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往事
“忘川小姐，您就吃一点吧，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再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面前的丫鬟跪在忘川塌前手里的托盘上面摆放着精美的食品。
丫鬟手抖的厉害，看得出已经端着吃食跪了很久，但忘川依旧躺着紧闭着双眼纹丝不动。
门被打开姬无痕走到忘川近前死死的盯着她看。丫鬟被吓得浑身颤抖的更加剧烈。以前姬无痕性子就不太好，这次醒来基本就可以用残暴冷漠来形容。
良久姬无痕笑出了声。
“你这不是在为难我，也不是在为难你自己，而是在为难这个小丫鬟啊。”
说着姬无痕的目光瞟向小丫鬟。
“来人，把这个没用的东西杖毙。”
“太子！奴婢不想死！奴婢不想死啊！太子饶命啊！”
任凭丫鬟哭喊，但一群宫人已经拿着棍棒涌入房间将她死死的摁在地上。一棍下来她就已经皮开肉绽，这时她看向依旧躺在床上的忘川，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不顾棍棒稳稳跪起，头狠狠砸在地上。
“忘川小姐！奴婢不想死！奴婢双亲年事已高膝下就只有我这一女！求您救救奴婢吧！”
床榻上的忘川眉头紧锁起来，她依旧没有睁眼，但却忍不住开口，“夜天炎，你知道的，修炼之人长期不进食也是没有影响的。”
夜天炎挑了挑眉，“是吗？”他的目光蓦然射向施刑的宫人。
“没吃饭吗？人怎么还活着？这种失职的奴才留着有什么用？”
“小姐！救……我！”
“夜天炎！你到底想怎样！”
忘川怒吼出声，立刻从榻上跳下来护在丫鬟面前。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丫鬟看了一眼忘川，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说了声，“谢……谢……忘川……小姐。”
说完就昏死了过去，忘川眼神冰冷怒视着姬无痕。姬无痕看着她的眼神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到底是有何深仇大恨。
“舍得睁开眼睛了？”
看着姬无痕笑忘川简直怒火中烧，就在刚刚他又轻易的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但在他眼里视如草芥。她的拳头不自觉的狠狠的握紧，猛地上前狠狠的给了姬无痕一巴掌。
姬无痕怔住半天，这一巴掌真的不轻，他缓缓擦干嘴角上的血迹，又笑了起来。忘川见他还笑忍不住又要挥掌，但姬无痕先一步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忘川心下一凛，这夜天炎的修为与之前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如果真要如何她怕不是走不下一招。
“川儿，我决定婚期提前了，定在十日后如何？那是个好日子。”
像是在争取她的意见，但语气完全不容拒绝，他已经决定了。
“我要见我爷爷和父亲。”
“他们已经在回两界山边界的路上了。”
“夜天炎！你……你卑鄙！”
说着她狠狠的挣脱起来想再给他一拳，姬无痕手上发力将她牢牢摁住。
“见了又如何？我不希望有人来坏事，你只要乖乖的，我保他俩相安无事。”
沉默了一会儿，忘川也不再挣扎，姬无痕对她淡淡一笑，随后放开她，将饭菜端到她面前就离开了房间。
又过了两日，神风一连下了好几日的雨，这日总算是放晴了，阳光穿过琉璃瓦窗，争先恐后的照进里屋。
暖室里，床上的忘川还未睡醒，精致嫩白的半张小脸藏在织金锦被里，墨色丝滑如绸缎的长发懒懒铺开，单薄透气的中衣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腰带开了两截，衣衫凌乱。她的眉头逐渐蹙紧，似乎做了不好的梦。
丫鬟们轻手轻脚收拾昨夜的狼藉，捡起地上撕破的嫁衣，一个个都心疼不已，这嫁衣上面的金丝比头发丝还细，曾轰动过整个神风，令无数女人艳羡不已，如今却被忘川撕成了碎片。
姬无痕今天一早就穿戴整齐，一丝不苟得坐在一旁一瞬不瞬地盯着忘川。
“没关系，就算你撕掉这一件也还有第二件，你不要妄图能改变些什么。”
说完姬无痕便离开了房间。
似是知道了姬无痕已经离开了，忘川从被子里伸出削瘦白皙的手指，掀开红色的床幔，慢慢坐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穿好衣裳。伺候忘川洗漱的丫鬟闻声进屋。
丫鬟端过来刚熬好的粥，放在忘川跟前，犹豫片刻，抿唇用很小的声音提醒，“姑娘，先把粥喝了吧。”
忘川盯着碗里的白粥轻抿薄唇，微蹙黛眉，看着似乎不情愿喝，但又好像不是。
过了半晌，丫鬟正准备咬牙在催一催。忘川自个儿端起面前的碗仰起细细的脖颈一口气灌进了肚子里。
丫鬟松了口气，赶忙过去搀扶忘川，“姑娘，奴婢伺候您梳妆。”
忘川皱着眉说，“不用了。”
丫鬟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忘川会如此的讨厌太子，对她而言能嫁给太子做太子妃是所有女人的梦想，能得如此宠爱，她认为忘川是有些不知好歹。丫鬟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脸色，不得不说，忘川姑娘是她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女人，素面朝天亦有惊心动魄颠倒众生的美貌，尤其是那双琉璃眼，哞如山水眉似画，唇红齿白，好似含苞待放娇艳欲滴的花蕾。
“姑娘放宽心，来日方长，太子殿下对您这么好，任姑娘如何他都会顺着您还有何惆怅的呢。”
忘川闻言微微一笑，她到不是惆怅，只是不知是否还能等到怨尘。
“你出去吧，我再歇一歇。”
“是。”
房门轻轻关上，将刺眼昏黄的日光一并挡在屋外。
木窗支起一半，忘川望着窗外的风景，思绪已经飘远。
姬无痕是尊贵的太子殿下，忘川与他一同长大，他风光月霁，言行礼数都是被众人交口称赞的模范。
他很好看，多数时候是温柔的。但温柔的人才最无情。
在忘川很小的时候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不如说是个同病相怜的朋友，她叫林钰瑶，是家里最不受重视的庶女，母亲身份卑微，早年过世。钰瑶在家中无人庇佑，但她聪明，没抢过家中几位姐姐的风头，倒也平安无事地长大。
林钰瑶比忘川年长八岁，她刚及笄时，邻居家的儿子齐匙刚中了省考，说要娶她。
不日齐匙亲自登门求亲。
男有情女有意，于是钰瑶和齐匙定下了婚约。
记得那年钰瑶满心欢喜等着出嫁，成日待在屋子里头做女红，红着脸给对方做绣了个鸳鸯枕套。
说巧也不巧，那日林家设宴，姬无痕低调出席，喝了点酒去湖边吹风。
林家几位嫡女在林钰瑶定亲后就没防着她，原本按照林钰瑶的身份没资格参加这种宴会，那会破例让她露了脸。
忘川悄悄藏了两块钰瑶爱吃的芙蓉糕，便拉着钰瑶回她后院歇息。
那天天气好钰瑶非要拉着忘川去湖边采莲蓬。
到了湖边，发现这里没人甚是清净，夏日里枕着阳光，忘川穿着轻衫薄衣，透白的小脸被光线晒的微微泛红，乌发随风而散，钰瑶让她脱掉鞋袜入了水，岸上的绿萝急的跳脚，“小姐，你快些上来呀，让人看见就不好了。”
钰瑶对着绿萝笑了笑，“哎呀，你别怕，咱们这里没人会来。”
忘川满载而归，上岸后穿好袜子和鞋，怀中抱着一堆莲蓬，眉眼间笑意灿烂，漂亮又干净。
她还丝毫没有察觉，不远处长亭内姬无痕安静注视了她很久，深不可测的目光从她的背影慢慢收回，看向钰瑶。
钰瑶上前给忘川理了头发，从袖里拿出来一块用油纸包着得忘川最爱吃的桂花糕。
忘川立刻打开吃了一大口。钰瑶抚摸着忘川的头跟她说慢点吃，都吃成小花猫了。
绿萝也看着她抿嘴憋笑。忘川就跑到水边借着倒影去擦脸。突然钰瑶惊吼一声，说看见忘川脚边有蛇，忘川猛地起身，不知怎么一瞬间开始恍惚了起来，脚上就不着力掉进了湖里。
绿萝见状，她水性不好，直接急得哭了出来，钰瑶也在一旁一直呼喊着救命。
长亭里的姬无痕见状拼命的往湖边跑，在到湖边刚要跃下去的时候一道人影先他一步扎进了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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