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浑水
“走。”英珏玖这宁栖晚离开，“确定是从工部流出去的，应该是工部有人私自倒卖，流到了狼王手中。”
“工部尚书的情况已经查明，他虽然哀叹小便宜，但是为人胆小懦弱，不敢勾结狼王。我的手下查到另一个线索，指向闻人乐。”
“你的手下？可靠吗？”
“可靠。”宁栖晚继续补充道，“闻人乐一向反对变法，而我又是主持变法的第一人，所以他必定想除掉我。”
英珏玖以怀疑的目光看着他：“……”我怎么觉得是你想找机会除掉闻人乐这个保守顽固派呢？
“九哥，我是真的查到一条线索，不是为了私人恩怨，有人看到他跟一些神秘人来往来往。”
“栖晚，我不想卷入你们之间的战争，我只想查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如果你真的有证据，就拿出来，不要暗示我去查你的死对头。”英珏玖手中的线索指向工部尚书李清林。
“要不咱们来赌一把，看看是李清林还是闻人乐？”
“不赌。我只看证据。”英珏玖坚决拒绝。
“九哥，既然这样，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掌握的消息比你多。”宁栖晚拉着他去迷烟楼。
现在的迷烟楼并没有关门，依旧在开门迎客，还是达官贵人消遣的地方。
“你带我来这儿买消息？”
“不是。他们会送消息给我们。”两人低调走进来，很快上了楼。
宁栖晚对一个侍女说：“青莲花。”
“是。”侍女走后，一个华丽清秀的女子走进来，眼神清冷，她扫了一眼屋中的两人，“祁王殿下，九爷，可是来要线索？”
“白芷若叫我们来的。”宁栖晚说了个名字。
青莲花拍拍手，三声，不多不少，不轻不重，暗号发出后，一个黑衣人从密室中走出来，手里拿着炮|弹，另一个黑衣人还押着一个满脸大胡子模样的人：“主人给我传信，说这些交给九爷和殿下，请自便。”
“直接在这儿审？”宁栖晚问。
青莲花无动于衷：“线索已经交付给您，您自便。”起身离开。
英珏玖拿起炮|弹,仔细查看上面的做工、铭刻，确定是从工部制造局流出去的。他走到跪着的俘虏身前，蹲下，这个人表面看，跟狼卫很像，但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对方的脸型、肤色都不够纯正。
他伸手撕下对方脸上粘的胡子：“谁派你来的？”
“大大大学士。”
“他叫你们干什么？”
“炸了祁王府还有机枢院。”
“你知不知道机枢院有多少人？说炸就炸？”英珏玖怒吼道。
“小人……小的……只是奉命行事，真的不知道上头是怎么想的。”
宁栖晚在一旁站着，没有说话，这时，一直机械鸽飞来，停在他肩上，他取出纸条：学士府着火，闻人乐被烧死。
“九哥，闻人乐被烧死了。”
英珏玖听到这个消息，转向俘虏：“你说真话了吗？”
“我……小的说的句句属实。”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可能我们忽略了什么。”宁栖晚坐在太师椅上，他的手中把玩着一个白瓷杯，从一开始闻人乐的目标就是机枢院，炸祁王府只是为了吸引耳目，将全城的目光引到祁王府，再一次炸了机枢院。可是现在闻人乐被烧死了，这是谁干的呢？
难道是他的金蝉脱壳之计，通过假死让自己安全出局？
而英珏玖却在想，宁栖晚与闻人乐是政敌，互不相让，假如闻人乐想通过借狼卫的手毁掉机枢院，是有点过于明目张胆了。如果是宁栖晚想借狼卫的时间按头给闻人乐，达到政敌，也不是不可能。宁栖晚带他来迷烟楼，而迷烟楼的人又恰好收到白芷若的命令，将线索提供给他，让他亲自审。
可是如果是这样，宁栖晚不可能会一手毁掉机枢院，太不值得了！一想到这儿，他又想起了宁栖晚更早之前的话：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罢了！
他不敢相信，宁栖晚会是这样一个人！
难道是有两批人？朝中的保守派或许只想毁掉机枢院，而祁王府只是一个幌子，宁栖晚知道是谁干的，但是他想把这件事扣到闻人乐头上。
但现在闻人乐死了，这又是哪方势力干的？
两人暗自在心里猜测。
“你手中还有多少消息？”
“没有了，就这些。”
“你的暗桩呢？”
“我……我哪有什么暗桩……”宁栖晚嘿嘿笑，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绯衣，靠在椅背上。
“手中能有这么多消息，背后肯定离不开一个庞大的情|报机构，迷烟楼是皇室之人掌控，但现在的皇室可没有直系的女子，难道皇帝会把偌大的迷烟楼交给你姑姑么？在西行之路上，我就在想罗亭代表昆山书院，你代表大夏皇室，那么谁代表迷烟楼？我记得我也问过你迷烟楼的事，你知道很多，还有迷烟楼和昆山书院的联系，所以，我现在是不是改称你为白芷若？殿下？”
宁栖晚咽了一下口水，脸色有些不自然。
“现在你有那么多的力量，为什么不用呢？估计每个政敌身边都安插有眼线吧？你一再肯定与狼王无关，现在看来，你确实掌握了很多线索。”
“九哥，你猜对了。但是有一点你没有说对，未去西行之前，我确实在重要人员身边都安插了眼线，西行之路则是为了铺设更多的暗桩，可后来我回来之后，发现有些暗桩已经被人拔掉了，闻人乐身边的就是其中之一，所以这段时间他干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只能告诉你，昨晚长安维序者杀掉的狼中，有真狼。他们是冲着陛下去的。”
英珏玖感觉自己又陷入了一团迷雾中，真狼假狼混杂在一起，假狼是为了毁掉机枢院，真狼是借助朝中的矛盾彻底扰乱大夏，背后到底牵扯了多少势力？
然而，不得不说的是，宁栖晚确实也想从浑水中摸到一点好处，他要彻底摧毁守旧派！
“现在只剩下工部尚书了，我们去看看？”宁栖晚开口。
“走。”他也正有此意。
工部尚书李清林是个善打太极的行家里手，三两句话就把他们打发到仓库监守哪里去了。宁栖晚派人去仓库监守家里翻，找到了他倒卖武器的证据。
不过，仓库监守是李清林的远房亲戚朱子孝，他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说自己财迷心窍，将武器偷出去倒卖。
宁栖晚和英珏玖交换了一下眼色，双方都明白，如果没有李清林的暗中授意，他根本不敢这么干，或许李清林从中获取了不少私房钱。
“卖给谁了？”
“朱雀街的黑市商人。”
“带我们去。”
朱子孝带着他们去朱雀街一百零八号，这是一家经营骆驼马匹生意的店，专门买卖骆驼和马匹。
路上，宁栖晚收到了机械鸽的消息：“九哥，蒙奇院长的丧葬事宜由罗亭操办，在三天之后，你去么？”
“不去。”英珏玖反问，“你呢？”
“我是祁王，肯定要去的。这次的丧葬照例是朝廷出钱，还有机枢院的重建工作也开始有序进行。经过这次事件后，罗亭觉得地面的建筑不够安全，容易被人炸毁，于是打算建个地下机枢中心。”
“挺好的。”
“九哥……”宁栖晚勾住对方的小手指，“我还收到南海鲛人族的信，信中说我‘母亲’快死了，叫我回去一趟。”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现在，应该能赶得回来参加院长的丧事，如果到时候我回不来，你……你就代替我去参加院长的葬礼，还有……这是迷烟楼的令牌，以后迷烟楼就交给你守着，他们没有见过白芷若，你可以继续以白芷若的名号代替我……”宁栖晚像是在交代自己的后事，他很清楚鲛人族的首领死了，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所有有野心的鲛人会不断厮杀，混战，直到竞出一个新的王。
“你什么时候收到的消息？”英珏玖看着对方手中的令牌，没有接过来。
“今天早上。”
“你拿回去，我不会帮你的。你自己的迷烟楼自己管着，我又不是大夏皇族。”
“可是你是我的王妃……”
“够了，不要再说了，你只是把我当做你王妃而已，我从未承认过。”
“九哥，你说过会为我做任何事情的……”
看着宁栖晚可怜巴巴的眼神，英珏玖不得不接过令牌：“我帮你保管，一定要回来！”
“嗯。”
英珏玖一个人带着朱子孝去黄山蛟的骆驼店中，有了朱子孝的指证，黄山蛟很快就招供了那批火炮被他们卖到了漠北的商人手里，至于后来到了谁手里，他们也就不得而知了。
黄山蛟带着他们去长安北郊的窝点，这里是他们接头的地点，很多没有来得及出手的货物都囤积在这里。
“你们是怎么运出城的？”英珏玖拿起一个
“我们有骆驼和马，找一些死骆驼死马掏空它们的五脏六腑，就把火炮塞到他们肚子里，跟守城的士兵说这是病死的，要拿出北郊埋了，他们自然不会多检查。”黄山蛟说道。
“跟你们接头的商人呢？叫什么？”
“他们没有说名字，我们只知道一个代号：野马。”
“他们什么时候会再来？”
“他们说有货的时候会来。”
“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大概在半个月前，他们每隔半个月来一次。他们有很多黄金，所以我们才会卖给他们。”
“每次都是野马一个人来吗？”
“对对对，他们做事很神秘，只有野马一个人来，他脸上还带着一个马头面具。”
“跟他搭上线，说你有更厉害的火|炮，靠天使之翼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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