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无头修女（十一）
晚餐的食物和中餐一样，但唯一不同的是主位即不是空的，也不是德兰修女坐在那，而是一个神父装扮的人。
看见是神父在主位上，林夕下意识的往桌子尾部坐，并摸了摸脖子上的十字架，根据已知的线索，林夕不觉得这个主教是好人。
但即使林夕坐的很靠后，他还是隐约感觉到来自主教的目光，那是审视的意味。
“德兰修女背叛了主，她和一个外人私奔了，她是教堂的败类，如果各位发现德兰修女的踪迹，请务必要告诉我。”
主教在饭前这样说。
林夕心里明白，德兰修女的消失是因为她已经死了。
在祷告的过程中，林夕偷偷朝主教那边看，那是一个布满灰气的轮廓，危险而又诡异。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用眼睛看到了太多原本看不到的东西，林夕觉得自己有些刺痛，就像针在扎一样，每痛一下，眼前得景象就变得模糊一点，主角身上的灰色又会变得清晰一点。
林夕不知道这种变化到底是好还是坏。这让他有些恐慌，这顿饭也吃的有些心不在焉。
吃完饭，主教和德兰修女一样，走向了通往初始大厅的通道，这次林夕敢肯定，那个大厅里还隐藏着什么秘密，但他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大厅里有什么东西了，他的头也开始疼了。
揉了揉太阳穴，林夕踉跄着走向自己的房间，他现在状态太差了，一旦在外面遇到什么意外，他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虽然房间里未必安全，但至少在那里面，不用担心有玩家对自己不利。
林夕知道，自己目前获得的线索哪一个拿出去都是可以引来嫉妒的，而相比起那些老玩家，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房间的门很厚重，但这样的门放在平时，林夕稍微用点力气，是可以打开的，但现在他除了难以忍受的头痛，更是手脚无力，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门推开一个小缝，从那里挤了进去。
正在他准备关门时，一只手卡住了门缝。
林夕抬眼看去，他已经看不见正常的画面了，入眼就是一大团马赛克。
那一大团马赛克从门缝里挤进来，又反手关上门。
这时候的林夕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身体上的不适愈发严重，他靠在墙壁上喘着气，像一条离开水的鱼。
他的腿开始发软，软到甚至不能支撑他站着，林夕顺着墙壁滑倒在地上，跪坐在马赛克先生的面前。
林夕能感觉到自己呼出来的气息是炙热到，他能感觉到身体开始发热，特别是眼睛，火辣辣的，他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会不会被烧坏。
还有身上，腰腹处像是被烧火钳烙了一个印子，然后放在火上反复炙烤，恍惚间，林夕好像闻到了烤肉的味道，当然，是他自己的肉。
面前的人好像蹲下来了，林夕模糊的感觉着。
那人用手掐住林夕的下巴，逼迫他抬起头来。
好冰的手，林夕想。
那双手又摸上林夕的眼睛，冰冰凉凉的感觉让林夕舒服了那么一点，林夕动了动嘴唇，他想说些什么，却无奈的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面前的人好像还在做些什么，林夕想反抗，但那根本实现不了，反而让他的意识越来越弱，嘴里也只能发出一些无意识的呜咽。
他要干什么，林夕绝望的想。
那人的手从眼角上移下来，又是一轮更猛烈的疼痛侵袭了林夕到眼睛。
手伸进了林夕的衣服，在里面寻找着什么，陌生人的触碰让林夕感到不适，他想往后靠，往后躲，但他根本没有力气，也没有空间给他躲闪，林夕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没有一点反抗余地。
生死，在他人手。
难道我就要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了吗？
强烈的求生欲让林夕在剧痛中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虽然腿明白，这一丝的意识可能只能让他清楚的感受到死亡的来临，但林夕依旧不愿意放弃，他仔细的感受着面前那人的一举一动，用力的调动他所能调动的一切力量，妄图在某个时刻可以给那人一个反击，即使这并不能让他逃脱。
那只手还在寻找着，终于，当摸到一个小瓶子时，手停下来了。
东西在口袋里，衣服的口袋在腰腹处，那里本就疼的慌，又被不知轻重的手撞了几下，疼的林夕眼中流出了眼泪。
林夕还记得那个小瓶子，里面装的是所谓的圣水，一个他刚入手，还不知道该怎么用的道具。
或许他只是眼馋我的道具，不会真的把我怎么样，林夕心里还怀有侥幸心理。
似乎事情真的像林夕想的那样，那人拿到瓶子就站起来了，衣料摩擦的声音在林夕耳里是如此的清晰而悦耳。
快走，快走吧，林夕无声的呐喊着。
林夕努力的把自己蜷缩起来，想让那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圣水上，而忽略他，但是腿忽略了自己的身体情况。
随着林夕的动作，他的内脏仿佛有火在灼烧，他的嘴里充斥着铁锈味，稍微张开一点，就会有液体涌出来。
是血。
我到底怎么了，林夕心里闪过无端的恐慌。
唯一的好消息可能是耳边模糊的传来脚步和开关门的声音，那人走了。
威胁走了，林夕绷紧的精神也放松了，他很快陷入了昏迷。
等林夕再醒来时，已经过去了一夜。
林夕睁开眼睛，周围的却是一片黑，他能看见的只有几个透明却泛着微光的物品轮廓，这是他原本闭上眼睛才能看到的东西。
他茫然的低下头，却看不见自己的手，林夕才真正意识到，他瞎了。
想扶着墙壁费力的站起来，嘴里还残留着血腥味，让他有些想作呕，令他惊讶的是，他的身后根本没有墙，再仔细感受一下身体下面，是柔软的，他在床上。
谁把我放到了床上！林夕有些背后发凉。
正在他揣测时，他看见了一个浑身散发着金光的人型轮廓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身上的金光如此闪亮以至于林夕都有些看不清周围物体的轮廓了。
“你是谁？”
林夕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叫顾云雨，来，喝点。”
说着，顾云雨把手上的水喂到林夕嘴边，林夕却闭紧了嘴，一滴都不肯喝进去，他不知道这个顾云雨是要干什么。
“昨晚我经过你的房间，门没关，我看见你倒在那，浑身是血，我怕你出了什么事，就把你挪到床上了，但是晚上不准串门，所以我早上才来找你。”
床的一侧凹陷下去，顾云雨坐在林夕边上，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又一次把水递到林夕嘴边。
“听你声音哑了，喝点水润润嗓子，刚刚你可看见了，我喝了一口，没毒的。”
林夕确实看见杯子的轮廓在金光人型的嘴边过了一下，加上他确实渴的慌，又不知道再该怎么拒绝，张嘴喝了两口。
“对了，你的眼睛是不是有点问题，我看他都没有聚焦了。”
顾云雨像是很随意的问道。
林夕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他现在的情况，说是瞎了也可以，但似乎又没有完全瞎，但顾云雨这个人有些奇怪，那不如…
“我确实看不见了。正常的人在这里都未必能活下去，我一个瞎子，恐怕一会就死了。”
林夕的语气很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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