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皇宫真的很大,柏舒绕来绕去彻底迷路了。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挂了出来,在黑漆漆的夜空里清冷地亮着。
天完全黑下去的那一瞬间,整个皇宫的灯一盏盏地点了起来,灯火通明,亮极了。
柏舒抱着膝盖蹲在一丛灌木旁,有些发呆地看着眼前这条莹莹灯光照亮地面的小道。
她好饿。
柏舒低头拽了拽自己的腰带。
腰带系紧点就不会饿了。
然而她找了半天,都没在腰带上找到一个更紧的孔。
她抿了抿唇,用力在腰间打了一个结,把自己原本就细的腰勒得更紧,灰青色廉价的侍官服被她裹紧,硬生生被她穿出一丝禁欲的味道来。
她低头看了眼光脑,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她还没找到那个叫“柏舒”的和她同名的家伙。
唉!柏舒眼角带着忧郁。
暴君让她去找另一个叫“柏舒”的,去照顾她,可她都在这个地方晃荡了一天了也没找到。
那些步履匆匆的侍官和侍卫一句话都不肯对她说,好像她是什么可怕的虫族一样,远远见到她就低着头加快步子走了。
是以,除了方才和她起争执的瑞楠,没一个人搭她的话,告诉她谁还叫“柏舒”。
肚子突然发出“咕噜——”一声,柏舒羞恼地又使劲拽了拽腰带。
没事,只是少吃一顿饭而已,她给自己打气,不算什么大事!
之前在公爵府也常常被惩罚不吃晚饭······
柏舒的思绪飘来飘去,又有点怀念在老公爵府的日子了。
虽然常常运气不好犯了错受罚,但总体上来讲,都是快乐的。
她真在默默排解着自己的思乡之情,忽得灌木丛中一个白色的影子突然窜了出来,冲着她大声“汪汪”叫。
柏舒吓了一跳,她连忙站了起来,看向那只冲她乱叫的狗。
只见这条狗一身没有一丝杂毛,干干净净,蓬松软糯,让人看着就想抱着揉一阵,脸上也被照顾得很清爽,一点脏东西都没有。
哇!柏舒眼睛刷得一下亮了。
是狗狗!
皇宫里居然有狗!
她方才起身仿佛把这只小狗狗吓到了,它连退三步,一双水润润的眼睛警惕地看向柏舒。
柏舒一颗心都要软化了,她伸出手做出要喂它东西的样子勾它过来。
果然,那双警惕的眼睛一下子温和了,它歪了歪脑袋,步子轻快地摇着尾巴向柏舒走了过来,还在她腿间蹭了又蹭。
一张讨好的狗脸盯着她的手使劲瞅。
柏舒心一虚,顿时羞愧起来,她软声道:“对不起啊,其实我没有吃的呢,下次一定给你带。”
话说着,到底没忍住在它身上一顿揉。
然而她还没揉两下,这只狗就像听懂她的话一样,转脸咬她一口,气哼哼地溜走了。
柏舒惊呼出声,她呆呆地看着手掌两个圆圆的血孔,欲哭无泪。
都怪她假装用吃食骗它过来,却一点吃的都拿不出来。
她真是个坏人!
柏舒羞得脸都红了,手上的伤口又是一阵刺痛。
真倒霉,明明她在公爵府的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受伤,一到外面来不是这儿破了,就是那儿流血了。
“没事招惹它干什么!”柏舒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咬牙切齿的声音,那声音熟悉又可怕。
柏舒僵硬地转过身,下意识把受伤的手藏到背后:“陛、陛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暴君居然已经走到了她身后!
左祁远远地就看到柏舒蹲在这里发呆了,他原本心里一团乱,是懒得搭理她的,转身抬腿就想走。
结果他看到那只对着她狂叫的狗,本着看戏的心情他走过去,正想冷嘲热讽她几句,结果刚走到她身后,手心就一阵剧烈的刺痛。
猝不及防的痛让他差点叫了出来。
然后就看到眼前这个柔弱无能的alpha捧着自己受伤的手欲哭不哭的一副鬼样子。
左祁攥紧自己也收了伤的手,深深地皱起了眉。
气得想骂人。
“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左祁盯着她还在流血的手忍不住有些生气,看着她一副傻愣愣还想躲藏的样子更生气了,“藏什么藏?赶紧包扎!”
一声令下,眼前这个无能的家伙又开始手忙脚乱了。
柏舒眼下没纱布,只能在暴君杀人的目光里试图撕下侍官服的一块布条包扎。
可不知道怎么的,侍官服的质量很是过关,柏舒什么撕也撕不下来,急地出了一头的汗。
“算了!”左祁已经对柏舒无语了,“过来!”
柏舒停下揪着衣角的手,迈着小小的步子跟在左祁背后小心翼翼地跟着。
一路上她都犹豫着要不要和同样跟在暴君身后的柯石大侍官打个招呼。
可她不由自主地记起了昨天发生的事,在她疼得站都站不住的时候·····柯石大侍官,一点都不在乎呢······
甚至仿佛还在怪她······又惹了陛下。
柏舒失落地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没吃晚饭加上受了伤让她越发多愁善感一些。
昨天是柯石,今天是瑞楠······
他们都不在乎她呢······
跟着暴君进了一道又一道门,他们终于停了下来。
这里是左祁休息的宫殿,侍官们有眼色地送上来一个医疗箱,一个侍官向柏舒伸手像是要帮她包扎。
“让她自己来。”左祁坐在沙发上,目光不善地看了那个侍官一眼。
侍官诺诺地退下了,留下柏舒对着医疗箱大眼瞪小眼。
“不会?”左祁皱起了眉。
柏舒被他语气里的嫌弃羞愧地低下了头,发出蚊子叫一般承认的声音。
左祁停下擦手的动作,翻手看着自己掌心已经逐渐止血的伤口,他深吸一气。
莫名想到下午那个据说靠谱的心理医生对他说的话:“陛下年轻,遇事容易急躁,平日生气的时候注意调节一下气息。”
而且还告诉他,他这段时间之所以这么容易焦躁是他被诱导提前发-情,却没有好好抒-发的缘故。
听到这话时,左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是一点都没想到,柯石去给他找的“靠谱的心理医生”,居然就是认识他多年的邹医师。
想起邹医师那张慈祥的老脸上露出的了然的表情,他真是羞得无地自容了,可对着对他有恩的邹医师,他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只能含糊地应下······
“过来。”做了好几轮深呼吸后,左祁对着柏舒勾了勾手指头,他冷着脸挤出一小管高级治疗剂倒在柏舒手上。
这么珍贵的药用在她身上真是糟蹋了!
左祁凉飕飕地看了柏舒一眼,不管柏舒被这所谓高级治疗剂刺激地嗷嗷叫,重重地帮她裹好了手。
“谁让你去乱逗狗的,活该!”左祁凉凉地讽刺道。
柏舒咬着唇低下了头,举着自己被裹成一团的手无话可说。
这个时候,她肚子突然发出一记沉痛的“咕噜——”一声。
左祁面色复杂地看了柏舒一眼:“饿了?”
柏舒沉痛的点了点头,用自己没被包住的手勒了勒腰带。
“你在干嘛?”左祁看着她的小动作忍不住皱了皱眉。
“勒、勒、勒紧点——肚子就不会叫了。”柏舒讷讷道。
左祁气笑了,他反问:“肚子是不叫了,但你不饿了吗?”
柏舒没回答他,手指揪着腰带没有松。
当然饿了。
这句话她没敢说。
但忍忍就好了。
左祁看着面前的alpha有些倔强的神情,莫名有些失神。
在这个问题上,他是最有话语权的。
没被认祖归宗前的私生子生涯中,他随着母亲颠沛流离地活着,常常是有了上顿没下顿。
被认回皇宫后,饥饿更是每顿都有的事,伴随着暴力、殴打陪伴了他整个童年。
“行了,我皇宫里还不至于连顿饭都供不起。”左祁打开光脑吩咐下面的人送夜宵上来,心情一下子有些低落。
直到柏舒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在他面前吃着夜宵时,他才终于明白那股子低落是从何而来。
瞧柏舒那可怜巴巴、低眉顺眼的样子,还真tmd像他小时候!
他的目光停留在柏舒那被勒得细细的腰上,忍不住冷哼了一声:“穿衣服也要有个样子,瞧你腰间勒得乱七八糟的的样子,丑死了!”
小alpha一双受惊小鹿般的眼睛看了过来,连忙又低下头去松腰带,那副吓了一大跳的样子——真是没出息!
左祁别过眼睛,不想再看她。
一副小可怜模样,不像做假,看上去,也不像是霍突的追随者,倒像一个——无辜的。
哼!
左祁的目光停留在柏舒左手手腕的光脑上,他知道在那之下是什么。
或许他应该观察观察再下决定的,他有些发怔,但很快又清醒过来。
他是皇帝,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才不会后悔!
哼!
柏舒一小勺一小勺地挖着面前的蛋羹喂到嘴里,胃里沉甸甸的满足让她有点想哭。
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着暴君,莫名有些感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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