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傅罗一脚踏出大门,保持着一脸灿烂的微笑,朝屋里心不在焉的男人以及更远处低眉垂目、面无表情的某人喊话:“那么,监护人生病的这几天,孩子就请你们多多照顾了~”说完以生怕对方反悔的速度迅速带上房门!
转身走下台阶,傅罗长出一口气……
不知何时聚集在身后的一众杀手盗贼满脸怀疑——
侍度:“罗姐,这样没问题吗?”
傅罗:“那孩子之前跟小宴处得很好,如果小宴能就此把注意力转移到洛洛身上,也算是种分散痛苦的慰藉吧!”
千雅:“但叶白不是说她失忆有可能是骗人吗?万一她对着婴儿触景伤情,反而更思念自己的宝宝怎么办?”
傅罗,原地石化……
众人:你完全没考虑过这一层么……
……
木宴坐立不安地在卧室里团团转,从书房传出婴儿嘶哑的哭声。本来婴儿哭闹是很正常的,可问题是书房里那只已经哭了将近一小时了……
某人踌躇许久,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了,摸着墙壁一路走进书房,准确地来到婴儿床边探手去抱哭到快断气的倒霉孩子。
洛洛看到疑似救星一枚靠近过来,原本已渐渐微弱下去的哭声重新再接再厉地响起。然而木宴伸来抱的手却在半空被一层隔板挡住。她愣了愣,用力拉了下隔板,纹丝不动,顺着边缘摸索,于是在床角处摸到一个密码锁,为了防止她破解密码居然还用了触摸屏式的……
算你狠!
木宴的脸一瞬间有些狰狞,她咬咬牙,起身走到房间正中央,对坐于书桌后的男人开口说出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句话——“把锁打开!”
“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装腔作势地翻过一页文件,那闲闲的“哗”的一声在木宴听来简直就是诡计得逞后的炫耀!
躲在屋外窥探的众人处——
傅罗:“很好,就是这样!虽然手段阴损了些,但有沟才有通,交流是化解矛盾冲突的第一步,能主动开口就说明她有了改变现状的强烈愿望!并不是只有提刀握枪才叫战斗,语言是最有力的武器。趁现在把握机会,用最擅长的甜言蜜语一口气打破僵局,破镜重圆指日可待!!”
众人:她烧起来了……
屋内——
木宴:“马上把孩子放出来。”
安辰:“放出来我有什么好处?能跟你做爱么?”
木宴:“不能。”
安辰:“一起睡呢?”
木宴:“……不能。”
安辰:“那就算了。”
屋外一片重物倒地声……
傅罗,抱头哀嚎:“我把孩子抱来不是给你这么用的啊啊!!”
侍度:“这样别说重新培养恋爱关系,根本就是彻底被讨厌了啊……”
沉砂不屑:“这世上被女人讨厌的男人要多少有多少。”
傅罗:“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
木宴:“你到底想怎么样?”
安辰:“现在记起我是谁了么?”
木宴,果断的:“我不认识你。”
安辰:“没关系,人总是从不认识到认识的。可是我不喜欢你那么露骨地躲着我,为了婴儿才跟我说话也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现在既然你主动寻求我的帮助,是不是表示你决定从此刻开始好好跟我相处了呢?”
木宴:“……”
安辰,勾起嘴角:“那么,就先从接吻开始好了。”
木宴,满脸黑线地退了一步。
男人从书桌后探出身体,一手撑着桌面,另一只手抬起某人下巴,气息离得很近,带着勾引抚过她的面颊,那距离只要一低头就能吻到她……
“求人的时候至少要拿出些诚意来吧?”
“……”手指在身侧悄悄收紧,一阵沉默的思想斗争……
最后,某人挫败地呼出一口气,微仰起头,男人无声地笑了,近在咫尺的嘴唇立即一秒也不浪费地覆盖上去……
……
屋外目瞪口呆的众人处——
南宫:“他赢了……”
千雅:“这是输赢的问题吗?”
侍度:“原来还可以这样?”
桑黎:“首领真会把握气氛啊~~”
舒文:“这是趁火打劫吧?”
叶白:“恭喜你,罗姐,你如愿以偿了~”
傅罗,憔悴跪地:“心情好复杂……”
……
洛洛抓着木宴的头发玩得极其专注,他似乎十分喜爱那凉凉滑滑的柔顺感觉,咯咯笑着开始手舞足蹈,不住用力拉扯乌黑柔韧的发丝。某人默默蹙眉忍耐,男人脸色一沉,拉住婴儿双腿直接拖开,床褥上留下一条拖行的痕迹……
洛洛似乎愣了愣,三下两下爬回木宴身边,刚伸手就又被拖远,尝试几次都无法如愿,终于怒了,挺起身体对着安辰的胳膊刷刷就是两爪子!下一秒就被男人倒提着小胖腿扔出去,被木宴喝止……
洛洛趴在木宴肩上大哭,边哭边用恶狠狠的眼神瞪视男人……
某人在婴儿的哭声中脸色铁青……
无语的众人处——
连向:“宴小姐前阵子一直在沮丧,最近又好像一直在生气。”
舒文:“那小鬼似乎对老大有很深的敌意。”
桑黎:“毕竟那天被锁在床上自生自灭地哭了一个小时啊……”
千雅:“比起自己,婴儿更受重视,你们首领对那孩子也怨念颇深呢!”
桑黎:“怎么可能!首领才不会这样心胸狭窄!”
大病初愈的秦渊黑线:“你们手头都没事可做吗?”
午睡时间——
木宴趁婴儿睡着的时候打个盹,可洛洛没睡上半小时就醒了,小手胡乱抹了抹小脸,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扭头朝睡在身旁的木宴看去,嘴里发出“咿咿唔唔”的声音。
男人阴沉着脸摸出一颗比婴儿拳头大不了多少的水晶球,手指灵活翻飞,水晶球柔和的光晕不断旋转扩散,洛洛的表情从惊奇到困顿到陷入深度睡眠不过短短十秒……
浅眠中的木宴受到打扰,睫毛颤了颤,眼看就要醒转,男人凑过去轻轻吻住她的眼睛,某人在睡梦中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呼吸重新变得轻浅均匀……
偷窥成癖的众人处——
傅罗一口淤血喷在地上,哆嗦着嘴唇:“好狠!居然对一岁不到的婴儿使用难度系数这么高的催眠术……好狠……”
众人:看着都觉得好累……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秦渊,额头青筋直跳:“统统给我回去做事!”
……
安辰在料理台前熟练地切炒炖煮,屋子里飘着咖喱和牛肉清汤的香味。木宴坐在一旁拿着半只苹果刮果泥,每次刮满一小勺,洛洛就会抓住勺柄就着木宴的手把勺子里的果泥吃干净,然后重复以上顺序。
洛洛吃得很开心,半只苹果很快就吃完了,小手指着桌上另外半只示意还要。木宴看不见他的动作,但听他嘴里咿咿呀呀的急切表达,也大致明白他的意思。
“还要吃?可是一只苹果有些多了……”说是这么说,但还是朝放着另外半只苹果的位置摸去。
一只手先一步将苹果拿起,男人扫了婴儿一眼,冷淡开口,“按照九个月婴儿的饮食标准,他已经属于暴饮暴食了,你不能这么惯着他。”说罢手起刀落,唰唰唰唰,半只苹果在眨眼间肢解为规则的小立方体悉数落入咕嘟冒泡的咖喱锅中……
眼睁睁看着食物消失,洛洛小小的世界瞬间坍塌!可怜迫于某恶霸的淫威,只能露出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凄凄哀哀地窝进木宴怀里,眼睛里充满委屈的眼泪,要哭不哭,“呜……么么……么么么么……”
木宴,嘴角抽搐:“……”
……
安辰舀起一勺浇了咖喱汤汁的米饭,细心吹凉了送到木宴嘴边,木宴摇了摇头。男人垂目看了眼盘中还剩一大半的咖喱饭,“怎么?不好吃么?”
木宴又摇摇头,“我吃不下了。”
“有什么想吃的,我重新给你做。”
“不用了,我什么都不想吃。”
“……最近你又瘦了,胃口也越来越差,哪里不舒服么?”
木宴语气不善,“每天像这样被关着,换作你也不会舒服的。”
距离最后一次逃跑已经过去很多天了,自那一日之后,男人的忍耐似乎终于到达极限,如果说之前对她的逃跑行为还是半放任半纵容,那现在就是绝对的铁腕政策,基本做到同吃同住同进同出,行动的自由被彻底剥夺,她再没得到一次逃跑的机会。现在他们住的地方也已经不是她从前所见过的任何一栋房子了,安辰又禁止她外出,她在这边住了这么多天,对房门以外的世界还是一无所知。
“这么想去外面么?”男人沉吟了一下,点头,“好吧,我可以让你出去,但有条件。”
木宴屏息抬头:“……”
男人重新举起勺子碰碰某人嘴唇,“再吃三口。”
“……”
众人窥视处——
侍度:“这根本就是在哄小孩嘛!”
终于融入偷窥大部队的秦渊,冷哼:“看来他对这种主妇的工作越来越驾轻就熟了。”
众人,赞同地点头……
……
某人抱着婴儿乖乖站在门外等待,她真的在屋子里关太久,无论是户外潮湿温润的风还是空气中泥土和植物的清新味道都让她感到身心愉悦。陪着她在室内关了多日的洛洛,忽然来到外头,情绪也是相当激动,趴在木宴肩膀上东张西望,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嘟囔。
安辰锁上房门迎过来,“孩子给我抱吧!”
看到男人伸来的手,洛洛立刻表情紧张地往木宴怀里钻。
“不用。”木宴更牢地抱住怀里乱钻的小婴儿,心想给你抱绝对会被弄死……
还没想完就感觉腰上一紧,下一秒男人已经把她打横抱起。
安辰:“那么走吧!”
木宴:“……”
众人处——
桑黎:“居然做到这样……首领就这么担心木姐姐记住这附近的地形然后逃跑么?”
侍度:“呃……我倒觉得他只是单纯不想小宴宴累到而已……”
千雅:“木丫头相当紧张呢!”
桑黎:“很怕会把洛洛摔下去的样子……”
连向:“可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先担心一下自己会不会掉下去么?”
桑黎:“……看上去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千雅:“意即‘比起自己,安辰更可靠’么?”
众人:“……”
微风从窗户吹进来,窗纱一阵轻盈舞动。洛洛在清新的晨风中大大地呼吸了一口,小胖爪习惯性地揉着脸蛋从睡眠中醒转。忽然有些疑惑地看看四周发生微妙变化的环境,视线很快落到对面那张床上,然后发现本该睡在他现在这个位置,这些日子里老是欺负自己的坏人此刻居然霸占了他原本的床位!
“啊!”他张嘴叫了一声表达不满,将熟睡未醒的某人轻轻拢在臂弯里的男人扭头朝这边瞟了一眼,随即转回头去,不予理睬。
洛洛躺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当意识到坏人似乎就打算这么一直把他晾在旁边之后,他决定主动出击!
婴儿长起来是很快的,两个多月不见,洛洛的行动力明显增强,有时稍微借下力就可以站起来颤颤巍巍地走上几步,尽管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栽倒,但对于爬行已经相当在行。两张床之间的距离很近,洛洛扑棱着爬过床与床之间的间隙来到山一般阻挡在他面前,将他和那个人彻底隔断的坏人身边。抗议地叫了两声被无视,双手使力猛拍对方胳膊被忽略,洛洛爆发了!
他扒住男人的腰站起来,稳了稳身形,然后两手高举孤注一掷攒足全身的力气给侵略者最后一击!结果用力过猛整个身体被柔软的床垫反弹了一下,立马一个跟头翻出床沿!
眼看就要头下脚上的从双床的间隙中栽下去,一只大手及时伸出,一托一捞把他抱了上来。体验了一把骤降骤升的刺激,洛洛很快从呆滞中回过神来,非但没像安辰料想的那样因惊吓而大哭,反而咧开嘴傻兮兮地笑了起来。自个儿乐了一阵之后,忽然小腰一挺主动往后仰,等着男人再次将他接住。这种无畏无惧的全然信任让安辰有些没辙,但还是在那傻小子撞得脑袋开花的前一刻将他稳稳托起。
小小的婴儿盯着接住自己的坏人看了一会儿,突然“哈”的一声疯笑,至此,对这种危险刺激的新游戏,彻底的,玩上瘾了……
十五分钟后,玩得小脸通红的洛洛呈“大”字躺在安辰身旁,只有当他心满意足的时候才会摆出这种姿势。
安辰有些好笑地戳了戳洛洛粉团似的小脸,又摸摸婴儿柔软的胎发,开始有些明白木宴跟婴儿在一起时的那种温柔的感觉了。此时的洛洛已经完全忘记自己与男人间的种种过节,笑眯眯地伸出小手去碰安辰。男人凑过去用鼻尖在婴儿小手心里轻轻磨蹭,忽然启唇咬住洛洛香香软软的小手。傻小子丝毫没有入狼嘴的恐惧,咧着嘴用另一只自由活动的小手在安辰的脸上又摸又拍,嘴里发出叽里咕噜不知所谓的声音。敢这么明目张胆对着杀手大人吃豆腐的生物,恐怕全世界就只有这么一只了。安辰不以为忤,闭了闭眼睛,咬住肥嘟嘟的小手轻轻地笑。
一旁的某人终于被婴儿咯咯的笑声吵醒,男人低低的哼笑夹杂其间,她微微愣神,这一大一小的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一时几疑在梦中,也就忘记指责男人破坏约定擅自睡到她床上来的事情了……
……
木宴坐在书房的窗台边出神。刚才叶白带来一位脑科方面的专家,给她做了一些检查,然后什么都没说就被安辰带去单独交谈了,不当着她的面说出诊断结果的理由她心里有数。
她的眼睛没有任何损伤,脑中的淤血也已经散尽,照道理早该复明了。可事实上什么都没发生,她还是一点恢复的迹象都没有。
也许……这辈子都看不见了吧?
算起来这已经是第三个来看她的医生了,虽然早就对复明不抱希望,但被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反复提醒也绝对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
躺在她怀里的洛洛睁着黑漆漆圆滚滚的大眼睛看着木宴,见某人很长时间都不理他,于是伸出小手在她眼前挥动,但这点轻微的骚扰并没有引起木宴的注意,洛洛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委屈。
“叽咕…咿唔……”小婴儿渐渐不满于木宴对他的忽视,肥嘟嘟的小爪子伸出去抓木宴的衣服。试了几次总是够不到,洛洛憋足力气一个使力挺身,居然将木宴胸前的衬衫扣子生生拽了下来。某人这才回过神来,一摸胸口,顿时吃了一惊——这孩子有拿到什么都往嘴里塞的坏习惯,要是不小心把纽扣吞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迅速摸到洛洛握住纽扣的手,试图把婴儿手里的纽扣拿出来。但洛洛小拳头抓得很紧,婴儿细嫩的皮肤和脆弱的骨骼又经不起蛮力,木宴试了几次都没法顺利掰开他的手指。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只手固定住洛洛乱挥的小胳膊,口中发出一声抑扬顿挫的口哨,洛洛好奇地扭头去看,注意力一分散,手上抓握的力道就松了,木宴趁机取走他手心的纽扣。
茶发的男人从木宴怀里抱起婴儿,一贯温润的嗓音在房间里静静响起,“你准备一直这么颓废下去吗?”
木宴眨了下眼睛,没作声。
叶白抱着洛洛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温和的目光投注在木宴身上,“我知道你全部记得。不想继续成为两大组织对峙的理由,所以干脆装作什么都不记得——连我都能看懂,何况是辰?可他纵着你,你没法面对他,他就给你逃避的时间。但是小宴,受伤的并不只是你一个人。失去孩子,辰的悲痛不下于你,甚至因为感受到你的痛苦而更加痛苦。你以为你的冷漠和拒绝能使他远离你,从而避免与‘沐’的冲突,但你想错了。他不会因为任何事动摇对你的感情,所以你施加在辰身上的伤害,就只是伤害。”
木宴身体微微一震,眉宇间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叶白见她这样,忍不住叹了口气,看了眼桌上那个甫进门便注意到的东西。那是个木质相框,里面裱着一幅人物肖像草图,只是用铅笔大致勾勒出一个男人的五官轮廓,很多细节的掌握并不准确,但不管谁看到都必定能一眼辨认出画中的男人。如果此时木七在这里,她会发现这正是她当初怎么找也找不到的那幅丢失的画稿。
究竟是怎样的思念才能在目不视物的情况下这样准确地把握住一个人的神韵呢?如果不是深刻到骨子里,闭上眼睛就会浮现的记忆,是不可能办到的吧?
“那时渊重伤昏迷,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是你动的手,‘煜’组上下全都既悲且愤,誓要找你报仇。沉砂随辰去‘沐’找你,回来后的一番话更是让一直维护你的我和傅罗都动摇了。只有辰,自始至终都选择相信你。渊那组的人从前你也见过几个,‘沐’的防御守备虽严,对那一组来说也并不是那么无懈可击。你知道那段时间辰明里暗里替你化解掉多少次报复行动么?你又知道为了在那样的群情激愤中保全你,他做了多少努力,费了多少心思?”
“再后来得知你秘密出国,辰不顾所有人反对,想都没想就追去美国找你。直到他离开后的第三天,渊才终于恢复意识说出真相,而那时辰已经以厨子的身份陪你住进比伯家了。辰永远都不会告诉你这些,也不允许我们告诉你这些。他为你放弃了很多东西,但他绝对不会告诉你——就像我曾经说过的,他用他的方式爱着你。他不希望你对他的感情掺杂进内疚或者亏欠之类的因素,但我却觉得未尝不可。如果内疚和亏欠能把你牢牢绑在辰身边,那我想我能做的,还有很多很多……”
“在这段感情里,始终就只有你一个人顾虑重重。你做了你认为对的抉择,保护了所有人成全了所有人,却唯独,伤害了辰。”
……
木宴站在花洒下微仰起头,温热的水从头顶流淌过全身,她一个人在浴室里待很久了,久到男人已经开始不放心地敲门询问。她抹去脸上的水,关掉淋浴开关,擦干身体。刚拉开浴室的门就被在外面等得心焦的安辰用大浴巾裹住,抱怨着“怎么那么久”,然后像抱孩子一样把她一路抱到床上。
一面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琐碎小事,一面用毛巾吸干她滴水的头发。吹风机源源不断吹送的暖风中,男人的手指温柔地穿过她的发丝,不时施以力道适中的按压,那熟悉的按摩手法是当初格瑞丝教给木七的,为什么他会知道?为什么美国的厨子大叔对于中餐的烹饪方式如此驾轻就熟?为什么布鲁诺在倒塌的花架边待了很久?为什么有人替她挡下伯兰的袭击后布鲁诺就不见了?答案呼之欲出,就算叶白不说,她也早就应该猜到!
他从来都是享乐主义者,却为了她在比伯家做尽各种粗重工作。只因她说不愿见他,所以他就什么都不问,扮成另一个人默默守在她身边。
白天叶白说的那番话不断在脑海里回荡,也许,她真的,做错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男人正抖开被子细心地给她盖上,在边上乱爬的洛洛立刻轻车熟路地钻进被窝在她身边乖乖躺好……
“你今天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早就察觉到她不对劲的男人终于忍不住问道。
她沉默了一下,“……没有。”
男人也沉默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那就好,早点休息吧!”
这就是叶白所谓的男人对她的纵容吧?他容忍了她的逃避,给她足够的时间舔伤口,只要她不说,他就绝对不会问。因为她的想法她的挣扎他都懂。
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还能这样硬着心肠坚持多久?她不知道,只在男人低头吻她道晚安的时候轻轻闭上眼睛!
她想她还是做不到对他彻底狠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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