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诱惑
丁西免绕着对方游了一圈，仔细看看对方与自己的区别，除了尾鳍末端和头发的颜色不同，没有太大的区别：“我感觉你有点怕我？”
“您是南海鲛人族的，是最厉害的一族，也是最活跃的一族，我们见到你们一般是不能反抗的，对于你们的命令，只能服从。”
“鲛人还分等级？”
“分，靠厮杀得来的等级，战斗力越强，越受尊敬。内部的首领都是厮杀出来的。”桑迪沃拉低着头说，确实是一副极其温顺的样子。
“鲛人最怕什么？或是有什么弱点吗？”
“您不知道吗？”
“不知道。”
“我们在发情期的时候会失去理智，也是最容易受攻击的时候。这里有一个腺体，很脆弱，外边有最坚实的鳞片保护着。”桑迪沃拉伸手指着身上大约肚脐眼的位置，那里覆盖着一片厚实的鳞片。
丁西免摸摸自己同样的位置，他不是纯种鲛人，根本没有这玩意儿，他的鳞片并不坚硬，看起来像是装饰用的。但出于好奇，想摸摸对方的鳞片。
桑迪沃拉后退了一步，露出几分胆怯。
丁西免为缓解尴尬，转移话题：“你们之前在墨西斯森林也是因为发情期？”
“嗯。”
丁西免感觉自己眉心又开始发疼了：天啊！怎么会有这么时期！“大概什么时候会有？一次多久？有什么前兆吗？”
“成年的鲛人都会有，一次大约两三天，得看具体情况，有些种族长达一星期，我们诺亚里斯海鲛人就是三天……”桑迪沃拉停顿下来，看着丁西免。
“南海鲛人是多久？”
“不知道，听说是一个星期。”
丁西免有点烦躁，右手扶着额头：“继续说，前兆怎样？”
桑迪沃拉张开双手，游过去，与丁西免贴身站着，双手揽住对方的腰，在丁西免的耳边用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说道：“就是您现在感觉到的。”
丁西免有种想杀人的冲动，一种来自心底想把人撕碎的欲|望，他低头，冷冷地盯着他：“不该你想的就不要伸手。”
桑迪沃拉立即放开丁西免，弯腰放低了身躯：“对不起！是我自作聪明了。请您原谅！”
丁西免感觉自己心中的烦躁越来越难以抑制下去，难怪这家伙一直不肯走，原谅他早就知道自己会面临这种状况，他可不想随便找个鲛人解决！
“你走吧！”
桑迪沃拉低着头，徘徊在原地，不肯离开。
“为什么还不走？”
桑迪沃拉低着头，脸非常红：“我喜欢你。”
丁西免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怎么可能？我们不过才是第二次见。”
“不，我第一次在墨西斯森林的河边见到你，就感受到你给我的威压，让我天生想服从你，受你支配，受你驱使！我可以无条件地跟着你，你想用我的身体就用，不想用就忽视我。我不会有什么怨言的。”
“你多大了？”
“十八。”
“刚成年？”
“嗯。森林里是第一次发情期，不过当时我的搭档死了，后来……”
“后来你怎么解决？”
“因为您。”
“我？”
“当我亲吻您的手的时候，就被您的威压完全压下去了。”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丁西免试探着问。
“说不清，反正特别安心，烦躁感一下子没有了，完全臣服于您，想永远跟着您，无论您怎样对我，我都无怨无悔！”
丁西免第一次遇见这么犯贱的人，准确来说，鲛人的关系一向混乱，他们并不在意自己在发情期遇到的是谁，但丁西免二十多年来都是以人的行为标准来生活，虽然浪荡归浪荡，但该守的原则还是守得好好的：“我不喜欢你，你走吧！”
“真的不需要我吗？我可以永远把你奉为主人，以生命捍卫你！”
“不需要。”
桑迪沃拉带着失落的背影消失在深海中。
剩下丁西免一个人在无尽的冰冷海水中漂浮，他的身体随着海水时沉时浮，随波逐流。
唯一不变的是，他跟在一艘大船后，像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眼巴巴地望着某人隔着水镜的扭曲的身影！
低等级的会被高等级吸引，这是鲛人的宿命！那最高级的会是什么存在？他会不会喜欢自己脚下的人呢？
丁西免越来越不明白鲛人的社会关系了，他伸手抚摸自己腿上的鳞片，咬着牙拔了一片下来，浮出水面，借着月光仔细观察自己的鳞片，鳞片的边缘泛着黑色的光芒。
明明是银白色的？为什么会有黑色的光芒？
他想起英珏玖分给他的一部分力量，之前因为对方的翅膀断了，导致自己控制不了，现在呢？他伸出手掌，静静感受对方的力量，在掌心凝聚出一小股气流，随后向海面划过去，平静的海面裂开了一条缝，海水向两边分开。
九哥送我的力量不会消失！我还可以继续用！
他心底抑制不住的兴奋压制了无来由的烦躁感，通过不断练习，他还发现自己的力量可以慢慢变强！
等等！变强？！为什么自己的能力会变强？他想起了当时英珏玖为什么会被激发出力量，是因为那个鲛人！
他有点后悔赶走了桑迪沃拉，他还有好多疑问没有明白！但是把他留在身边，不知道真到了那一天会不会真把那条可怜的小鲛人压在身下……
他决不允许自己做这样的事。
这个世界有两块大陆，一块是沧澜大陆，人类主要居住在这块大陆和附近较大的岛屿上，另一块是南方的极昼之丘，那里中年寒冷，冰雪覆盖，周围都是岛屿，基本上没有人居住。
船队穿过诺亚里斯海，在继续往西就会达到东海，往南就是南海，往北就是永夜之乡。
永夜之乡是一片海，不过表面终年结冰，谁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去探险的人似乎从来没有回来过！
英珏玖从船舱出来，倚在船舷上，看着水下，什么也看不到，他不知道丁西免还在不在，他说过要把他安全带回大夏，现在怎么好像倒过来了！
在船顶负责瞭望的水手看到了南部天空黑压压的一片，黑云中带着闪电，接着就是轰隆隆的雷声，立即发觉事情不妙！
“船长！船长！”他立即冲下楼梯，进入关尚青的屋子。
“怎么了？”
“风暴！有风暴从南边上来了！”
“什么！”关尚青立即意识到事情不妙，遇到风暴，他这船不翻也残，水密舱可顶不住这海上的风暴！“转向，北上！立刻北上！”
“是。”水手立即传令下去给其他人。
整个船队的气氛都格外凝重，英珏玖尝试着使用自己的力量，但是没有用，自从翅膀被砍断之后，他就无法再融合乔霜的力量了！
到底是缺少了什么？
他反复回想自己长翅膀的前后事件，猜测应该跟那个鲛人有关，他但是沾了很多鲛人的血。
难道是血？
他可不希望丁西免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他更不想双手沾满丁西免的血！那是他这辈子唯一承诺过要保护的人！
不能食言！
“请大家尽快回到船舱内，不要到处走动！”关尚青在甲板上喊。
罗亭倒是宅得很，基本上不怎么出门活动。
杜若飞看着英珏玖有事没事就趴在船边看，知道他可能挂念这丁西免，她现在想想，自己真不该跟丁西免那家伙赌，他只会让九爷不高兴！
可是事情已经成这样了，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九爷，你不回去吗？”
“不回，我再看一会儿。”
“……”
英珏玖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没有了。我回去了。”杜若飞想想自己不能在九爷面前说出自己的赌约！
算盘李自从上了船，就对关尚青的事情特别感兴趣，一有时间就去找关尚青问东问西，问市场行情，问行旅状况，有时候还会问问关尚青有没有兴趣加入他的发财计划。
关尚青对这个人没什么兴趣，对他的发财计划更没兴趣，他又不缺钱，只是喜欢到处冒险而已，顺便做做生意。
对于算盘李这样一个掉进钱眼里的人，他实在不想搭理他！
眼下，算盘李一看见风暴来袭，瞬间慌了神，他可不想葬身在这片茫茫的大海中，他赶紧回到船舱，打包行李，检查门窗是否安全上锁。
“大家不要慌！听我的！”众人看着杜若飞，这么一个瘦弱的少年，谁会听他的，于是又鸽子收拾包袱，争抢逃生用具。
关尚青自己也是第一次出海，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问旁边的老水手，有什么办法吗？
老水手摇摇头，他从来没有在海上遇到这么大的风暴，海上祈祷船不要翻就好了！
“都给我安静下来！我是前北亭关将军英珏玖！”英珏玖站在船舱三层喊。
底下一众慌乱、争夺物资的人静下来，他们以为自己听错了，开始窸窸窣窣交流：
“你听到了吗？”
“九爷在船上？”
“我没听错吧？”
“是漠北孤鹰英九爷吗？”
“我一定是幻听了，他不在西北吗？怎么会在海上？”
“去年他就被召回长安了！”
……
一个大胆的人向上面的人喊：“你真是九爷？”
“是，我前几天在海上漂流蒙关家少爷搭救，现在请大家立刻放下手中的物资，回到自己的位置，敢乱动或乱说话煽动人群造成恐慌者，杀无赦！”
大家一听这语气，确定是九爷无疑，立即放下手中的救生物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所有水手立刻将水密舱加满，把风帆和桅杆收起来，另外再找五十个年轻力壮的人从海上打水倒在船上。”
“是。”关尚青立即让水手去做。他亲自挑了五十个人打水。
“九爷，为什么这么做？”杜若飞从小在西北，自然不太清楚海上的应急方式。
“只要船不翻，就有希望。加海水是为了让船保持平衡，加强抵御风暴的能力。”英珏玖跟杜若飞其实一样从小在西北长大，他也不确定这样做有没有效。
“九爷……”
“嗯？”
“是丁公子说的吗？”
“是。我跟你一样，对海并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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