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贺昶宥神情有一瞬间僵住，不等秦卿表态一个“好”字。：连忙开口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自喜欢皇儿，只是他尚年幼且不知往后你会给他添几个弟弟妹妹，这般草草立下于他于二子而言才是不公。”

        秦卿见人那要着急忙慌的模样，眼里从惊到慢慢弯起。

        她同人笑着说了句：“我知晓立储并非小事，与皇儿而言也并非只有好，我以为陛下说的不错，不能在此刻就立下皇储来。”

        贺昶宥听人认同的话才慢慢平复下来。见秦清同自己笑着，便安静着不舍得开口打破了此刻。

        “你放心，我会在满月宴上封他为秦王，秦卿你要相信我并非不爱这个孩儿。”贺昶宥说着话拉住了妻子的手，满脸的认真。

        秦卿看着人迟迟没将手抽回来。

        她见贺昶宥对自己笑着，却觉得眼前的人并不高兴，秦卿没多说只是点了点头。

        这回贺昶宥的笑变了，他牵着秦卿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看着是那般柔情。

        随后的晚膳这人也满是笑意的给秦卿布着菜。

        黄昏之时醉落霞，他拉着人出了偏殿的门，带着秦卿一道去看孩儿，让岑幸准备了两张纸。

        小孩儿刚吃饱见着人来咿咿呀呀说个不停，秦卿俯身捏着孩儿的手，开心的不得了。

        等从父亲手上拿过小纸团来，什么也不知道的人只往自己嘴里放，还是秦卿手快拿了过来。

        手上的东西被抢了也乖乖的不哭不闹，只挥着小手要同母亲玩，身子动一动的十分可爱。

        贺昶宥就站在后头，看着这幅妻贤子孝的场面，也同人一道笑着。从前他竟不知这事能这般的美好。

        打开秦卿拿过来的那张小纸，赫然是个“瑞”字。贺昶宥看着还高兴着的母子不自觉叹了口气，天命可为亦难为，但至少他知晓后头的路，会护着孩子走得更为小心。

        秦卿看了过来还笑的同贺昶宥说这是个好字。贺昶宥才同人笑着抱起孩儿喊着：“瑞儿高兴你自己挑的名字吗？”

        这幅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场面自是没过一宿就在宫里传遍。

        忻春嫣听后气到用不下饭，但她等着三寒的谋划不能轻举妄动，只是她没成想自己不找贺昶宥，这个人当真就先来寻着自己了。

        听着岑幸来传话忻春嫣好似又活了过来，连忙让女使给自己梳头打扮，换了两身衣裳才选择满意的，兴冲冲的出宫门，恨不得立马到毓庆宫出现在贺昶宥眼前。

        一进门脸上就是止不住的笑，喊着：“宥哥哥。”跑着一头的汗，却那样高兴的看着人，

        今日的正殿里，却不止有贺昶宥一人。苏斌正跪在下头好似等着人来。

        贺昶宥坐着看着进殿来的人，没有露出一丝笑来，这脸色让忻春嫣想走进的步伐都顿在下边。

        像是想起什么，乖巧的同人行礼规矩的喊着：“陛下万安。”

        但这些下来贺昶宥都没有任何反应，他看着人没一会儿就先喊着苏斌的名，让人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苏斌向前便是对着忻春嫣说道：“在御膳房那碟酸杏里动手脚的是娘娘宫中的内宦吧。”

        就这一句话让人顿时没了笑意，忻春嫣慌张的看着贺昶宥转而又看向苏斌狡辩道：“苏指挥使这话可不能胡说。”

        苏斌看着眼前人也是摇着头，这人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妹妹，从前忻熠在时也算乖巧，又想着忻春妩的模样，一母同胞的姐妹怎会相差竟这般的大。

        “娘娘，锦衣卫做事自是有证据，不会平白冤枉人的。”苏斌依旧引导着，希望忻春嫣能自己将这事说出来也好从轻发落。

        这时坐在上头的人却不耐烦的开口喊着苏斌眼里满是警告，贺昶宥便直接同人说道：“你不用对她再说废话了，忻春嫣你往那点东西里下了什么你自己清楚。如果不知道的话，让三寒来给你回忆回忆。”

        忻春嫣见着人那般严肃的模样，瘫坐在地上，立刻红了眼喊着：“宥哥哥。”

        那尾音真是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记起来了？”贺昶宥问着，步步紧逼。像是今日定要治了忻春嫣的罪。

        这人自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承认了，她依旧同贺昶宥摇着头边落泪边说道：“我不知道宥哥哥你在说什么，我自入宫便一直乖乖的待在撷芳宫里，除开平日来毓庆宫自是一步都不往外出的。什么御膳房什么酸杏的，我真不知情。宥哥哥你可不能只听了旁人的话啊。”说完还痛哭起来。

        忻春嫣自是心慌啊，但总觉得贺昶宥依旧会像从前那般就算知晓了结果也包庇着自己。

        贺昶宥看着下头的人哭天喊地的模样，听着满殿回荡的哭声，如今只觉得头疼。而后也只点着头嗤笑说着几句真好，他看向苏斌示意可以将人带上来了。忻春嫣今日这模样明显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没一会儿功夫，忻春嫣泪眼婆娑的就看着那个小内宦被人架了上来，她吓的停了哭连连退后。

        她那日就疑惑岑幸怎么会记得这么一个小内宦还亲自来同自己要人，原来是在这里等她呢。

        见人身上被打的皮开肉绽的，人喘息着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锦衣卫抬上来就将人随意丢在地上。

        内宦看到了忻春嫣自是努力的向自己主子这里爬，只是这头向前那头退后的仿佛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两个人隔得极开。

        忻春嫣像是受到了惊吓，尖叫着喊了几声宥哥哥后撞到了后头的柱子上，那声响还真撞的不轻。

        苏斌这才上前抓起地上的人就说道：“将你同锦衣卫陈述的在原原本本的说上一遍。”

        小内宦看着高堂上的人明白自己是没有活下去的希望，这才开口：“是三寒让奴才去御膳房里往那个食篮里倒了一瓶水。奴才只是听从主子的命令不知道那是害人的东西。”

        贺昶宥自不耐烦听人在事后狡辩，听完就让苏斌堵住了人的嘴，转向忻春嫣问道：“听明白了吗？要我去把三寒叫来也这般严刑拷问，还是你也去受一顿罚才能同朕说实话呢？”

        忻春嫣咬紧了唇，看着人那狠厉的眼神，明白今日之时无回旋的余地。她慢慢松开嘴，对着人哭笑着只开口说了一句：“凭什么？”

        见人终于开口了，贺昶宥这才摆手让苏斌带着其他人一同下去。

        贺昶宥也慢慢从龙椅上走了下来，站到忻春嫣的面前。

        趴倒在地上的人抬头望着贺昶宥，眼神里也不再是往日娇弱的模样。她开口厉声问着眼前人：“宥哥哥，你为什么要娶她秦卿为后。你明明是爱着我阿姐的，如何现在又能爱上那个绣花枕头呢？”

        贺昶宥不变神色也没有动手，“忻春嫣你知晓你在说什么吗？”

        “我自然知道，明明是我陪着你那样久的时光，我从小便说要嫁给你的。可你那时眼里只有阿姐，后来你的身边只有我了。凭什么因着内阁的一句话你就娶了别人还要送我走。”忻春嫣说道后头都激烈的破了音，她停下来咳着像是喘着气。

        “我从前同你说了无数遍，我会代替忻熠当好你兄长的位置，我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而我娶秦卿是我的决定，不需要同你们任何人解释与说明。”贺昶宥说的那样决绝。

        忻春嫣哭笑着，表情狰狞起来：“那我的父母与兄长呢，他们可都是为了你的皇位而死的。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如今将我们家全然抛开不提。”

        贺昶宥没有说话只是冰冷的看着人，这话他从前也曾听过，没成想不管什么时候、多不多那几年，忻春嫣的心里还是只记着这些，还是只会搬出这些人来达到她自己的目的。

        “忻春嫣你的心里当真装着他们吗？还是只是你用来逃脱罪责的砝码。你当真了解你的兄长与阿姐吗？如果你当真知道，便不会说出朕心悦你阿姐这般的话来。”贺昶宥蹲下来掐着忻春嫣的脸，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忻家唯一的不足就是有忻春嫣这个女儿。

        忻春嫣对此没有任何可以辩驳的，她只能转换说着：“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啊，宥哥哥。我只是想留在这里陪着你。那碟酸杏都是别人拾掇我的，并非我的真心。宥哥哥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你就原谅我这一次我会安安分分待在这里的。”

        听着人又装柔弱可怜的话，贺昶宥没有半分心软，他提起手强迫这人抬头与自己四目相对着，“爱，你爱的是什么呢？权柄、后位，还是别人的巴结。忻春嫣，人说话的时候需要过一过脑子，别总说出来惹旁人笑话。”

        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这样冷漠的贺昶宥。忻春嫣慌张又害怕，泪流个不停，但她依旧抽噎着，同人重复的说着那一句爱。她爱权利、爱高位。可在贺昶宥还只是落魄的三皇子之时，她也跟在人的尾巴后面说过，她最喜欢宥哥哥这般的话。

        只是她们都忘记了。

        贺昶宥不耐烦，再听人争辩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他起身喊岑幸进来，同人说道。：“德妃谋害皇嗣立即处死。”

        这一停顿，吓得刚进来的岑幸都跪倒在地大喊着陛下。他知晓陛下今日定会杀一儆百，但他以为陛下今日只会处置了三寒。

        贺昶宥便接着说道：“让知浩宇回来准备一辆马车，往后世上便无忻春嫣。”

        岑幸这才反应过来连连说着是出去置办着。而还瘫倒在大殿上的人，此刻抹去眼泪站了起来，她大笑着问着贺昶宥。

        “那我阿姐呢，你也不在乎吗。如果今天是她站在这里你也会这般待她吗？”

        贺昶宥转身看着人，只觉得从忻春嫣嘴里听到这话是如此的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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