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一个男人想要一个女人待在身边
不知道凌惜语又会受了多少的苦。这样的念头不只是季宇哲的感叹，也曾经无在那之后的几年里数次的闪现在方骁斐的脑海里。
人好像都有一种很自我的生物，永远相信自己的比较多一点，方骁斐就是这样的人。若是在以前，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方骁斐也绝对不会相信他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转眼已经快七年了，方骁斐却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曾经的温文儒雅，曾经商场上的谈笑之间，都已渐渐带上了冷意，若不是早已与他相交多年，他流露出来的那种无形中的冷漠会让人误以为那便是他天生的本性。
只有经历过夜的黑，方知白天里太阳的可贵。
方骁斐和黑曜都是他的好兄弟，于季宇哲的私心里，他是不愿意凌惜语跟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牵扯上关系的，但是偏偏却是两个都牵扯不清了。他冷眼看着这三个人的纠纷，却无从插手，感情的事情，向来只关局内人的事。
方骁斐的转变如同黑曜出人意表的举动一样，让人心惊。或者他们所有的人是不是都想错了？他的感情的归属，并不想大家心里想的那般理所当然？或者，连他自己都尚且不知道答案。
季宇哲看了看方骁斐，忍不住将目光转向封司夏，他想问封司夏，那样对她之后，有没有后悔过？
封司夏慵懒地半眯着眼眸斜睨着修得光洁的指甲，不理会季宇哲投过来的视线，抽了张面纸细细的擦拭着修长的指头。
季宇哲并不清楚，为什么封司夏会对凌惜语有那么大的成见。但是，他知道，那个时候，封司夏真的有去找过她。
季宇哲有一点气结，皱着眉封司夏悠然自得的神情，什么严肃的想法都被他化为无形中了。
方骁斐漠然的看着他们，知道他们的心思，他们一直在他和黑曜之间努力周旋。只是，黑曜于他来说依然是难于化解的心结，要想回到以前，是不可能了！
身体动了动，想起身离开这个空间，既然他无能无力打破这个因他而起的僵局，那不如离开。
恰好在这时候，他的电话震动起来，方骁斐眉头蹙起来，以为是秘书打来的，看也没看就挂掉了。谁知道电话那边的人依然锲而不舍，刚想关机，但是一看见显示的来电号码，心里突然一阵浮躁，犹豫了一会儿，手指在按键上游弋，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任它响着，直到停止。
封司夏停下手上的动作，朝季宇哲看过去，看到他已经沉默下来，沉沉地看着方骁斐，眼神里装满了复杂的感觉，具体是什么却无法体会。
直到电话的铃声响起了第三遍的时候，方骁斐依然无动于衷，静静地等着它停止后，抬眸看见封司夏和季宇哲都用一种了然的眼神注视着他，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眼神里传递着“什么都不要问”的讯息，然后一仰头将杯中晶莹的液体全部倒进喉咙里。
就算他不说，封司夏也知道打电话过来的是谁，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方骁斐在看到她的来电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反应。所以他也没有用多大的心思也能猜得出来。
三个人各怀着各的心思，开始闷不吭声的只顾喝起酒来。被这个电话扰乱了心思，干脆就继续坐下来，酒一杯一杯的倒进胃里，带来一阵阵轻轻的抽痛。
“那个……冉怀柔……她有没有说过……”方骁斐看着封司夏，迟疑地开口说，但还没说完又被突然骤然响起来的铃声打断了话语。
封司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
他面露不悦，眼底露出被打断话语的怒气，顿了一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电话，看也没看的就接了起来，口气里很不耐烦的地说道：“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那一边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但开口说出的话却让他愣了一下，身体接着就绷直了，差点就站了起来。
方骁斐脸上挂满了难于置信，但又好像是惊喜，这样复杂的情绪在他的脸上交错，形成了很诡异的感觉。
他强作镇定的听着对方说话，但依然不受控制，脸色由震惊转为狂喜，又变成焦急，虽然只是在很短几秒钟的时间里，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接连变了好几番，最后竭力克制着才慢慢归为平静。
可是季宇哲和封司夏都注意到了，他随意地搭在椅子把手上的手，依然在克制不住地颤抖着。
对方大概只是简短地问了几句话，方骁斐在接电话的过程中除了回应几个单音节字以外，并没有说其它的话语，但是他神情之中的激动却是丝毫做不了假的。
季宇哲和封司夏带着探寻的目光对视了一眼，无法听到电话里的对话，皆无法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从跟凌惜语离婚了之后，或者说是从凌惜语跟着黑曜远走他乡了之后，方骁斐的性子发生了巨大的转变，甚至远甚于当年辛琳琳无故失踪的情形。
也从那个时候开始，便难于在他的脸上找到大起大落一般明显的变化，最多是在不悦的时候，蹙着眉头冷冷地瞪视着你。
所以这样丰富而变幻的神色交替的出现在他的脸上，不禁让他们两人在惊异之中，也不由自主地隐隐带了担忧。
挂了电话，方骁斐僵坐着，大手微微使劲的捏着手中银色的电话，突然起身就要向外走。
季宇哲见状连忙拦下他，问道：“是谁的电话？琳琳打来的吗？”
方骁斐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嘴角抽搐了几下，才缓缓地摇摇头，说：“不是，是……我妈。”
季宇哲皱着眉，不解的说：“伯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看把你急得。”
方骁斐似乎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下拿着手机的正在颤抖的手。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封司夏，看到他也是一副等待着答案的是神情。
原来，他的心急表现得如此明显。
他的拇指轻轻摩擦着被他在耳边捂出温热的手机，带着艰涩的嗓音说：“我妈说……好像看见她了。”
季宇哲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他说的她到底是谁？会让斐少如此激动。
看到方骁斐的眼眸里含着痛楚，还有脸上隐隐的苦涩，豁然明白了什么，脸也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你说的那个她会是我心里想的那个她吗？”
方骁斐微微点头。此时他的心底也是波涛暗涌，沈婉？为什么是他的妈妈看见的？那又是什么时候看见的？
季宇哲的脸上蓦然散发出冰冷的气息，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他。
封司夏看着他们对峙的眼神，也突然明白了他们口中的她是谁，嘴角轻轻地抿起，轻笑着说：“哦？难怪了，斐少刚才该不是也是想问我，冉怀柔有没有跟我透露过凌惜语的消息吗？”
方骁斐听了他的话，脸倏地一沉，俊脸上闪过一丝窘意，那种极力想隐藏的心思就这样被人用如此漫不经心地道破的感觉，让他心里感到愠怒。
“你们这是想要干什么？”看着他们同时不约而同地露出这样怪异的表情，方骁斐不由沉声问道，眼眸微微眯起，眉之间紧紧纠结，像高山一样隆起，一种因为紧张而引起的气结很明显的外泄。
封司夏微笑着不说话。
反倒是季宇哲，他的话语里不禁多了几分怒气，拧着眉头，很不是滋味地说道：“应该是我问你，你只这是想要干什么？”
方骁斐看着他，抿了抿嘴角，缓缓而且清晰地说：“一个男人想要一个女人待在身边，你说还能是因为什么？”
看到季宇哲愣住了，方骁斐又开口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凌惜语，我想让她一直待在我的身边。”
这句仿佛宣誓一样的话，让在座的封司夏和季宇哲的脸上都讶异了。方骁斐说出这句话以后，反倒释然了，既然是心底真是所想的，那他也不想违背了自己的意愿。
“你现在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说这句话的？”季宇哲紧绷了声音问，那张敛起的面容，还有那种视线，仿佛是要将方骁斐看穿了一般，“她的前夫吗？你不觉得对你们来说，已经有点晚了吗？”
“只要是我想的，就永远都不会晚！”此时，方骁斐没有被他的话给激怒了，他的俊脸上反而从满了自信，有着似乎已做了某种决定的从容。
“你就是一直都这样子，才会让她情何以堪啊！”季宇哲有开口，神情里点挣扎地看着他，一方面他但系凌惜语会再次受到伤害，另一方面，他又有点不忍心阻止方骁斐。
方骁斐默了，季宇哲的这句话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她，那张好像深深地镌刻在心底里的泛着清冷的小脸，但那上面却挂满了泪，直到他才发现，在他的面前，她似乎从来就没有发自内心的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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