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时刻处于三角恋的危险地带
余老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笑道:“你还不知道吗?北疆捷报已入京,白将军父子这次抗戎有功,圣上龙颜大悦,你白家该是大喜临门呀!如今你也回到了国学院,是该好生向学,将来以你父兄为效,精忠报国才是。”
“承先生吉言,翛然定好生向学,不负所期。”
原来是这么回事,他就说国学院的老学究没事吃饱了撑得盼着他回来干什么?!原来是父兄立了战功,这不过是些场面话,借机跟他套近乎呢!
白翛然说完又对余老其深深一揖,心中却是喜忧参半。
他记得这次北疆大捷是个信号,也预示着白家开始进入政治斗争的漩涡中心。虽说,按照剧情走,最终是他害得白家大厦倾覆,而现在他既然知道了未来走向,肯定会想法子避免。可有些事光他避免还不够,他还得修书一封劝诫父兄,人生得意时,万事低调为先。
没人知道白翛然此刻正在琢磨‘怎么夹着尾巴做人’,所有人都在看着他酝气,那种羡慕嫉妒的情绪简直快炸开了!甚至有人觉得白翛然这次回国学院根本就是算计好的,卡着这个点儿来,他这哪儿是来求学,分明就是来炫耀的!
然而,谁叫他是白家的三少爷,谁叫他有那么会打仗又那么厉害的爹爹和哥哥,如今正得圣心,就算再看着他来气,谁又敢动他?!
余老把这事点破后,众学子看着白翛然的眼光再度变化,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反倒没人会多说什么了!
就连刚才还硬气得不行的赵宝竹也在听完余老的话后,连忙躬着身子走到白翛然面前,揖礼到地,后悔不迭地说:“是赵某眼拙嘴刁——”
白翛然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他想道歉,想趁着余老在,放低姿态,好叫白翛然看余老的面子别跟他计较。
倒是,道歉、原谅这种事也得分事,看人——
今天这事,他若退让,同样后患无穷!但要处理好,也比较棘手!
白翛然略一思索,也没说重话,他只是看着余老,笑眯眯地说:“原本在先生面前,我不该这样较真。可是,若今日是赵兄杀了人,难道也只是道个歉就不用进刑部或大理寺了吗?我记得,大周《刑律》曰:若有谤官者,三句之内刑三年,十句之内割舌,若惑众且污蔑官员清白者则赐死。”
他说最后这句时,特地点了一圈周围众人,以此应和。
赵宝竹脸色一下就白了,他才十七岁,他不过就是家境贫寒,拿不出那一两银子的买劣行钱,这才反其道而行。本想着白翛然还会想之前那样,别人一横他就怂了,为了让别人说他几句好话,会让步会讨好,却没想到,白翛然变了,他不但不再讨好众人,他还横起来了!
赵宝竹失策了!
他承认他那两句话确实骂得过分,但罪不致死,而他也已经放低姿态道歉了,可白翛然若还揪着不放,再这样追究下去,他的前程可能就要毁在这里了!
赵宝竹急了,他噗通一声给白翛然跪下了,痛哭道:“白公子,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说你一句不是了,求你高抬——”他伸手去抓白翛然的袖子。
白翛然抬手臂转身避过,他根本没看赵宝竹,也没管余老和先生沉暗的脸色,他只那样站着,以极其平和的口气问众人:“戍边将士可有错?若无他们,京城何以安?”
没人回答他。
白翛然又道:“有人说我是本该活在秦楼楚馆里的烂马,说这话的人可有想过,我是保卫北疆的白家老三?今日我要追责,不为自己,只为我白家几世忠良的名誉!”
话至此,白翛然深吸一口气,才转向余老:“请先生为我做主。”
余炳仁:……
他只觉得,白翛然这一手锅甩得高明,倒真不愧是白冠英的儿子。看来,这个白翛然一点儿也不像传闻中那般不中用,想轻轻松松卖他个人情可没那么简单。
也罢,余老微微一笑,道:“国学院乃全国学子憧憬的最高殿堂,能入国学院者必是品学兼优的尖子生。赵宝竹,老夫当年看走了眼,没想到你的品行如此低劣,既如此,那老夫也该跟当年亲手做个了结,你且收拾行李自行去吧。从此国学院再无赵宝竹。”
余炳仁说完,看向白翛然,见白翛然没再穷追不舍,暗松一口气。若白翛然坚持要将赵宝竹送官,今日余炳仁被架在这里也只有同意的份,但是赵宝竹担着国学院学生的名头被送进刑部,那么国学院的声誉也会受损。如今,把他开除学籍,之后白翛然再怎么收拾赵宝竹也就都跟国学院没关系了,这样看来,反倒是白翛然帮了国学院。毕竟,若非他最后说请余炳仁做主,处置这件事的主动权也回不到余炳仁手里。
这样一看,反倒是余炳仁欠了白翛然一个人情,还真是——
余炳仁再看白翛然只觉此子颇有心机,若有一天他能入仕,恐也非池中物。
事已至此,赵宝竹再哭再求也无济于事。
余老既已发话,周学士便叫来两个□□将哭闹不休的赵宝竹拉走了。
白翛然冷眼旁观,见剩下的学子们皆有深思,杀鸡儆猴效果明显,也暗吁出一口气,觉得‘可以了’。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最终与站在人群最后方的那个颀伟身形的男子对上。他看到,戚无尘这一刻看着他的眼神明亮而有力,见他看过来,戚无尘的眼神中还浮现了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笑意,白翛然却立刻将视线移了开去!
什么玩意?!又想取笑谁?!
别以为我还是以前的白翛然,你戚无尘给点儿阳光就灿烂!滚一边玩儿去!以后,我一个眼神都不会给你!一个都不给!
白翛然这样想着,在周学士宣布‘午二这堂课由余老亲自给大家讲,快回讲堂坐好’后,也随人流走回讲堂。
讲堂分前后两个门,白翛然坐最后一排,从后门进来时,他见戚无尘站在门口,似乎是有话要跟他说的样子,他也目不斜视,直接从戚无尘身边擦身而过,真就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白翛然坐好后,听到讲堂前余老咳嗽一声,问:“无尘?怎还站着不坐呢?”才发现,戚无尘竟然一直站在门边看着他。而被余老这一问,所有人回头看过来,都发现了戚无尘不入座的原因,是在盯着白翛然看——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反正白翛然觉得,还挺不赖的。也因此,他更加不理戚无尘了。
就好像,曾经因戚无尘而当众出得丑,终于消除了一部分。
爽!
反观戚无尘,被点名了,他依旧面不改色,虽说坐下了,却依旧盯着白翛然的侧脸,在盯了半刻后,也没等来白翛然一个眼神儿。他似乎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之后,他提笔簌游,写了一张纸条,扔给白翛然。
白翛然正心中熨帖,突然书案上多了一个小纸团,打开一看,差点没气歪鼻子!
就见那纸条上工整周正的字体写了这样一句话:莫要再随便对人眨眼睛,太妩媚,不可。
白翛然心头火气,他哪有随便给人抛媚眼?!哪有?!等等,莫非是他给陈跃挤眼那一下让戚无尘给看见了?!可那是提示——那跟抛媚眼也扯不上关系啊!
还有,这个戚无尘,他也管得太宽了吧?!他以为他是谁啊?!
白翛然气得立刻提笔,也唰唰写了几个字,揉吧揉吧又把那张纸给扔了回去!
纸团轻轻在戚无尘的书案上跳了两下,滚到他手边停住。
戚无尘面沉如水,指尖夹着皱巴巴的纸团轻轻展开,就见白翛然把他之前写的那句话上画了个大大的叉,又在下面写了这样一句话:普天之下,能管我白翛然的人除了父母兄长和夫君外,再无其他!你是哪个?要来管我?!纸条空白处,还画了只大大的眼睛,像不服管教的小孩子在宣泄不满一样,透着几分叛逆的可爱。
戚无尘的视线却落在‘夫君’两个字上久久没有移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谁也不知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
余老亲自来讲堂,讲得也是《墨子·尚贤》篇,讲完之后,他还问了几个问题,分别抽了几名素有才学的学生考究,最后一个问题,他问得白翛然,竟然是何为‘厚德辩行博业以养,先集以备,危时以择’?
白翛然笑道:“先生何有此问?学生也尚未探知。”其实他知道,他就是不想说。这种题现在答出来只是卖弄学问,什么时候能见到皇帝,再说出来,那才能换来实际的好处。
余老并没有生气,而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就淡淡一笑,让他坐下了。
这个小插曲,其余人只觉得心情舒畅,暗笑‘白翛然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过如此’,之前能有那番表现多半是提前准备了,实际上,他肚子里那点儿墨水对他们这些真正的学子构不成威胁。
只有连华城眼神在余老和白翛然之间扫了两个来回后,就蹙眉沉思,不知想什么去了。
这天午二课后,学子们一哄而散,仿佛又恢复了往日抢茶饭的节奏,一下课就直往饭堂飞奔。戚无尘被余老叫到一旁攀谈。
白翛然远远看着余老一脸和颜悦色的笑容,大概猜到戚无尘应是又有好事临头。不愧是全文总攻大男主,气运就是不一样啊……
白翛然正眯着眼睛,酸溜溜地想着,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有人凑到他耳边问:“白兄在看什么?这么入迷?”
脸侧有人挨了过来,似乎是顺着他的视线在探究他的视角——
他的视角里此刻只有戚无尘——白翛然连忙转身,企图用自己的身躯挡住那人的视线,却因离得太近,转身又太快,一不留神侧脸似乎蹭到了那人的鼻尖!白翛然又连忙往后退,又因这一系列变化太快,他没站稳,整个人竟然向后昂倒?!
‘啊!’
白翛然一声惊呼,身前、身后同时被两只手扶住。
一人拉着他的前襟,一人托着他的后背!
站在他前面的人是连华城!
站在他后面的人是戚无尘!
戚无尘怎么会在我身后?他这么快就和余老聊完了?这么想着,白翛然发现自己又被两人夹在了中间——事到如今,白翛然觉得已经没有比这更明显的暗示了!这个剧情到底想干什么!
“你们刚刚在干什么?”
一贯古井无波的戚无尘,问这话时的声音却有些暗冷。
“不用你管。”
白翛然连忙站直,边说着边从那个奇怪的三角关系中跳了出来。
连华城的视线在这两人之间不动声色地扫了个来回,先是彬彬有礼地与戚无尘行揖礼,又亲亲热热地对白翛然道:“白兄,你刚回来,怕是有很多地方不熟悉,正好要吃晚茶了,我带你一起去?”
“不必了。我和墨桃出去吃。”
白翛然说完就想走,手臂又被连华城拉住。
连华城说:“白兄,可否带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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