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曹时去世

我和曹时大婚以后，之过了两年，一向身体康健的曹时开始开始咳血，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只能吃些流食了。

        太医们束手无策，人不可求，只能求天佑，我日日去佛堂祈祷，此生从没有如此的虔诚，我宁愿生病的是我。

        我知道他是为何生病，因为我身上背负的责任，他在帮我承担，往日他大可做一个不问世事的闲散侯爷。只是如今彻儿刚刚登基，朝堂不稳，彻儿无人可用，四面环敌，他知道我的担忧。

        “阿妩，无须忧虑，我会为天子分忧。”他不眠不休整日奔波，夜里也是秉烛到深夜处理公文。

        后来，有太医说他中了毒，本来解毒就可恢复，只是这半年来太过于殚精竭虑，不顾身体，导致身体内损太过，油尽灯枯，即使解了毒，此时也已病入膏肓，他神志开始不清，太医们只能通过通过补药吊着命。

        此时，太医也束手无策，我来给曹时喂药，院子里的丫鬟侍从都哀痛地低下了头，有人甚至发出压抑的低低哭泣声。

        我的到来惊醒了所有的人，他们的抽泣声也停了下来，一个一个瞪大眼睛，怕我责罚。

        即使他们是奴仆。但是人心肉长，他们拳拳爱主之心，我又何必苛责他们呢。他们快要行礼，我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只是轻轻的缓步走到曹时床边，轻轻地唤了一声：“时郎……”

        曹时被唤醒了，转过头看我，眼睛迷蒙，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旁边的太医见了慌忙拿了药于曹时服下，曹时眼神方才变得清明些，叫我：“阿妩……”

        “是我，是我……”我急切地回答道。

        曹时想和我说些什么，眼睛却看向周围的下人，于是我屏退左右：“你们都先退出去吧。”

        曹时看着我，声音轻微而又虚弱，“阿妩……我不想死……”

        我心中难过，只是面上按下悲痛，上前握住曹时的手，宽慰道：“时郎，你不会死的，你会好起来的……”

        时郎缓缓摇了摇头，说：“我要死了，……我从前并不怕死，以前想着死了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如今我心里……确实舍不得……”

        我心中又如何舍得，从未有如此的心如刀绞。

        “都怪我，都怪我，我没有早点让你停下来歇息，都怪我，常常把担忧告诉你，明知你会帮我，帮彻儿，我却没有劝你……”

        眼泪顺着脸颊流到嘴巴里，又咸又涩…

        “阿妩，你知道吗？我常常怕委屈了你……，你对我这样好，如今我却要恩将仇报，要让你成了寡妇……我们成婚两年，没有孩子，我们常常盼望，有我们的孩子，但是如今我心中却松了一口气……”

        曹时说话都已经十分吃力了，他重重地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阿妩你不必觉得对我愧疚，也不要对皇上有心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们曹几代荫封，今日也算报国，我知道皇上刚刚登基诸多弊端，权臣掌权，亲姑涉政……皇上危机四伏，我只想着他是个好皇帝，我想多做些事情，我才能安心，……”

        我不断摇头，我知道他那么说，只是不想让我内疚，他本可以做个闲散侯爷，本不用如此，我心中苦涩，又乱又痛，眼泪控制不住的如雨落下，挡住视线，我想看清他的面容，我想好好的看着他，珍视他在的每一瞬，我只能使劲的擦眼睛，“时郎，你别说了……”

        曹时举起手，想帮我擦眼泪，又重重落下：“阿妩……我们新婚时，我握着你的手，说我一定不会令你皱眉，不会让你落泪，但是如今，我是不是食言？”

        他嘴角强装笑意，目光温柔而又疼惜的看着我，如同看一个稀碎的稀世珍宝，明明他才是那么脆弱的易碎。

        在那样的目光下，我难过的要死，却强要嘴硬道：“是，时郎食言了，我讨厌食言的人，不过我们许下终老的誓言还在，只要你我要相伴到老，只要你活着，我就原谅你。”

        他的神思开始飘忽，像是想起了往日的时光，“阿妩……当日寺外，我看到你，明媚灼灼如朝阳……我就鬼事神差的想要娶你……，后来知道你是公主，我担心自己福气不够，京城的才貌双全的公子这样多，我真怕你不喜欢我……没想到，你那么有勇气，主动想皇上求婚，成婚这两年我从未有如此快乐。如果下辈子，我们……再做神仙眷侣好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在最后他使出全身力气捉住了我的手，如梦呓地说：“阿妩……对不……起……”

        我眼泪哭尽了，心已经麻木了在那里，感受他拉着我的手，慢慢松开，往日的时光一慕慕的从眼前浮现，我带着羞意和一丝忐忑不安和他去月老庙，我和他品诗作画，一起逛灯会，一起春游踏青……

        得夫如此，妇复何求，他对我总是那么有耐心，夜里梦魇，他，会温柔的拍我的身子，说：“不要怕，我在，我会保护阿妩。”

        我拉住他的手，手已经渐渐凉了……

        一切恍然如梦……恍然如梦……如今，人死了，梦醒了………

        我僵直在那里。无数泪水如瀑布从我的眼角无声的滑落下来……

        后来我守寡三年，世人只是平阳公主不知阿妩……

        后来我又遇到夏侯……世人只知夏侯才气万丈，一首牡丹诗，让平阳公主对他垂青，倾心相嫁，却不知我嫁与他的真正原因………

        初次见夏侯，当日春光正艳如同往日，少年郎一袭月白衣袍，英挺的五官也被衣袍衬的温润如玉。

        我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脸上不复往日的平静，蓝玉也震惊的看着他……

        似是故人来……难道是上天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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