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
贺昶宥从妻子身上直接抱过小孩,见人还傻愣站着便直接牵过秦卿的手向前走,但他带的路却不是往毓庆宫的方向。
秦卿只顾看着人问道:“陛下这般离席真的可行吗?”
见人那□□裸担忧的目光,贺昶宥便停下来同人笑着说:“无妨,今日我陪你和瑞儿才是正事,他们没有我杵在那里还能用的自在些。”他将人的手牵紧,让人走在自己身旁。
慢慢走入御花园里,内患、女使就由岑幸带着站在远处,只留这一家三口坐到八角亭子中。
贺昶宥一手托着瑞儿,一手怀着秦卿。
远处的月光时隐时现,躲在云下的月亮倒是又圆又明亮。
瑞儿还未在这个时辰出过殿门,见着月亮出来还会朝着秦卿的方向哼上几声,好似在让母亲也看。
秦卿笑着拉了拉儿子小手,察觉着没有冷便也由着人在这站上一会儿。她们能这样一道停下赏月的机会想来也不会多。
秦卿没看多久的明月,目光就偏移到身边,如果能永远是这个人该有多好,她的一切苦恼也会随之烟消云散。
想来自己会愿意同人在这白头偕老、儿女双全,说不一定还会有含饴弄孙的那一日。
亭下自不能久站,秦卿也才刚出月受不得太多的风。贺昶宥便抱着儿子同人一道回去,路上便随意说起忻春嫣的事来。
“卿卿,我今日已让人离开,此后这世上便无忻春嫣。这宫里也不会再有其他的人来,我希望这能是你的家。”
贺昶宥这般绞尽脑汁的,不过是想让人心甘情愿的留下。不然逃这样的想法不会彻底消散的,这次能找回来却无法保证下一次的顺利。
贺昶宥不想有这般的风险存在,他无法忍受秦卿有不在自己身边的可能。
乍一听这个消息,秦卿便停下脚步顿了两秒,她本以为贺昶宥那时说那些话不过是哄骗自己的,她不相信对方会真的让人离开,尤其是听了他与那双兄妹从前的事后。秦卿以为这人会养忻春嫣一生,至少让人留在城里可享荣华富贵。
“那陛下如何同朝堂上说呢?”她还不知经过,还以为贺昶宥是无缘由将人打发走了。
“卿卿酸果那事是我对不起你,其中各方的人我都不会轻易放过,明日旨意就会下。她能活着离开并不是我看在他兄长的面子上的客套,她这个人最喜欢热闹与奉承便成一生布衣去偏僻边城里叫天不应。”贺昶宥说起这事便紧张的将人的手牵的更紧,让人能离自己再靠近一些。
这番话也足够让秦卿明白事情的原委,可这一次她没有挣脱贺昶宥的手,心里的疙瘩不在时不时隐隐的难受。
她深吸着一口气,那种压抑好似放缓了一些,不在时刻会让她感到窒息。
走到偏殿,秦卿先抱过在人怀里已经睡着了的瑞儿,还俯身亲了亲小孩的脸。
贺昶宥的目光便随人的动作一上一下,看着这小孩儿直酸,这小东西什么都不会就能得他的卿卿这般喜爱。
没让人抱上多久,贺昶宥就摆摆手让一旁的嬷嬷抱下去睡觉了。而他看着人在偏殿门口不进也不退。
秦卿的心里松了一块儿,但她依旧有太多的事没能想明白,看着贺昶宥便只同人说道:“昶宥也早些回去休息吧,今日辛苦。”
听着人的称呼,贺昶宥一阵狂喜,连忙笑着点头说着:“好好好。”只送人进殿里就乖乖离开,看着模样是一时间高兴的都快找不到北了。
他的妻子还是会对自己心软的,那他们之间就还没到全然不能挽回到局面。这般就好,只要他用心下去就没有不能成的事。
活了两世这个人还不明白,就算破镜能重新圆上那裂痕藏在那里,往后只要有小小动静就会再次粉身碎骨。
回到正殿,贺昶宥也不着急着睡,立马提笔计划着该如何挽回自己妻子的心。
对症下药已经下的差不多了,然后就该投其所好了。
他想着上一世的自己与秦卿那些少有的和谐画面,心中提取着妻子同他说过的几种坊间节日。想着一个离如今时间近的,那万花节听说是极其热闹。
那时,秦卿想出去看看贺昶宥不放人,一口回绝了还斥责着秦卿不安分只想往外跑。
如今拍着脑袋的人依旧本性难改,不想让自己的妻子出宫去。贺昶宥最是受不了有关秦卿的事情出现任何他难以掌控、难以预料的点。
殿里安静,端茶进来的岑幸极力小心走着没发出任何声音。他战战兢兢了几日,自从陛下直接处置了三寒折杖刑至死,这宫里的人都变得小心翼翼,本来陛下只是话凶但从未实际的罚过人,没成想天子一怒当真能伏尸百万。
岑幸将试了三次水温的茶水放在桌上,立马弓着身子就要离开。心里求神拜佛,想让人不要注意自己,但这世上总有那么多事与愿违的情形,比方眼前就被叫住的岑幸。
他惶恐转身,挤出一脸的谄媚来问着:“陛下有何吩咐?”
贺昶宥上上下下打量着人,开口一句:“你很怕朕?”
岑幸立马磕在地上请人明鉴,就差哭泣着说一句不怕了。
接着永远这般行事贺昶宥也觉得好笑,让人起身问着正事:“你说外头的万花节当真是那样热闹?”
岑幸也是一早就净身入宫了,自没在外面过过什么节的,但听陛下这般问着,立马点头答着:“想来定是热闹的。”
心里翻着白眼感叹着:那不热闹,怎能传入陛下的耳朵里。
贺昶宥揉着手指,啧了一声,又说着:“那有什么方法能让人不出宫也感受到相同热闹的?”
贺昶宥自顾自提出这般不合情的问题,坊间的热闹是乱,宫里的热闹那叫有序。这牛头不对马嘴的,也不知怎么拉扯上。
但岑幸是谁,这开朝以来最年轻的内都知,这是天文地理的东西都知晓一些,胡诹都能有一套的。听着陛下只是问这个,岑幸的腿就不哆嗦了,连忙给主子想着办法来排忧解难。
边筹谋边同人说道:“陛下还不如创个宫里的万花节,将宫中装扮出坊间街巷的模样,再让那换女使内宦们重新梳妆打扮成外头的样子,那不就将外头的热闹搬了进来,哪还需要出宫去。”
听着这话贺昶宥瞬间茅塞顿开,拍着桌子就让人下去准备。
岑幸就这样给自己揽了个巨大的差事,在明日黄昏前办出来。
夜深人静之时,岑幸还在安排人一盆一盆的搬着花。晨光熹微,从司衣坊拿了一堆寻常布料制的衣裳出来。
夜行在宫中,如同没有储备的老骆驼却需要一口气横穿戈壁的。好在到白日里贺昶宥良心发现,让六司的人也悄悄加入进来帮忙。
刚用了早膳坐在榻上看乐谱的秦卿,自不知晓门口那帝王为了博她一笑,已经弄得宫里人人兵荒马乱。
下午之时,秦清听着今日格外多的进出,还好奇的问着佩芸:“今日这是怎么了?毓庆宫的宫门都要被踏破了吧。”
佩芸也同自家主子一起被人蒙在鼓里,看着外头还猜测到:“许是在安置昨日皇子百岁的装扮。”
没等人接着好奇要一探究竟,嬷嬷就抱着刚睡醒的人来。秦卿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瑞儿转移过去,抱在那叫一个怀里爱不释手。
等晚膳前贺昶宥才出现在偏殿,秦卿看着今日穿了一身素色衣袍的人,心中直觉得惊奇,但只多看了人几眼却未多询问。
贺昶宥这般突然的踩点来用膳,让司膳坊一整个猝不及防,见自家娘娘不再抗拒陛下坐下,连忙让御膳房的人将菜一同上了,这下菜又多到摆不下。
贺昶宥感受着妻子这一步步的变化,自是心里火热。他知对方心软,只要对秦卿好她都会感受到,明明那么单纯的人和那样简单的事,从前的他竟怎么都做不好,才让人落到心灰意冷。
秦卿虽让人坐下,但依旧与人说话不多,她都不知该如何同贺昶宥开口,好似见着这张脸就没了说话的劲。只记得这人羞辱自己说过的话,秦卿努力让自己能区分开这两个人,但此刻还有一些困难。
贺昶宥也不着急,他坐在人身边就算妻子同自己没一个好脸色,他都能热络的给人夹着菜,贴心的让妻子多用些。
好在如今秦卿也不再刻意避开人了。吃着贺昶宥夹入碗里的东西,都是她喜欢用的在不知不觉间比平常还真多用了些。
将人喂饱了,理所当然的就要拉着妻子出门走走消食。贺昶宥心中默默谋划着安排好的事。
可这边秦卿想着儿子,并不想走。同人说道:“再一会儿嬷嬷就抱着瑞儿过来了,我抱着他在屋里走上几步也能消食。”
贺昶宥看着人,一时间还真找不出个理由来反驳这话带人出去的,在一边的岑幸都替陛下憋上一口气,想着自己那忙碌了一宿的准备,别不是就此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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