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入骨
“桑迪沃拉！”宁栖晚把对方身上的衣服解开，看到对方的身体都是蜘蛛网一样的红血丝，看着就像要流血一样。
他看看飞船下的大地，远处的山顶有一个类似天池的火山湖，他立即改变飞船方向飞向火山湖。
“哥哥……”
“哥哥……不要走……”
“不要忘记我……”
“不要丢下我……”
“不会，我不会丢下你的。”宁栖晚含住他的唇，相濡以沫真的有效吗？可是他毕竟不是鲛人，这样做只是杯水车薪。
“哥哥……”
对方回应了他的吻，只是似乎把意思搞错了一点，没有吮吸，只是报以一吻。
宁栖晚咬破自己的下唇，鲜血一下子涌出来，对方终于感觉到了甘甜，像是在沙漠中干渴了许久的人，突然找到了甘泉……
幸好，他们及时来到了火山湖。宁栖晚把桑迪沃拉放到水中，但是桑迪沃拉没有放手，而是一直抱着他的脖子，疯狂地索取对方的吻。
“够了！停……停下。”
他推开桑迪沃拉，后者看到他生气的面孔，立即沉到水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岸上的人。
“这不会也是夏渐离教你的吧？”
躲在水里的鲛人点点头，随着他点头的动作，平静的湖面泛开一圈圈波纹。
宁栖晚没想到之前好端端，挺单纯的一个人怎么被夏渐离教成这样！
“实话告诉我，夏渐离还教了你什么？”
“教了我如何控水。”桑迪沃拉勾起手指，湖面立即出现一个巨大的水柱，接着，他手指向湖边的一块巨石，水柱立即涌过去，将巨石击碎。
“不错嘛，还挺厉害的，以后你遇到危险就不用害怕了。看来他还是有点用处了，除了这个呢？”
桑迪沃拉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头，脸色泛红，耳朵尤其红得可以滴出血来，他摇摇头。
“没有了，还是不想说？如果你不说，我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这湖里。”他站起来，佯装要走。
桑迪沃拉尾鳍一摆，拨起一片水花打湿了对方的衣衫，随后立即潜入水中，在水里转圈圈。
“嘿嘿嘿，你变得不听话了啊？出来！”
桑迪沃拉不得不出来，再出来时，睁着一双毫无畏惧的蓝色眼睛盯着对方，宁栖晚与他四目相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总觉得这个鲛人不太对劲儿。
“玩够了，该上船了吧？”
宁栖晚伸手，对方握上他的手，他一用力，把对方从水里拉上来，不过，桑迪沃拉有点大，顺势把他压倒了，后者的双手撑着地面，睁着大且深邃的眼睛看着他，脸上的水沿着鼻尖滴到身下之人的脸上。
哥哥的唇怎么生得如此好看？好红，好艳，像苹果一样，好想咬一口。
他拼命忍住自己的想法。
宁栖晚搂着他的腰，隐隐感觉到对方身下的某个部位对他有侵犯的意思。
“先慢慢地起来。”宁栖晚慢慢的把他推到一边，随后自己起来，打了几桶水放到船上。
桑迪沃拉站起来，地面的石子硌上了他的尾鳍，一路走，一路是血迹。
“你怎么走过来了？等等。”他冲过来，把鲛人抱起来，放到船上。
桑迪沃拉趴在桶边，时不时舀起一瓢水从头浇到脚，让自己保持清醒。
宁栖晚直接把船开到了自己的庭院中，随后立即把鲛人放进自己的浴池中。
“哥哥，这是什么地方？”桑迪沃拉看着水面上漂浮着很多红色的花瓣，捡起一片，把玩。
“你住的地方，记住别出声就对了，哥哥有空再来看你。”
他看着宁栖晚离开的背影，心中有点落寞，他好像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而活着了，以往浑浑噩噩的日子渐渐远离，他开始思考自己和自己的心。
但是好像有什么地方在疼！他找不到伤口的疼！
他将花瓣放在眼前仔细看，艳丽的花瓣让他想到了宁栖晚的唇瓣，对方的也是一样红，一样香，一样甜美。
他不由自主地把一片花瓣塞进嘴里，嚼了嚼，味道不是很好！
他想，或许他对他怀了不可言说的爱，最终的苦果只能由自己咽下，就像这片花瓣，看着美，其实味道并不好。
宁栖晚换了衣衫，没有先去找英珏玖，而是直接去找皇兄，告诉他夏渐离的事。
皇宫中，皇兄还被逼着批奏折，他一连看下来都是关于爆|炸案的事，看着都心烦！干脆丢下笔。
“皇兄，为什么生气呢？”
“栖晚，你来了？南海那边怎么样了？”
“‘母亲’死了，这是他的骨灰，他最后的遗愿是跟父皇合葬。”
“这……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皇兄，他虽然没有皇后的名义，可确实父皇唯一的妻子，如果他都没有资格跟父皇合葬的话，我真想不出还有谁能父皇合葬。”
“行行行，就你这嘴厉害，我们现在就去帝陵，将母亲的骨灰放进去。”两人立即从皇宫密道出去，径直奔向东郊帝陵。
“皇兄，之前那个爆|炸案查得怎样了？”
“英珏玖很厉害，不到三天他就查到了勾结狼卫跟城中的玫瑰国探子勾结在一起，还抓到了一个狼王左卫图索戊。至于大学士死得挺冤的，他查到了玫瑰国的探子，结果遭到对方报复灭口，差点被扣上了一顶叛国的罪名。”
宁栖晚微微颔首：“九哥确实厉害。”
“朕亲自审了图索戊，他嘴硬得很，根本撬不开他的嘴。”
“皇兄，这种事还是交给其他人吧，你不必亲自上手。”
“也是，前面就是父皇的陵寝了，走快点。”
宁栖晚从帝陵回来，已经是将近傍晚了，明天就是蒙奇的葬礼。他赶去迷烟楼见个心上人。
在迷烟楼楼下，他抬头往上看，看到了英珏玖坐在栏杆上喝酒，跟他以前一个样，一点都没变，月光洒在他身上，依旧这么潇洒干净利落，像利剑扫过寒霜，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九哥！”
他站在楼下朝楼上挥挥手，对方举着酒杯摇摇，示意自己看到了。他觉得对方对自己太冷淡了，可是他目前情感缺失，也没有办法体会到平常人的感情。
“九哥，你下来！我把那个鲛人带回来了，现在去试试能不能融合。”
英珏玖一个转身，从栏杆上敏捷地跃下来：“他现在怎么样了？”
“好得很，夏渐离教了他很多东西，他比以前强多了。”
“他住哪儿？”
“我府上的水池子里。”
“走。”
两人一起去祁王府。
长安，祁王府。
桑迪沃拉在水池子中游玩，大多时候在练习自己的法术，累了就趴在池边睡一觉。半梦半醒中，他听到了脚步声，立即醒过来，滑入池中。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走进来，他的脸型跟他相似，都是眉骨高耸，五官立体，眼睛深邃，不过，这个少年的头发是棕色卷发，而且对方有一只眼睛是红色的。
桑迪沃拉沉在水底，不敢出声，也不敢乱动，生怕招惹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明明听到有响声，怎么一进来就不见了？西莱斯特纳闷道，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看到池子中冒起了一串气泡，便趴在水池边，探身出去，往里面看。
谁知，一张苍白的脸从水中浮起来……
“啊！鬼啊！”
他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接着他便看到了一个半裸的身躯从水中扶起来，健硕的身子下半部是一条修长的鱼尾。
“你是殿下说的鲛人桑迪沃拉？”
“你是谁？”桑迪沃拉有些烦躁，为什么哥哥跟他说过我，却没有跟我说过他？
“我们见过的，只不过当时我在木板上，你在水下跟殿下一起。”西莱斯特解释道，他好奇地看了两眼对方的尾鳍，亮闪闪的鳞片呈现银灰色。
“你跟哥哥是什么关系？”
“殿下是你哥哥啊？难不成殿下也是鲛人？”
“你跟哥哥是什么关系？”桑迪沃拉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人有些烦躁，他似乎很在意他跟哥哥的关系，于是强调了一遍，眉间的阴骛之气变得愈加浓重，他很怀疑自己是否有足够的耐心跟他说话。
“没关系，我只是暂时没地方去，住在他家。”
住在哥哥家？他咬着尖锐的牙，有些不悦，沉到水底，让自己清醒清醒。
“喂，你出来一下，我有话问你。”西莱斯特喊道，可是水里的鲛人根本不理他，他也不想自讨没趣，便悻悻地离开了。
我这是怎么了？
桑迪沃拉沉在水底，上面是漂浮的玫瑰花瓣，一片片，一堆堆，但是他不喜欢这里，因为见不到哥哥。
他与宁栖晚分开不过半天，但心里的思念却像火一样燎烧着他的心，于是千里万里，都不再觉得路途遥远，千年万年，也不再觉得时间漫长。
他愿意等下去，等哥哥回头看见他，看见他的痴情，看见他的真心。
这要是放在一年前，他肯定觉得自己疯了，但是现在，他不会这么认为，他理解了自己的心。
谁说鲛人没有心，鲛人有心，但大多数鲛人在昏暗的深海和无止境的杀戮中忘记了自己的心，冰冷刺骨的深海之水冻僵了他们的心。
而宁栖晚就是照进深海的一束光，暖了他的心，却也刺伤了他的眼。
没有见到光之前，他可以安安心心地在黑暗中生存，可一旦见到了光，见到了外面的世界，滚滚红尘，其实说离就离得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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