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受伤
“我们走了一晚上，要不等等九爷？”阿飞看着身后没有一个人追来。
汪禀反对：“我的责任是保证丁公子的安全，再走远一点。”
“算了，汪禀，就在这儿等他吧。”
“可是，丁公子”
“不要再说了，我来决定。”丁西免跑了一整晚，第一次真真切切尝到了腿酸的滋味，剩下的三只骆驼驮着他们的货物和行李，他以后只能走路了。
等了大概半天左右，远处沙漠上卷起沙尘，一个人骑马奔来。
“九爷！是九爷吗？”阿飞站到石头上，想看清楚一些。
“不是他。”丁西免眯着眼看了一会儿，身形不像，给他的感觉也不像。
“丁公子！阿飞！丁公子！阿飞！”骑马的人大喊。
“啊？是乌苏思。怎么会是乌苏思？”阿飞失望地从石头上下来。
乌苏思来到五人面前驭马停住，一跃而下：“我在返回的路上听说狼群出动，就猜测它们可能是要去袭击你们！”
“你来迟了，我们已经被袭击了。”丁西免垂头丧气道。
乌苏思看着三匹骆驼，环视一周，没有看到英珏玖的身影：“九爷呢？”
“他引开狼群让我们先走。”阿飞有气无力地说道，连夜奔波数十里路程，他现在已经是疲惫不堪了。
“那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乌苏思问。
“我们在这儿等九爷，或许他很快就回来了。”阿飞祈祷，“神啊，佛祖啊，各路大神请保佑九爷平安归来。”
“要是他回不来怎么办？你们想好下一步计划了吗？”
阿飞瞬间不悦：“乌苏思闭上你的乌鸦嘴！谁都会回不来，唯独九爷不会！你再敢在我面前诅咒九爷，我要你好看！”
“别别别，阿飞，我只是随口说说，别当真。”
“随口说说也不行。”
丁西免低头没有再说一句话，他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极其疲倦，力不从心，实际上一直在低头沉思。他觉得有些蹊跷：狼王的残部怎么会知道他们的行踪？而又刚好在半夜发动袭击？
算盘李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幸好你昨天不在。要不然可能真应了预言。”
“我想了很久，决定还是跟着你们走完这一程。我堂堂七尺男儿，可不会被一面破镜子吓破胆子，不敢出大夏边界一步！”
六人又继续等了两个时辰，终于看见一个孤影从山丘那边走上来。阿飞再次站到石头上，决定看清楚了再喊。丁西免抬头看了一眼，嘴角露出微笑：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九爷！”阿飞大喊，赶紧跑上前扶着英珏玖过来会合。
英珏玖看到乌苏思站在人群中，对着他露出阴险的笑，他左边是丁西免，右边是算盘李，算盘李的后面站着汪禀，于是赶紧喊道：“汪禀杀了他！”
汪禀提刀拔剑，却看到丁西免在乌苏思身边，距离很近，于是放弃杀人，选择拽走丁西免。乌苏思抓了算盘李当挡箭牌：“九爷！杀了我的狼，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其他人都有些懵，丁西免立即反应过来：乌苏思要杀他们？！
“放了他，你的狼是我杀的，你的人也是我杀的，有事冲我来。”
“把你身上的武器全都丢到那边。”乌苏思指着右手边。
英珏玖摸着自己身上的武器，看了一眼对方要求的地方，右边是一座沙丘，沙丘底部有一个沙坑。从风向和沙丘移动方向看，这个坑不用一个时辰就会被沙子埋住，我只要在一个时辰内制服乌苏思，就可以顺利拿回武器。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乌苏思右手拿刀勒着人质。
算盘李抖得厉害：“乌兄弟啊，你这刀子锋利得很，小心”
“你闭嘴！”乌苏思尽量躲在人质身后，他见识过对方的厉害，不敢掉以轻心。
英珏玖将自己身上的武器都丢到沙坑中，也不过是一些匕首、配刀、还有一袋火药和硝石：“按你的要求，都丢了。”
“汪禀，你是镖师，你的武器呢？”乌苏思指着汪禀。
汪禀看了一眼丁西免，后者点头让他照做。汪禀自然是把武器丢入坑中。
“好，阿飞，你去把九爷的手绑住，丁西免，你把镖师的手绑住。”
丁西免和英珏玖对视了一眼，都想救下算盘李。
阿飞犹豫：“九爷？”
“照他说的做。”英珏玖让他定下心。
两人的手绑好后，沙坑那边已经有沙子缓慢流进去，像是一个天然的沙漏计时器。乌苏思攥着绳子的另一端，将汪禀丢到沙坑里。
“乌苏思，你说话不算话！”英珏玖站在沙坑旁边。
“你知道吗，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杀了你！为了这个目标，我隐姓埋名十二年。”乌苏思将算盘李推开，拿着刀架在英珏玖脖子上说。
“我跟你有仇？”英珏玖记忆中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除非是敌人。
“九爷啊九爷！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十三年前，你十二岁，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英珏玖装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你是替狼王报仇，还是四谒？”
“当年你还真是威风啊！战场上凭一人之力扭转战局，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你是怎么做到的？是上天帮你吗？还是你会什么妖术？”
英珏玖搜索那段记忆，完全没有印象，他一直觉得是联军自己撤退，如今从乌苏思的口中大概猜测几分，他们不是撤退，而是被打退：“大夏机密，为何告诉你？”
乌苏思举刀砍下去，英珏玖立即侧身闪开，抬腿就那人的右侧腰踢过去，虽然被绑住双手，但腿还是能攻击的。
两人在沙尘中扭打械斗，终于还是乌苏思不敌，倒在地上。英珏玖用脚将对方的刀踢起来，砍断绑在自己身上的绳子，揪着乌苏思的衣襟，按在地上：“战场上的胜负就应该在战场来了解，你想刺杀，恐怕是做梦！”
“放开我！只要你一日不死，就算追杀到天涯海角，我乌苏思也不会放弃的！”
“反正无论你怎么说，都是我手下败将，你父亲是，你也是！永远是我的手下败将！”英珏玖面无表情地说。
“啊！”乌苏思被激怒，挣扎着起来，又与他再打一场，然而又是败局，他这次是被人扼住喉咙。“既然这样，我也没有必要再守着自己的原则了。”乌苏思用暗器刺进了英珏玖的腹部。
英珏玖立即推开他，捂住腹部，暗器有毒。阿飞赶紧来扶助他：“九爷，你没事吧？”
“没没事。”
乌苏思走过来看着他们三人：“九爷，你就是太自信了！兵不厌诈，只要能赢你，还管他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他举刀照着英珏玖的脑袋劈下来。
忽然，眼前闪过一道光，乌苏思的眼睛瞪得圆滚滚的，仿佛被什么东西吓着了一样，他举刀的手停在半空中，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脑袋完完整整从脖子上掉下来，像一个熟透的苹果自然掉落一样。他的尸体直愣愣向右倒去。
在他后面，丁西免面无表情，冷漠残酷，充满杀气，跟以前见到的完全不一样，白皙的右脸溅上了乌苏思的血。这时，扶着英珏玖的阿飞有点害怕，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在一旁的罗亭，坑里汪禀，倒在地上的算盘李也被这一场面吓住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子弟忽然有一天将一个凶狠的强盗一刀毙命，谁都会惊讶甚至惊恐。
丁西免看着倒地的无头尸体，才回过神来，面对英珏玖笑得灿烂：“九哥，你没事吧？”
他环视一周，发现所有的人都盯着他：“你们怎么都这样看着我？”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刀，还滴着血，地面的沙子都是血。
“之后我再解释，阿飞，你去行李找找有没有伤药？”丁西免看到英珏玖的腹部正在流血，意识到现在不是装傻的时候，立即安排起来。
他扶着英珏玖坐下，靠在一个沙丘上，迅速解开对方的衣服：“我先拔箭，再上药止血。”
“明白。”英珏玖强忍着伤痛，看他怎么给自己处理伤口。丁西免倒是井井有条，很快就把毒箭取出来。并给人包扎上一圈纱布。
他从怀中拿出一瓶药，倒出两颗红色药丸：“解百毒，不知道对这个有没有用？你吃一颗。”
他把一颗药丸塞进对方嘴里：“嚼碎，吞下。”
英珏玖照他的话做了，结果药丸让他只想吐：太苦了！
丁西免只是笑笑，自己将另一颗药丸塞进嘴里，嚼碎，完全不皱一点眉头，很快吐出来，敷到伤口上：“外用内服效果会更好。”
“你怎么懂这些？”
“蒙奇的一个老朋友教的。”
阿飞原本还担心这个纨绔子弟会不会害他九爷，现在看来他比任何人都可靠专业，但是一回想起丁西免杀人的眼神，就毛骨悚然。
丁西免包扎完伤员，拍拍手喊道：“阿飞，给我拿点水。”
阿飞迅速拿水囊给他，他用水簌簌口，将水囊递给英珏玖：“喝点吧！”
英珏玖接过来：“多谢。”
“你们很好奇吧？”丁西免看着周围的人，除了罗亭和汪禀，其他两人很好奇。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算盘李问。
“我是祁王宁栖晚。”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着实让两人惊呆了，阿飞看着自己一直内涵讽刺的人竟然是祁王，不由得害怕自己会不会被记恨上，然后诛九族！“你真的是祁王吗？”
“不信？”丁西免拿出自己的龙纹玉佩，“天下只此一枚，如假包换。”
“可是你是祁王，那你来”算盘李立即捂住阿飞的嘴，“没事，没事，我们信您是祁王！阿飞，你不要多问，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早！”
“说出来也无妨，我就是在长安玩腻了，想去外边玩玩。”宁栖晚自然知道自己的风流名声早传遍大江南北了，与其遮遮掩掩，不如给他们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两人只专注在祁王的身份中，只有英珏玖注意到了另外两人的反应，太冷淡了，罗亭在专心画图，汪禀将武器从沙坑里刨出来。难道他们早就知道丁西免的身份了？还有刚刚汪禀明明有机会杀了乌苏思，他却选择先救丁西免，难道是巧合吗？
阿飞发现英珏玖没有惊讶：“九爷，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丁西免抢险插话：“当然，要不然我哪里请得动他？对了，以后你们还要继续装作不知道我的身份”
“您放心，祁王，我们还是将您当做丁公子。”算盘李笑嘻嘻道，天啊！我真是祖坟冒青烟了！我只要将这位爷服侍好了，以后回去肯定飞黄腾达，还怕没有钱吗？
阿飞点点头答应下来：以后自己说话得小心一点，要不然说错了话，惹怒了这位祁王，可真是诛九族的大罪。
“行了，你们散了吧，去做自己的事去。”
“是，祁王！”两人赶紧离开。
丁西免坐下来：“九哥感觉怎么样？”
“好一点了。”
“你要是不好起来，怎么为我做事？”
“你本来就很厉害了。”
“我厉害是我的事，你既然答应要帮我做事、保护我，就一定不能反悔！”丁西免自然还是想当个纨绔子弟，风流王爷。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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