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桑粒不知道这个酷男就是老毕,但她对于他问的这个问题很敏感。
也不知是害怕听见言落肯定的回答,还是否定的回答,她不经思索地抢先答道:“不是,不是女朋友。”
答完,她感知自己好像太唐突。因为她看见言落的神色一点点冷下来,周遭的空气也霎时凝固了似的,连外面的风也不敢动了。
她如坐针毡,紧紧抿着唇,窘迫得再也不敢出声。
半晌,言落没情绪地问老毕:“你怎么回来了?”
老毕回过神,边走进来边烦躁地挠头。
“啊那个,”老毕不好在桑粒这个陌生人面前吐露太多,只拿手指指天花板,“我今晚睡楼上。”
言落立刻意会了。
想必老毕是又和老婆闹矛盾,被赶出来。
老毕心情不佳,没多说什么,也不用谁来搭理,便径直上楼去了。
目送老毕消失在楼梯拐角,言落抽回目光,不紧不慢地站起来,瞥桑粒一眼,淡淡地说:“走了。”
“哦。”
桑粒连忙起身,先走到院子去等。
言落关了一楼的灯,随后关上门,也不看等在一旁的桑粒,径自转身往院外走。
桑粒明显感觉到他的气压很低,越发不敢吱一声。上了车,乖乖地自己系好安全带,不敢看他,静静地干坐着,等他发车。
感觉到他看过来,桑粒缓缓转头迎过去,他却什么也不说,与她黯淡中相视片刻,只轻叹一口气,便别开了脸。
桑粒失措又失落地看着他。
他眼睛幽然地望进秋夜里,手脚并用将车驶出去。开得不快,气场里有可辨的心心事重重。
一句话也没有。
桑粒想补救,但又怕凭自己对感情的这点浅薄经验,再努力也只怕会越补越遭。于是她也一言不发,陪着他在车厢里各怀心事地沉默。
半道上,他问她住哪家酒店,桑粒报了酒店地址给他,他嗯了声,就又没话了。
直到把桑粒送到酒店路边,桑粒准备下车时,他喊她,叫她等等,然后打开座位旁的储物箱,取出一个信封,递给桑粒。
“我答应给钟天然的票,你帮我带给他。”
“哦……好。”
桑粒从他手中接过轻飘飘的信封,忽然觉得心好空。
“那、我走了。”
“嗯。”
桑粒下车,关车门时,悄悄看车里人一眼。
他没看她,地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一脸的疏离。酒店大堂辉煌的灯光,和路边暖色的路灯,也暖不全他半张脸。
桑粒感到心脏下沉,鼻子一酸,喉咙梗住,越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便只能狠狠心一转身,快步走掉。
对于在意的人,又是因她而起的芥蒂,她反而不懂怎么去哄。
气势汹汹地停脚在电梯前,桑粒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牛皮纸信封,又忍不住转头望出酒店门外去。
他的车还在那,可在她看出去的下一刻,车就动了,很快消失在她视野中。
好委屈。
因为他没给她好脸色,她感到无比委屈。
电梯门在她面前油腔滑调地开了,桑粒拖着沉重的脚步进了电梯,重重地叹一口气。
电梯门关上许久,又重开,她才发现自己还在一楼。
进来一对年轻男女,桑粒自觉往后退了退,失神地靠着,目光落在两个人十指相扣的手上。
不得不承认,小情侣的这种甜蜜,她还是很羡慕的。
男生按了楼层,桑粒看了眼,刚好跟她是同一层,便站着没动。
前面两人蜜里调油地眉来眼去,对视,眼神粘稠得分不开,桑粒全看进去了。
女生忽然说:“她真的不知道你来北京了?”
男生笑一笑,说:“她要是知道,我就不可能和你在这儿了。”
桑粒:“???”看事情果然不能只看表面。
女生娇媚一笑,男生捏一捏女生的下巴,意味深远地笑说:“难得见一次,今晚……我不睡了。”
桑粒:“……”这是能当众说的么!
女生听了嗤嗤地笑起来,一边拿拳头软软地捶打男生一下。
实在不忍直视。
桑粒甚至感到有些恶心,她急忙调开目光,拿出手机来看了眼时间。
快十二点了。
不知道周觅回来了没?
这家伙把易泽拐到酒吧,不知道有没有把人家怎么样……
正想着,电梯门开了。前面两人先走了出去,桑粒慢几步走出去,转身往那一对的相反方向走。
刷卡进房间一看,没人。
桑粒给周觅发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见周觅半天没回信,她便不等了,拿了衣服洗澡去。
洗完澡,桑粒躺在床上,又情不自禁地回想在练歌房的那一幕。
她当时那么急切地表态否认,好像真的伤了言落的心。
假如是言落回答,他会怎么答?他如果也这样急切的否认,她也会觉得伤心吧……
哎!爱情好复杂……
目光一转,看到搁在床头柜上的牛皮纸信封。
桑粒伸臂取过来,打开,发现在里面是三张言落的跨年演唱会门票。
钟天然跟人家要了三张票吗?
这家伙是打算跟谁去听他的演唱会?
忍不住好奇,桑粒给钟天然发去询问消息:天然,你跟言落要演唱会门票了吗?
眼下正值国庆节,钟天然放假回阅山居,此刻正拿着手机躺床上玩,因而他很快回复:就之前言哥来阅山居的时候提了一下,是他自己说要给我赠票的。
原来是这样。
桑粒想了想,又问:那你有说要几张吗?
钟天然:没啊,怎么了?言哥是不是问我要几张票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帮我多要几张,我拿去送同学哈哈。
既然是这样的话,就给钟天然和周觅各一张,自己留一张吧。
桑粒盘算完,没好气地打字:你想得美!只有一张是给你的。
钟天然:那也行,帮我谢谢言哥哈。
桑粒没再回,忽地想起周觅还没回信,便调出周觅的微信,给她打去语音。
“喂?”周觅喊了声。
背景声很吵,从放浪的音乐声中,桑粒几乎能感受到那边的声色犬马,和乌泱泱的红男绿女扎堆乱舞的情景。
“周觅,”桑粒也不自觉提高声音,“你要回来了吗?”
周觅没听清桑粒说什么,一边让她等一会,一边从卡座起身,俯身去跟易泽说了句什么,随后拨开躁动的人群,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出酒吧门外去。
“里面太吵了,”周觅感觉脚软,便拿背抵墙支撑着,“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想问你,打算几点回酒店?”
“……哦,你回了吗?”
“回好久了,”桑粒忽又感到委屈,“给你发微信也不回我。”
“啊……你、你给我发微信了吗?”周觅手指神经大条地点开免提,一边调出微信聊天界面,看到桑粒的消息后说,“哎呀这里太吵了,不知道你来消息了。”
“哦……那你现在到底要回了没呢?”桑粒解释说,“门没反锁我不敢睡,锁了又怕你等下进不来。”
“我……”
周觅未说出话,易泽就出现在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说要不回去了吧,明天还得带桑粒去画廊,不玩太晚了。
周觅朝他点头,一边跟桑粒回话说:“知道啦,我现在就回去。”
结束通话,周觅笑眯眯地看着易泽,说:“易泽哥,明天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
易泽目光在周觅泛红脸上停顿片刻,作思考奖,随后微笑点头说可以。
易泽酒量好,喝了两杯高度数的长岛冰茶,仍然面不改色。易泽本建议周觅喝莫吉托,周觅不听,非要跟他喝一样的。
所以此刻,别看她虽只是脸上微微泛红,实际上她大脑已经变迟钝了。
见易泽答应明日带她同去,她迟缓地笑起来,带点儿微醺的感觉,笑得挺诱人。
易泽叫了代驾,打算下楼到路边去等。
周觅摇摇晃晃走在后面,下楼梯时,踩空了一脚,一个踉跄,整个人趴到易泽背上。易泽即刻转身扶她,他脸上带着笑,说:“看着点路。”
周觅迟钝地笑了下。
她站不稳了,身体重力都挂在易泽身上,易用力扶她,问她还好吗?
周觅答非所问,认真地说:“其实我平时也很少去酒吧的,而且我其实也不太能喝酒,现在我感觉我的脑子里全是浆糊。”
“易泽哥,我叫你来酒吧玩,其实只是想和你一起,想和你多呆一些时间而已。你也知道,我来北京只是来玩几天,过几天我得走了,所以我……”
易泽怔了怔。
从第一眼见到周觅那天,易泽就感觉到周觅对他有意思了。只是他没想到,周觅会这么直接,前前后后统共相处也不过两天而已,这……
易泽被周觅突如其来地表白弄得有点不知所措。
周觅话没说完,无力地把脑袋靠到易泽肩膀上,随后闭上了眼睛,再没有话,取而代之的是她沉沉的呼吸声。
她仿佛一下子睡死过去,身体软软地往下滑,易泽不得不用力抱住她,才不至于让她滚下楼梯去。
“周觅,”易泽试图喊醒她,“醒醒。”
“……嗯?”周觅低低地应一声,缓缓抬起眼皮,口齿不清地说,“我好困。”
易泽哭笑不得。
这时,代驾小哥打来电话说到了,问易泽人在哪,易泽回说马上出来。
低头看了看醉醺醺的周觅,易泽无奈地笑一笑。他将手机塞进裤袋,又预先把车钥匙勾在手指上,随后一把横抱起周觅,下楼梯去。
代驾小哥是个机灵人,见易泽抱着个人,忙去接他的车钥匙,又跑去帮忙开车门,还搭了把手,帮忙把周觅扶进车后排。
周觅被易泽安排躺好后,他自己去坐副驾,边上车边跟代驾小哥道谢。
周觅在后面说胡话,谁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代驾小哥倒先笑了,问道:“哥,这是你女朋友吧?”
“不是,”易泽莫名一笑,“是我妹妹。”
易泽先前听桑粒提过一下住的酒店,但怕自己记错,于是他问了桑粒。
桑粒即刻发来定位。
随后又发一条消息,问他周觅是不是喝醉了。易泽回说是的,顺便交代桑粒,等会儿下楼帮忙把周觅架回房间。
桑粒失笑,发来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包。
她心想周觅这家伙可真敢,才认识两天的男人,就敢在人家面前喝醉,也不怕万一遇上的是个渣男怎么办。
她心挂着周觅,赶紧起床来,先换身外出服,看时间应该差不多时,便下楼去,在大堂沙发休息区坐着等。
没等太久,看到易泽的车停到路边,她速速跑过去,和易泽一起把晕头转向的周觅架上酒店房间。
喝醉的人变得又沉又重。
因此,桑粒帮着把周觅安置到床上后,感觉自己累得要虚脱。
她披头散发,乏力地坐在床边,问易泽:“她这是喝了多少啊,怎么酔成这样?”
“不多,就一杯。”
代驾小哥在下边等着,易泽着急走,便不多说什么,临走不忘交代桑粒反锁好门。
桑粒跟到门口,把门锁死,又反复确认,才放心回到周觅身边。
她蹲下,推了推周觅的肩,问她:“周觅你就这样睡吗?要不要起来洗个澡再睡啊?”
周觅没有应答,不过她翻了个身,抱着棉被,拼命拿脸蹭。半晌,她含混地开口说话:“易泽哥……哥哥……我喜欢你。”
桑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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