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话 潜入
庭香知美这几天一直魂不守舍，工作效率也直线下降。
在上午，她被叫到经理面前。
同为女性的经理，是个精干高挑的女人。论外貌，她要更胜一筹，论身高，两人半斤八两。
庭香知美一米七五，身材方面属于优秀且让人羡慕的一类。
经理的大波浪深入人心，庭香知美一站在她面前，就一刻不停地盯着她的头发。
“效果拔群，头发果然要认真打理，才会讨人喜欢。”
她心想。
“最近工作怎么样？”经理问。
“还是老样子。”她答。
“过几天又有一场聚会，公司希望你去。”
“好。”她点头。
“真的没事？”经理说，“你看起来有些魂不守舍。”
“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她撒谎道。
“需要回家休息几天吗？去医院检查没有？”
经理关心地问。
这样的关心，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上级对下级，只存在着的剥削关系中，她的能力别无仅有，因而能得到经理的青睐。
其实，这些比她地位高的人，也指望着她的能力升官发财呐。
“没什么问题。过几天的聚会，我会去的。”
“不要勉强哦。”
“不会。”
……
熬到下班，庭香知美精疲力尽。
她蹬掉鞋子，甩开包，丝袜、裙子乱糟糟地穿在身上，倒在床上，直直地挺尸。
一觉醒来，她裹着被单。手机何时跌落在地毯上，她抄起手机，盯着电话薄里那个人的名字思索了好一会儿。
终于，她按下拨打键。
“嘟嘟～”
“咔～”
“喂？知美？”
“……”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没有。”
“知美，不会刚睡醒吧？”
这个人，如此了解自己。庭香知美每每感动于此，回想起来，曾经之所以和他在一起，也是看中了他的体贴。
无微不至的体贴，让人身处云端。
“嗯。”
“近几天上班有点累了吧？要多休息。要不然，明天休一天假吧？我来找你。”
“不、不……”她下意识拒绝。
“……知美，我们已经很久没在一起好好聊聊了。上次我们在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
两个星期前。庭香知美心里得出结论。
对于分处异地的情侣，这样的间隔稀松平常。
而事实上，她所在的公司和他的单位仅仅相隔两条街。
“明天，在代代木相聚，好好聊一聊。”
她有话没说，电话就已经挂断。
电话里，他的声音有些焦急、失望。而她完全在想着另一件事。
……
代代木的商业区五脏俱全。
想得到的服务，这边都会有。这边不仅是商业街而已，还是众多游客的旅游打卡地。
当她到时，不出所料，对方已经订好了餐厅，在透明的橱窗里向着她招手。
“知美，累了吧？”
她摇摇头，坐在他对面。
他越过桌面，抓住她的手。
“好久不见，知美，我真的很担心。”
庭香知美闻到了他的味道。
大学时期，他的味道是一片空白，那时候她和这个人确定关系，出乎很多人意料。
那时候她很漂亮。就算不怎么爱打扮，也丝毫不碍美貌。
他是一个带着眼睛的老实人。显得木讷，迟钝。
这两个人能走到一起，出乎了很多同学的意料。
她知道原因：是因为气味。
大学已经毕业四年，她二十四岁。这个男人自从进入社会，摇身一变，成为某种精英人士。
头发舒得一丝不苟，衣服穿搭尽显品味。他算得上非常成功了。
庭香知美为此感到高兴。
……
吃完丰盛的一餐。他点的是最贵的食物，不管合不合口味。
他用刀叉吃下一点牛排，有吃下一点鹅肝。最后，他点了冰淇淋，就着灯光，享受的迷起眼。
现在，他的味道充满铜锈。
……
行走在街上。
天气有些冷。
庭香知美跟着他，中途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到宾馆前，她停下来。
他转过身，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女友。
“怎么了？”
“我想了很久，孝川，就到这里吧。”
“什么？”
“我们在一起有三年了吧？”
“三年，确实。现在想想，我们已经走过了这么久。”
“孝川，有想过今后该怎么办吗？”
“干嘛说这个？”
“想知道。”
“这个嘛，”他说，“我们还很年轻，可以做很多事。现在事业上蒸蒸日上，生活正一天天变好。前途一片光明啊。”
“没错，孝川。”她点点头，“可是孝川，你知道，我是不一样的。我们为什么在一起，你还记得吗？”
他沉默下来。
“现在，孝川，”她调慢语速，尽量不伤他的心，“我想，咱们应该不能继续走下去了。”
“说什么呢，知美？”他带着惊讶的表情，强颜欢笑，“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她没有说话。
晚上的风要比白天大，因为没有阳光，空气也非常冷。
沉默已久。
孝川低头从裤兜里取出一个盒子。将它打开，呈现在庭香知美面前。
“这本是为今晚准备的，知美。”
“我很想保护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得不分开，不得不至如此，我很抱歉。但我是想挽回的，想找到微妙的平衡。但是看来，我失败了。”
“这一枚戒指，我是为你准备的，知美。”
“虽然我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知美，能否嫁给我？”
他单膝跪地，将戒指举在头顶。
庭香知美蹲下，抱住他，在他耳边轻轻说：
“谢谢你，孝川。”
……
第二天，庭香知美跟着公司的安排，登上了去往绿谷的专车。
车里吹着热风。她刷着手机，关注最近的娱乐新闻。
同行的司机，也是女经理。从后座可见她红色的波浪长发。她全神贯注把控方向盘，等红灯时，不忘嘱咐知美：
“到了之后，可不要被别人灌倒了。”
“还有，对方的老板，看上去仪表堂堂，但不要被他迷住了。记住我们的目标，可不是去谈情说爱的。”
“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她说了一句。
庭香知美看见后视镜里女经理抬起眼睛，光线折射，目光接触。
女经理语重心长地说：“这次可不是开玩笑，对方不是简单的企业……”
庭香知美对她说得不以为然。
但面对她难得一见的关心，她还是礼貌的给予笑容。
……
绿谷园的街区排布着大大小小的企业。这是科技园，创造者的聚居地。
她们此行的目的则是这片区域中最大的企业：龙鸣科技。
和它大名鼎鼎的名头不同，庭香知美还是头一次看见办公区只有两层楼的“大企业”。
她和女经理登上点梯，坐到26楼。电梯门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龙鸣的logo：
龙型的水花打破平静的水面。
“请坐，麻烦先等一等。”
她们被引进接待区。
磨砂玻璃面外可见井井有条的办公区。那里工作的人被分割成一个个细小的段落。
接待区能看见外面的情形，但是听不到声音。
可能是得益于隔音材料，就她看来，效果非常突出。
等了将近十分钟。庭香知美喝着茶的同时，越来越感到紧张，甚至开始有点颤抖。
女经理询问她：
“怎么了？”
她摇摇头。
“没事……有点热……”
“的确，空调温度好像开得过高了。”女经理赞同地说。
“实在不行脱一件衣服吧？”
“算了。”她说。
身体外多一层布料，会让她更有安全感。
又挨了一会儿，玻璃幕墙外，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
庭香知美瞬间屏住呼吸，她感到一股腥臭从门缝里渗透进来，随着那个人的接近而越发强烈。
她恶心得想吐，头晕目眩，心里警戒高鸣——
“这个人，绝对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
她下此判断。
最后，门被打开，里外空气混合，外边的声音如同电影启动，惊雷乍现，忽然铺天盖地的涌入她的耳朵里。
踏进门的是一个年轻人。他谦虚克制，彬彬有礼，来到她和女经理面前，和她们一一握手。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他说。
……
庭香知美不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所以她已经非常有经验。
不同的是，以往遇见这种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人，都是擦肩而过。以前她可以选择逃之夭夭。
形势所迫，现在却要装模作样的和他谈天说地，装作很愉快的样子。
庭香知美胃里抽搐，改用嘴巴呼吸。
臭味这才好转了一些。可只要她看见对方，恶心和隔应依然不可避免。
龙一鸣耐心地询问她：
“你没事吧？”
“没事……”
她慌乱地说。
女经理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她好像是说忘了什么东西，因而不得不中途回到龙鸣科技。
庭香知美和龙一鸣坐在咖啡厅里，已经十多分钟。
她心里焦急不已。
怎么还不回来啊？
应付龙一鸣让她感到力不从心和恐惧。
……
她因为口渴，连续不停地喝了几大杯凉水。
奇怪的是，明明喝的是普普通通的冰水，一滴酒也没沾。她却已经有些头晕目眩。
直到某一刻，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些不听使唤了。
手机铃声不知何时响起，她迷迷糊糊，按下接听。
听筒里传来女经理焦急的询问：
“喂喂？知美？”
“经理，是我。”她说话非常迟钝，舌头发麻，好像脑袋也不太灵光。
“知美，你在哪儿？”
女经理急切地问。
忽然，庭香知美听到有人说：
我回家了，不用担心。
她完全没有思考的余地，紧接着就依照那人所说，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
“我回家了，不用担心。”
“听你声音，你好像喝了很多？没事吧？”
庭香知美听见那个声音在耳边说：
抱歉，喝得，确实有点多，不用担心我，我已经叫了出租车。
她复述道：
“抱歉，喝得，确实有点多，不用担心我，我已经叫了出租车。”
女经理责备地说：
“你这个人，怎么一声不吭地就走了？害的我急得焦头烂额，你一个女生，在大半夜喝得醉醺醺地，是很危险的！”
“没……没事的……”
“你现在在哪里？”
“啊？哦，我在出租车上，马上就要到家了。”
“……”
“赶紧休息，明天还要交上次甲方要求的平面设计。”女经理抛下一句，忽然挂断电话。
庭香知美慢慢回过神，接着，她慢慢能看清身边的东西，慢慢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她此时躺在一张床上。
好像是情侣酒店的那种床，顶上有红色的吊灯，床单柔软，床垫是轻飘飘的水垫。
她赤身裸体，一丝不挂。
整个人呈“大”字摆在床上，占据了整个心型床铺的中央。
在她头边，自己的手机亮着，还显示着“通话结束”。
在床边，站着一个男人。
他穿戴整齐，温柔、热切地盯着自己。
他的眼神如同刷子，落在她的脸上，接着又在她的耸立的胸脯上停住，最后，又充满淫意地落在自己小腹。
明白过来，她慌乱地踢着脚：
“别……别过来！”
说话像是在撒娇一样。她完全没有力气，像是被打了麻药。
那个男人走进了，跪再床上。水床软塌塌的陷进去一边，她的身体往那边倾斜了一点。
她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是……是你！？”
龙一鸣目光温柔，饱含深情。他先用手背在她的脸上触碰，接着又慢慢的、如同抚摸艺术品似的，在她的身体上轻轻按压，抚摸。
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她哀求地说：
“别，别这样，求你了……”
她的讨扰没有得到效果，反而让对方变本加厉。
龙一鸣的手触碰到了她的小腹，接着，她听到他满意又陶醉地说：
“啊～果然是处女。”
庭香知美浑身战栗，不停扭动手脚腰肢。对方的视线和手掌就像网一样锁住了她，让她越挣扎，越陷落进去。
“不要害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看，你看，我没有武器，我也不是什么怪物。”
他一边轻柔地说话，一边剥去身上的西装。
他把自己脱得一干二净，让自己的兄弟如同萝卜一样立在空气里。
他晃了晃，抓起她的手，按向自己的兄弟：
“你摸，你摸！你看看，看看，多么神奇，多么美丽的造物。男人和女人，就将以此契合无间！”
“你为什么要哭呢？”
“别哭，别哭，我们将要渡过一个美妙的夜晚，我们将要歌颂生命的乐章啊！”
说着他伏下身，舌头伸了出来。
庭香知美瞪大双眼，惊恐地流下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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