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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白肃和的话依旧在傅彦心里埋下了一丝隐晦的忧虑,不仅更是因为白肃和怪异的态度,更让傅彦觉得隐忧的是许言,原以为对这个一直在自己身边养着的孩子颇为了解,却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了自己心里的自以为,一种失责愧疚像是迎风而来的雾,无处不在的让人感到窒息。

        傅彦心中有疑惑,但又担心许言的状况,到底没狠下心来问,只能让阮禹去查。

        阮禹看着手里的吊坠,再看想脸色阴沉的傅彦,不禁挑眉‘怎么,这不是小许言送你的,天天挂在身上,平日里让我看一眼都舍不得,现在舍得摘下来让我查。’

        傅彦默不作声了好一会儿,阮禹心下微沉,这些日子多多少少从小白嘴里了解了一些傅彦的过往,也算是明白了她疑心重的原因,这些年来但凡是跟核心利益接触了点的东西,傅彦都是亲力亲为,旁人没有半分染指的机会。

        之前还觉得傅彦这样过火了些,想着是不是该学着给傅彦上一个谏太宗十思疏,但这些年傅彦的确也是做的有条不紊,而且据历史积累一般直言上谏的人都没啥好下场,更别提上司是个暴君来着。阮禹也就一直没提。

        了解到原因之后,更是大呼侥幸逃过一劫,被自己交付后背和生命的战友背叛,带到自己身上,阮禹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次交付信任。而当初自己要是真的做了个敢于谏言的忠臣良将,怕也是要没好果子吃。

        大呼庆幸的同时也觉得有些惋惜,在小白的描述里那么欢脱春风化雨又温润洒脱的人到了现在这样处处惊疑算计,抗拒交付真心。不免也让自己觉得感伤。

        但当时还为因为傅彦对许言的不同而略微有一种宽慰,觉得到底命运还是留有余地,给傅彦了一个可以交之以心的人,不至于太过苍凉。

        但摸着手里触感极佳的吊坠,便又觉得不是那样,也许许言也没走进去,不过也是天崩地陷的暗渊那里是一束光照的亮的。

        阮禹将吊坠收进衣兜里,轻声叹了口气,边想着离开了。

        ‘这吊坠应该是在皇英庙买的,查一查价格还有经手人都有谁。’傅彦有些烦躁的揉了揉扎的刻板的头发,另一只手在磨砂质地的桌面上毫无节奏的敲击着。

        ‘好的。’阮禹低声回应道,之后便离开了。

        傅彦看着阮禹离开的背影有些颓然的伏在桌面上,许言送的吊坠成色好,当初告诉听他说是从小商品店里买的,傅彦便是不信的,但是自己给许言的副卡也没被使用的痕迹,傅彦含着疑惑,倒也没有深究。

        现下合着白肃和的话和神情,便像是暗涌的平静水面突然溅起的浪花,一不留神便卷起滔天巨浪。

        含着心事工作的一天效率算不上高,等到了晚上九点,傅彦还是雷打不动的出了办公室,因为外面的温度还是很高,傅彦将西服外套脱下来放在手臂上半搭着,就离开了公司。

        晚上九点依旧是灯火辉煌的夜景,傅彦坐在车里等红灯,一只手抵在方向盘上,眼睛盯着灯牌上不断变换的数字,神思却已经飘远了。

        自从知到许言的病情,她一直小心观察着许言的状况,也发现了许多从前没有注意到的事情,比如许言故作轻松下的小心翼翼,还有乖巧懂事下的坚忍努力。

        接连多日傅·痛改前非·彦每天早早接孩子回家,每日给许言整理书本时发现本子上密密麻麻又清秀好看的字迹都觉得既欣慰又心疼。

        往日里虽然也听说过不少‘苦学生,累学生。’之类的话,但到底了解不深,所以往常得了空闲温杯奶送到房间也就是傅彦自以为的好家长了。

        可几日的细心观察,傅彦看着回家以后笔耕不辍的许言,朦胧的月光洒在清瘦笔直的脊背上,傅彦甚至觉得比自己每日繁重枯燥的工作还要累。

        还有偶尔翻阅的数理书,仿佛会七十二变的公式和密密麻麻的解题过程,让傅彦理解了每次傅屹的哀嚎和累觉不爱。

        也更让傅彦心疼许言。

        让阮禹去调查一方面是因为白肃和飘忽的态度,但更多的是想知道这吊坠的来历。

        自从得知许言郁结于心,傅彦每每在悄寂无声的黑夜都在想造成这样的境况的原因,但往往翻来覆去,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放在办公室堆叠的育儿书也细细翻阅过了,可每次沉下心来在看到许言的畏缩不免还是觉得心竭,那感觉就像是手里捧着,心里装着宝物,竭尽的守着可还是慢慢流逝、消弭。

        车窗外的灯光闪烁变换,车水马龙,傅彦握着方向盘,左手轻捏郁闷的快要挤压在一起的眉骨。

        干净利落的车影穿梭在车道,傅彦蓦然想起了自家的便宜爹,突然觉得有些同病相怜的顿悟和理解,世事无常,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怨天尤人,傅彦自宽的想着,好歹自己只有这一个祖宗,比起她爹还要强上好些。

        晚上十点,许言钻出教学楼来到学校门口,不出意外的又看见了来来往往的人群里长身而立的身影,一种油然而生的归属感像是夏日里曝晒过的棉花种子,温暖在夜风中蔓延。

        ‘许言’不约而同,傅彦也看见了许言,清爽的夏风将少年的宽大的夏季校服袖子吹皱,额发也随风飘起几缕,摇摇晃晃,在路灯的照耀下闪着细碎的光。没由来的让人心念一动。

        傅彦像许言招了招手,许言便像是得了什么召唤的指令,咻的窜到傅彦眼前。

        许是少年跑的实在有些快,傅彦甚至能感受到少年奔跑时携来的几缕带着清爽皂角气息的风,晃得傅彦发愣,再抬眼就看见少年挺直的站在自己面前,离得极尽,借着路灯,傅彦甚至可以看见少年脸上细小的绒毛。

        ‘长得真快,都比我高了。’傅彦回过神,为自己一瞬间的发愣打起圆场来,手下意识地就想往少年的头上摸去。

        许言心细,傅彦的手还没抬到地方,少年的头已经乖顺的垂下来了,刚好碰到傅彦往上抬的手,几乎是一瞬间,柔软的发丝就撞进了傅彦的手里,但又因为离得极近,有几缕迎风招展的头发碰上了傅彦光洁的额头,痒痒的。

        作为一个钢铁直a的傅彦从没和人离得这样近过,夜灯下漂浮的灰尘在光下起舞,一种莫名的情愫涌上了心头。

        ‘那个,先上车吧。’因为过度的紧张,傅彦甚至有些结巴,如玉的耳垂藏在发间,野火燎原一般泛上红。

        车子启动,半降的车窗不时涌来清爽的夏风,可傅彦脸上的热意确是始终都没下来过。

        许言坐在副驾驶,眼睛看着灯光闪烁的街景,一帧一帧在眼前掠过,心里泛起一浪接着一浪的潮,往昔里碎的拼接起来的心脏像是沁在了蜂蜜里,甜的人发软。

        敏感谨慎如许言,怎么又感受不到傅彦这些日子的变化,以往傅彦对着他也好,不过总是拘着的,物质方面予取予求,但再多的确实克制的,许言看的分明,原来两人每一次再亲近一些的交流,傅彦总是下意识的有些拘束。

        第一次见面将自己拢进怀里,细声安慰的样子许言总是难以忘记的,每每暗自神伤时,许言总是偷偷的将这份快蒙尘般久远飘渺的回忆翻出来,总盼着从里面咂摸出几丝甜蜜来。

        但每当甜意涌上心头,更多的确实怆然,但细想又实在是怨不得的。

        傅彦回了京都就忙的飞起,神仙作息的每次都让他担心,许言看着心里不忍,每次跟傅彦说了,这人面上答应,接下来确是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头铁的很。次数多了,许言也不敢再说,生怕说的多了,平白惹了厌烦。

        但现在,傅彦早早离开公司来接自己,是许言怎么也不敢想的,但如今却是实实在在发生着的,而且是每日如此,还有每天早上铁打不动的叫醒服务,有时他其实已经醒了的,但是又格外贪恋傅彦温和的不似平常的声音,又埋在枕头里装起睡来。

        想着这些日子里,两人点点滴滴的时光,嘴角扬起的弧度是怎么也消不下去,甚至看向窗外的目光也偷偷的往傅彦的方向瞟。

        许言瞟着就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始终也没发现到底是哪不对劲,直到视线飘到傅彦空落落的颈间才意识到原来是没戴坠子的缘故。

        这坠子是许言废了好些力气求来的,听人说很灵验的,有避灾祈福的功效,现在看傅彦没带着心里不禁有些失落,但又想着前些日子给自己求来的坠子,许言心里又是说不出的有些激动。

        手下摩挲着系在小臂上的挂坠,心里想的是皇英庙那位仙人说的话‘此坠有镇压驱厉之效,带上它不管何种邪秽诅咒都可保它不会再犯。’许言恨自己身上带着诅咒,对着香火旺盛,一副仙人模样的庙圣更是深信不疑。

        更何况这两个坠子都不是平白得来的。几番周折,历经艰辛得到的东西,人都会发自心底的当成珍品,深信。许言也不例外,想着日后不必在为命运所累,还有傅彦的亲近,许言恍若踩上了云端。

        ''还有两周就要考试了,紧不紧张。''等脸上的热意终于缓缓褪去,傅彦才偏过头询问到。

        沉浸在自己思维里的许言听到傅彦的问题,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还好,老师说学校会在考试前五天放假,留给我们用来放松和自由复习。’

        大概是因为还没反应过来,许言的回答和傅彦的问题有些搭不上,但到底也不至于风马牛不相及,两个人又是闲聊,无人在意,甚至也顺着这个话题聊下去了。

        傅彦垂眉想了想公司里的事务,因为自己连续多日的按时按点的出勤堆积下来的工作压的像山一样,颇有些头疼。

        两个庞然大物一样的公司事务不可谓不多,傅彦放不下心将手头里的事务交给别人,往日里拼命三郎一般的加班加点勉强完成的事务一旦松懈下来便压得人喘不过气。

        傅彦心里细细琢磨着可以接手这些事的人,但在脑子里辗转几圈也没翻出来一个人。到了最后像是福至心灵一般,段禾这个名字出现在了脑海里。

        段禾不管是能力还是其他都是一个很值得托付的存在,想到这里傅彦微拧的眉也慢慢舒展了下来。

        ‘这几天我可以自己待在家里复习,不会很麻烦的’许言看着傅彦不太分明的神色,原本喜悦的心不禁微微沉了下去,嘴角弯起的弧度也僵直的有些沉重,但许言还是用了力气继续维持着,生怕让傅彦看出来自己的变化。

        傅彦原本已经舒展起的眉毛在听到少年略带着讨好的笑和解释后又微微拧起,傅彦的目光借着车内的后视镜撇到了少年眼中难以掩饰的失落。车外的夜风裹着热浪,狂欢般熙攘的车群密密麻麻的,傅彦感受着内心涌起的烦躁,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用力的让指节发白。

        ‘嗯’傅彦心里幢幢闷的发疼,嘴角扯了扯也没发出声音,最后只能低低应了声便将视线放在了密集的车流上。

        许言听到傅彦的回应,惴惴不安的心才放下,不过尽管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许言还是有些失落,心里空落落的,眼角也被车外的热风吹的发酸。

        就这样,车厢又陷入一片寂静,除了车里鼓动的空气,再没一点声响。

        挤过密集的车流,两个人才到了家,不同往日等着傅彦将车停到车库一起回去,今天的许言抱着书包,不发一言的回到卧室,拉开拉链看着书,一点想做的心情都没有。像是自暴自弃一般抱着书包将自己团进被子里。

        过了一会儿,傅彦停过车发现往日里跟在身后的小尾巴不见了踪影,心里发沉,急忙回到屋内,直到看见屋内亮起的等才把步子放缓。

        ‘小混蛋,闹脾气了。’傅彦后知后觉想到什么似的,嘴角眉眼都带了笑意。

        傅彦看着许言虚掩着的屋子,从门缝里挤出来几点黯淡的暖色光束,静悄悄的,将身子探进去才看见床上微微隆起的人形。

        小小的一团,傅彦想着许言算得上凤毛麟角的身高,心头莫名酸涩,轻手轻脚的到了床边,傅彦想出声哄,只是唇张了半天最终又停在了那,在商场上口若悬河,步步紧逼的傅彦不知第几次又在许言面前哑了声。

        像是沾了水的烟火,不管里面的燃料如何绚丽,却终究哑了火,闪现不出一点。

        ‘生气了。’傅彦最终半是疑问出了声,靠在床边上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被子里传出声响,傅彦有些焦,又怕许言在被子里憋着了,于是蹑手蹑脚的将被子掀了个不大不小的缝。

        至于不大不小,大概就是既满足了少年想要继续裹在被子里当鹌鹑的需求,又恰好能让被子里汲取一些流动的新鲜空气。

        ‘没有’被子里发出闷闷的一声回应,不一会儿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又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只是叽里咕噜被子里的人钻了半天,也只钻出了个头,还是背面,将脸严严实实的压在柔软的被子上。

        ‘这么生气?’傅彦将手轻轻放在许言的后脑勺上轻轻拢了几下,也没等到回声,最后也不知道是耐心告罄,还是怕少年一声不响的把自己憋着。傅彦将手探进被子,轻轻捏着许言的肩膀将人翻了个面。

        ‘生气也不能把自己憋着。’翻的期间傅彦感受到了手下少年微微的挣动,于是像是哄小孩的语气轻声劝到。

        结果把人翻了过来才发现少年红红的眼眶,也许是还有几分被人发现偷哭的羞恼,许言的耳垂也泛上了红意。借着室内略微暗些的灯光,傅彦甚至能看见少年颤动的睫羽上挂着的泪珠。

        过于寂静的室内,不知是哪里传来如擂的心跳,雀跃,跳动。

        ‘怎么还哭了’傅彦低声问询到,声线有些不稳,但却意外的温柔,像是热辣午后的一缕清风,不期而遇的惹人心醉。

        ‘我没哭,你看错了’许是傅彦过于温柔的语气给了少年勇气,许言将眼睛睁开,一边诡辩到。

        ‘好,你没哭。’傅彦似乎是为了今晚许言格外不同往日的‘叛逆’感到新奇和高兴,心念一动,手就轻轻抚了抚少年格外削薄的肩,一边十分识趣的附和到。

        ‘等你学校放假了,我就去接你,之后一直陪你到高考,给我们家的准大学生保驾护航,行不。’傅彦看着往自己手心蹭的人,语气更加温柔的说到。

        ‘真的’少年像是被这个巨大的惊喜砸晕了,一下子从被子里探出来,两只手拢着傅彦的脖颈,傅彦甚至能感受到少年说话时耳边温热的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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