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柏舒叫住邹医师,咬了咬唇不自在地问:“邹医师,陛下、陛下会怀孕吗?”
邹医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张因为疲倦而皱起眉头的面庞一下子舒展开来:“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柏舒结结巴巴道:“因为、因为——omega被标记会怀孕的啊······陛下不是被我标记了吗?”
邹医师笑着摇了摇头:“omega被标记后确实会有孕,可是omega怀孕的概率本身就低,你和陛下之间也只有一次而已,怀上的可能性很小,再加上——”
再加上陛下肯定会服避孕的药剂。
邹医师叹了一气。
“也就是说,陛下现在没怀孕吗?”柏舒心头一跳,小心翼翼地问。
邹医师点了点头,有些好笑面前这个年轻alpha的异想天开,想一次就有孩子吗?
怎么可能!哪有这么好的运气?除非陛下忘了吃避孕的药还有那么一丝可能性。
柏舒诺诺地点了点头,拿上邹医师给她开的药道了声谢就老老实实地出去了。
走出医疗室,她身后的门缓缓阖上,发出“嗑哒”一声。
柏舒手中捏着的药剂盒子微微变形,她心事重重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抹说不清的沮丧笼罩在她的心头。
她在这个世上没什么亲人,老公爵也好,侯爵也好,安娜也好,陛下也好······都不过是在利用她而已。
她从来都没有一个血浓于水的亲人,也从未拥有一段不含算计不含利用的感情。
要是她和陛下真能有一个孩子,那应该多好啊。
不过——柏舒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消食药剂,有些伤感地想,没有孩子也好。
这样她离开陛下的时候就不会再顾虑什么了。
她和陛下要是真有了孩子,那还真是麻烦呢。
快到房间门口了,柏舒低头搓了搓自己嘴角下垂有些僵硬的脸。
安娜刚才发消息过来说自己在她的房间里等她,好像有话要和柏舒说。。
其实柏舒知道她的意思,安娜无非就是在深思熟虑后,有些后悔了。
安娜只是个精神力低下的bate,在老公爵府当家庭教师,养尊处优地过了十年,并不太愿意和柏舒去落后的矿星漂泊。
她还是有做墙头草两边倒的念头,打算看最后左锡侯爵和暴君谁能站上上风就倒向谁。
可柏舒不觉得在暴君和侯爵之间犹犹豫豫、左右逢源真能有一个好结果,但对安娜有些反复的情绪表示理解,毕竟,毕竟矿星那样的地方,谁愿意去呢?
推开房间的门,柏舒微微抬头看向屋内,房间里是一片漆黑,不透光的窗帘不知道被谁拉了下来,整个房间都没有一丝光线。
柏舒眯了眯眼睛,低声命令智能系统:“开灯。”
半响,房间里没有一丝动静。
柏舒有些困惑地抬头看了眼房间号,确实是她的房间不错。
正在她犹豫无措的间隙里,黑暗无声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一声喟叹的叹息声,陌生又熟悉。
“谁?”柏舒后退一步,猛得打开了自己的光脑,微弱蔚蓝的光源终于照亮了房间中央的人。
柏舒一愣,下意识掏出的轻型激光枪差点有些握不住,她缓缓地放下手上的东西,有些困惑又有些恐慌道:“侯爵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不开灯且无声地藏在她的房间里,让人莫名地害怕。
“我来看看你,不行吗?”左锡温润的声线里带着些许疑问。
“你让安娜给你开门的吗?。”柏舒咬了咬嘴唇,有些陌生地看向房间中央那个人。
“我们时隔多年的第一句话,居然要用来讨论一个微不足道的的小角色吗?”房间里的灯终于亮起来了。
左锡英俊又温和的脸也从黑暗中显露出来,他用称得上是痴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柏舒,目光一寸一寸地顺着柏舒的脸往下看。
仿佛是要把柏舒的样子死死刻在自己记忆中一样。
“你想干什么?”柏舒被他看得有些头皮发麻,她不自在地皱了皱眉,“这里是第九军团的军战航,你不该过来的。”
“你来,是想——杀了陛下吗?”
柏舒听到对面的人发出了一声轻笑,仿佛是在嘲笑她话语中的愚蠢。
“杀了他有什么意思?”左锡向前一步,贪婪地盯着柏舒看着,忍不住伸手去抚向她的脸。
柏舒一个激灵后退一步,警惕地瞪向他。
左锡也不恼,只是轻笑了一声,意有所指道:“有你在,看着他为你痴狂为你痛苦的样子,不好吗?”
“什么?”柏舒有些没听明白,她其实对于很多事都似懂非懂。
她其实一直都不明白自己这颗棋子被放在陛下身旁,到底有什么用。
柏舒生下来接受的教育就是让她做个懦弱无能的菟丝子omega,她确实会一些侍人玩乐的玩意,旁的就没了。她能做的事情实在有限,实在不知道左锡大人现在为什么会这么说她。
说得好像、好像她是那个暴君的天敌一样。
“好孩子,我们走吧。”左锡张开双臂,上前一步,他眼里不加掩饰的迫不及待和渴望让柏舒有些害怕。
柏舒后退一步,有些惶恐地摇了摇头:“去、去哪儿?”
“你可以回家了,”左锡停滞在空中的手慢慢收回,他脸上是柏舒看不懂的表情,“安娜说你很想回家——回公爵府,不是吗?”
“我是来接你回去的。”
“你不想我吗?我可是你的左锡——哥哥啊!”
也许是看出柏舒脸上的抗拒,左锡颇有耐心地解释道:“我知道你因为第一军团的事感到难过,但那只是权宜之计而已。如果当时我没有答应那个暴君用军团换了你,今天我怎么能站在这里和你见面呢?”
“我答应过你,一切结束之后,你就能回公爵府了。我没有违背诺言不是吗?我这次就是来接走你的!”
“柏舒,跟我走,好不好?”
柏舒脸上浮现出挣扎的神情,她不知道面前的人还能不能信任。
“柏舒,我们是彼此最后的亲人了。”左锡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在柏舒耳边喃喃劝导,“你难不成真的忍心抛下我吗?”
柏舒闻言愣愣地垂下脑袋。
最后的亲人?
最后的亲人······
她垂下眼帘,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过,她低着头把手放在左锡的手掌心,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悲哀。
是了,从小到大,从她有记忆以来,左锡对于她就是亲人一般的存在,他会在安娜老师惩罚她禁闭的时候隔着一道门和他说话,会在老公爵夫人罚她不许吃饭的时候偷偷给她塞饼干,哪怕后来她被勒令不许再接近他,他也能隔三岔五地找到旁边无人的机会凑到她身边,用柏舒看不懂的眼神深深地看向她······
那一点两点记忆对于柏舒,是那段无聊又苛刻的时光里唯一的温情,她无比贪恋年少时期的那一点温情,以至于能甘心为了那一点温情放弃一切。
“左锡——哥哥,你为什么不早点来呢?”
你知道我面对暴君的时候有多害怕吗?
你知道我发现自己是个alpha的时候有多迷茫吗?
你知道我决心离开的时候有多彷徨吗?
千言万语的情绪化做柏舒喉间压抑的一声泣音,她把头埋进左锡的怀间无声地落泪。
左锡则无言地伸出手回抱她,他说:“别害怕。”
“半小时后,外面的虫族会发起一场进攻,你胆子大一点,往战航西边的角落走,到时候我会带你走的。”
这一会柏舒没有再摇头,她在左锡肩上擦去眼角的泪水,柔柔弱弱地问:“你一定回来的,对不对?”
“我保证。”回应她的,是左锡坚定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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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办公桌前,左祁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数着时间,他心里莫名有些堵得慌。
明明当初是他自己提出要让柏舒和左锡侯爵见一面的,怎么现在坐在这里不安烦躁的人也是他?
昨夜他召来了安娜侍官,旁敲侧击、威胁恐吓一番后,确实从她口中证实了柏舒和左锡侯爵间有丝丝缕缕的暧昧之情。
那着实让他一阵恶心,不过他也情不自禁地幸灾乐祸起来。听安娜说,左锡侯爵并不知道柏舒小姐是个alpha······
曾经倾心的柔弱omega居然是个alpha!这样狗血的剧情发展实在有意思。
怀带着高高在上的怜悯,左祁做主让他们二人见一面。
当然此举也是为了敲打敲打柏舒,好让她清楚明白:见过昔日旧主最后一面,从今往后,她就只是他的人了。
左锡会用她来换军团,在左锡眼里,她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角色,比不上滔天的权势,轻易就能抛弃。
她所能依靠的人只有他了。
想到这儿,左祁心头的不安驱散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聊什么要这么久?!”
他不承认被彻底标记过的自己此刻格外依赖着柏舒,只把心头的情绪全部归咎为自己太过忧心前线的战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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