边咧了咧嘴。
虽说夫妻和睦是好事,但也不知为啥,每次他看到母亲这么对父亲,总会莫名其妙的牙疼……而且,这也太像李嬷嬷平时逗猫的样子了吧?!
“……我准备让孙青山带两个人跟着,再拿上我的帖子,以备不测,”肖明成道,“这样也放心。”
赶考赶考,奔的都是飞黄腾达,可每年死在路上的也不在少数。当年他是没得选,哪怕前面有豺狼虎豹也只能硬着头皮孤身一人的闯。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官居知府,执掌一方,哪怕平时存心考验儿子的心志,也没必要在这上面苛待。那不叫严格,只是单纯的蠢!
等回到老家,自有他的家人照顾,且如今他是本县最出息的一个,地方父老还指望他继续光宗耀祖、照顾乡邻呢,自然也不会苛待他的儿子……
一直到肖知谨走后,度蓝桦还是有点闷闷不乐的,躺在床上发呆。
肖明成失笑,侧起身子,撑着脑袋看她,“你平时多么明白利索的一个人,怎么反倒困在这上头了。”
他记得夫人最喜欢他这个动作了……
然而度蓝桦现在都没心情欣赏美色了,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才十二啊。”
现代社会通讯和交通便捷,又有电子监控也就罢了,倒不至于太担心。可眼下?一出门就相当于失联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哪儿能不担心?
肖明成替她顺了顺头发,轻声道:“为人父母,固然想让孩子生活的更好一点,但不可否认,他身上确实没有我当年的闯劲和狠劲儿。若再不逼一逼,只能一代不如一代。”
他的成功是不可复制的,也并不一定要强求青出于蓝,但也绝不会容许自己的儿子太差。
度蓝桦哼了声,“当年你是没办法。”
话一出口,她也觉得不好,又撑起身子来亲了亲他的唇角,“我们老肖真不容易。”
现在肖知谨十二岁出门她就担心成这样,可当年的肖明成可还要小一岁呢,多么可怜!
肖明成却并不在意,心情很好的笑了笑,“时事造人,若非当年的困苦,也不会有今日的我,想来倒是万幸。”
度蓝桦又亲了亲他,拍了拍自己的枕头,又朝他张开手臂,噗嗤笑道:“来来来,小可怜见的,我搂着你睡。”
肖明成高高地扬了扬眉毛,从善如流的躺了下去。
不过躺了会儿,他又有些不知足的打申请,想东想西的。度夫人对他这种得寸进尺的行为十分“不满”,最后大发神威,翻身坐起,轰轰烈烈地打响了一场反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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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刑讯房里那几个人贩子惨叫了一夜,大家对此都很喜闻乐见,并愉快地决定今天继续。
泼皮无赖们大多居无定所,鱼仔也是一样,阿德今天就专心寻找他的行踪,韩东则跟度蓝桦去公学内询问第三名死者方秀林的同窗们。
公学的教授确认了他们的身份后倒是很配合,主动帮忙把当年和方秀林一起春游,也是同为案发现场第一目击者的几名学生喊了出来。
“方秀林?”听到这个名字,那几名学生都愣了下,“怎么突然问起他?”
度蓝桦不答反问:“你们都跟他很熟?”
几个学生面面相觑,犹豫着点了头,“还行吧,不敢说多么相交莫逆,但公学之中恐怕也只有我们几个与他相熟些了。”
其中一个还不放心的问道:“他不是生前惹了什么麻烦了吧?”
当时大家就对方秀林的死因众说纷纭,奈何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度蓝桦摇摇头,“现在还不得而知,所以我才想来问问,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平时都跟谁来往?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和喜欢去的地方?”
方才听他们说“只有我们几个”,怎么感觉方秀林的人缘不大好的样子?难不成还有什么问题?
刚才主动开口的学子闻言皱了皱眉,竟带了点同情,“方秀林啊,其实他挺惨的……”
惨?这个倒是有些意外,度蓝桦催促道:“怎么说?”
作者有话要说: PS,这几天反复参考了地图和人文,决定将之前云汇府的地理位置设定由类似“华南”改为“长三角以北”,有点儿像北方和南方的过渡地带,这样更符合文中环境设定,特此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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