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事故
大四的裴悠悠,通过层层考验,终于签上了警-察,只等一领毕业证就去报到。
她小心的把报到证折叠好放在包里,急不可耐的往家里跑,要给取笑她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弟弟,一个大大的讥讽:看看,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就是我这种神仙颜值,干练身手,才能当人民警-察,你这个四眼狗,只配敲电脑!
作为将来的警-察,她心胸广阔,虚怀若谷,不计前嫌,大方的掏出私房钱,给怼人王弟弟,和敬爱的父母大人去买点榴莲。
拐到路口的水果店,守店的小姑娘十一二岁,名字叫香琴。笑呵呵的帮她划开最大的一个,她闻着那如臭鸡蛋般的味道,沉醉的深深吸了口气。
哐啷一声,不锈钢盆落地的声音打断她看着榴莲淌下的口水,她回头看见店里多了个身强体壮的男人,黑着一张脸,原来是香芹她爸。
香芹瑟缩了一下,小心道:“爸爸你回来啦,你先看会电视,晚饭一会就好。”
裴悠悠白眼几乎要翻到天际,这人满身的烟味,眼下青黑,胡子拉扎,想必是才从麻将桌上下来。
听说香芹母亲受不了他,离婚了,因女方没有房子,香芹被法院判了跟着男方。
香芹手脚利索剥好榴莲,笑着递给她:“姐姐,一共一百八十一元,给一百八就好。”
她的钱还没递到香芹的手里,那汉子一巴掌扇在了香芹的脸上:“你个赔钱货,一天到晚卖了这么点钱,赚的钱都不够老子买烟,还好意思白送。”
香芹被打也不敢回手,捂着肿胀的脸嗫嚅道:“妈妈原来也是这样卖的……”
还没说完,又挨了一巴掌。
裴悠悠忍着怒气,放了一百八十一在桌子上:“叔叔,她还小呢,不要打了。”
她提着榴莲离开,身后又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老子的种,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关你球事。
还不去做饭,想饿死老子么……”伴随着香芹小声的哭泣声。
香芹爸一脚踹在她身上,一边踹一边骂:“都是你这个赔钱货,老子今天才输钱,一天只会哭,晦气的玩意,我打死你……”
裴悠悠实在不能再忍,转身看见小姑娘被踹得,双手抱头像虾子一样弯在地上,脸上青黑一片,嘴里下意识的说着我错了,我不敢了。
她再也忍不住,甩开榴莲,一个旋风踢,把香芹爸踢翻在地。
她扶起小香芹,想看看她的伤势,哪知道后背心传来一阵刺痛,眼前一黑,晕过去的瞬间,耳边只听得小香芹的凄厉哭喊声:“姐姐,你怎么样?姐姐,你醒醒……”
香芹爸看了看手中滴血的水果刀,吓得疾步跑出水果店,被路过的行人给按住了。
裴悠悠躺在医院里,那一刀正插在心脏上,病床边是眼眶通红的父母和弟弟。
看见她醒来,弟弟带着鼻音埋怨道:“你怎么老是狗改不了吃屎,就爱多管闲事。”
裴悠悠惨然一笑:“没办法,我就是我,再来一回,我也不后悔,那小姑娘太惨了,怎么有这样的爸爸呢。”
裴母哽咽的抚着她的头:“你关心关心自己吧,坏人被抓起来了,香芹被她妈妈接走了,会好好的。”
裴悠悠嗯了一声,挣扎道:“就是对不起您们了,爸爸妈妈,女儿不孝,请你们原谅。弟弟,以后,二老就靠你敬孝了。”
说完,陷入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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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悠悠,快醒醒!”
裴悠悠迷茫的张开眼,还在懵逼中:现代医院这么牛逼,心脏大动脉受损都可以治好了啊。
眼前一个着粉装的丽人,脑袋上梳着高高的发髻,插着些漂亮的簪子,露出大片白色的脖颈,像电视剧里的大唐仕女一样,裴悠悠心里靠了一声,这什么情况?
她不动声色,视线绕过面前的人,悄悄打量四周,古香古色的屋子:浅色的纱幔,青花瓷的高瓶,红木的桌椅,黄色的铜镜,冒着白气的香炉,她忍不住吸了口冷气,再次昏了过去。
黑暗中有个声音道:“你改变了香芹的命运,上天有好生之德,恰好大魏裴悠悠失魂,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望你好自为之。”
你谁啊?
喂,喂,这大魏离我中国远不远,是不是隔了几个光年,我能回去么?
喂,我父母弟弟还好么?
……
对着空气喂了一下午,没人搭理她。
她恹恹的躺在床上,后悔功夫不到家,没把香芹爸给一脚踢废,惹得父母弟弟伤心。
转念一想如今有了一次重活的机会,定要好好珍惜,练好身手,打抱不平,伸张正义,匡扶弱小。
也许那个声音就能让她回去呢。
摸着身下滑腻的丝绸,她轻轻咳嗽了一声,又进来两个小姑娘,惊喜道:“娘子,你醒了,可是要喝水。”
她点点头。
穿红裙的道:“紫叶,你让人送信去苏府,禀告大娘子一声,免得她忧心。娘子,饿坏了吧,尝尝这粟米粥。”
“朱蕊姐姐考虑得周到,我这就去。”穿紫裙的对着她微微一笑,跑了出去。
朱蕊,紫裙,好耳熟。
裴悠悠一面喝粥,一面试探的埋怨道:“阿爷呢?”
朱蕊觑了她一眼,小心翼翼道:“娘子,老爷还在封地呢,听闻你不好,急得嘴角冒泡,已经请了折子要来长安看你。
各地藩王子女八岁就要入长安读书,老爷心疼你从小身子不好,上折子留您在镇北城呆到了十六,到了婚配的年纪,宫里怕是要指婚,送你来,实在是没办法,……”
看着娘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朱蕊越说,声音越小,她家娘子自小身子弱,大老远从镇北城来到长安,才歇了一天,便水土不服上吐下泻,请了宫里的太医来,灌了药,堪堪睡了半个月,现在才醒。
裴悠悠沉着脸,喝完粥摆摆手让她出去,没有吩咐不准进来。
气哼哼的摔回柔软的被窝里。
难怪觉得耳熟,这几个名字不就是她看的一本名字叫《千里姻缘鬼线牵》里的角色么,考完警察大联考等成绩的时候,她心神不宁乱点手机点出来的。
男主是南边世家子弟崔题,女主就是裴家二娘子,裴淘淘。
镇北王裴家守边世家,许是杀戮过重,子嗣不兴,冤魂缠绕,镇北王妃因生三女的时候难产,养了四五年便去世了。
镇北王思念亡妻,不理庶务,裴家更走了下坡路,大女柔弱没主见,嫁人后在夫家遇鬼吓死了。
三女从小体弱,在镇北城养到十六岁,来长安第一次露面便掉进芙蓉池没了,救起来的时候,脚上好大一个青手印,外面流言蜚语是被冤魂缠死的。
二女吓得躲进了城郊的慈恩寺,日日祈福,总算躲过了一劫,还与北上访友,到慈恩寺赏花的崔题偶遇,互生情愫。
可惜这一劫应在了守边的镇北王身上,一场风寒便没了性命。
至此,裴家诺大家业落在了孤女裴淘淘身上,面对环绕的豺狼虎豹,她听从鬼神的指使,当机立断,携带百万家财嫁给了崔题,北边的商队与南洋的舰队强强联合,垄断了大魏的经济。
又过了一年,高不可攀的鬼神通过,过年的鱼腹作出指示:昏君当道,天降新帝拯救世人于水火。
朝廷对此嗤之以鼻。
哪知,皇帝正月十五赏灯的时候,一头从皇城上栽下来,大魏就此翻天覆地,经过一番内战,先帝去世,原太子败北,崔题登顶御极,裴淘淘成了一代皇后。
后面随便翻了两页,便是油腻的帝后婚后□□生活日常。
她看到这干脆的给了差评,痛骂什么玩意,作为历史唯物主意的坚定信念者,这世界哪来的鬼?
这样的案例,她在大学不知道听过多少,很多犯罪分子借着鬼怪之名,加害受害人,以此躲过法律的制裁逍遥法外。
她可以明确的下结论,裴大,裴三肯定不是因鬼怪没命的,因小说重点描述裴二吓坏了,惶惶不可终日躲到城外慈恩寺与男主相遇,这里一笔带过,没有太多的线索。
给裴二指示的鬼怪,就是幕后黑手,鉴于最后的利益最大者是崔题,估计他是凶手的可能性占了百分之八十。
当然,这都是她根据少量的信息臆想的,具体的还要根据千丝万缕的线索来证明。
如今她竟然成了书中的裴三,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倒要看看,是哪里来的“恶鬼”,敢在她头上动土!
她呢喃自语:“放心罢,裴悠悠,我一定会找出幕后真凶,绳之以法,守护好你的家人!”
说完这些,她感觉心里那股莫名的忧伤好似不见了,轻松了许多。
说干就干,敌在暗,我在明,首先要自保。
她举起手来,这幅身子细胳膊瘦腿的,跳下地随便挥舞两下便酸溜溜的疼,喘气像拉风箱,她忍不住埋汰原主,都不运动,难怪掉在水里会淹死。
撑着站了半个时辰的马步,额头上豆大的汗滴不停的砸在地上,看来短时间提高身体素质不太现实,还不如先准备些厉害的装备,以备不时之需。
她清清嗓子喊道:“朱蕊,紫叶,我要沐浴更衣,去西市走走。”不是她想让人伺候,实在是这身衣服她穿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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