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京之鸟
“小鸟神……？”
小兰呆住，年幼的她还处在相信神明妖怪圣诞老人的阶段，虽然没有听说过‘小鸟神’，但她还是对加茂鹤见说的话信以为真，“是给小兰的吗？小兰可以收下吗？”
小女孩的眼睛被眼泪洗涤后宛若在阳光下璀璨夺目的黑曜石，有着纯粹而强烈的能量，细细观察还能发现底下镶有紫龙晶。
她的表情终于不复之前的难过，脸上的婴儿肥被笑容堆得宛如年画娃娃。
被她这么期待地盯着，饶是加茂鹤见也觉得内心最柔软的那一块被天使轻轻触碰，语气不自觉变得温柔。
他单膝跪地，把剩下的包装袋放在地上，改用双手举着甜点盒，做出难过的表情对她说：“小鸟神说就是给小兰的，如果小兰不收下的话，小鸟神会很伤心的。”
小兰听他这么说，着急忙慌地接下甜点盒，紧紧抱在怀里，两只手交叉扣住盒子像是在守护什么无价之宝。
她向加茂鹤见郑重地鞠躬，说道：“谢谢小鸟神大人，我会好好珍惜的！”
“喂喂，哪来的小鸟……”工藤新一读不懂空气，他只知道自己听说的高天原故事里没有这么个神明。
加茂鹤见瞪了他一眼，暗示他闭嘴，又搭住小兰的肩膀迫使她抬起头，无奈地对她说：“我不是小鸟神，小鸟神看到你收下之后就离开了。”
“那大哥哥一定是小鸟神大人的神使！就像动画片里的神明大人和神使一样！谢谢大哥哥！”小兰神采奕奕地看着加茂鹤见，眼里再无泪水，满是孩童特有的憧憬。
加茂鹤见不说话全当默认，揉揉她的头，准备起身回校。
“大哥哥等等！”小兰见他想要离去，连忙从兜兜里拿出钱包想给他钱，转念一想又觉得钱和小鸟神的眷顾并不等价，抓住加茂鹤见的衣角对他说，“我们下个月要去仙台的滑雪场滑雪，可以请大哥哥也一起去吗？”
刚才被瞪了一眼的工藤新一一直插不上话，这时才察觉到不妙，连忙拉住小兰出声阻止她，“小兰！我们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万一他是坏人呢！”
“新一！大哥哥可是小鸟神的神使，他不是坏人！”小兰显然已经对‘小鸟神’的名号深信不疑，大声反驳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急得直跺脚，拉过小兰对她说：“什么神使啊，我都没听爸爸说过‘小鸟神’！根本就没有这个神明！”
加茂鹤见回绝的话已经到嘴边，可一听工藤新一这么说，又吞回喉咙里，舌头无意识舔了下后槽牙，再次蹲下对小兰笑道：“我会去的。刚才小鸟神传信要我‘答应小兰’呢，所以我会去哦。”
“真的吗真的吗！小鸟神大人记住小兰了吗！”小兰欣喜若狂，抱着小鸟神的馈赠原地打转地跳了起来，连抽噎都被她抛到脑后，“到时候我要跟爸爸妈妈还有新一的爸爸妈妈说，还要向他们介绍大哥哥！”
“对了！得把大哥哥的联络方式记下来才对！”小兰终于想到要约人是需要有联络方式的，急急忙忙地找纸笔，但因为抱着甜点盒，没有办法从书包里拿出纸笔，只能先把甜点盒夹在腋下，伸手去够书包的背带。
工藤新一看着她稚拙的动作，两眼变成半月眼，自觉解下书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上学用的纸和笔，递给加茂鹤见，对他说：“给，看在小兰的份上。”
说完，他又帮小兰把甜点盒放进小书包，拉上拉链后向加茂鹤见主动介绍自己，“我叫工藤新一，她叫毛利兰。我们两个是小学生没有手机，所以需要大哥哥你把名字和联络方式告诉我们。”
加茂鹤见在纸上写下名字和联络方式，还特地给名字标上平假名。他把纸递给毛利兰，笔递给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喂喂，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つ……つる嗯！”小兰拿起纸仔细辨认，刚从幼稚园升上小学生不久的她认不出太多字，还试图忽略最后一个音。
工藤新一凑到小兰那边看纸，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tsu、ru、mi，鹤见？这是你的姓吗？”
“不，是我的名字，讨厌的姓就不和你们分享了。”加茂鹤见笑眯眯的，站起来拿过纸，对折塞进小兰的书包，对毛利兰说：“特别关照我们可爱的小兰，可以喊我鹤哥，新一不可以。”
介于工藤新一刚才说他是坏人的话，心眼赛芝麻的加茂鹤见心安理得地‘特殊优待’工藤新一，小鸟神可不喜欢乱说话的小孩。
他左手提起包装袋，右手牵着毛利兰，向前方喊道：“走了走了，鹤哥带迷路的小孩回家咯——”
“好耶！跟鹤哥回家咯！”毛利兰举起另一只没被牵的手，作胜利状。
“喂你们两个别把我忘了啊！”工藤新一把笔放进书包，收拾好才小跑跟上两个人，小手被善良的毛利兰偷偷牵起，他紧紧回握像是怕被丢下，“你们俩是什么幼稚园儿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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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为了送刚认识一小时的两个小孩回家，一路护送他们到东京。之后留下吃饭不说，还被其中的女孩子挽留在东京玩了好几天？”
庵歌姬趴在床上装作还在痛的样子，右手揉着前几天被加茂鹤见伤到的腰，咬牙切齿一脸凶相对他说：“你知不知道我和冥冥为了你，还跟老师撒谎说你生病了！”
“而你！你居然翘课在东京玩了好！几！天！”她伸出左手食指愤愤地指着加茂鹤见，心里抑制不住的愤怒和羡慕使得手指不住地颤抖。
“那可是东京！你知不知道我多想去东京玩！”
旁边坐在凳子上的冥冥不禁扶额叹息：歌姬的重点原来是这个吗……
“对不起对不起歌姬前辈，”加茂鹤见拿出后来再买的第二份‘京之鸟’，放在庵歌姬面前，双手合十低头向她赔罪，“作为交换，我特地又去了一趟‘京之鸟’，给前辈买了两份豆沙味的！”
庵歌姬迅速夺过包装袋，把它藏到被子里，抬起下巴示意加茂鹤见退下，身体坐起来也不再装样子，她上回被加茂鹤见伤到的地方早就已经好了。
不如说是他当时及时反应过来，手上收了点力道，不然就不是只痛几天那么轻松的事。
“咳咳，下次要提前和我说，什么都不说就翘课这种行为可不提倡。”庵歌姬轻咳一声，对加茂鹤见翘课的事不置可否，凑到他身边悄悄地说：“下次我要吃铜锣烧，哆啦●梦吃的那个，七味斋有卖……”
加茂鹤见假装答应她，无助地看向冥冥，向她发送‘救命’的信号。
冥冥这次终于愿意接受信号，上前将两人分开，后又对加茂鹤见说：“去把你的刀带上，今天有任务。”
庵歌姬这才想起来正事，一秒恢复正经模样，拿起桌上的手机道：“我先联系辅助监督，冥冥和鹤见都去拿武器，我们一会在校门口集合，辅助监督会开车带我们去任务地点的。”
“诶？不是说要过几天出任务吗？”
“你以为你去东京玩了几天啊可恶！”
……
负责三年级两名学生的辅助监督叫桃山桃，庵歌姬和冥冥喊她桃桃，加茂鹤见也跟着这么称呼她。
“这次的任务是位于九州岛的福冈，‘窗’监测到那里的医院诞生了两只二级诅咒。”桃山桃目视前方，双手紧紧扣住方向盘，边开车边分神和三名学生转述任务。
坐在副驾驶座的是加茂鹤见，因为他说让女孩子一起坐后座会安心一点，虽然不知道谁会安心，但庵歌姬和冥冥还是听他的意见，两个人坐在后座。
庵歌姬往座椅中间探头，两只手搭在前边的左右座椅上，转头对加茂鹤见说：“在医院监测到的诅咒，一般都是从人对医院的恐惧中诞生的，不会很难对付。
“这次有两只，我一个人对付一只，另一只就由冥冥带着你去试试手吧。”
冥冥坐在驾驶座后面的座位上闭目养神，她今天不像往常一样散着头发，反倒是将头发捆成一束大大的三股辫，垂挂在面前遮挡住右眼。
加茂鹤见猜测这是她发动术式所需要的必须条件。
“不，上头吩咐了，加茂鹤见同学需要单独行动。”
桃山桃突然说出的话，打破了庵歌姬的计划。
庵歌姬的呼吸一瞬间停滞，骤然皱起眉头，不认同地看向桃山桃，问：“鹤见刚进咒高没几天，那可是二级咒灵，而且这是我和冥冥的任务吧？鹤见他本来都不用跟着来的。桃桃，这是怎么回事？”
车辆恰好行驶到十字路口，停在红灯前。
桃山桃松开方向盘，低头喃喃道：“我也不大清楚，上头是这么吩咐的，我也要一起跟进去守着。”
加茂鹤见听到这也毫无情绪波动，后背贴在椅背上，头靠着头枕，侧头盯着桃山桃。
她或许是对二级咒灵感到害怕，落在腿上的两只手绞成结，手背被圆润的指甲戳得发红也不知痛，身体微微战栗，呼吸缓慢沉重起来，眼睛也牢牢地合上，不敢直视前方被太阳烧得火红的云彩，整个人缩在阴影之下。
直到被后车喇叭轰鸣惊醒，才发觉红灯早已跳转成绿灯，另一条车道川流不息，自己却停在十字路口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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