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宫闱秘辛
齐国公夫人脸色铁青,沐漫夭朝她看来,似笑非笑,变得没有刚才那么好欺负,她暗暗咬牙,本以为是软柿子,没想到是个扮猪吃老虎的。
自己虽是公府夫人,但齐国府如今不过是落魄贵族,封号也只是明面上的,诰命至今没下来。刚刚若不是太后……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来;“江夫人,在这给你行礼了,刚刚是我唐突了,您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
沐漫夭笑笑,太后对付不了,太后的马前卒她还收拾不了吗,杀鸡儆猴,日后其他人当马前卒的时候,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场面一时安静,沐漫夭轻笑;“没有那个身份,就别想着踩别人上位,郡主,我们走吧。”
永和郡主暗暗赞赏,这心机与品性,倒是很适合这尔虞我诈的宫廷。
“刚刚太后所言的安贵妃是谁?”
“那是先帝的妃嫔,大皇子的母妃,曾经宠冠后宫,无人能出其右。本是要立为皇后的。”
“那当时先帝怎会选了当今太后?”
“她比皇帝大八岁,是贴身服侍先帝的婢女,当时窦丞相的女儿正值花龄,知书达理,朝臣自是希望她为太后,姜太后,是两边退步的产物。”
“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
永和郡主也颇为不懈的撇撇唇:“那安贵妃想学习前朝元贞天后,可惜她没有元贞天后聪明,先帝也没有宋武帝的雄韬伟略。”
沐漫夭心口像是突然被扎了一下,这对帝后的故事话本子写的可是格外凄美,什么天后因为爱上了杀父仇人而拔剑自刎,什么天后久病缠身,宋武帝为之跋山涉水采千年灵芝,最后还是香消玉殒。至于其他,她一个平头老百姓却也不清楚。
“你这是不是说偏题了?”
“那还不是你给我带的,不过我从小就很崇拜元贞天后,想要和她一样,有个爱你敬你的夫君,可以参政为民。”
“以郡主你王室女的身份,这辈子就不要想了。”
“哎。”永和郡主叹了口气,又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我就是说说,宫斗我行,四书五经我现在看着还头晕。”
沐漫夭:“……”那您还崇拜人家,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郡主废话这么多。
接收到了沐漫夭嫌弃并满含危险的眼神,永和郡主钻入马车;“这种事情,自然不能在宫里说。”
马车缓缓的驶离皇宫;“太后抢了安贵妃的位子,她能让她在宫里好过,宫里的龌龊手段多的是,太后娘家也无权无势,可不是任人拿捏。”
永和郡主压低声音;”我听说当初安贵妃可是私下里给太后用过刑,更不用说克扣本该是皇后的东西了。”
“这皇帝不管管?”
永和郡主嗤笑;“一枚弃子罢了,在皇帝心里,可能还比不上安贵妃一根毫毛。不过她运气好,她入宫一年后,诞下小皇子,入宫四年后,小皇子遇到了窦丞相。”
沐漫夭瞬间秒懂;“窦丞相本就与安贵妃不和,大皇子登机,他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永和郡主点点头,接着说;“有窦丞相暗中支持,况且太后也不是个笨的,此后大皇子哮喘而死,安贵妃得天花,皇帝病重,我听说,安贵妃死前,可是怀着孩子的,就这么一尸两命。这一桩桩事的发生,很难说不是太后的手笔。”
永和郡主最后总结;“这太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要是真想给你穿小鞋,你也不好过。”
“放心吧,这太后临朝听政,哪有那么多时间来对付我,你未免太看得起我。到家了,我就先回去了。”
姜太后,真的单单是因为我与安贵妃长相相似?
一进门,就看到了摆在桌子上的命妇朝服,以及有点不高兴的江流年。
“在宫中发生了什么,太后怎么会突然封你诰命。”
“当然是你娘子能说会道,太后被哄的笑不拢嘴,想着我在家不能被你给欺负了,所以才给我封了诰命。”
江流年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夫人觉得我很傻吗,编的理由这么不上心。”
沐漫夭就着姿势对着江流年的嘴唇啄了一口,趁某人没反应过来,与他拉开距离,打了个哈欠;“赏花赏累了,我要睡觉了,你要是再问,今晚你就去书房睡。”
江流年;“……”最近老拿这事威胁他,不问就不问。
待沐漫夭走后:“管家,把跟着入宫的小翠叫过来。”
小翠在车上答应自家夫人答应的好好的,被自家老爷冷冷一扫,就什么也交代了。江流年越听眸光越冷,小翠就越害怕,她越害怕就越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简直比她自己亲身经历的都详细。
他摆了摆手;“管好你的嘴。”
小翠如蒙大赦,赶紧消失在了自家老爷面前。
第二日朝会
“有本请奏,无本退朝。”太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刚要张嘴喊退朝。
就见一官员从队伍里站了出来,那人小太监认识,正是当今正红的江侍郎。
江流年声音平淡,不急不缓:“前日姜国公在赌坊输了钱恼羞成怒,砸坏了赌坊大量装修,致使赌坊损失惨重,特奏请赔偿。”
其他不知情的大人:江大人这种仗义执言真是令人钦佩,不畏强权,敢于斗争,是我辈学习的榜样。
其他知情的大人:这事那国公爷显然也没讨得好处,被赌坊的人胖揍了一顿,伤势凄惨,现在还下不来床。竟然有人要为赌坊要赔偿,不给他把店拆了就烧高香了。
姜太后面色不悦:“放肆,哀家弟弟无故被打,还没找他们算账,他们还敢要赔偿。”
“国公爷狗仗人势,以权压人,致使百姓有冤不能鸣,若不重罚,坏的是太后的名声:若不秉公执法,寒的是无数为官正直的人心。”他不退不让的看向太后,眼神冰冷。
太后气的袍子下的手臂微微颤抖,她可算是听明白了,指桑骂槐,这江侍郎是在为昨日之事讨个说法,好,我给你。
“江侍郎说的有理,哀家记住了。传令下去,让国公府三日内赔偿赌坊的一切损失。”
借此机会,让她那不成器的弟弟收收心也好,更何况,她看着窦丞相对江流年的打量眼神,鱼儿,上钩了。
至于沐漫夭,一个深宅女子,自己也不必放在心上,显得自己蛇蝎心肠。来日方长,自己与他日日共事,她就不信这男人对自己不动心。
下朝之后,窦丞相拍了拍江流年的肩:“后生可畏啊。”
江流年不咸不淡:“秉公执法罢了。”
窦丞相邀请:“日后常来我这做客,老夫家的庶女都很是崇拜江探花。”
“嗯。”
回府,就见沐漫夭站在门口等着他,面带担忧,看到他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屋。
不论前世今生,她总不信我能护她周全。
“你不相信我?”他一把抓住她胳膊,语气竟充满了落寞:“漫夭,在你心里,我就那么没用吗?”
沐漫夭转头,看到他的表情,不免心疼,她紧紧抱住了他:“没有,别这么想自己,我只是知道你要投靠太后,怕告诉你令你为难。”
“漫夭你记住,我之所以入仕,只为能护你周全。如若你有事,我要这富贵权势又有何用。”
如若重蹈前世覆辙,他又何苦带着记忆入轮回。
“你娘子也不是好欺负的,我没吃亏,何必让你烦心。”
“漫夭,答应我,从今往后,别瞒着我,别骗我。无论什么事,我们一起承担。”漫夭,我已经没有下辈子再让你误会了。
我再也不想,亲眼看到你死在我的面前了,我再也不想背负你的期望,独自一人终老。若今生依旧不圆满……他心头钝痛,竟难得不愿再想下去。
她抬头直视他的眼眸,似乎从中看到了慌乱,她不明白为何一件如此小事,能让镇定自若的他如此心慌意乱,却忍不住想抚平那人紧皱的眉头,“好,我答应你。”她认真的看着他:“日后,永远不会骗你。”
自那一次后,太后便没来找沐漫夭的麻烦。沐漫夭继续去城外施粥,只是她发现灾民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了。自己所谓的帮助,也只是给他们提供了食物,他们没有土地,没有工作,依旧只能靠她救济而活。
“老伯,河北道旱灾都三月有余,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往京城跑?”
沐漫夭头戴斗笠,拉住一个瘦小的老头,奇怪询问,这么久了,政府的赈灾银应该已经到了,怎会还有这么多人前来京城。
老头见是施粥的大恩人,态度十分恭敬:“我听他们说,政府的赈灾银根本买不了多少粮食,而且粮食先分给了那些当官的,到灾民手里的,不过半合米而已。”
“半合米?”沐漫夭震惊到无以复加,继而是无比的愤怒,半合米能吃多久,怕是三天都撑不过去。
“是啊,现在河北道乱的很。”
他低声说:“民间都说,朝廷没钱了,不管河北道了,他们要奋起反抗呢。”
沐漫夭垂眸,重大灾旱,稍微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不可能放任不管,更何况姜太后还十分聪明。
倒是,赈灾款被私吞了的可能性更大,只是,谁有这么大的权利与胆子,敢动摇国家根基。
她看着越来越多的人,他们有的是自己熟悉的面孔,相比于以前,脸上渐渐的变得红润。而更多的是那些瘦的只剩皮包骨头,两颧凹陷,走路都不稳的新来难民。
沐漫夭突然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朝廷腐败,她救得了他们一时,却不能救他们一世。
她刚要离开,突然,东北角的人群骚乱了起来,沐漫夭淡漠的收回目光,不是她不救,她每日在这施粥只有半个时辰,等她走后,那些人渣依然会欺负他人,甚至变本加厉。
却见一男子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他衣衫凌乱,头发被撕扯开来,披散在肩上。但见他穿着绸缎,并非普通民众,手指修长无茧,不是常年劳作的人。
他被金生金挡在外面,跪在地上,高声祈求:“求夫人为我做主,我的包袱被贼人所抢,包袱里的东西对我很重要,求求夫人了。”
说完,他着急的将头磕在地上,怕受不到同情,他用足了力,“砰砰”的声音,沐漫夭坐在粥棚里都能听到,她看到他额头鲜血流出,染红了土地。
沐漫夭见此,思索一番:“金生金,把他的包袱帮他拿回来,再带他过来,我有话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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