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烟气（又是接近四千的章节）

悄悄的告诉空气，不要念他的名字——

        越是安静，危险的气息就越是浓郁。

        闻见可以确定水中的怪物还没有离开，因为它的气味已经出卖了它，他知道那个家伙正在水下注视着自己。

        敌不动我就不动吗？

        闻见压根儿就没打算和它耗下去，他再次故技重施。

        他开始表现出不安和焦急甚至是怯懦，他放下油桶开始向来的方向退去。

        但没走几步，水面上就出现了涟漪，一只猫头探出水面，紧接着又有陆续的动物脑袋出现在水面上。

        闻见还没来的及看清楚，一个庞然大物就从水中跃出，它直奔闻见而来。

        闻见连退数步，躲开了怪物的扑越，他手中的打火机飞出，正中油桶上被浸湿的布条。

        火光迸裂，由于怪物离得比较近，所以半边身体都被火焰吞噬。

        油桶中的汽油闻见并没有倒完，他就是为这一刻准备的。

        怪物在火焰中挣扎，吼叫，伴随着火星四溅，闻见也看清了怪物的形态。

        它是由五只动物组成，鸟头、猫头，狗头和鼠头在火光的映照下晃动着、嘶鸣着。

        这些头颅要比一般的同物种动物大上许多，各类的残肢不规则的在躯体上分布。

        它的身体有的部分因为在水中长期浸泡的缘故，已经肿胀腐烂，甚至有的地方可以看见骨头。

        它的体型有小牛犊般大小。

        根据怪物表象的特征，闻见不确定它还活着，这和他在梦中见到的怪物截然不同。

        怪物翻身进入水中，它伏低身子让水面没过身体，只留下火苗在水面上继续燃烧，还没等闻见下一步动作，不远处就传出女人的尖叫声。

        他听出那是车珊珊的声音，但他根本来不及过去，并且水中的怪物也没有放他离开的意思。

        它再次从水中弹出，这次比之刚才速度更甚。

        这回闻见没能躲开，他只来得及把身子放低，他手臂交叉护在身体前。

        巨大的撞击让他后退数步，他的脚跟碰到了墙壁。

        他的双眼泛起猩红，他使出全身的力量接下了怪物这一击。

        肩头和手臂传来钻心的疼痛，两只猫头一左一右咬住了闻见的手臂，锋利的狗牙撕裂了他肩头的肌肉，但他不能退缩，这场角力他不能输。

        闻见双手发力，他感觉自己的手发生了变化，不单单是手指，整个手掌好像在变大，并能感觉到一些东西从手指尖生长出来。

        臂骨传出“咔咔”的声响，顿时有一股力量灌输到双臂之中，他大喝一声，生生把怪物举起，用尽全力掷向对面的墙壁。

        怪物的躯体犹如炮弹飞出，一声巨响，水道顶部的壁灰都被震落。

        闻见大口喘着粗气，他的眼睛警惕注视着怪物落地的位置。

        怪物的左半边身体有明显的坍陷，它的骨骼受到了严重的破坏。

        左边的前肢已经变形，碎裂的断骨刺穿皮肤，但伤口处却没有流出任何鲜血。

        闻见看到怪物破损的组织部位有丝丝缕缕的白色烟气冒出，在氤氲的烟气中，错位的骨节再次回到原位，裸露的碎骨慢慢收回到肌肉中，这些烟有治愈功能。

        他不能等待怪物的伤势复原，他加速助跑，腾空越过污水道，落到怪物所在的一边。

        怪物朝着闻见发出低吼，它左边的猫头已经凹陷，鼠头也折断了，耷拉在身体的一侧。

        闻见抬起手，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真的大了许多，皮肤有些干煸和粗糙，手指变的更加细长。

        指尖竟然生出了骨质的利爪，手背上有根根血管凸起，现在不是仔细观察的时候，他冲向怪物，正好试试双手的威力。

        怪物见到闻见向它冲来，它也不甘示弱，撞向对手。

        沿道只有两米左右的宽度，躲避攻击是不可能的，而且双方都没有躲闪的意图，正面对决第二回合开始。

        怪物的左边前肢还没有完全修复，它跑动的姿势非常不协调，闻见抓出这个弱点，他的身体尽量靠右，狗头朝着他的脑袋咬去，而猫头同时咬向他的腰部。

        他分别夹住两个怪物脑袋，右腿狠踢怪物的右前肢，由于它的左前肢受伤，它的主要支撑点就是右边。

        没两下，怪物就失去了平衡，闻见借助怪物向前栽倒的力道，他右手用力，骨质的利爪刺进怪物的皮肉。

        猫头也被他顺势扯断，白色的烟气瞬间从断口处喷出，他被烟气呛了一口。

        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而且还带着些许温热，这气味直冲他的脑仁。

        他赶紧后退，心道坏了，这些烟气有问题，贸然吸入体内，根本不知道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

        怪物刚要站起，闻见赶紧上前按住了它的狗头，但怪物背后的巨大鸟头啄向他的面部。

        他抓住了黑色的鸟喙，怪物的反抗力量在增大。

        他知道怪物的前肢已经痊愈，他就势骑在了怪物的背上，

        他一手按住鸟头，一手揪住怪物的毛发，怪物嘶吼的站了起来。

        各种头颅扭转撕咬背上的闻见，但都被他用鸟头挡住了。

        一些畸形的残肢也在抓挠他，但都被他陆续掰断。

        怪物剧烈的晃动身体试图要把闻见从身上摔下，他双腿夹紧怪物的腰肢，在它背上纹丝不动。

        怪物侧身撞向墙壁，闻见早就预料到它要这么做了，他已经扭断了鸟头。

        在怪物与墙面碰撞的刹那间，他刚好用鸟喙卡主了缝隙，坚硬的鸟喙在墙体上留下深深的印痕。

        闻见用鸟喙抵住怪物的背部，判断出心脏的位置，他右手握拳高高抬起，猛然砸下，只听“噗嗤”一声，鸟喙犹如利刃般插进怪物的身体中。

        怪物发出惨烈的吼叫，它身体摇晃，一头栽向水里，闻见立刻翻身从它的背上下来，水花四溅，他的裤腿被污水溅湿，他微微皱起眉头。

        怪物的身体在水中露出小半，白色的烟气大量的从它的身体中爆发出了。

        闻见脸色大变，还有完没完，难道这家伙打不死？

        一连串奔跑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女人飞快的从沿道上跳进水里，她爬在水中怪物的身上疯狂的吸食着那些白色的烟气。

        闻见这才看清，这个女人正是车珊珊，她又被齿妖控制了，就如刚才的那群动物一样，齿妖也无法抗拒白烟的诱惑。

        闻见心中疑惑，这些烟气到底是什么？刚才与怪物拼命也吸入了不少，他赶紧感受体内的变化。

        一分钟过去了，他没有感到什么异样，相反的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更轻盈了。

        而且身上的伤口也都复原了，就连昨天手臂上的伤痕也不见了。

        这白烟对人体也有治愈功能，这下闻见对白烟更加好奇，可为什么他却没有对白烟有渴望的冲动。

        他捂住左眼，难道是因为那朵怪花？

        车珊珊还在吞噬着烟气，怪物的身体开始衰败，肉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

        它的皮肉、残肢、头颅在脱离，但怪物竟然还没有死透。

        它突然用仅剩狗头咬住了车珊珊的胳膊，车珊珊熟视无睹还在贪婪的吸收着周围的白烟。

        烟气在上空形成漩涡，漩涡之中夹杂着人类说话的声音。

        这些声音只是一些单个字或词根本连不成完整的句子。

        漩涡中的烟气幻化出猫、狗、老鼠等不同的动物脑袋，它们都在疯狂撕咬着被烟气笼罩着的车莎莎。

        不多时她就遍体鳞伤，烟气所带来的功效更本来不及治疗她身上的伤口，但她还是在不管不顾的吞咽着白烟。

        闻见跳入水中，进入水里他才发现原来水道底部不是平地，两边有缓坡，越往中间越深，怪物一开始就是潜伏在中间最深的位置。

        他屏住呼吸紧走几步，水已经没过了他的腰部，他把手伸进白色的漩涡中，抓住了车珊珊的脚踝，用力把她甩到沿道上，滚落在沿道上的车珊珊伤口在快速愈合。

        失去了攻击目标的白色烟气迅速从怪物背上的伤口收缩进体内，一只白色的老鼠又从背上的伤口钻出，它的口鼻处萦绕着丝丝缕缕的白烟。

        “原来你才是正主。”

        闻见虎视眈眈的望着这只老鼠，他的左眼又开始刺痛，隐约看到一团白色的絮状物包裹着一只小小的老鼠。

        它看似有如实质，但又如烟雾般虚幻，絮状物与老鼠皮肤接触的地方生长在一起，就像是透出体外的网状神经。

        它的表面和内在，无时无刻不再发生着变化。

        奇异的器官组织生成，怪异的生物残肢出现，都很难形成一个独立完整的形态，好像都是在无序的模仿。

        拳头大小的老鼠在闻见的注视下，它的眼部竟然流露出人类该拥有的表情，那是仇恨与忌惮混杂在一起的神态。

        怪物的肉身在水中逐渐分解，白色老鼠没有攻击闻见而是越入水中逃遁。

        闻见身手去捉，突然从水中钻出一只大猫，它张开嘴，朝着闻见的脖子咬去。

        老鼠趁机游到了沿道边上，它的速度极快，上了沿道迅捷的向远处逃遁。

        怪猫根本不是闻见的对手，而且它还受了严重的伤，它的肚子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一些肠子已经飘在了水里。

        看到怪猫肚子上的伤口，闻见明白是谁伤到它的了，他抓住了怪猫的脖子把它提出水面。

        它的爪子还在撕挠闻见，闻见脑袋后仰，距离刚好避开猫爪的攻击。

        怪猫的动作越来越慢，直到双爪无力的下垂在身体两侧，闻见这才把它放进会水里，它的尸体慢慢沉入水底。

        那只白老鼠才是怪物的真正形态，水中舍去的只是它的一件“皮囊”。

        闻见知道除了人类可以做梦外，其他动物也可以，老鼠就是其中之一，那这些动物也有可能被梦境世界中的怪物影响。

        车珊珊在卫生间里听到的估计就是白色烟气发出的声音，她家中的恶臭残留物，也是白老鼠留下的，杀害车珊珊家人的凶手有极大可能就是它。

        “喂，车珊珊，还能变回来吗？”闻见大声说道。

        车珊珊没有回答闻见，她对着闻见咆哮两声，然后沿着沿道跑远了。

        “真是麻烦。”

        闻见活动着身体，由于刚才吸食了烟气的缘故，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但他并没有感到任何的疲惫，相反精神还有些亢奋。

        在某些程度上这些白烟真的很像毒品，他回到沿道上，湿粘的衣服贴在皮肤上很是难受。

        他看到裤腿上粘粘着一些腐肉，往水中仔细观察，他的眉头皱起，看来小区里的宠物杀手也找到了。

        ……

        第一缕阳光爬出地平线，宣告着清晨的到来。

        闻见在卫生间中洗澡，厨房灶台上锅里正煮着棒子面粥，车珊珊关掉火对他说道：“饭好了，你还没洗完？”

        “嗯，马上”

        车珊珊化身为齿妖逃走后，又被闻见擒获带回家中，临近清晨她的意识才恢复过来。

        闻见询问了车珊珊，在他离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结果和他预料的差不多，果然车珊珊晕倒后，齿妖再次操控了她的身体。

        闻见也简单的和车珊珊述说了她被齿妖控制后发生的事情。

        享用完一顿美味的早餐，闻见收拾教材准备去上课。

        还没等他嘱咐，车珊珊就率先说道：“绝不出去，老老实实在家。有人敲门，绝不应答。不开任何有响动的电器，保持绝对的安静。要睡觉，也要等你回来。”

        经过一系列的事情，车珊珊很清楚现在的处境，单单靠她一个人是无法找到白老鼠。

        并且她随时都有可能被梦境中的怪物寄生，目前也只能依仗闻见了。

        听到车珊珊的回答闻见满意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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