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暴露
该怎么说呢？
总之就是挺和谐的。
队伍里多出了一个人，和之前相比，除了变得热闹了些，其他几乎没什么两样。
虎杖悠仁最为外向。
他拉着吉野顺平问东问西，嘴里就像装了机关枪一样，打开就合不上了。
吉野顺平这个小社恐哪见过这种架势，往往被问上十句，只能答出一句。
虎杖悠仁也不在意，依旧自顾自说个不停。
时不时，钉崎野蔷薇也会插句嘴
——她是妥妥的颜控。
见吉野顺平长得还算不错，态度破天荒地温柔起来。
和这两人相比，伏黑惠就沉默寡言的多。
尤其是知道了吉野顺平身上携带了危险品之后，表情就没有一刻放松过。
走在队伍最后，他的两只眼睛就像鹰隼一样锐利。
“今天的任务依旧是调查线索，你什么都不用想，也不要紧张，后勤保障人员会为我们制定行动。”
虎杖悠仁一边走，一边为吉野顺平转述旁人所不能知晓的隐秘。
“最初的桉发地点是仁川电影院，三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高中生暴毙当场，死相极为凄惨。”
“那种方式不可能是人类所为，必是咒灵作祟！”
“不过奇怪的是，在场留下的残秽却指向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
说到这儿，钉崎野蔷薇笑了一声，“无关紧要？见到那两个奇形怪状的家伙，可把你吓得不轻呢。”
“我……我是害怕控制不了我这只手的力量。”虎杖悠仁老脸一红，赶紧为自己辩解。
吉野顺平敏锐发现了虎杖悠仁左手的颜色，和浑身其他地方差别很大，忍不住道：“虎杖同学，你这只手？”
“别提了，因为太弱，所以被咒灵咬断了，啊哈哈哈。”虎杖悠仁如实开口。
说完，发出一连串开朗的笑声。
吉野顺平人傻了，弱弱道：“虎杖同学，这不是该笑的事情吧？”
这时，伏黑惠忽然接了句，“能在那种惨烈的情况下保住条命，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你觉得咒术师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吗。”
语气很冷，态度也不够好。
惹得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纷纷护崽。
“去去去，冰山男到一边去，少在这里欺负新人。”
“喂，小心我揍你哦！”
吉野顺平的内心相当敏感。
他能分清什么是真心，什么是虚伪。
正因如此，他才感到疑惑。
“我们明明才相识不久，为什么要如此维护我呢？”
“你要问为什么……”虎杖悠仁看向钉崎野蔷薇。
恰巧，钉崎野蔷薇也把目光投了过来，自然而然道：“因为看你很弱的样子，想要让人忍不住保护。”
弱小，所以要保护？
吉野顺平有些不可思议。
沉顿片刻，他苦笑道：“在学校上学的时候，像我这种阴沉角色通常都是被人欺负的对象，会因为一些小事被打，学校里的不良更是会三番五次过来找茬，向我要钱，收保护费，之所以会这样，就是因为我太弱了。”
听完，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一时沉默。
紧接着，两人就大叫起来，“我说，你的运气真差唉，遇到的尽是些人渣。”
“就是说啊，弱小不是罪过，恃强凌弱才是罪过。”
“放心，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伙伴了，谁再欺负你，你就和我说，老娘给你出气！”
“没错没错，咒术这方面我可能不太行，但打架我可是很厉害的！”
吉野顺平本以为自己会遭受嘲笑，会被虎杖悠仁他们看不起。
然而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的反应却超乎了他的预料。
没有奚落和嘲讽，只有维护和关心。
所以错的不是我，也不是这个世界，而是别人……
内心深处，吉野顺平产生了动摇。
他不说话，只是默默跟在虎杖悠仁背后，嘴角轻轻扬起。
这种感觉，好像也不错呢。
……
……
来到最新的桉发现场，咒术高专金牌辅助尹地知大叔早已等候多时。
看见众人，他推推眼镜，拿着一堆文件迎了上去。
“闲话少说，这是我们通过人际关系调查，以及整理监控画面所得到的情报。”
说着，他看向吉野顺平，莫名感觉眼熟。
不过尹地知大叔却没有太在意，继而道：“包括上次你们拔除的那两只用来诱导视线的咒灵，我们发现，所有被害者的身体结构都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形变。
“这种形变并非外力所致，而是由内而外，就像基因层面的突变一样。”
“也就是说，由咒术而产生的定向改造。”
一些专业名词，虎杖悠仁向来懒得去了解。
他对尹地知大叔道：“大叔，你就说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就行了。”
尹地知大叔无奈叹了口气，“虎杖同学，迟早有一天你也要成为独当一面的咒术师……”
说着，他表情一肃，“言归正传，首先我们将嫌疑人圈定在三人中间，一个是本地社团的老大，一个是混迹于灰色地带的中间人，最后一个比较特殊，是个休学时间挺长的学生，他和最初的被害者们有过节，而且在同一个学校上学，嫌疑最大。”
听到这话，其他人倒没什么反应，吉野顺平心中咯噔一下。
伏黑惠仔细看着尹地知大叔给他的资料，忽然冷笑，“得来全不费工夫，省得我们去东奔西跑了。”
他合上资料，眼神凌厉地锁定了吉野顺平，“你说是吧？吉野同学。”
吉野顺平下意识后退一步。
虎杖悠仁歪了歪头，无比疑惑的样子，“惠，你在说什么啊？”
而钉崎野蔷薇却悄悄拉了拉他，给他看了眼资料后面的内容，“虎杖，你先别说话。”
吉野顺平呆呆地站在原地。
末了，叹了口气，“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信吗？”
……
……
从后辈到嫌疑人，只用了不到两小时。
虎杖悠仁面色复杂地盯着吉野顺平。
他真的不相信眼前这个一副弱弱表情的家伙会是杀人犯。
“说吧，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出来……趁你还能开口的时候，你有足够的时间交代实情。”
伏黑惠对吉野顺平没什么好脸色。
坐在方桌对面，他双臂抱胸，手背上的异兽铭刻一闪一闪的，在光线不甚充足的咖啡馆中明灭不定。
为什么不是审讯室，而是随意找了家咖啡馆。
是因为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极力反对，认为其中定有隐情。
伏黑惠拗不过那两个家伙，只得退了一步，选了个僻静的地方。
吉野顺平自己也没想到，卧底的第一天就会被人揪出来，半是懊恼半是无奈地扯扯嘴角。
“正如那些调查结果所说，我的确是第一个桉发现场的目击者。”
“事实上，那些人我不仅认识，而且熟悉，他们就是曾经欺负过我的不良团体，说是有仇也没错”
“这么说，你就是最近这些离奇死亡桉件的幕后主使了。”伏黑惠明知故问道。
吉野顺平摇摇头，“我不是幕后主使，我没有杀人，我只是无意间撞到了诡异事件，被吓坏了。”
他本以为他会慌乱，会激烈为自己辩解。
但事实上，他非常平静。
回想起霸凌者的惨状，甚至还有点儿兴奋。
然而吉野顺平不知道的是，在他内心出现扭曲现象时，许多诅咒黑线绑在他的身上轻轻舞动，就像一棵棵随风摇曳的野草，坚韧张狂……
听到吉野顺平否认杀人，虎杖悠仁松了口气。
就是说嘛，顺平这么温柔，怎么可能会杀人？
“早说你是目击者嘛，真是的，好了好了，误会解除。”虎杖悠仁拍拍手。
然而，伏黑惠却没有动。
他回想着乔乔顾问之前和他说过的那些话，身子微微前倾，十指交叉放于桌上，眼神深隧道：“顺平，每个人的机会都是有限的，我相信你没有杀人，但如果说你只是目击者，是因为害怕而没有去向有关部门说明情况的话，我是不信的。”
他盯着吉野顺平的眼睛，“你看见了吧，你看见了杀人凶手吧？或者说，你和那个咒灵至今还保有联系，对吗？”
吉野顺平虽然内心善恶观念有些混沌，但终究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经不住伏黑惠的话术欺诈，当即露出惊讶的表情。
看他这样子，伏黑惠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能联系起来了。
因为被霸凌，所以吉野顺平对电影院中发生的一切不仅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而之后出于某种未知原因，害人的咒灵和吉野顺平建立了联系，把这个无知又可悲的少年当成了针对咒术师的软钉。
可惜——
乔乔顾问早已看穿一切。
那么接下来，就是吉野顺平自己怎么选……
真相水落石出，吉野顺平下意识站起来。
扫过对面三人的表情，他的大脑竟然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这时，虎杖悠仁大喊道：“顺平，不要做傻事！”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句，“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咒灵，那可是活着的诅咒啊！”
“不，你说的不对，真人先生……真人先生是不一样的……”吉野顺平苍白地解释。
即便‘咒灵不可信’他已经从不同人口中听到很多次了，但想起真人先生那张温柔的脸，他的内心还是会剧烈动摇。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差不多搞懂了。”盯着吉野顺平，钉崎野蔷薇忽然一捶手。
她先是制止了想要动手的伏黑惠，又安抚起情绪激动的吉野顺平。
顺势掏出手机，搜索了些什么，轻轻递给吉野顺平，“顺平，你知道什么叫做 pua吗？”
吉野顺平：？？？
钉崎野蔷薇指指手机上的那个页面，
“你看看，里面受害者的描述是不是和你差不多？”
她闭上眼睛，双手叉腰，十分感慨道：“不怪你，许多缺爱的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平时得不到关心和爱护，然后碰到坏男人，被三言两语忽悠得找不着北，被卖了还要替别人数钱，你看看，这不和你一样嘛。”
吉野顺平很想反驳。
但仔细看了眼钉崎野蔷薇给他展示的内容，他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那些匿名在网上发帖的女孩子和自己确实有点像。
回想起乔乔先生之前和他说过的那些话，他忍不住开始怀疑。
“难道真人先生……”深吸口气，吉野顺平从外套内兜取出一截白布包着的东西。
这形状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可太眼熟了，两人异口同声道：“宿傩断指！”
“真人先生……真人先生说这东西可以驱逐咒灵，不过要用独特的仪式解封才能起作用。他告诉我，等入学以后随便丢在什么地方，只要别人找不到，其中蕴含的神秘力量就会降临在我身上。”
吉野顺平苦笑着开口，“之前我对咒术师的世界一无所知，所拥有的一切知识都是真人先生告诉我的，对此，我深信不疑。
不过现在……”
他看着虎杖悠仁，“所以这东西并不是什么护符，也不需要特殊的仪式解封对吗？”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同时开口。
“什么护符，这是特级咒物！就像传闻中的妖刀和诅咒娃娃，属于同一类东西。”
“那家伙哪里是想保护你，分明就是想借你之手吸引咒灵！”
伏黑惠沉声道“咒术高专是年轻咒术师们的聚集之地，就算有层层防护，兀然出现个没有封印的特级咒物，搞不好也要出乱子。到时候，那个叫真人的卑鄙小人再趁机作乱……”
说着，他把宿傩断指紧紧握在手中，“总之，你在这里先不要动，我去联系乔乔顾问。”
语落，便拿着断指，去了个安静的地方打电话。
然而没一会儿，他就回来了，表情显得有些古怪。
虎杖悠仁见状，急忙问道：“怎么了？乔乔说要怎么处置顺平了吗？”
伏黑惠沉默片刻，语气复杂道：“他说人可能傻了点，但本性不坏，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东西就更不需要在意，让你拿走喂鱼。”
喂鱼？
虎杖悠仁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紧接着，他突然想起自己貌似还有个莫名其妙的式神，那条三眼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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