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错过

士兵除了皇宫哪里都搜了，就是没有找到驸马爷，营长硬着头皮来到京兆尹府，跪地请罪：“属下无能，未能找到驸马爷，求长官责罚。”

        柳彦讪笑地挥挥手：“没事，毕竟京城这么大，大伙儿都累了，回去休息吧。”

        营长一听感动地泪流满面：“长官，您真是个好人，我王小壮日后一定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柳彦脸不红，心不跳地接话：“不错，本官确实是个好人，有眼光，下去吧。”

        一旁的苏越琳：“……”这人脸皮真厚。

        他们这边计划的挺好，就是可怜了燕漫夭，等到破晓时分，也没有等到沈流年回来。倒是把自己等的心灰意冷了。

        她一晚上想了很多，觉得自己这辈子干的事，和个话本子里的恶毒女配似的，实在是有点招人恨。

        既如此，不若收手，或许还能保留她在殿下心里的那几分好印象。她梳洗打扮了一番，便坐轿来到了宫里。

        燕祁看向下首跪着的女儿，难免感慨：“你确定要和离？朕记得当初你也是站在这里，请旨赐婚，这才几个月，你们就闹掰了？”

        燕漫夭点点头：“若是他要和离，父皇便准了吧。儿臣此次前来，是受人之托，帮宋太傅求情的。”

        燕祁眸光沉沉：“他是端王一党的。”

        “如今父皇有意打压端王，如若父皇宽恕了他，连端王的老师都可以宽恕。必定会打击端王一党的团结性，到时候会有不少端王党站到中立这一面。”

        燕祁沉默良久：“也罢，就……”还未说完，就见一小宫女匆匆忙忙地跑来：“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晕过去了。”

        燕祁与燕漫夭心下一惊：“什么！”

        燕祁头一晕，也要跟着晕倒，被身边的袁公公一把扶住：“陛下。”

        燕漫夭神色焦急：“父皇，你没事吧？”上前要跟袁公公一起扶着燕祁。

        燕祁摇摇头：“朕没事，去看看你母后。”

        两人来到了凤仪宫，此时王皇后已经醒了过来，面容憔悴地躺在床上：“小夭，母后想和你父皇单独聊聊。”

        燕漫夭点点头：“母后，你要好起来，你还没抱上外孙呢。”

        待燕漫夭带着一众太监宫女离开后。

        王妍抓住燕祁的胳膊，神色哀婉：“臣妾，活不了多久了，我们不能再拖了，如若不能亲眼看着梁贵妃下地狱，臣妾死不瞑目。”她越说越激动，最后连连咳嗽起来。

        燕祁给她拍背顺气，神色悲痛：“都是朕没用。”

        王妍却不接话，她心里未尝没有怨他，只是如今两人还需要合作，便也不想说些难听的话。

        燕祁苦笑，他们终归是回不去了，他握住她的手，那手已经没有多少肉了，硌的人生疼：“好，朕陪你。”

        很快，宫中就传出了皇后病重，皇帝哀痛不已，也重病在床，一时间，立储的奏折不要钱似的往宫里送，而宫门紧闭，从传旨赦免宋太傅的小太监那里了解到，皇帝似乎有意要传位给瑞王。

        端王一党人心惶惶，有人看到宋太傅被赦免了，不仅也打起了小九九，各种表忠心的折子也跟着立储折子一起，被送到了御书房中。

        端王府内

        端王亲信围坐一起，商量该如何是好，时任兵部尚书的梁文浩恶狠狠地一拍桌子：“忘恩负义，若不是当年父亲支持，他能爬上那个位置。如今不想着报恩，却反咬我们一口。”

        端王看向一旁的镇国大将军：“舅舅，我们现在怎么办？”

        冯子昂摸了摸修剪的光滑的下巴：“如今我们的势力被大幅度减弱，瑞王上台，对我们毫无好处，不若……”

        他眼中划过狠厉，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拥护殿下登基。”

        端王故作为难，眼中却闪烁了贪婪的光辉：“这……”

        其他人见此，知道今日若是不说些什么，怕是走不出这个房间了，纷纷跪地高呼：“臣等誓死效忠端王。”

        端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从主位上站起身：“好，众位今日的从龙之功，日后定不会忘。”

        而沈流年在得知这一切后，已经到了日中之时，他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感觉身体酸软无力，皱了皱眉：“这是哪里？”

        昨晚的记忆涌现，沈流年看了看外面大大的太阳，陷入了思考：他为什么可以睡这么久，原来喝醉了可以睡这么久吗？

        一想到昨晚燕漫夭可能等了他一晚上，他就啥气也没有了，还有点心疼。也许，自己真的喜欢上了她。

        苏越琳端着小米粥走进屋里，对上了自家主上茫然的眼神，让他感觉这个人离自己更近了一些：“主上，这是京兆府。”

        沈流年收敛了神色，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冷，他接过小米粥，一边喝一边听苏越琳讲了他睡了这几个时辰，发生的事情。

        在听到要把他打一顿时，眼瞳微动。而后面的事则让他神色愈加严肃：“去皇宫。”

        街上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但还是能依稀听到三五成群的人，议论着与他们分外遥远的政事。更有人在小心引导着舆论的走向，朝向对端王有利的一面。

        他骑马来到皇宫，却发现宫门紧闭，侍卫告知，非传见不得入内。

        沈流年只得回公主府，府中安安静静的，没了燕漫夭的公主府，倒是有点像他从前的生活，宁静冷清，让人心平气和。

        可如今再回到从前的生活，却只觉烦躁，仿佛该有个人，就站在视线之内，她与你交谈时，非要占尽嘴上便宜，若是吃了亏，便会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直到你讨饶。

        他看着写了一半的请求宣见的奏折，半天想不出下一句话来。

        他放下笔，刚要出去走走，外面便传来了吵闹声，好像是她身边的婢女：“放她进来。”沈流年淡淡开口。

        小翠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侍卫：“不愧是主仆，你和你家主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今天一定要替自家公主好好讨要个说法。

        苏越琳也不恼，退立一旁，行礼：“姑娘，请。”

        却在她迈门槛时，一颗石子砸中膝盖，小翠膝盖一软，扑腾一声扑倒在地。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懊恼于自己的气势就这么毁于一旦了。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掐腰仰头：“我说……”在对上沈流年的眸子时瞬间卡壳。

        好可怕，她这段话要是说出去了，可能就成了话本子里被拖出去杖毙的小婢了。公主，不是我怂，是驸马气场太强，她低头行礼：“驸马爷，公主有封信给你。”

        把信递给沈流年，撒腿就往外跑，跑之前还不忘关门，生怕自己被驸马爷一气之下杀了泄愤。来时的豪言壮语简直就是个泡泡，还没戳自己就破了。

        沈流年接过信，目光触及到“和离书”三个字时，周身气压陡降，幸亏小翠跑的快，不然怕是要当场跪下。

        昨天还舍不得，今天就要和离，燕漫夭，你可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一边打开信封，一边想：若她真的和离，他就让苏越琳把人抓住，藏起来也好，反正是她先招惹他的，凭什么她说放手就放手。

        书信意外的很长：

        相公大人亲启：

        在遇到相公之前，我一直做一个梦，梦到相公是王爷，我是婢女，王爷对婢女很好，好到令我羡慕梦里的自己。所以长安街与相公相遇，才会想要嫁于相公。因此做了很多伤害相公的事，我很抱歉。闹成今日这般境地，也并非我本意。梦终究只是梦，如今我也该醒了，便还相公一份自由。我会请旨和离，只愿相公能原谅于我。

        从前种种，不若一笔勾销，我们两不相欠，日后再无关系。

        燕漫夭

        沈流年面无表情地读完，随手就将它烧成了灰烬。他现在可以确信，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位公主殿下，强词夺理，谎话连篇。

        他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上她。但如若不喜欢，为什么在看到最后一句话时，会觉得那么刺眼，心中愈发地烦躁。

        他想，他确实未曾为她做过什么，不禁有点想知道她梦里的故事，一定很美好。

        只是如今也不算晚，他再次拿起笔，将奏折写完，递给小厮。望着天边的残阳，脑中浮现了她眉眼弯弯地神情。

        他的神情也不自觉柔和起来。待京中安定，不若像她所说，一起离开京城，去外面看看。

        而另一边，燕漫夭帮皇后上完药之后。看着残阳，喃喃：“有点后悔和离了。”

        第二日。皇后娘娘起身，经过昨天太一的调养他的身体已好的差不多了。他早就看出来自己女儿昨天心事重重，准备叫小宫女来了解一下情况。

        在得知自己的女儿竟然争不过那个叫宋冉的丫头，还要给他退位让贤的时候。王妍气的不行：“传本宫旨意，宋冉贤良淑德，温婉大方。特赐为端王侧妃、”

        沈流年刚要骑马进宫，就被一小厮拦下了：“宋太傅今日启程去苏州，希望驸马能前去送行。”

        沈流年想好歹是师徒一场自然应该相送，来到城门口，却发现城门口一大堆的清流名士围在宋太傅身边，嘘寒问暖。

        沈流年皱眉，一个即将脱离政治中心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相送？

        宋冉见到了沈流年，跑了过来：“沈哥哥，此次一别，不知何日再见。”

        “有缘自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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